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喉计都看着床上那人略显苍白的脸色,施法探去,不敢置信的开口:“你又削去了神格?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柏麟回头看着那人扬起笑容:“我知道啊,我以后再回不去天界了,我只能留在这里跟你赔罪了,魔尊大人可愿收留柏麟?”
从前自己奢望眼前人陪自己待在天界,如今自己便陪着他留在魔域,只要在一起在哪里又有什么区别,自己要留在这里才能了解清楚,才好改变魔域,助计都为修罗一族创造生机。
从前自己利用眼前人毁了他们,现在便赋予他们生机,修罗一族天生好战,只有计都不同,若是找不出解决办法,计都也不可能永远压制他们。
看着那人一脸虚弱的样子,少年忍住心里的喜意,偏过头:“哼!你本就是本座的奴仆,说什么收留,看在你受伤的份上你等着,我去找些东西来。”
“你快些回来,我等你。”柏麟看着这人心有不舍,也不知自己做下这个决定他心里会不会有些感动,听到那人留恋的话语,少年忍不住烧红了脸,连话语都带了几分轻松。
“哼!身为奴仆居然敢命令本座,你继续休息,本座要走了。”
少年一出内殿,便高兴的不知如何是好,想到那人苍白的脸色,去往修罗族宝库一阵翻找,将些进补的宝贝抱在怀里,往厨房跑去。
一路上遇到了同族的修罗都是笑的傻乎乎的,看的众修罗不明所以,身为魔域的左右使,关心上司的好下属,元朗和无支祁悄悄跟在了他的身后,想要看看他在搞什么鬼。
闻着厨房里的香味,两人对视一眼,明白了对方所想,装作路过的样子进了厨房,想要分一杯羹。
“属下拜见魔尊。”两人一起对着罗喉计都行礼,少年看着两人很是不解:“你们免礼,你们怎么会来这里?不用练兵吗?”
“回禀魔尊今日已经练完了,魔尊这是在做什么,可否?”两人中沉不住气的无支祁率先提出心中疑问,还没说完就被以为两人猜透了自己心事的少年匆匆打断。
“不可,这是我自己要吃的,你们想吃自己动手,我得走了。”
见再不说话人就要走了,元朗故作不在意的拦在罗喉计都身前:
“等等,魔尊您这好好的怎么会用这么多大补之物,若是受了伤可不能瞒着,魔尊可有什么用得着属下的地方?比如端端东西什么的。”
“这你们不用管,对了我还真有一事想你们帮忙?”
少年和两人说了许久,端着自己手中的补品冷漠无情的回了房间,丝毫没有分给刚刚为他献计献策的两人一口的意思。
无支祁和元朗磨干了嘴皮子,却见那人装作没看懂他们意思的样子,直接转身走人,很是丧气,却不敢再拦,谁让打不过人家呢,硬来不是找死吗?
少年回到殿中,便见柏麟没在床上躺着,而是蹲在桌案前整理上面的东西,有些不好意思,他积攒的事务确实太多了些,轻咳两声示意自己回来了。
柏麟回头看着身后的心上人,站起身如同梦中做过千万次的一样,迎了上去:
“你回来了。”
“这个是魔医给你炖的补汤,你先喝了,有助于你恢复元气。”少年被看的脸上一红,偏头将手里的碗往前一递。
“多谢,你的桌案我收拾了一下,你别多想,我没翻看。”柏麟接过玉碗,闻着碗中香气,想到这是眼前人亲手端来的,面上露出喜意,用汤匙舀起,吹凉了些,尝了起来。
他记得凡人之时用汤都是要吹吹的,否则便会被烫到,这碗拿着发烫想来也是一样的,碗中之物竟是意外的好喝,面上喜意更甚。
“你才别多想,我就是怕你死了没人欺负,那些没用的东西,谁管你看不看。”少年看着那人连用汤的样子都如此好看,忍不住痴痴看了起来。
“不论如何,我都谢你,这汤尝着很好,你替我谢谢魔医,你怎么如此看我,莫不是你也想喝?”柏麟看着少年呆呆地样子,伸手在他眼前晃了几下,有些不解。
“才,才没有呢。”少年被看穿后,霎时间脸红了个彻底,脸上热意怎么都除不去,那人认真看着自己的样子真的是太勾人了,他却还不自知,转过身抚着心口暖和着那里的悸动。
想到那人的提议,越想越是想要尝试,刚要厚颜反口认下,就听到那人恼人之语。
“是我想差了,你别在意。”柏麟本是打趣之意,不曾想惹恼了那人,想到如今的关系,连忙改了口。
“你这人怎么说话不算,过来喂我,不知道我端过来也很辛苦的吗?前两日为你治伤还伤了元气,你真是个没心没肺之人。”
少年只觉被人耍了一通,冷着脸埋怨,心里却是紧张多些,走到榻上坐下。
“对不起,我不喝了,我来喂你。”听到计都伤了元气,柏麟心下大惊,走到榻边舀了汤水就要去喂,本来是为了和心上人亲密些的少年,被堵了个没趣,这人都睡了快一个月了,自己那点元气早便好了。
“都说了是给你的,你是觉得我要和你抢是吗?我告诉你,才不会,我们一人一半,不行这样你指不定会多喝,我们一人一口这样才公平。”
自觉想到了好法子的少年,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他记得话本子里有他喂柏麟喝酒的场景,如今柏麟喂他,一人一口也算是亲密行为了吧,至于用口来喂,这个还需努力啊!
“这”听到眼前人的提议,柏麟有些迟疑,看着少年灿烂的笑容,不知该不该应下,私心里想应,又担心自己禁不住诱惑,做出出格之事,若是拒绝却是不愿,这人真让人为难啊!
罗喉计都见他还要言语,冷脸催促,指了指桌上堆着的东西,颇有些挟恩图报之意。
“快点,喝完了本座还要处理事务,为了帮你疗伤本座都许久没有睡好了,事务也攒了这多,你是要恩将仇报吗?”
“你别生气,我这便喂你。”
“你坐这里,榻上太硬了本座坐的不舒服。”见那人站着,少年有些心疼想着他伤了元气,念头一转,起身将人按在榻上坐下,自己施恩一般坐在了其腿上,故作不在意的警告着:“这样我喝的方便些,你可不要多想趁机占我便宜。”
“你放心,我不会的。”被那人坐在腿上,柏麟只觉呼吸都乱了,紧张的一动都不敢动,生怕被那人发现自己那不该有的心思,遭他厌弃。
少年感觉着这人僵硬的身体,抬手接过碗,拿过那人的手,放在腰间,故作嫌弃的开口:“你别乱动,我都要掉下去了,我来端着碗,你扶着我一些。”
“你放心,我绝不占你便宜。”手上的触感,使得柏麟更不敢动,那人腰肢和印象中的一样,这简直就是甜蜜的折磨,若是可以抱抱就好了,还想要亲亲他,可是为什么不能呢,当真是磨人啊。
少年看这人呆呆坐着不动,原本还有那么一丝的羞涩,立时消散在心间,冷脸催促,施法将往后两日的补汤全都放在案上。
“快些汤都凉了,这里还有,魔医说你需要多补补,我,我也需要。”
这好不容易才有的机会可不能错过,要好好把握,可是自己这么没有吸引力吗?这人怎么跟石头似的,难道女身和男身就差这么多,还是我长的很丑,很吓人,呸,说什么呢,都是那本该死的话本子。
柏麟看着这人脸色越来越差,想着计都之前的话,担心他隐瞒伤势,忧心的开口:
“我看你脸色有些差,你的元气很难恢复吗?要不要我助你?”
想到自己的谎话,少年哪里敢让人帮,没敢去看那人,心虚的回怼,却因着不善撒谎,使得面上更冷语气更硬,也就没看见那人担心的样子。
“你自己都去了半条命了,还助我呢,我告诉你,你别想借机让我欠你人情,我魔域这么多修罗,有,有的是人帮我疗伤,才,才不差你一个。”
柏麟想着这人宁愿相信别人,让别人帮忙也不愿接受自己助力的样子,心里像是裂了般,只觉血气翻涌而上想要毁去一切,强压下去。
迫使自己面带微笑,带上了那份对所有人都带着的温和的白帝面具,原本以为对这人可以不用这样的,没想到到头来都毁在了自己手中。
如今自己在他眼中与旁人无异,甚至远不如旁人,他会对别人展露的笑颜,到了自己面前全都化为乌有,自己也不能再想过去一般同他畅所欲言,自己再猜不透他心中所想,只能小心揣测。
“是我逾越了本分,请魔尊恕罪。”
“你赶紧喂我喝汤,别想趁机躲赖,我魔宫可不养闲人。”少年见这人迟迟不动作,以为他是不愿,说话又如此不中听,冷脸催促。
“柏麟不敢。”柏麟心冷的舀起一勺汤水,喂到少年口边,他实在不想同心上人做着亲密的动作,却听他这样伤人的话。
少年见这人如此敷衍,赌气的挑剔,其实他也知道口边的汤水早已失了热度,可他就是想让这人像之前那样,既然不能光明正大的得到他的关心,那便找些借口好了。
“你怎么都不吹一吹,不知道很烫吗?还是想趁机报复我。”
本就苦了心的柏麟,经过少年的再三刁难,只觉原来香甜的汤,似乎也没那么好喝了,唯一可以安慰自己的便是怀里的娇躯,除了白玉亭中,这还是第一次抱到他,这次是醒着的他,纵然他是嫌弃榻上冷硬。
只是转念一想,计都如此习惯那是不是在此之前,已经有很多魔仆同他这样亲密过了,自己是不是只是其中之一,越思越想心中逾加苦闷。
恨不得将人推在身前的案上,宣示主权据为己有,让他再不能说伤人之言,可是最后做的不过是将汤水小心的吹了吹再次喂了过去,不能放任心魔,上一次自己放任心魔彻底失去了他,再次放纵是不是连如今这样陪着他的机会都要失去了。
两人一起喝完了补汤,看着身前的心上人,柏麟只觉自己的心如同泡在了苦海当中,少年用完了汤水,并没有起身,只是扭头冷脸看着桌上的事务,好似仇人一般,像是要用眼神将其毁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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