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老大,那是什么?"路明非指着一处疑似3D投影的画面,深深怀疑身为九年义务教育制度漏网之鱼的自己科学水平还不如龙族。
“又来了,这些怪物真正层出不穷。"
巨大的类蛇的腹部过于沉重使它不得不匍匐,外探的暗金骨骼与地面摩擦,它仍保留人的面容如同神话中的娜迦,只是嘴部到耳根有一条细线,这种结构意味着它全力张嘴可以咬下同他头颅一般大的脑袋。同时它的咬合力应远远胜过白鲨。
这本该是很恐怖的一幕...但它开了静音。
是的,骨骼摩擦声,口水嘀嗒声什么都没有!那只死侍张牙舞爪演绎哑剧。
不爆笑是路明非对它最后的尊重——为它能捏死二十个路明非。
路明非这下肯定有问题了。
早听闻阁下可扰乱脑部微弱电子乱流产生幻象,久仰久仰。
他现在不会和西游记里猪八成一样错认□□成了粥吧?不过上次被拉入另一个环境他也及时反应过来没对着小魔鬼吻下去看来他的抗幻能力还是挺强的应该不至于....妈的更害怕了。
“怎么了?"两人发现他的异样,一开始则以为他过度忧虑发作——俗称怕死,又觉得不对劲。
他要怎么脱离?以路鸣泽情况类推这里对"现实'也有影响吧?热锅上的蚂蚁抱头哀叹。
根据路少爷多年游戏经验,这个时候一定不能露出异样,不然鬼马上就会变得青面獠牙桀桀桀说原来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装了,是清蒸还是红烧?
清蒸难吃,红烧多不健康呀,还是油炸好,烧烤肉串就是要油炸嘛。
一紧张思绪又偏了九拐十八弯,路明非甩甩头,敲定了决策方案:"nogl——"
“好嘞哥哥终于想好要把灵魂全部卖给我了吗?小弟我真是不胜感激呀。”
“滚蛋,我又没叫你是在念言灵!"
路鸣泽那张漂亮的小脸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真该按几个鞋印。
“付费尝试嘛。”路鸣泽死皮赖脸贴上来,"哥哥可不能用完不认账。”
“说得我渣了你一样,路鸣泽你可是个纯爷们。”路明非翻白眼,“走吧走吧,这里用不到你,我还要安享晚年。”
“真的不用吗?"路鸣泽金色的瞳子里划过墨黑的剪影,金属质地的墙反光汇于眸中,光影斑驳交错,诡异妖冶,“哥哥。”
路明非卡壳。
魔鬼在风中低声絮语:"或者哥哥想直接和这些家伙共度生命的最后时光,死侍难道才符合你的审美?"他作恍然大悟状。
路明非自觉清白受辱,双手抱胸:"路--鸣--泽!"
真奇怪,吼他的感觉从熟悉到陌生,他越来越不想大骂路鸣泽。
“在呢,哥哥。”路鸣泽轻快回答,"真的不考虑一下?这一锅大乱炖我很担心哥哥不小心死掉,这时候买一送二诶,很划算的。”
路明非心说你现在像个搞传销诈骗的,地狱的排面呢?
他一屁股坐地上,冻得一激灵,强撑着脸:“我宁愿在这儿熬到地老天荒,死心吧。”
“放心哥哥,你等不了那么久的。”路鸣泽也坐下,乖巧恬静。
两人都不说话了,靠在墙角,路明非条件反射觉得那墙不该是这样,应该爬满了绿色,像脉搏一样绿意起伏,过滤进浅色的光。或者是乌黑的,黑色的牢狱。
大脑嗡鸣,黑色,一望无际的黑色!他躺在温热粘稠的液体中宛如孩子蜷缩在母亲的羊水里,而他手里拿着剑犹豫要不要动手。
"路鸣泽,到底要怎么脱离?"他大吼。
“试试言灵好了。”
如果路明非此刻抬头就会发现路鸣泽眼里悲哀如潮水磅礴,升起又退却。
有时候电流击起的只是藏在大脑最深处的记忆,你最珍视的,最痛苦的,最渴望的回忆。
他拉着路鸣泽的手在雨天路过花丛,蔷薇卷起泥土潮湿的气息,洁白的袜被雨丝打成透明;他站在山巅和路鸣泽一起观赏雷电撕裂天空,一闪而逝的光映得瞳孔明明灭灭,似乎有巨龙盘旋;雪山是粉色的,云是红色的,他们是橙色的,依偎相拥……
这是幻觉吗,可为什么这么真实?路明非感觉自己泪流满面,但实际他的面容坚毅如刀。
他明明闭上了眼,可他看到了一双黄金瞳,古奥,威严,森冷,深色的竖瞳狞戾。
“noglues.”
耳边恢复了嘈杂的世界。
可是环境没有改变,他弯腰扶住膝盖余光瞥见了划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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