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犽,奇犽,”我戳戳他的胳膊,嘘寒问暖,“收集卡片累不累呀?你现在渴不渴?”
“还好。怎么了?”
我兴致勃勃:“我的血,要喝吗?”
“说得好像要喝茶还是要喝果汁一样是干嘛啦!……要喝。”
……结果不还是要喝吗!矜持什么劲儿嘛!
我很大方地抽剑砍掉自己一边手腕,用纸杯在断面捂了一会儿,接满了整整一杯。
不知道我又哪里惹到奇犽了,他见状还恨铁不成钢似的白了我一眼,才慢悠悠接过杯子。
兴许是缺了什么东西,我的血的质感其实也不太对头;不是活物会有的东西,只是对某种名为血液的概念的模拟。硬要打个比方,更接近于B级片里的血浆。也不存在血压问题,所以即便被我一脊髓剑砍掉,血也不会咕哇一下狂喷出来,还挺方便的。
颜色嘛,倒确实是人血的颜色,然而并不黏稠,放久了也不会氧化。色泽鲜艳得有点像西瓜汁,或者水兑多了的颜料。
……要是味道也像西瓜汁就好了,我自此转型为鸟人型饮料贩卖机,一杯售价仅需只要奇犽甜甜地喊我一声“锡姐姐”,每天只需要幸福地等待上工……嗯,西瓜汁说不定还不够甜,我还得额外往里面加致死量的糖……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的血会不会有流光的一天啊?
毕竟根本没有配套的器官,我有没有造血功能也不太好说。说不定浑身上下一共就这么多血,用完就没了。那样的话,我这身血被奇犽喝光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我探头看他:“什么味道?”
“锡,你自己都没尝过吗?”
“我自己喝掉多浪费,当然是留给你喝了。……所以呢,是什么味儿的?”
奇犽品了品,做了个鬼脸:“没味道,纯白水!”
他说没有味道。
也是啦,没什么可意外的。
虽然没喝过自己的血,但拜伊尔迷那个臭控制狂所赐,翅膀切块我当时吃过。并没有味道,软趴趴的,口感像在嚼泥巴。由此而推之,血应该也没味道才对。
不如说,我为什么会觉得应该很好喝?
直到刚才为止,还笃定地想着,一定会很美味,所以应该优先让奇犽尝一尝?
……因为蚂蚁的血、很好喝?
·
我不合时宜地想象。
明明现在不是时候,却忍不住去想象。
“……锡?”
蚂蚁的血很美味。
但是还有更美味的东西,我是知道的。
一定是因为奇犽最喜欢我,所以在这个世界上,我才最想吃掉他。
口腔里好像还残存着当时的触觉。
顺滑地流淌进喉咙的血肉。仔细咀嚼之后才能咽下的硬壳。
倘若世上果真存在比那个还要美味的东西的话。
“——我说,锡!你……”
即使被拦腰切断,我就算用爬的也会爬到他身边。
如果奇犽死在我面前,我一定会像吃掉蚁后一样吃掉他——我会比吃掉蚁后还要仔细一万倍。我需要他,所以我会把他咽下去,成为我的。连骨架也不会剩下——狗吃主人尸体的时候,会连骨头也一并咬碎消化也不奇怪。
我盯着奇犽的手腕。
像我那样划开,内容物一定不是我这种假冒伪劣的血液可以比的。仅仅因为摄食□□的本能对我产生好感的蚁后想来也比不上吧。
他说过我的瞳色像是抹茶巧克力。中意的话,就算给他吃掉也没关系。
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吃掉我也没关系。
我是方便的怪物之身。无论被吃掉多少次,一定还会再生的。
所以,作为交换……
爱着我、又被我爱着的奇犽……
在一切结束的时候,一定会比这个世界上的任何珍馐佳肴都要美味吧?
“锡!你突然走什么神啊!”
我下意识地安抚他:“抱歉,刚才在想事情……”
奇犽追问:“什么事情?”
不该说的。
不该说的。
不该说的。
不该说的。
不该说的。
“我想吃了你。”
——说出口的话,跟真正的怪物还有什么区别啊?
·
“好啊。性的意味上还是物理的意味上?”
奇犽面不改色地回答。
我吓坏了,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一扫而空:“为什么是先答应再问啊!当然是物理的!是前者还得了,我真的要铁窗泪了好吧,你小子是不是就是想看我被抓起来啊!”
后者好像也会被抓起来。真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啊……
奇犽无所谓地说:“只有我们两个知道不就行了。——所以呢,要怎么吃?”
对话的进展好快。为什么接受得这么快。
退一万步说,毕竟是青春期,那方面要被我吃掉,这家伙不当回事就算了,为什么物理上那种吃他也不当回事啊?
“前言撤回,我刚才脑子不清醒胡说八道的,不作数,你就别起哄架秧子了!”
“我之前说过吧,你表现好也不是不能给你吃一口。而且你也找到我了,不是说无条件满足对方一个愿望吗?”
蚁后那件事给我带来的冲击太大了,好不容易找到奇犽,又被他揪着耳朵骂花心大萝卜,我都快忘了……说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我为什么净挖坑给自己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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