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日最后的倔强是她坚决不肯穿礼服裙，以及高跟鞋，好吧恺撒觉得她没穿着运动套装来参加宴会已实属不易，于是大度地接受了她身上那件款式简洁的连衣裙。
而且怎么说呢，她确实挺适合那种简约的装扮，气质如此，而现在，更富于女性特质的服装，无论如何都更为其增添了一些柔美的风致……不，但是这不是恺撒所欣赏的，他喜欢强大的东西，力量，厮杀，那才是富有生命力的美，而不是那天他所看到的，在疾行的风暴里，她如同枯叶一般漂泊……
这场经由欧洲几大混血种家族牵头的社交集会在轻快的舞曲中拉开序幕，先前恺撒已经跟她对好供词，倒不是很麻烦，不过还是有意外发生，比如说…不知道为什么，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庞贝·加图索竟然又现身了，还喜气洋洋地跟周围的老朋友们打招呼。
恺撒蹙眉，很想带着陈明日转身就走。
然而太迟了，那个为老不尊的家伙已经更加喜上眉梢地迎了过来，恺撒的脸黑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是在他理直气壮地说来看看未来“儿媳”的时候黑的。
“…闭嘴。”恺撒面色铁青地说。
“庞贝叔叔好。”陈明日说。
“呵呵明日真是乖巧懂事啊呵呵来跟叔叔好好聊聊…”庞贝心花怒放。
“叔叔喝茶。”陈明日拿过侍者递上的红茶，端给他。
“哈哈，明日怎么知道叔叔最近在研究东方茶道…”庞贝说。
陈明日微微一笑，说：“大伯很喜欢红茶。”
“……”庞贝喝茶的手微微一顿，他换了一种笑容说，“的确如此。”
恺撒看了陈明日一眼，后者脸上的表情是一如既往的平和、友好，以及也当然，无可指摘，但是……
“明日小姐对茶感兴趣吗，还是咖啡？加图索家也对这一块有所经营。”庞贝饶有兴致地说。
“都不。”陈明日微笑着说，“其实我喜欢的饮料是汽水。”
庞贝哈哈大笑，并表示自己也喜欢，汽水配啤酒就更好了不是吗！
“庞贝叔叔，对于加图索家，我的确有很想了解的东西。”陈明日说。
庞贝大度地请她但说无妨。
“我听说，加图索家研制了秘密的制空武器——悬停于大陆上方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那是怎样的构造？”陈明日说。
恺撒惊讶地看了她一眼：这可不是一个如何理想的话题，特别是两家还处于…这种敏感的关系节点。
“明日小姐对武器感兴趣？”庞贝意味深长地笑了。
“是的。”陈明日说，“我认为一种真正的美，是需要以内在的力量来作为支撑的，而武器，是最能体现、和表达这种强大之美的，离开了力量的美，是很悬浮的，对吗？”
庞贝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笑了。
“等你成为加图索家‘新的主人’，我会把它的遥控器，亲自交到你手里，明日小姐满意吗？”他懒懒地说。
喂！恺撒心说老爹怎么又犯病了：别用送花一样的语气说这么夸大的话啊！！等下——他不会昨天晚上对着哪个情人也是这么说的吧？
……加图索家没有自己该怎么办……
恺撒陷入了深深的忧虑。
另一部分是来自宴会结束之后他送陈明日回学校，后者竟然跟他说：庞贝叔叔人还挺好的。
恺撒：……
恺撒：没事你们两个都不正常。
恺撒想了想，说：“你没有必要这样试探他，他还不至于……”来对付一个你这样的小姑娘……
但是陈明日说，不是试探呀，她是真的，对武器的构造感兴趣——如果是制空的就更好了，对打击面的限制更小，但是完成难度更高，而且，到底是怎么做到精准定位的，完全是技术性难题…
恺撒沉默片刻，突然轻轻地笑了。
“你不介意被安排上…莫名其妙的婚姻？”他说。
陈明日看着他的眼神里明明白白地写着“关我屁事”四个大字。
恺撒这次是真的笑了，大笑。
“你还挺有意思的。”他说。
“你也是。”陈明日说。
“为什么这么说？”恺撒问。
“很强大啊。”陈明日说，她看着他说，“我感觉得到。”
“……”恺撒说，“当然。”这是他必须做到的事情。
陈明日摇摇头，然后说：“不是的，跟那些没有关系，你的强大是心灵上的——你很坚强。”
“这你都看得出来？”恺撒乐了。
你失去了一些东西，所以……但是陈明日没有这么说。不过，她挺喜欢恺撒的，一切跟强大相关的东西，她都能够欣赏。
“你喜欢当研究员？”恺撒说。
“还行吧。”陈明日说，“其实我没有特别喜欢的事情。”
恺撒笑着说：“这个世界很大，你应该多培养一点爱好。”
他又说，“不过，真的想研究那个怪东西的话，以后来加图索家的实验室工作，也可以。”
“谢谢。”陈明日微微一笑。
恺撒不知道，他被同情的目光注视着。
“我一度很讨厌，我父亲…甚至憎恨他。”他说。
“为什么？”陈明日轻轻地问。
“简单点说就是他以前对我妈妈不好，复杂点说的话…总之我看不惯他，为人处世，情感观念，甚至于战斗的方式——一切。”
“人和人之间是有很多不同的。”陈明日说。
是啊。恺撒觉得自己逐渐能明白这一点。
很难说是成长了，还是妥协了，又或者这两者根本就没有区别……
“到了。”陈明日看着车窗外，茫茫的夜色里，卡塞尔学院是唯一闪烁的光源，她转过头说，“谢谢你，恺撒哥。”——串供词的时候他俩已经把称呼里的“师兄”二字给去掉了，不然听着实在过于诡异。
在陈明日跟他再次道别的时候，恺撒突然叫住了她，说：“…谢谢。”
陈明日疑惑地转过身。
那张英俊而锋利的面孔在晦暗的灯光下依然拥有熠熠生辉的美貌，很难相信这样的人不会是天生的焦点，所以陈明日确实也很疑惑：那么，他的孤独到底从何而来呢？
或许是她茫然的表情实在过于真实，恺撒绷不住了，还是被逗笑了，他半开玩笑地说：“不要同情我了——这是我最讨厌的情绪，没有之一。”
诶，就是玩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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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