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衫和库洛洛仰头，看着林间散落的藤蔓，心领神会，他们几个借力下站在柯善慕周边不同的树干上。
“看好了。”
柯善慕一个后仰，在空中盲抓住一根藤蔓，接住身体的惯性，晃出一大段距离，身体灵活地在空中翻越穿梭，稳稳站立在远处的枝干上，看向他们。
“到你们了。”
斐衫早就摩拳擦掌，迫不及待体验一把人猿泰山，只是他的身影并没有柯善慕的敏捷灵活，抓住的每一根藤蔓，荡起的每一次弧度都带着满满的力量感。
柯善慕看着停在他身边的斐衫，松了口气，笑道：“我还以为你要把藤蔓都扯下来呢。”
斐衫感慨道：“我也以为。这些藤蔓长得可真扎实。”
柯善慕额角流下一滴汉水，忍不住为长得并不怎么扎实的藤蔓道：“那、那你轻点？有些藤蔓经不住你的力道……”
斐衫呲着牙笑道：“好啊。我会注意的。”
两人看向库洛洛的方向，库洛洛沿着斐衫的踪迹行动，姿态优雅，兼具力量和灵活，没有多余的动作，干净又快速。
直到意外突然发生，库洛洛手中藤蔓啪的断裂，他们在十米高的高空，从这里毫无防备地掉下去，不死也要摔断骨头，柯善慕刚想去救，身边一阵风抢先他一步抓住了藤蔓。
而未等他们赶过去，库洛洛奇迹般违反常理地二段跳抓住下一根藤蔓，荡到斐衫面前，握住他伸过来的手。
库洛洛黑眸盯着斐衫双眼，仰着头时看得极其认真，像是要从对方眼中找到某种隐藏的火，忽而他勾起嘴唇，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担心我？”
斐衫抿了抿唇，单手用力捞起库洛洛，揽着他的腰，来到柯善慕身边。
尽管柯善慕很惊讶库洛洛完全违背规律的行为，却不过问其中细节，只是庆幸道：“还好你没事。”
“接下来可要小心点……”柯善慕顿了顿，“能麻烦斐衫保护一下库洛洛吗？我的速度可能没有你们快。”
刚刚斐衫一瞬间就荡出三根藤蔓，速度快得肉眼连残影都捕捉不到。
斐衫点点头，柯善慕先走在前面，斐衫眨了眨眼，见库洛洛还在站在原地，斐衫道：“你先走。”
库洛洛抓着藤蔓，却并没有马上出发跟上柯善慕的意思。
斐衫张了张嘴，道：“是我用力过度，才导致意外，我有责任来帮你。”
库洛洛眼眸仍然含笑：“这算是特意解释吗？”
斐衫移开目光，“只是怕你误会而已。”
库洛洛鼻腔哼笑，“嗯。我知道的。出发了。”
斐衫：“……”
斐衫的念能力之一就是【完美保镖】，标记在所要保护的人身上，而旅团的所有人，包括酷拉皮卡都有他的标记。
即便库洛洛从万丈高的悬崖垂直掉落在地，也能毫发无伤。
因而在库洛洛眼里，他多余的解释都是掩饰。
斐衫真想破罐子破摔，但一想到库洛洛这人惯会得寸进尺，又歇下这份心。
捅破窗户纸和没捅破完全是两码事，只要他继续保持死鸭子嘴硬，就算是库洛洛也拿他没辙。
之后熟悉地形的事情倒是一帆风顺，柯善慕见斐衫很快就能收着力道前行，内心松了口气。
断几根藤蔓，拯救千千万万的藤蔓，这么一算，还挺值得的。
高山族族地说大也大，他们用了整整一个下午才熟悉完，说小也小，这么大片地方，高山族人很少居住，倒是很多区域都是给翼鸟的，中心湖便是给翼鸟歇息的地方。
路过其他高山族时，他们正在收集食物，装盘后藏在冰箱里，而电器的旁边就有发电机。
虽然现代化程度低，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高山族很会享受生活，在食物上完全没有想着自给自足。
最后他们来到族地中心，那里的人就要多很多，而且他们只在这里看到小孩子。
年龄不大的孩子跟在年长孩子的身后，手中提着一串竹筒，跟在大孩子后面分发竹筒。
大人接过竹筒打开，清冽的湖水一饮而尽，然后将空的竹筒拧好递给孩子们，继续埋头干活。
斐衫好奇地看向那群孩子，问柯善慕道：“他们都满五岁了？”
柯善慕摇摇头，道：“有两个还没有。”
斐衫奇怪道：“不是说五岁后才需要通过帮助族人获得食物吗？”
柯善慕柔和道：“对的。但他们是好朋友或者兄弟姐妹，所以还能跟在父母身边的孩子也会去帮助他们获得更多食物。”
库洛洛喃喃道：“通过这种方式，来稳固伙伴和亲人的感情吗？”
斐衫对这种文化表示惊叹，人在参与集体劳作时更能感受到被需要，能增加个人的集体归属感。
而这种强烈的归属感，从能记事起就一直在强化。
充分适度且有意义的劳作，能提高个人的情绪，高山族长寿，得益于这种积极的文化熏陶。
高山族并没有放弃与外界交流的能力，那些孩子在帮助完族人后还要去年长的老人那里去学习，而大陆通用语是他们必学课程。
斐衫听着他们的散装通用语，笑出了声。
这些孩子稚声稚气的说‘你好’，然后用狗狗眼期待地看着人求夸夸的样子真的很可爱啊。
斐衫问了一遍能不能拍照，得到肯定回复后，他们来了个合照。
里面有孩子们，他，柯善慕，以及库洛洛。
斐衫看着手机里的合照，把相片发给老乡一份。
老乡暂时没空回复，斐衫也就把手机揣兜里。
夜晚，晚饭时由柯善慕斐衫和库洛洛三人准备，其他人都很忙。
吃完饭后，斐衫有些好奇高山族要举行的庆祝。
柯善慕温和道：“族里有人结为伴侣，这件事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斐衫内心了然，原来是结婚啊，他还以为是要庆祝传统节日什么的。
摇摇头，都快被雾都的传统文化整出ptsd了。
柯善慕也很忙，只是比起其他族人，他身上还要肩负待客的重任。
斐衫看到他在空闲时间仍然在编织束带，识趣地拉着库洛洛离开，柯善慕本想放下手上的活跟上来，他表示他们想要自行活动。
说是自由活动，斐衫拉着库洛洛的手却不知道要去哪里，他转头问：“你想去哪里？”
库洛洛想了想，道：“中心湖怎么样？听他们说，中心湖的景色很美。”
荡着藤蔓往中心湖处靠近，从远处看去，月光似一层薄薄的纱笼罩着中心湖，萤火虫闪烁着微弱光芒，翼鸟抬起头看向两个陌生的人，见他们身上穿着它们翎羽编织的衣物，警惕心消失，转头继续用尖锐的喙梳理羽毛。
湖面波光粼粼，两人跳下古树，来到湖边。
斐衫蹲下身，手掌没入清澈湖水，出水面时，湖水从手掌到指尖，晚风一吹，冰冰凉。
“白天这里太阳这么大，我还以为现在这个湖水会是热的。”
库洛洛捂唇道：“湖底应该有什么东西……”
“……”
斐衫无语道：“好歹是旅游，能不能暂时搁置一下强盗身份？”
这么好的氛围，库洛洛做出这么认真的思考，真煞风景。
库洛洛放下手，含笑着回视斐衫，道：“只是对湖底的东西感到好奇，没有想得到的意思。”
斐衫不信，他点出来了，库洛洛才放弃进湖里把那东西找出来的念想，否则现在已经在准备热身运动了。
夜晚时间还很长，斐衫和库洛洛一时也想不到要去高山族的哪个地方，白天柯善慕已经带他们逛遍了山顶，现在实在想不到还能去哪玩。
他们坐在湖中心露出的石头上，整个大腿浸泡在湖水里，斐衫百无聊赖地晃荡着，时不时有小鱼来啄他的脚心，有些痒。
无聊之际，斐衫又把目光移到库洛洛身上。
库洛洛感受到身旁人的视线，不再欣赏月亮，而是转头和斐衫对视。
斐衫道：“库洛洛，你盗贼的极意里面有多少个念技？”
这是他一直好奇的地方，库洛洛每次召唤盗贼的极意时，他都觉得对方的书从未变厚或变薄过。
库洛洛闻言召唤出盗贼的极意，“你要看看吗？”
斐衫想起上山时对方的恶趣味，翻了个白眼，道：“到底给不给我看？”
库洛洛无奈道：“要使用盗贼的极意，我必须单手拿书，离开手它会自动关闭。”
斐衫懂了，这是库洛洛能力的制约与誓约的一种，想想也对，库洛洛盗取他人的念能力为己用已经很逆天了，除了盗取时有限制，使用也会有限制。
否则按照库洛洛的偷懒性格，完全能够大肆盗取念能力，战斗时各种能力齐上阵，车轮战都能耗死敌人。
如果只能本人用的话，那上面的文字也是加密的，库洛洛这家伙**保护意识很强，就算原本没加密，他也会加一层。
斐衫托腮，也就是说，除非库洛洛念给他听，否则他也不知道他书里都有什么。
只能本人用啊……真没意思……
等等！
这样一来，他岂不是能卡个bug？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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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旅游（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