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就是谛听的妖精先摸出手机扫码、下单（他真的好熟练），拿到看上去也有点迷茫的洛希递过来的本子，才转过头看向张蓉。
“你是？”
张蓉：“……呃，我从西木子长老那儿听说过您。”这位谛听大人的声音听起来还怪耳熟的。
是听着有点奇怪的发言。不过周围的二次元显然都没当回事，说不定这个“西木子长老”其实就是什么时髦的网友ID呢！
摊主这会儿显然还很忙。不过听到张蓉的声音之后还是迅速抬起头：“哇才九点二十五，张小蓉你效率好——哇呀呀！”
她发出这样的惊叫是有道理的。
高中同学三年，洛希还是那个把张蓉安利入史同坑的人，第一次漫展她们两个也是一起逛的——但在这之前，她以前还从不知道自己的小伙伴还有一天会出cos。
头冠束起深蓝色的长发，黑色的额带分出两侧的刘海，上次见面还是寒假的小伙伴今天穿了一身古风的装束、身披黑色的外搭，腰带下方系着一枚玉环，手上还握着一柄长剑。
——在这条街上摆摊的、以及来这条街上买本子买制品的，没有一个人会认不出来眼前的人cos的是谁。正史承认他的存在、野史关于他的描述又多又离谱：这是兴朝的那位开国将军、曾在那个年代被冠以剑圣头衔的无限。
张蓉这身cos服咨询过若水和鸠老。若水虽然没太搞懂为什么她去人类的活动要变成无限，但当即把鸠老扯来了苍南会馆。人类的女孩子计划得颇有点繁琐，先是从鸠老那儿确认了无限当年的模样和人类历史上流传下来的画像的相似程度，又在描述中绘制了鸠老记忆中无限最常穿的服装，最后对着自己的脸用戏梦做微调，然后出了一版cos。
当时的鸠老一脸迷糊：“你干嘛不直接变无限的脸？看起来这不还是你自己吗？”
张蓉解释：“cosplay再像也不可能和本人一模一样呀。到时候万一有人拍我的照片，就会流传出去的。我只是想cos无限大人给朋友惊喜，不想惹出麻烦。”
若水：“……”
若水郑重地叉腰：“张蓉，你还缺点东西！”
张蓉：“咦？”
若·算起来完全是无限的头号粉丝·水：“无限说话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既然要……嗯、在人类的展览中变成他，那可不能变得太奇怪！”
张蓉肃然。
“你说得对。”她努力压住自己的表情，试图摆出一张冷酷一点的脸，“这样？”
鸠老摸胡子：“不对。无限那家伙，当初第一次找上门来的时候虽然看着没什么表情，但我当年可没觉得他有敌意，也不觉得他有多冷酷呀！”
张蓉于是放软一点神情：“这样？”
若水“噗”地笑出声来：“这样就，怎么看都是你自己啦！”
最后他们花了点时间特训，直到若水满意地点头，觉得这样的“无限coser”完全可以拿得出手。
*
洛希倒抽了一口冷气。
她这会儿完全顾不上客人，“啪”地一下就站起来还抄起手机：“张小蓉你能不能摆个pose让我拍几张！你什么时候开始入坑cosplay了这个好神！”
张蓉当然不会用剑，但鸠老会一点。虽然不能让张蓉速成一下剑法，教她几个握剑的姿势总还是行的。
她于是侧了侧身，单手横持剑于身前，神情平静地望向自己的小伙伴。
……然后差点被噼里啪啦的闪光灯闪瞎。
“别开闪光灯啊！”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还有更多的人在伸着脖子往这儿凑——漫展上，谁都知道这样的动静是有神coser或者有整活，于是几秒钟之内，这边的摊位前就围了好大一群人。
其实这条街上不止张蓉一个“无限”。毕竟最开始申请的时候这还是帝限cp街道，后来被迫改名cb向，重要的主角依旧是兴帝和无限将军。一眼望过去两排摊位，光是摊主就有三个cos兴帝的，四个cos无限的，但……要怎么说呢？
洛希总觉得不一样。
她以前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小伙伴有这种cosplay的水准。这一套服侍到妆造都很出彩不说，张蓉摆pose的时候也很有那种剑客的气场。虽然好像ooc了一点，不过这条街道上的无限在大家的本子里其实性格也挺多变的，所以问题不大！
她只有一点觉得悲伤。
“……张小蓉你不早说。你早说你要cos无限给我惊喜我就把你拐来当我的摊娘了！”
张蓉又摆了几秒钟姿势，才重新站好，平淡的神情中也多了点属于她自己的生动：“嘿嘿，就出一天嘛，明天我要换人了。”
“什么你说你第一次出还出这么好居然只出一天？”
张蓉诚实：“明天我要出公主，你知道我一直很爱《月姬》的！”
洛希：“那你今天在这儿帮我客串一会儿摊娘呗？中午我们街道要一起点肯德基外卖我请客？”
*
为了一顿肯德基，张蓉痛快地把自己卖了。
小推车被街道上的摊主老师们接力送进了摊位里洛希的桌子下面存放，临时上任的看板娘则站在摊位外面充当揽客的角色，时不时帮忙递下东西、摆个pose或者接受合照。
不过回过神来，刚才买完本子的谛听已经消失了。张蓉没觉得奇怪，也没多少遗憾，反而是洛希想起来：“哦，刚才那位老师是不是你认识呀？”
张蓉：“不算吧。只是单方面听说过。”
洛希遗憾：“我之前还想你认识的话干脆多塞一份交换的无料呢。”
闻言，立刻有在摊位前的人露出渴望的表情：“肯定老师（兴帝全肯定bot的简称），我这边也带了无料但是是帝限cp小贴纸可以交换吗？”
“肯定老师没印这么多啦。”隔壁的摊主这会儿比较空闲，帮忙回答了一句，“她那部分无料主要就是街道摊主交换用，应该有多几份备用的？”
洛希诚实：“有。不过贴纸交换我就太亏了……”
她伸手在桌子底下摸索了一下，然后把一份厚厚的折页拿出来展示：“其实也是因为不确定老师们接不接受这个混邪……是玉吴燕兴国拟大四角，带点皇帝将军国师大臣什么的玩，有野史有正史——我写报告写得很痛苦的时候一时发癫搞的，所以就不对外交换了哈。”
长长的队伍里传来哀嚎声，有人大喊“老师国拟我也吃的我混邪杂食什么都可以请带带我”，洛希只当没听见：“嗯，谢谢这位老师，袋子里我放了无料小卡也请吃一口——下一位079老师！”
079老师是个cos《明日方舟》里的干员的女孩子。她先双手递过去自己制作的无料：是一份假装在无限年间发行的报纸。然后接过纸袋道谢：“这位coser老师可以合影吗！”
“可以的。”张蓉赶紧开始营业。
“顺带问下老师，之前那位头上有角的coser老师cos的是什么作品啊？感觉好帅，我想入坑试试！”
张蓉一下子卡壳。
谛听大人当然不是在cos，但她显然不能这么说。
于是她沉默了一会儿，努力从记忆中搜刮出一个名词：“呃，是《蓝溪镇》。一个冷门漫画。”
谛听大人如今在老君身边，应当也是住在蓝溪镇，就假装有这么一部叫《蓝溪镇》的漫画好了！
“这个漫画在哪个平台上能看呀！”
张蓉艰难地：“呃……我其实弃坑很久了，以前是朋友分享给我。但作者更新太慢了动不动就鸽……”
079遗憾：“啊。不过刚才那位老师真的感觉好权威。您认识那位老师吗？有他的CN名吗？另外我也想问问您的社媒账号！”
张蓉：“……呃我们也不是很熟悉。另外我不常cos所以社媒就算啦！”
——她也不知道谛听大人的网名啊！
079叹了口气，然后抱着纸袋遗憾地走掉了。
张蓉松了口气，然后赶紧又把自己的表情调整回无限大人云淡风轻的风格。
*
不过，这天下午，蹭过肯德基后开始自己逛展的张蓉预料之外地又碰到了谛听。
是在企业馆，HMCH的场地内。张蓉是拿着自己的摊主证去领零食大礼包的，但看到她的工作人员还好，那个显然是妖精的尖耳朵目光惊悚、“噔噔噔”倒退三步，仿佛看到了什么非常危险的角色……
“那不是无限。”
坐在凳子上喝汽水的谛听说。
会再遇到这个认识他、还打扮得像是无限的人类女孩子还挺让人意外的。不过会馆如今有许多人类，这也不算异常，稍微特别一点的不过是这个女孩子的戏梦用得很好。
他和会馆的长老也说不上相熟，不过这个人类会用戏梦，手腕上又带着锁御系的法宝，和西木子有关……不久前，西木子去过蓝溪镇，从老君那儿讨要了几卷他以前写的书。
当时他们聊起过人类。似乎是西木子遇上了能力相合的人，却又只愿意指点一下对方，而没有收徒的意愿。
这没什么可奇怪的。换做谛听自己也没有这样的兴趣。
不过经他这么一提醒，被“无限”吓了一跳的妖精立刻反应过来，恍然大悟：“哦，那个——张蓉对吧？留羚和我提过，哪吒大人把他的展商证给你了。”
张蓉：“嗯嗯！”
这让谛听忍不住又多扫了一眼张蓉：从她这会儿的模样来看，她应该见过无限；现在看来，她似乎也认识哪吒？这对一个人类而言倒是不多见。
企业摊上的妖精已经立刻把柜子里的大礼包摸出来一份：是一些膨化食品和炒货，还有汽水和一袋子周边。张蓉好奇地翻了翻周边，发现主要是以HMCH的图标、那个带着表情的方块制作的，不过中间显然也夹带了私货。
她翻出其中一式三个、制作精美的流沙麻将，惊叹：“这是……哪吒大人？老君？还有一位……是一起建立会馆的明王吗？”
那个妖精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谛听，然后才回答：“是的。这套算是会馆的周边，只提供给相关者。怎么样，做得不错吧？”
张蓉晃了晃手里的流麻。哪吒的那块亚克力中是流动的红色火焰，老君的亚克力背景在下雪，而她第一次知道明王是位喜欢穿红色与黑色为主服饰的女性，她看起来又威严又美丽，背景是流动着的莹绿色幽光。
“太漂亮了。”她说，“这个感觉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流麻之一！”
谛听先前一直都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浮起了少许波澜。这些东西先前他也拿到了一份，不过他没仔细看，只当是会馆的妖精要送给老君的，只拿了汽水喝——现在，他把放进乾坤袋里的那个纸袋拿出来，然后摸出了其中属于明王的那块……刚刚那个人类的女孩子怎么称呼这件东西？它叫、流麻？
非要说的话，他觉得这块塑料方片上的女性形象比不上明王本人的万分之一，那位神明要更强大、更有威严——不过，这会儿他有点新奇地看着这毫无疑问最开始属于人类的灵感造物，然后把它重新收回乾坤袋。
确实还不错。
这个归他了。
漫展当然要cos无限。当然张蓉的版本是《蓝溪镇》里的。若水知道她要cos无限肯定会严格地给她做点评力求让她在人类面前表现出无限最帅气的一面w
ps洛希觉得她OOC是因为史同女眼中的无限和真正的无限之间有壁。
会馆会在礼包里塞流麻是我胡编的（毫无疑问），但是感觉还挺有意思的www其他的周边是木头主体（比如那个有表情的方块玩偶和徽章什么的
——毕竟《众生之门》的标签就是这个，应该也就是世界观下HMCH的公司标识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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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这位cose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