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雾岛露娜准备出门。
她今天是黑直长发搭配藤色头箍,绒面上缀着颗颗珍珠,和白色衬衫前的同色绳结相得益彰。耳饰、手链,梦幻又闪闪发光。
精神饱满的少女倏地回头,向萎靡不振蜷缩在沙发上的男人说:“不要颓废了,又没发生什么。”
没有发生什么的程度就已经让芹泽克也受到严重打击。
该上班的时间,他还没有换上属于社畜装备的西装。
芹泽克也拿手掌遮脸,不愿意面对世界,因而也遮住了下巴的毛毛扎扎,身上的邋邋遢遢。
没得到回应的雾岛露娜不着急出门,她微微歪头,视线穿过玄关通道,落在沙发背面的阴影里。
她心里不禁涌出一句:你这么不愿意,昨晚为什么不挣脱?
反正在雾岛露娜这里,受害者有罪完全成立!
于是,雾岛露娜怒目圆睁起来。
可女孩的表情很快柔和下来,毕竟现在的芹泽克也已经打上标签,是她的东西了。
作为主人,雾岛露娜愿意展示一丢丢自己难得的宽宏大量和于心不忍。
雾岛露娜回到沙发边,手肘支着沙发背沿,上半身倚靠着沙发背,想了想开劝:“你们男生那个的时候也喜欢找些配菜吧,你不过被当成了——”
说着说着,她对另一些事更有兴致,“你一般找什么看,黄漫?杂志?还是视频?”
雾岛露娜向里连连推搡颓丧的芹泽克也,要他老实回答。
话题歪了。
不仅话题如此,说话主人还试图脱鞋攀上沙发,再落下去。
昨晚被年轻少女当做了配菜的芹泽克也不得不抬头。
他发现雾岛露娜只是假装,她坐在沙发靠背上,脚虚虚地挨着、踩着自己的身体。
她正看着他微笑。
“芹泽先生就把昨夜摸到的做以后自己那个的配菜吧,”雾岛露娜说,“好有感觉的,不是嘛。”
她的笑容越发洋洋得意,芹泽克也越发灵魂出窍。
他的人生又完了。
上一次完蛋还是上一次……他的人生有这种完蛋很多次,参与反社会组织爪还有以前的被霸凌后退学。
雾岛露娜轻轻踢了踢芹泽克也,使他回神,说:“芹泽先生,露娜今天会在学校好好上学的,你也是,工作要认真努力哦。”
……
芹泽克也到事务所。
灵类咨询所于是有了两个憔悴成年人。
一个通宵打网游,一个原因不能说。
两两对视,共同觉得今天的业绩就算了。
“下雨了?”
灵幻新隆触摸到飘在百叶窗缝隙里的雨丝,他看向窗外,下班放学的时刻,天空不做美地淅淅淋淋下起雨来。
“糟糕,没带伞啊。”
他先是懊恼地嘟囔,再回头问芹泽克也:“所里有之前客人落下没来取的伞吗?我们可以暂时借用一下。”
事务所里的杂事都芹泽克也在弄。
芹泽克也说:“篮子里有两把。”
灵幻新隆的嘴角庆幸地扬起,感叹幸好幸好。
芹泽克也很久没有撑开雨伞了。
伞对他曾有特别意义。
撑开的伞下代表了安全,确定与界限。
是少年时久居不出的房间的延伸。
雾岛露娜躲在校门口的檐下,一片小小的、干燥的区域。
四周,雨丝像针一样用力刺下。
她看着手机,屏幕显示的定位正在逐渐接近。
再于某一刻,雾岛露娜收起手机。
一抹醒目的白色出现在雾岛露娜的视线里。
白色的伞中,芹泽克也走向雾岛露娜。
人还在雨中,离无雨的檐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女孩跑入雨中,冲进他的伞里。
惯性、湿滑的地面使她停不住脚步,而他牢牢接住了她。
连手持的雨伞都只是轻微晃动。
灰色的雨幕里,芹泽克也为雾岛露娜撑起了代表保护与安全的伞。
“芹泽先生有好好上班吗?”雾岛露娜问他。
芹泽克也感到汗颜,两人事务所今天摸了一天的鱼。
雾岛露娜倒不是真的关心他的工作,而是扭扭捏捏地提起:“昨天不是还在问嘛……露娜的补习过了。”
芹泽克也有些高兴。
“那我们去吃点什么庆祝吧?”
空气冷冰冰的……可以去吃热乎乎的寿喜烧A5和牛乌冬面。
雾岛露娜笑盈盈,怎么都行的她甩了一下方才冲进雨中,脸上、发尾沾到的雨珠。
水滴甩到了芹泽克也的眼中,可他没有丝毫生气,只是眯起了眼。
“给你看。”雾岛露娜说。
芹泽克也赶忙睁开眼睛。
她从制服包里拿出东西给芹泽克也瞧,是一瓶粉色魔爪饮料和一粒黑巧克力。
“森岛老师给露娜的奖励。”
雾岛露娜困惑地鼓起脸颊,摇了摇手中的魔爪,奇怪道:“不过为什么又是这个……”
芹泽克也:“啊……”
怎么和她说这是地雷刻板印象来着。
芹泽克也没有解释这个,而朝周围看了看,他莫名有点害怕森岛麻美。
其实……不算莫名。
除了雨,他什么也没看到。
雾岛露娜皱眉,凶巴巴地拉领带把男人脑袋拉过来。
“你在找什么?你要清楚你是露娜的东西,不准看别的人。”
现在除了雨,他们身边哪有别的人。
她气哼哼地把魔爪递给芹泽克也要他给自己打开拉环。
“没有吸管。”芹泽克也说。
他还记得初次见面时,雾岛露娜有多么麻烦难搞。
雾岛露娜的心情又好起来了,柔情蜜意道:“没有吸管就没有吸管吧……还是你能帮露娜变出来?”
变是没法变的。
芹泽克拉开粉色魔爪的拉环,递给雾岛露娜,她不接,而是就着还在他手里的易拉罐,低头汲了一口。
然后立刻变了脸色。
“唔哇,好甜!”
由于雾岛露娜与世界为敌地讨厌巧克力,故而把黑巧给了芹泽克也。
“露娜以前也想了很久,每次买了巧克力味的东西,都会很疑惑,因为大家都很喜欢,货架上很多巧克力的东西……凭什么世界、大家喜欢的东西,露娜就非得喜欢呢?就是不喜欢巧克力。”
她呶呶不休地说着,芹泽克也已然心不在焉。他时不时应声,眼盯着雨里道路,单手撕开包装,咬下边角,然后黑了脸色。
“好苦。”
雾岛露娜噗呲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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