维克多·理查德顺从的递给他一把刀,锋利的刀尖映出我面无血色的脸。药丸。
理查德摩挲着刀柄示意着几个人把我的手抓住,断连处一阵剧痛,让我更加清醒了。
我紧握着被固定在背后的左手,掌心发烫。“你们需要我治疗谁,我都会帮你们的。”我忍不住开口。
“帮?呵呵呵,等你的手被切下来,我想怎么用就怎么用。”理查德露出得意的笑容。“我的能力就是使用你断肢的能力。”他贪婪的扫视着我的右手。
“等一下。”维克多看了我一眼,像是刚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他突然说。“您不想知道关于那个女人的事情吗?”
理查德好像回想起什么。“我差点忘记了。喂,医生,你和那疯狂的女人是什么关系?”
哪个女人啊......“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不认识什么女人啊。”
“那个可怕的...粉红巫女......是你救了她吧。”理查德像是陷入什么不好的回忆。
“真是可恶,受了那么严重的伤还把我的心腹全都干掉了......”他转而阴森的盯着我。“是你救了她。”
粉红巫女?这是什么奇怪的外号?不会是......
“是弥生吗?不会吧...她是那么娇小的女孩子......怎么可能?”我无比震惊。我以为是拯救了被风雨摧残的稚菊,没想到人家根本就是屠杀完一时受伤的食人花。我的确是救了她没错,但没有我她也不一定会死。
“这么说你认识她,她在哪?”
“我不认识她......只是偶然间遇到,所以救了她。”好麻烦,做好事还会惹祸上身。
“她在哪里?”
“她留下一封信就走了。”
“已经走了?”理查德很不满,但似乎又放心下来。“这样也好,不会有人碍事了。”他转而盯着我。
“按住他。”黑衣人上前,把我的右臂拉直。我在心里默数着。
理查德举起刀。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略微加速,脑子里开始第三遍模拟反击动作,确认没有纰漏。他的手就像慢动作,刀高高扬起,缓缓落下。
意外的是有个人比我先出手了,是维克多。他举起枪扣动扳机,但这次飞出来的子弹和之前的完全不同,包裹着念意,子弹连发射出奔向理查德和我周围的人,那些子弹居然会拐弯。
我趁机左臂撞开身后的人,把猝不及防中弹的人踢倒在地。维克多的子弹与肉接触,扎进去炸开,这种威力远大于普通子弹,让我吃惊不已。
念能力真是玄奥又神奇。
理查德发出巨大的咆哮声以与其身形及其不符的灵活迅速躲开要害处,手臂撞在子弹上发出闷响。
“你居然敢背叛我!”他咆哮着,怒不可遏,即使手臂上鲜血淋漓也丝毫不在意。“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畜生。”他一边拉起尚未命绝的黑衣人一边把自己遮蔽在黑衣人背后,狼狈的向大门后退。
我注意到被他碰过的好几个人都平衡失控似的扑向维克多。
一群黑衣人闻声涌进大厅,这样,侧厅和大门,所有离开的出口都被包围住了。
我打个滚冲向沙发背后,与维克多背对背。“那个女人在地下室。”维克多低声喊着。
“谢谢。”
理查德竭力喊道:“我要活的!死了太便宜他们了。”他咬牙切齿的盯着我们。
我的脑子飞快的转着。除了他自己说的使用断肢得能力,他应该还可以通过接触或是什么介质来控制别人,刚刚他一定是又使用了他的能力让他的下属为他挡弹争取时间,我猜想一定是之前见面的时候他用什么方式也控制了我的右手,只不过知道今晚他才开始让我的右手行动。但他控制的人数绝对是有限制的,而且也必定有时间限制。
像这种恐怖的能力其制约条件也相对是很严苛的。而且如果他可以一直控制我的右手,也没必要派那么多人甚至念能力者来抓我,他的目的仅是把我带到这里;我是不是可以大胆猜测,他现在因为已经抓住我,所以没有维持对我右手的控制呢?
我决定赌一把,将右臂接回去,简单活动一下,发现还能动,但是灵活的攻击什么应该是没指望了。我紧盯着理查德的动作,发现他的表情毫无变化。但我不敢掉以轻心,所以时刻警惕着右臂的状况。
理查德一声令下,几个身材魁梧得不可思议的打手超我们走来。
念能力者,不用凝我都可以感受到他们身上的气势,八成是强化系。
“我右边你左边,我去抓他做人质,你去地下室。”维克多简短的说,他似乎对我很有信心。
“好的。”我骤然压力大起来。原本只有我一个人的话,只要控制住理查德就好了,最坏的结果不过是我一个人死,但伊莎贝拉的坚持和维克多的突然反水让我无法轻易无视他们的好意。
一男一女向我扑过来,我稍微后退跳过沙发,避开攻击,他们的攻击打在沙发上,把皮质沙发厚实的扶手打个粉碎。
我感觉闪避得太轻松了。的确,他们的身形与我比起来可能更笨拙一点,攻击虽然威力很大,但只要避开就没什么好担心的。我心下稍安,防守起来完全游刃有余,甚至可以寻机反攻几下。
我的身体轻盈极了,全身的肌肉像是被安装了弹簧,动作迅捷灵敏。
之前从未与人发生过冲突,我的实战经验可以说为零,但就是这样仅凭身体的自然反应我就可以做到这种地步实在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一股难以压制的狂喜涌上来。
那边的维克多则不太轻松,尽管他很了解他曾经的同伴现在的对手,但无疑对方也十分了解他。
突然一阵疾风呼啸着奔向我的面部,霎时我全身的寒毛全部立起来,警铃大作。我想是刚刚的情绪波动让我露出了破绽。
我竭力试图避开,但已经迟了。一只有我两只手那么的拳头在我的脸上狠狠的揍了一拳,我根本来不及使用坚。然后是另一个女人的脚踹向我的肚子。我翻滚着摔向地面,巨大的冲击力让我撞上墙,把挂在墙上的巨幅画像震下来砸到背上,粉碎的玻璃霹雳啪啦砸向我,把我的身上划得鲜血淋漓。
剧烈的疼痛从肺腑之间弥漫开来,大概是肋骨断了两根,且压迫到内脏,如果被扎破就比较麻烦了。我的头被那一拳揍得耳朵嗡嗡鸣响,乱作一团,意识涣散,眼前模糊。我挣扎着喘气,但却很难将空气送进肺里。
胸前一闷,我喷出一口带着不明物质的血。现在的境况着实不妙,我猜我现在的样子肯定狼狈极了。
但奇怪的是,吐出淤血后我的呼吸骤然舒畅起来。我的大脑清醒极了,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那两人可能是怕我就这样死了,因而没有动作,只是观察着我的状况。
这一男一女配合的相当默契,他们的攻击现在仔细回忆,速度竟是越来越快的,他们在刻意麻痹我的警惕,从第一次攻击到最后我受伤,完全是快了好几倍,我一直未察觉,还是以最初的速度闪避,直到他们找到破绽一举击中。
不愧是念能力者。看来我对自己的要求还是太松了,如果可以成功离开的话要加重练习呢。
我抹开嘴边的血,扶着墙站起来。哼,想我之前三十七处严重创伤都没死。虽然疼,但并不是无法战斗。
我将念均匀分布在周身,慢慢平复呼吸。那两人对视一眼,眼里露出些许惊讶。
鲜血刺激着我的神经,仿佛有什么沉睡在身体深处的记忆被激活。我感觉我的灵魂突然离这具身体越来越远,另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灵魂回来了。
俯身,身体微微前倾,然后冲出去。此刻我仿佛透过这具身体的眼睛看着“他”教我怎样战斗。
进攻的节点又稳又准,即使只有一只手可以灵活运用,另一只手有些勉强。“他”的动作像是在起舞的舞者,带着自己的韵律和节拍,那两个打手只能防御。
“他”的动作越来越快,形成一道残影,根本不需要思考和预判,那两个打手节节后退,被逼的离大门越来越近。
他们真的很扛打,即使击中十几下,他们仿佛没什么重大的伤害,我的手却红了一片,踢出去的脚也像是在石头上撞过一样疼。
“他”仿佛是不满的甩了甩手。我迟钝的反应过来,极尽全力将坚凝聚在手脚的发力处。
一声闷响,是到肉的声音,那个被我打中的女人猛地弯下腰弓着背抖了一下。
真的有效。这就是念与普通人的差别!我兴奋起来,战意高涨,动作和发力越来越流畅,此刻我感觉我对身体的掌控是前所未有的完美。
理查德原本还放松的脸紧绷起来,他指着身边的人接连冲向我。
没有念的普通人根本承受不住我发力的一下攻击。只一脚其中一人就已经动弹不得。
越来越兴奋,我的念运转的越来越流畅,挡过两记直拳,时机刚好,我发动左手「毒药」,附着最大浓度,黑气裹挟着拳头,打中的时候那个动作已经因受伤而慢了许多的女人尖叫起来。衣料眨眼消失,黑气接触到她的身体张开隐形的口咬在她的肌肉上,使她的身体溶化掉了。但侵蚀并没有停下来,这片黑色像是墨水掉进清水池里,黑气也顺着她的手臂向下晕染,侵蚀着她的身体。
另一个打手迅速反应过来转身就要跑,我直接伸右手扣住他的肩膀回拉,然后以左手为刀砍在他的脖子上。
他显然已经慌了,气息大乱,这使得黑气的侵蚀加速,他倒在地上捂着脖子痉挛,嘴大口张着却吸不进空气。
左手「毒药」与右手「解药」相反,是可以侵蚀一切的黑气,但是由于它的伤害很大,我几乎很少使用它,因而对它的功效和限制不甚清晰。
我不忍去看他,只是查看维克多。他还在苦战,子弹到处飞,但那两个打手的状况已经很不好了。
理查德盯着我的左手,又看看右手,恐惧与贪婪混杂着,分不清哪个更多。他的表情让我的情绪在厌恶与恶心交替着翻滚,我不禁皱起眉走向他。“维克多,我们换一下。”这种烂人即使教训一下也没关系吧?
理查德脸色一变,刚要伸手再拉一个替死鬼,但周围的人似乎被那些倒在地上挣扎或不动的人吓到了纷纷后退,竟被他抓个空。我向他狠狠踹去,小心的避开他乱抓的手,他倚在门边喘气。
“无关人后退。”我立刻举起左手,黑气浓郁。几个犹豫的人也停住。理查德的头上布满汗水,慢慢滑落。
我刚要伸手去抓他,就听见维克多喊:“别碰他!”我反应过来,迅速缩回手。
回过头,我看到急匆匆冲过来的维克多对着我开了一枪。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