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九十章 名字

又在沟通方式上初步达成共识后,芬克斯就去替换未寻开车。这条公路似乎漫无尽头,无论怎么向视线尽头开,又会有新的尽头出现在视线范围内,就像是通往天尽头的路那样,永无止境。

又开了很久后,一大片染着霞光的粉色双距花出现在视野范围。

到了这片双距花海后,未寻说:“请停一下车。”

不明所以的芬克斯停了车,问:“是要在这里等敌人?”

“看花,两位请自便。”

说完这句话后,未寻就下了车。

这一次,未寻的回答很简洁,也很直白,简洁直白到芬克斯怀疑自己的耳朵。

看着未寻下了车后,他转头看向飞坦,问:“我的耳朵是不是出现幻听了,我怎么听到她说要去看花?”

飞坦淡淡地看了芬克斯一眼,说:“你耳朵没毛病。”

“那是我对‘看花’这个词的理解有问题?这个词难道是什么暗语?是要在这里伏击敌人的意思?”

“她说的看花,就是要去看花。”

芬克斯难以理解地问:“这种情况,这个时候,是看什么花的时候吗?我还以为她任务很紧迫,事情很棘手。”

听到这话,飞坦也不跟这小子啰嗦,也下了车。在车上坐久了,他也需要去活动活动。

这一带公路沿岸是坡度并不陡峭的缓坡区域,水量也比较充沛,生长着许多植物。离公路的不远处甚至还有一道小瀑布流下来。

芬克斯对周围的植物完全不认识,他也没什么看花的心思,趁着下车的时候好好活动了一下身体,舒展舒展筋骨。

未寻下车后,就走到了一丛开得很热烈的双距花丛旁坐了下去。她坐下去后,周围的灌木就挡住了她。

失去视觉上的信息捕捉,仅从感官去觉察,其他两人都无法觉察到她的存在。她就像是和草木融为一体,没有任何突出的气息,仿佛世间并没有这个人存在一样。

一路上,两人都感觉到这种强烈的反差感,是之前两人处在非真人状态的时候感觉不到的。一方面,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坐在那里,他们能看见她的一举一动,听见她说的每一个字。另一方面,只要失去视觉和听觉方面的信息,他们就完全察觉不到对方的存在,哪怕她就坐在近在咫尺的范围内。

她像是既存在又不存在,稍一不注意,就会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就像现在这样,视线范围内全是灌木丛,感觉范围内也只能察觉到草木,找不到人。

芬克斯走到飞坦身边,两人看了看对方,都明白对方心里在想什么。这么个大活人就在他们面前,他们就是感觉不到,实在不是什么寻常的事。

芬克斯问:“是念能力?”

“不像。”

芬克斯说:“是啊,念能力也有时限,怎么可能时时刻刻保持消除存在感的操作?也不像是什么秘术之类的,是天生就这样?有些人存在感就是很低。”

飞坦问:“你看她像存在感低的人?”

芬克斯说:“就是不像才奇怪啊,这么显眼的一个人,却没什么存在感,果然还是什么念能力吧。”

飞坦说:“想知道就去问。”

芬克斯说:“什么都问不太好,问多了总觉得自己也该说点什么。”

飞坦说:“那就别问。”

芬克斯说:“好奇心这种东西控制不了啊,越不去想,就越想知道,像猫爪子挠心一样。”

飞坦说:“在这方面,你更像少女,比她像。”

听到这话,芬克斯头上立马出现青筋:“你小子说什么?再说一遍。”

飞坦淡淡地看他一眼,不快不慢地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见飞坦不但不停,还又说了一遍,芬克斯头上的青筋更明显了,他拾起地上一块大岩石就往飞坦那边扔过去。这种东西当然砸不到飞坦,扔再多也砸不到。两人在那你扔我躲,互动了半天,也没人来理会两人。

砸了一会儿,感觉没什么意思的芬克斯停了手。回头寻找刚才未寻坐下去的地方,瞎跑了一阵,他已经分不清哪丛花是刚才她在的那丛了。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有人的那丛。

芬克斯刚想出声喊喊人,却发现自己不记得对方叫什么。玛琪曾经介绍过她叫什么,芬克斯当时根本就没想着要去记,后面就只听玛琪和小滴零零散散叫过,他依稀记得是叫什么寻来着。

芬克斯抓了抓头,问飞坦:“阿飞,你还记得她叫什么吗?”

飞坦说:“想知道,自己去问。”

芬克斯说:“这很尴尬啊,认识的时间也不算短了,人家又帮过我们这么多次,连名字都不记得,这我问不出口啊。”

飞坦说:“她不是会在乎这种事的人吧。”

芬克斯说:“要不你去问问?”

飞坦看了看芬克斯,说:“我问了,不等于你知道。”

芬克斯说:“你问了跟我说说不就结了。”

飞坦说:“我不想知道。”

芬克斯说:“你这小子,就是要看我笑话是吧。说,你是不是记得,就是不告诉我?”

飞坦又瞟了瞟芬克斯,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他曾经听那些流星街的孩子们喊她名字那么多次,自然是记得的。在有些方面,飞坦的记忆力是非常好的,连在路边和小滴比赛过的小孩,他也记得。

其实芬克斯也听那些流星街的孩子喊过她名字很多次,只是他当时没想着记这些不需要记住的事,自然也就没有记住。

见从飞坦那里是不可能问到人家叫什么名字了,芬克斯抓抓脑袋,还是决定去问问。在无数花丛里找了一圈,终于找到了有人的那一丛。

找到人的时候,她正在画画。芬克斯看她画画也不是第一回了,之前在风筝广场的时候,他就看她画过很多很多风筝。见她还在画,芬克斯就坐在一边等着。

等了很久之后,她终于画完了。芬克斯看了一眼,画的是之前折磨人的公路。

等她画完后,芬克斯说:“那个,有件事想问问你。”

“请讲。”

芬克斯组织了好一会儿的语言,才说:“我是想问一下你的名字来着。”

“他们叫我未寻。”

见她反应平平淡淡,并没有因此有什么其他反应,芬克斯松了一口气,又有点过意不去,说:“不好意思。”

“名字而已,无需介怀。”

芬克斯说:“你还真是什么都不介意啊。”

“这些不需要介意。”

芬克斯问:“很多人都会介意的事你都不介意,那你介意的是什么?”

“都还行吧。”

芬克斯说:“这也太宽泛了吧,你就没什么讨厌的东西?”

“讨厌和不讨厌,实际上也没有太多区别。”

芬克斯说:“区别很大啊,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怎么可能没多大区别?”

“您觉得区别大就大吧。”

芬克斯说:“我说什么就算是什么?这是连争辩都不想争辩一下啊。”

“没什么值得争辩的。”

听她这么说,芬克斯抓抓头发,说:“你这也太随意了。算了,再说这个也没什么用,要不要走了,在这里已经待了很长时间了,你这一点紧迫感都没有啊。”

“走。”

车继续向前开,这次开车的是飞坦。开了很长一段路后,公路沿线的景色为之一变。大片大片的高山和悬崖出现,公路曲折蜿蜒,虽然没有魔鬼公路的弯道那么夸张,但危险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是一片大雾弥漫的区域,能见度很低,从车里往外看,基本上什么都看不见,全是白茫茫一片。更危险的是这个路段全是冰凌路,公路上全都是滑溜溜的冰凌,车辆极易打滑。一滑下去刹不了车,就朝悬崖下面去了。

感觉到路面是冰,飞坦立刻把车停在路边,问:“有没有防滑链?”

芬克斯说:“应该没有吧,车都是新买的。”

未寻指指车尾,说:“有,防冻液、防冻玻璃水、防滑轮胎都有。”

油箱里加的油也是负号柴油,能在零下几十度的环境内使用。

芬克斯说:“准备得很周全嘛。”

飞坦和芬克斯两人下去把这些东西都换上,他们俩对汽车方面都挺有研究的,只要有工具和材料,能自己完成各种汽车维修更换保养的操作。

到了冰凌地带后,他俩已经感觉到温度比之前低了很多,接下来的路段可能温度会越来越低。平板已经收不到信号了,看来已经进入了没信号的区域。

未寻问他们需不需要保暖装备的时候,两人就没再说不要。气温如果继续下降,降到零下几十度,再用念来保暖就太傻了。

她提供的是能笼罩全身的轻便斗篷,看起来不厚,穿起来基本没分量,保暖度却比专门的登山防寒服还要高。

更换装备之后,飞坦准备继续往前开。

未寻说就停在这个区域,她说了个适合停车的位置,飞坦把车停到指定位置。

等车停好了后,未寻就说要把车内所有的照明设备和光源都关掉,她换到了驾驶位上去。

芬克斯问:“这次是真有追兵要来了吧。”

“很快就来。”

“这回来了多少?”

“28个,念能力者。”

听到这数字,芬克斯吹了个口哨,问:“你这是被悬赏了多少钱啊,这么多人来?”

“那边不太清楚,这边500起吧。”

听到这话,芬克斯有点发愣,问:“什么这边那边?500是指500亿?这谁发疯了给这么多悬赏?你到底做什么了要被悬赏这么多?”

这时,飞坦问:“这边是指你这边?你自己悬赏了自己?”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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