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跑了，上吐下泻时没跑，快猝死时没跑，偏偏在检测快收官的时候选择跑路，简直让人想问这是发什么大病。
曼斯坦因刚听见时还没反应过来，就又收到施耐德教授带来的小鹿和楚子航在航线上信号彻底消失的消息。
这个在之前勉强还能维持一点风度，胡子花白的老人快要尖叫出来，他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施耐德面上维持着冷静，但是升高的心率展露了本人情绪波动，“就在格陵兰海，北纬70°的位置他们彻底失联，后续连断断续续的信号都没有出现过。”
能让一个A级和S级专员同时失去消息，任务的难度无疑是在SSS级往上——是与龙王相关的东西。
问题最关键的点是，“这个任务最多只有A级！！”
曼施坦因原本只是当作兄妹度假才通过了让她们一起行动的申请！
“我们要考虑最坏的情况。”
“那是北冰洋！就算现在派船只捞数年才能做到有效打捞！还不确信海域里其他的危险！”
同时失去A级和S级的顶级混血中对学院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而且其中还有自己的学生！
即使愤怒地发抖，曼斯坦因还是利落安排遥控潜水器、深海潜水设备以及装备部提供的声呐技术马上前往格陵兰提供支援，深海作业需要复杂的准备和时间计划，他们只能尽早安排，“回航的船只里没有消息吗?”
"除了两位专员以外全员完好，连那个被冻得快截肢的老头都活着回来。"施耐德说，“小鹿和楚子航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会失踪，eva已经锁定去过船上的所有人动态... ...但是如果真的和那个假船长说的藏画有关，我们就只能等待下一年的圣诞才能找到他们... ...或者他们的遗体。”甚至连尸骨也不一定能留下。
“这是尼伯龙根！！昂热知道这些了吗？”
“他是第一个收到所有详细消息的，已经动身前往北冰洋了，他说校长看不好学生会很丢脸，所以要把面子'找'回来一些，现在也不清楚他的动向。”
“他疯了？！他要是也消失了学院更接受不起！”
“昂热就是要离开一段时间才行，”施耐德教授拖着氧气瓶，因伤疤显得凶恶的眉眼间再度添上一抹戾气，他看着曼斯坦因教授，一字一句说，“我们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应对可能出现的尼伯龙根... ...像我之前说的，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还有比这个更坏的场面？”曼斯坦因教授呼吸停滞，“任务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大问题的错误评估... ...”
冯·施耐德语气冰冷，“龙类也会模仿和学习，这是我们知道的，如果它们藏进人类社会，我们也不一定能发现对方。”
这是龙类谱系学教授最不愿意想却不得不考虑的可能性。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知道我的意思。”
施耐德把给任务评级的文件递给曼斯坦因。
打开牛皮纸袋，露出了文件上他熟悉的章印，曼斯坦因狠狠打了一个冷颤，“校董会... ...”
他没有再说下去。
不管是加图索、洛朗还是贝奥武夫家族，这里面谁在其中有问题都是卡塞尔难以承受的背叛。
施耐德为今天的谈话下了定论，“副校长会在这段时间代理校长处理事务，而楚专员和鹿专员正在执行其他任务。”
这个时候只有相信昂热的判断。
“不能给到它们明确的信息，”曼斯坦因紧攥着文件的手继续用力，“小鹿她们怎么办？”
施耐德说，“... ...更大的概率是他们已经不在那片海域，但打捞工作会继续安排下去，理由是藏有秘密的希特勒头骨。”
现在来看，S级跑路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或许外面会更安全一些。
... ...
看不清电脑屏幕的房间内，把酒瓶扫开腾出位置的人让人坐下，“那些船员还是坚持自己是为了救船长才会在数公里外的海域落水？”
冯·施耐德没有移动的意思，站在原地回答，“没错，但逻辑和细节对不上，应该是催眠效果的言灵，富山雅史□□已经看过包括船上的游客那些人了，没有说谎的迹象,这代表”
对方打断，“代表对方的催眠能力远比富山强，才能做到大规模催眠和记忆改写，而它本可以做得更加不留痕迹。”
“这也是我奇怪的点，能做到这种地步没必要留下这么明显的漏洞，是借专员失踪的消息向学院示威的话... ...”龙类会有这么“人性化”的情绪吗？
“它在学院里把内鬼潜藏这么深，没理由会这样，算了，下一个话题，”
“说服了？”塔内，副校长眼睛里是难得的清明，手里难得不见酒瓶身影。
“虽然具体情况是什么样没有把握，不过我把最坏的可能性给他看，他答应配合先稳住校董会。”
“我儿子就是犟骨头，不说严重点就会一板一眼做事的。”他挥挥手，“辛苦你了。”
施耐德主动问：“路明非那边呢？”
“昂热保着他和护犊似的，他会去处理的，我们要做的是管好学校内的事情。”
弗拉梅尔又穿回了他那花格子衬衫，只是多了一件外套，卷沿的帽子扣在头顶。他站起身，面对昏暗房间内的镜子随意扯扯领带，于是看着年轻的老人终于有了点正经的样子。
他对自己啧啧称奇。
“哎哟！气度还是不减当年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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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什么行李都没带，抓着斯宾塞提供的据说全球可用的黑卡就冲了出去，结果出去了才发现什么叫拔剑四顾心茫然。
有小魔鬼这样的吗？
光和他说有敌人有什么用，不标点他盲狙啊！
而且，“被发现之前”，说明小鹿也处于躲藏的环境中，但不确定是否还留在格陵兰那边的位置。
总之先把机票订在冰岛准备中转，坐上候机室，路明非还是有种没能梦醒的恍惚感。
……
“我就离开一天，机票就定好了？”
“你去哪了？”
路明非面无表情问，和之前找不到小魔鬼问清的愤怒模样判若两人。
路鸣泽跷着腿在他旁边坐下，单手端起冒着热气的咖啡，“为顾客提供了一些小小帮助。”
路明非几乎马上就明白了他说的顾客是谁。
路鸣泽轻巧阻止了对方将要脱口而出的字。
“现在不能轻易说出来，她已经被'锚定'了，只要出现，就会被追踪，你提到对方说不定自己也会被注意到。”
路鸣泽虽然总是喜欢坑他看他吃苦头的样子，在大事上却没有骗过他。
路明非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片刻后突然停住，因为他注意到自己嘴边多出一个完整的名字，却在路鸣泽的“好意”提醒下怎么也不敢喊出来。
路鸣泽不知道从哪弄来两块方糖夹着加入咖啡，他搅拌一圈，轻巧吹散表面细密的气泡。
声音轻柔，像在讲述一个悠长的故事。
“有得必有失，找回名字就意味着与这个世界正式连结留下烙印，那么也就不好再隐秘自己的踪迹。”
信息量太大，小鹿和路鸣泽的联系，为什么要掩藏自己的名字，不见踪影的两人... ...全部都在告诉他这不是三言两语能解释的故事，背后也一定有着更令人毛骨悚然的起因。
路明非干哑着嗓子，不去触碰禁忌的话题，换了方式询问，“... ...那学姐现在在哪里？”
“玩过coc吗？”路鸣泽突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想探寻一个问题的答案，不该经历漫长又危险的探索旅程才能靠近事情的真相吗？”
虽然并不接触，但宅男对这个还是有点印象，“... ...克苏鲁的呼唤？”
“而这种时候，”路鸣泽不再解释，打出响指，“首要的就是过一个'灵感'！”
这句话结束的后一秒，路明非感到四肢僵硬，他在黑暗中控制不住地下坠，不清楚身处的具体环境，之前萦绕的咖啡苦香也无从感知。
身体被禁锢着视角受限，只能看见眼前闪过阵阵白光。在下落的过程中艰难挪动眼球，又窥见了构成这座“坠井”的尸体，有他有小鹿有楚子航，还有芬格尔、校长、象龟兄妹、两个师姐... ...认识不认识的人像复制粘贴着的面孔重复堆叠，密密麻麻挤在一起，精神污染一般的画面冲刷着大脑。
这些都是不应存在于现实中的东西，太过抽象，更类似谁潜意识里被扭曲的认知。
他理应知道这个答案。
忍着反胃的冲动继续辨认，在尸体的间隙中，终于看见属于医院的牌匾出现片刻，上面的字迹也因为闪回变得难以辨认，还有高速公路上锈迹斑斑的路牌... ...这都不是关键，重点是上面写的是中文！
国内！小鹿现在不在北冰洋!
意识回笼的瞬间他捂住嘴，路明非从候机室冲出，直奔卫生间呕吐。
“这个状态来看还不错，'san check'也成功了。”路鸣泽看着路明非狼狈的样子，慢慢收起调笑的表情，“相信你的直觉吧，哥哥，你也到了该做出选择的时候。”
... ...
陌生的账号在斯宾塞备用的邮箱中发送垃圾信息，这是他私人的邮箱账号，学院里知道的人不会超过五个。
以往的习惯让他把广告打开查看，在叉掉之前，看见了末尾写有让他准备到各个国家的不同行程诉求。
海路、空路全部都有要求。
来信邮箱的ip有过更改，信息的来者倒是并不难猜。
对方这样大费周章的缘由... ...结合最新有关学院内几位S、A级的消息，他也感受到了不寻常的气息。
但真的需要保密的话，和他接洽难免有被eva发现的风险... ...斯宾塞难得觉得棘手怎么安排。
... ...
“反侦察的手段提升了不少啊，现在看上去有007的感觉了噢哥哥。”
路明非没有说话，刷卡后在电话亭拨通了源氏大楼的电话。
电话在两声后被接听，轻盈的女声主动说：“您好，这里是源氏热线，请问是哪个组的归属成员，这边将为您处理需求。”
路明非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我找源稚生，不行的话请帮我接线通知乌鸦桑，就说我是'让源氏大家长决定好好清除内部隐患的重要恩人'和'永远的朋友'。”
教授们的对话大概好理内容，至于找斯宾塞的动作是暗示他在学院里小心行事，小路记忆也有堆叠的，但是他之前都没有意识到，这也是他能坚持下来以及迅速做出“正确”反应的原因。
有点写上头了，希望能控制住自己好好落地……补药喷我啊老大们
晚安晚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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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失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