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捉迷藏

9月3日清晨,缪拉从树上下来,收起发巢。

倒也不是说不可以去旅店睡一晚,但她为了防止有人借此找到她的行踪,于是还是选择在公园的树上结一个发巢凑合着睡了,毕竟她熟睡时是很难起来反击的。

缪拉感觉自己已经越来越偏离正常的人类…不过她也确实已经不是了。

她闭上眼感受了一下,现在天色才微微亮,小杰他们的位置没有变化,估计还在睡觉。而侠客身上的也没有,不管是蹭掉了还是在睡觉,这都得等她过去了才能核实。

今天缪拉是特意起那么早的,除了要继续跟踪侠客外,还有要联系亚特伍德之前跟她说过的,会有人来接她进入游戏一事。

到底要多久才会来?而且会用什么形势?如果对方提前出现了话,那么她就必须得在复仇与汇合中二选一了。

不过首先,对方要怎么联络上她也是问题。

缪拉进了一家有公用电脑的咖啡厅,企图搜索如何进入猎人网站的方法,而搜索出来的界面不出意料果然都是假的,真正入站的方法应该是被隐藏起来了,否则奇犽他也不至于要问家人。

缪拉本来也没抱希望,她只是试一下,总比什么都不做来得好些。虽然也可以问问小杰他们登陆方法,不过她也不急,先把现在的事情忙完再去联络也不迟。

那么还有需要确认的事…她拿出一根头发——这并非是小杰他们的,而是那个被拷问的倒霉蛋,她得确定他是死是活——如果被救活了,那再好不过。如果死了,那么她就去收割他的头发了,她可不想自己白白帮忙。

但是这根发丝对于缪拉的操控没有任何反应,这说明他还活着。那么她就放心了,她冒险救人至少救下了一个,不亏,对吧?

好了,接下来还要做什么呢?

缪拉在公园的公共厕所,对着镜子中的自己,给自己仔仔细细地画上艳色的口红,她左右看看,才满意地笑了。

现在幻影旅团应该还不知道窝金的死,但是距离他们反应过来也只是时间问题。而且缪拉很担心酷拉皮卡会比她先动手,她认为不应该小看酷拉皮卡搜索情报的能力,他一直都比她聪明。

自作聪明的人通常都死得快,虽然缪拉不觉得自己笨,但是明知道会死也去挑战的自己实在没什么资格说自己聪慧,至少这就是蠢得要死的行为。

缪拉算了下她所拥有的头发——为了修复她已经用掉了大半个头的头发了,头发数量本身就很稀少。但幸好的是念能力者的头发强度弥补了这个问题,窝金的头发操纵起来十分坚韧,她认为这可能会是她拥有过最强的头发了。

要如何合理地运用它们,这也是个问题…

哦,对了,还有亚特伍德给她的虫蛹。短短的时间内,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虫蛹变得更大了一些,蛹的颜色也从深灰转变到渐渐有点泛蓝。缪拉推测这可能是某种蝴蝶的蛹,羽化后应该是极美的像星空一般深邃的蓝色,希望她能看到那一幕。

亚特伍德留给她的通常都是带着命令的念兽,而指令绝对不是保护她之类的…缪拉不认为那个连诚心道歉都拐弯抹角的家伙会因为她喜欢美丽的星空所以就给她留下像星空一样的蝴蝶,这个虫蛹一定有着特殊的任务。

但毫无疑问,虽然亚特伍德手段粗暴不近人情,但他却并非是恶意地想要害她,那么她就可以暂且不管,总之自己总不会被一个尚未孵化的虫蛹杀掉吧?

侠客一出门,他就立刻感受到那种被人跟踪的感觉又回来了。他问一同行动的飞坦:“你有没有感觉到什么?”

飞坦的脸色也不太好:“嗯,看不见却很烦人的小虫子。”

看起来他也企图寻找过尾随者了。

连飞坦都找不到,那么对方的“隐”应该是相当厉害,但是目前来看,他们两个故意落单了一晚上,却依旧没有任何异常,说明对方也暂时不想跟他们动手。

“通知过团长了吗?”侠客问,他们已经等了一晚上,也没有窝金的消息,现在他们要更改计划,所以需要紧急聚在一块儿开会,而他们两个将会带一个目的不明的小尾巴去。

“让我们带过去。”飞坦倒是不担心,当团员都聚在一块儿的时候,他不认为对方能以一对上他们整个幻影旅团。

侠客倒是有些激动,他握着拳头笑:“或许会有窝金的线索!”

“如果对方是锁链使用者的同伴,就不会单枪匹马地出现在我们面前。”飞坦打击他,但他也说了句实话:“不过,有没有值得用的情报,抓住问问就知道啦!”

“那得让大家留个活口呢!”

“这就得看对方配不配合了。”

飞坦与侠客赶到说好的团员汇合的地点,那是一个废弃的大楼,四周都是废墟,是一个非常适合关门打狗的地方。

而其他人等他们两个…或许是三个,已经等很久了。

侠客一进来就笑,大家都在看他,因为他们做成了一排U型,每个人都正对门口,看起来像是等候唯一的参赛选手出场的观众们。

“这是要看我打比赛吗?”侠客说。

“如果你愿意单挑了话。”跟在他后面的飞坦听到他这句,接话道。

“嘿!我可不想跟你打!”

“现在站在你旁边的只有我。”

蜘蛛们眼睛发亮地盯着他们身后,小滴最先解除“凝”的状态,她看向在正中间的团长:“什么都没有看到。”她说。

“或许是没有进来?”信长也跟着解除“凝”,他猜测道,“幻影旅团全员到齐,对方恐怕被吓得不敢进楼呢!”

“不,进来了。”玛琪说:“我在入口设置的念线,除了侠客与飞坦,还有第三个人碰到了。”

侠客找了个位置坐下,还在吐槽玛琪:“你这完全是蜘蛛网一样的设定啊,就是会按照蜘蛛线上的震动捕捉到猎物的方向。”

玛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很适合蜘蛛,不是吗?”

哦!“当然,当然,我们凶残的蜘蛛小姐。”

“进来了,却没办法看到,对方或许用的不是‘隐’哩。”富兰克林分析道。

但是这个分析具体有没有被采用…大家不约而同地看向团长库洛洛,对方没有现身,接下来要怎么做都看团长的决定。

缪拉就在大门处,“发甲”把她包裹得严严实实,蜘蛛们的目光数次从她的身体中穿过,谁也没有在她身上停留,唯独作为中心的这个黑发青年仿佛能看到她一样,准确无误地与她对视。

若是别人,恐怕已经会慌张了。因为幻影旅团的全员都到齐,并且早知道会有闯入者,留在这里等着入侵者的到来,还没有丝毫要掩饰的迹象。

但是缪拉很平静。

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她在库洛洛的注视中,盯着库洛洛的眼睛,那双眼睛深邃得如同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仿佛死亡一样令人恐惧。而她已经被死亡回应过了,她没必要再害怕了。缪拉平静地盯着,她的身体慢慢地浮起来,她把自己的身体质量调到最轻,这样地面上的灰尘就不会暴露她的位置,风向也无法判定她的动作。

库洛洛仿佛没有察觉她已经升起来了,目光还停留在原地。如同缪拉所想的那样,他其实也并未看到她,他是在根据缪拉周边的环境在判定她的状态,企图打乱她的思绪。

缪拉并不是没有发现玛琪的念线,她怎么可能会深入蜘蛛巢穴时还毫无心理准备呢?但是在穿着“发甲”的情况下她无法使用念能力,自然也无法探测念线的位置。

她用的方法是以线对线,每前进一点她就会用发阵先去探测是否有陷阱,然后她的丝就碰到了玛琪的念线,缪拉就立刻知道幻影旅团早预料到她会来的事情了。

但是他们仅仅知道“会有一个看不见的入侵者”,对于缪拉的情报他们是一无所知,不然也不会试探她。

这对缪拉来说很有利,利用侠客尚未发现她的头发丝,她在进入之前就去把妨碍战斗的东西处理了一下。

缪拉用头发丝探测的时候故意没有掩藏自己的身高,既然库洛洛能知道她的眼睛大概位置,说明蜘蛛有互相交换情报——他们还在演呢。

缪拉笑了下,她甚至有点不想动手了——如果他们发现捉不到她她又不现身,一定会感觉很烦,这就像是困得要死的时候却有一只蚊子在自己耳边嗡嗡嗡,想拍死一开灯却看不到。

她不可能打得过他们的…所以她的目标并不是要以命偿命,这不可能。

她想做的是……

库洛洛察觉到周围风的味道一瞬间改变了,他没有任何动作,保持坐着双手在膝上撑A字,只是在最近的信长拔刀冲过来之前命令道:“留下一只手。”

这要留她个活口了。

缪拉微笑,她操纵着直冲库洛洛而去的人形发茧被信长一刀砍开。

在被刀刃砍到瞬间而分散的发丝,立刻反手把刀刃裹起来。

信长:“嘿!空的!像线一样!”他挥刀企图把触感不对的障碍物甩掉,与此同时玛琪已经从信长的反应得知头发丝的方向,冲过去。

玛琪:“既然是线,那么必有操纵者。”念线瞬间张开,变成一张能让人无处可逃的网。

头发丝与念线,能力很像,缪拉觉得有机会了话她们可以交流一下…不过现在看起来是没机会了。

“也就是说,是操纵系。”库哔坐在原地举手表示:“我可以不用去吧?”

“他们三个人就够了,我们再去会把这栋房子给拆掉哩!”芬克斯说。

“打牌吗?”飞坦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副扑克牌,“还缺人,小滴?”

小滴起身过去:“好的,来,赌什么?”

玛琪那边抓了个空,她立刻发现到操纵者把线缠在柱子上来回,也是说她无法从线的方向得知操纵者的正确位置。

玛琪跳开:“富兰克林!把柱子都炸掉!”

“都炸掉了话我们会被埋起来的。”侠客抱怨着说。

“那就炸掉无关紧要的!”

话音刚落,附近的几根支柱已经被富兰克林机关枪一样的能力给轰断了,巨大的烟尘将众人都笼罩起来,富兰克林透过烟尘问候同伴:“没射中你们吧?”

玛琪皱着眉起身,刚刚缪拉趁着柱子被打碎的时候想抓住她,但是玛琪躲开了头发丝,当然她也因此摔在地上。

“我有点怀念窝金了。”玛琪说,害她摔倒也有富兰克林的原因在,他的攻击距离越远范围就越广,而且念弹打在身上就算是她也吃不消。

但是等尘雾散去后,他们看到信长已经被绑起来了。

“这不可能。”派克诺妲站起来。

连打牌四人组也都停下,纷纷转过头。

信长青筋暴起,看起来他在紧紧握着他的刀,但是就算是看不到线的他们也能看到信长的手上被勒出了血痕。

玛琪立刻警告伙伴:“别再用力了!会被线割开的!”

“这…不是…线!”信长的四肢都无法动弹,极其坚韧的力量的线把他的手与刀都绑在一起,对方在企图让他无法行动。他咬牙切齿地与对方角力,眼泪都涌出眼眶:“这是…窝金的!头发!”

答对了。

逆发结罗操纵的头发其实很容易被利刃割开,所以克制她的其实是信长,预知到这一点的缪拉选择把自己拥有的最强的头发用在封印信长的行动上。

信长此话一出,气氛立变。

一瞬间打牌的就缺了一个人,小滴低头看到散落的牌:“哎呀,一副好牌呢,浪费了。”

“下局再打。”飞坦说,他从风衣下抽出一把伞,这让也准备上去帮忙的侠客立刻跳开,警告道:“不要把我们埋了!”

飞坦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缪拉本来还以为他是要去救信长,正准备设置发网把他也抓住。但她发现这个矮个子男人是冲她来的。

不可能,他不应该会知道她在哪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追随着飞坦,他们看着他冲到天花板,对天花板挥下重重的一击。

被命中的缪拉不可思议地落下,她确确实实在这个男人附近结了发网的!在他攻击到她之前他应该先被捉到!他如果是用伞,根本不可能把网破坏掉!

在落下的同时她看到了这个矮个子男人的伞握在他的右手上,而他的左手,则是握着一把细长的剑。

他就是用这把剑划破了网,同时也划破了缪拉的“发甲”。因为能与利刃抗衡的窝金的头发已经被用在信长身上,所以剩余的头发就很一般。

如果她有预留一点窝金的头发,或许她就不会那么快输了。

原来如此…缪拉明白了,她正好对这个人的能力是未知的,而她就输在这个未知上。

因为“发甲”被破坏而自动解除了“绝”状态的缪拉就几乎是立刻被发现了,她在落下的同时被这个男人用脚尖一脚“嘭!”地一声踢到一颗柱子上,柱子顿时四分五裂,烟尘四起。连这栋本身就很破旧的建筑物都更加摇摇欲坠。

侠客在他拔剑的时候就停下站住防止被误伤,现在他看着尘雾中模模糊糊看起来像是瘫成一团的人形责怪道:“不是要留活口吗?”

飞坦把剑收回伞中,走进烟雾去:“能与信长角力的家伙,没那么容易死呢。”

缪拉从柱子上滑下,水泥柱因为她的撞击而纷纷碎了几块,碎片砸到她身上,有些灰尘甚至进到她眼睛里,这让她有点睁不开眼。

因为失去她妖力响应的缘故,绑着信长的窝金的头发也因此松开。

飞坦这个推理还是错了:且先不论缪拉在发甲状态下无法使用念力加持头发,光是缪拉本身的力量就并不能与信长的力气抗衡。她之所以可以压制信长的行动,存粹是因为绑住信长的是窝金的头发。原本属于强化系高手的它是最强韧的。

换句话说,飞坦高估了缪拉的身体承受程度,如果他再向上一些踢,就能击碎缪拉的心脏。

她一边吐着血一边看到那个漆黑的人影朝自己走近,她很清楚如果她被生擒那么等待她的只能是拷问了。

虽然内脏受到了损坏,但也并不是说完全失去行动力,缪拉正打算用头发操纵自己的身体飞起,只要在空中她就有机会重组“发甲”再次把自己隐藏起来。

但当她要行动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自己被什么胶布一样的东西给牢牢贴在地上了。

——自由伸缩的爱。

烟雾散去,飞坦与其他人都围了上来,他们终于看清了入侵者的面貌,也看见了困住入侵者的西索的念。

飞坦厌恶地撇了一眼西索,从始至终他就没有说话,也没有从他坐着的地方离开过。飞坦嘲讽道:“你可真会挑时机出手。”等他们都打得差不多了才动手,就算听到窝金可能被杀死了也依旧能冷眼看戏,他不明白团长为什么要纵容这种家伙在旅团里。

听到飞坦的嘲讽,西索也依旧面不改色,甚至笑着接话:“哼哼~我对可爱的女孩子通常都很温柔呢~(爱心)”说着,他抽出一张扑克牌在唇上碰了碰。

“真可惜~”他把牌面翻开,是一张黑桃K,笑道:“已经是死局了呢(黑桃)”

缪拉对上旅团只能靠偷袭了,但是一旦被发现那么就是死局。

西索其实是想要救她,如果缪拉配合,他就有机会能通知酷拉皮卡他们让他们来救缪拉^_^毕竟如果小杰他们要为缪拉报仇来找旅团送死了话,那么果农也挺头疼的。

我不擅长写打斗,所以不够过瘾了话,还请见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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