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视幸灾乐祸的元朗,大宫主领走自家不听话的徒儿,进屋后一回头,好好好,小手都牵上了是吧,还有没有把他这个师父放在眼里!
颜淡抽不出手来,只好挤出个笑脸:“宫主,司凤他伤没好呢,我这就带他回去休息。”
而她这一侧身,大宫主看清她头顶样式朴素却十分眼熟的发簪,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可知金翅羽的重要性!竟用翎羽做发簪?为师告诫你的话都忘了吗!”
他将她带到身后,挡住师父不悦的眼神:“若你是指恪守道心那些话,我记得,当时我并不觉得有多重要,因为我根本不感兴趣,事实证明我无法爱上任何人,连情人咒都不起作用……但我想留住她,无论什么方法都得试一试吧。”他话音一顿,紧锁眉头,脸色骤然变得难看起来,却咬牙继续,“我原以为在感情之事上不会有限制的……可唯有此事绝不妥协……师父,我想、想……”
比话先出口的,是满目猩红。
“司凤!”大宫主哪还顾得了那么多,疾步上前想接住摇摇欲坠的人影,可这个徒儿偏要往人家姑娘怀里倒。
小花妖又掉眼泪了,滴落在他与她交握的手上,这一刻他恍惚觉得,胸腔里的闷胀感比头痛更令他难受。
“你别说了!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不要你的证明,你会疼的!我们慢慢来好不好……”
他想为她擦擦眼泪,可他的手沾满了血,会把她弄脏的,他暂时没力气施法了。转而攥住另一侧,同样满脸担忧、试图朝他渡入灵力的宫主。
“师父,我想……我要……”脑中疼痛无限攀升,全身上下每一处,包括内里五脏六腑都像被投入炼狱中焚烧,似乎他再说出一个字,就会灰飞烟灭,“我、要、娶……颜淡、为妻……我不能、没有她……”
满口腥甜,他的声音含糊不清。
大宫主向来护短,见到徒儿这副惨兮兮的模样能有几分理智:“师父答应你,师父会替你做主的……”
几乎是在宫主话音落下的一瞬间,疼痛如潮水褪去,他吐尽口中血污,试探着开口:“……我想娶颜淡。”
果真,不痛了。
“为师知道了,等你养好伤就安排好不好?”宫主转过头偷偷抹了把泪,才扶着他站起来,“娶妻不是小事,况且是在离泽宫。来,过来坐下……不过你方才说情人咒不起作用是何意?若情人咒解了,也没什么理由阻止你们。”
颜淡倒了水,顶着压力喂他喝下,宫主看她的眼神就跟老丈人看女婿似的,好像她拐跑了离泽宫的小公主。
他一恢复过来就先给自己施清洁术,干干净净地去牵她,想躲开?不让!小花妖总是心疼他的,稍稍抗拒一下就由他去了。
至于师父嘛,也还是得分出点关注。通过刚刚的试探他可以确定,天道能限制他,却控制不了其余人的行动。倒不是说完全不能控制,只在某个人本性的范围内稍作手脚。他无论如何都脱离不了原本的轨迹,可一些细节上的改变,也能让他从危险的境地挣脱而出。
“祂”可以让本就对他心怀恶意的人更添厌恶,却也难以阻止旁人心甘情愿的示好。
“祂”不是无所不能的。
此局并非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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