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从小一起长大,天天一起练功,他已经非常熟悉池月的味道了。
但这一次,有什么不一样。
池年的动作顿住,呼吸都慢了半拍,握着她手腕的力道不自觉松了松。金眸里还带着未散的羞恼,却渐渐漫上了层茫然。
他见过女人白花花的身体,刚从充满脂粉味的女人堆里逃走,他甚至有些厌烦看到这些。
池月也是女人,和一大群贵女混在一起,她身上也沾染了熏香和脂粉味。对比那个丰腴的女人,池月甚至算瘦小,挑不起人类男性任何想法。
但是……不一样。
大抵是空间太狭小了,池年有些上头,他能清晰地闻到那股香味顺着呼吸钻进肺里,把方才被烟雨阁搅乱的烦躁都压了下去,只剩指尖传来的、她手腕上细腻的触感,还有胸口里不争气的、越跳越快的心跳声。
就是这一阵的愣神,池月另一只手快准狠地扣住他推过来的手腕,指尖轻轻往他手腕内侧一按,借着他自己的劲,往旁一拧,反扣在了他身侧的墙上。
池月还没玩够,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嘲讽他的机会。
得意洋洋的看着池年,池月还坏心眼的隔着帕子戳了一下他的胸脯。
哎呀,戳完变硬了。
“年公子~对客人怎么能这么凶呢~小心我去找妈妈,让她扣你月历!”说着,帕子往他胸前轻轻一甩。
池年浑身一僵。
他的力气比池月大上数倍,若是平时,只需稍一挣就能甩开。可此刻,那股香味绕得他脑子发空,女孩坏心眼的挑逗让猫猫肌肉紧绷,脊背上的汗毛根根立起。
试衣间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看着近在咫尺的女孩,池年盯着她微挑的眼,狡黠的痣,喉结轻轻滚了滚,却连句完整的话都没说出来。
“一间一间搜!那小子跑不远!”
一声怒喝搅散了所有的旖旎。池年一个机灵,反应过来,猛地挣脱。
另寻了个角落,双手一架,剑眉一锁,嘴巴一抿——生气了。
哎呦呦,玩脱了。
不过没关系,池年不会记仇,回头帮他梳梳头,哄哄就好了。
6年的相处,已经让池月完全放下了对山主的敬畏。
什么山君伯,就是一只加大号猫咪!
一次,她把池年惹生气了,死不认错,还说了些歪理狡辩。池年辩不过她,变回原型去山谷里狂奔撒气。
池月在山顶的一大片草地上找到了正在晒太阳的池年,他眯着眼,盘成一个团,身上落了不少枯枝碎叶。
池月拉不下脸来道歉,又自知理亏,磨蹭了半天,最后选择了帮他去清理身上沾染的刺毛球。池年的毛不短,有一些天然的大卷,奔跑起来十分飘逸,在林间也沾染了不少这些小玩意儿。
池年知道她来了,生闷气,不肯睁眼说话。
池月好脾气的用长木梳,轻轻的,一下一下顺着往下梳。
太阳暖暖的,草地香香的,池月的按摩也很舒服,池年爽到了。
等池月梳完一面,才假装刚醒,换了个姿势——快梳另一面!
梳毛哄猫,屡试不爽。
不过……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有人上楼了!
木质楼梯被沉重的脚步声踩得“吱呀”作响,混着粗哑的吆喝声越来越近。
“快!这一片铺子都不许放过!挨个挨个搜!这是顾妈妈钦点的人,未来一定可以卖个好价钱的!”
方才还闹别扭的大猫咪瞬间冷了下来,金眸里藏着隐忍的戾气。
卖?他冷笑。从未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即使护腕压制了他的灵力,池月仍能感受到身侧如巨岳般的压迫感——这是山主的愤怒。
楼下传来老板慌乱的阻拦声:“各位爷!各位爷手下留情啊!这都是贵客的衣室,哪能说搜就搜?您上去了,小的的生意就没法做了!”
“规矩?”一道蛮横的嗓音立刻顶了回去,还带着“砰”的一声撞门响,“耽误了烟雨阁找人,我们损失的几万两银子,你担待得起?”
池月隔着布帘缝往外瞥,正看见个穿灰布短打的汉子一把揪住老板的衣领,将人推得踉跄着撞在衣架上,绫罗绸缎哗啦啦掉了一地。老板脸上堆着哭腔,却还想护着门:“可…… 可里面真有人在试衣啊!是位姑娘家,不方便……”
“姑娘家?”那汉子冷笑一声,脚步声已经到了隔壁试衣间门口,“方才那小子就往这边跑了,说不定挟持了人家,再不让开,他毁了你客人的清白事才大了。开门!再拦着,连你这铺子一起砸了!”
池年站直了身子,腰背骤然绷紧如拉满的劲弓,脊背微微前倾,每一寸肌肉都蓄势待发。
池月心猛地提到嗓子眼,下意识往池年身后缩了缩。只是此刻若动手,只会把事情闹得更大。她抓住池年的袖子,冲他摇了摇头。
隔壁的布帘被粗暴地扯开,下一个,就是他们这间!
“住手!”
一道女声突然炸响,瞬间截断了周遭的嘈杂。
众人循声转头,只见楼梯口立着个穿靛蓝布裙的妇人,头发利落地挽成圆髻,只插了根铜簪——正是一直守在楼下的淑姑。
此时,她一向温和的眼神此刻像淬了霜,直直瞪着那几个汉子。
淑姑声音很少大声讲话,气急攻心,此刻有些破音“无耻狂徒!你们可知这里面是谁在试衣?”
汉子愣了愣,见她衣着朴素,顿时没了忌惮,梗着脖子道:“管她是谁!耽误了我们抓逃犯,你赔得起?”
“赔?”淑姑嗤笑一声,往前逼近半步,“我不管你们烟雨阁背后的靠山是谁,但你们可以试试,他们敢不敢跟知府大人要赔偿?”
这话炸得几个汉子脸色瞬间煞白。烟雨阁背后是有靠山不假,但对方是万万不可能替他们几个小罗罗出头,得罪福州知府的。领头的汉子咽了口唾沫,却还强撑着:“你…… 你胡扯!知府家的小姐怎么会来这里做衣服!”
这话不假,从四品官员家的女儿,大多是请绣娘上门裁衣,这里都是标准尺寸的成衣,不符合她们的消费习惯。
布帘内的池月适时接话,裹着几分委屈:“淑姑,不要和他们废话,直接告诉爹爹,判他们冲撞之罪!”
说着还嘤嘤嚎了两嗓子:“本小姐从没受过此等大辱!让他们全进大牢!”
说着,她从布帘缝隙里伸出手,纤细的手腕上,一只种水颇为不错的玉镯明晃晃的张示了她的身份——有靠山的千金小姐。
淑姑冲上去紧紧握住池月的手,另一只手按在布帘上,冷眼看着他们:“我家小姐已经恼了!速速退开!”
几个汉子你看我、我看你,谁也不敢再动。领头的咬了咬牙,最终挥挥手:“走!去别的地方!别在这耽误功夫!”
脚步声随着骂骂咧咧远去,老板瘫坐在地上,看着满屋被踩脏的衣料直骂娘。
淑姑付了双倍的银子,买了一男一女两套成衣,又让老板下楼,不得惊扰贵人,这才小心叩了叩门。
池月探出头,冲淑姑眨眨眼:“淑姑,还是你厉害!”
淑姑上前两步,先上下仔细瞧了池月的装束,替她理了理衣领,又瞥了眼角落里的池年。
她脸上余怒还未消,连带着池年她都不想给好脸色。
小姐这些年就是跟着这小子走了!
把池月拉出来,衣服扔进去让池年自己换。
淑姑心疼地摸着池月的手:“在山上受了这么多年的苦,好不容易夫人松口让小姐出来挑两件首饰,还碰上这档子事。回头风声传开来了,老爷会怪罪的。”
她知道官家小姐的清白有多重要,捕风捉影的事儿都可以毁了一个姑娘,更何况是差点被当众掀开了试衣间?
夫人本就不喜小姐,被拿捏了错处,往后用这个由头随便指派个人嫁了怎么办。
小姐,我的小姐啊……
一些和正文无关的碎碎念~
为了后面的剧情,最近在看金庸老师的书《书剑恩仇录》。yysy,男频女频的文字风格真的差好大,思维逻辑也差很大,真的很有趣。
以纯粹的女性视角,可能很难把池年这个人物撑起来?至少我不行。
因为不会写感情戏,又去回顾了一下小新老师的《狐妖小红娘》漫画,第一次看可能是初中?高中?不记得了。当年看到金晨曦那里就有点迷迷糊糊,再往后面看更迷糊,因为学业繁重,退坑多年。因为要区分真实人物和“灵魂”“意识”状态的人物,很多人物都是单色着色,比较粗糙,不够美。当时还在心里吐槽,说小新学坏了,会偷懒了。
一直到多年后的今天,再度拜读,理解了很多当年迷迷糊糊不懂的情节。看看弹幕,嗯……依然有很多没有看懂的不友好的弹幕。
但是在那一段晦涩的世界观阐释后,弹幕氛围一下子就好了——读者被筛选了。
同样被筛选的,还有当时知识储备、理解能力都不足的我。
有混圈很多年的朋友和我很细致的讲过,怎么“套公式”,怎么“迅速获得读者的喜爱”“怎么获取流量和关注”,甚至如何“量产”。很感谢朋友,她真的很用心的在教我。说得也是实话,本身就是偏小众的圈子,写长篇很不讨巧。
真的有必要那么细致的考究服饰、民俗、地区气候吗?真的会有人在意我埋下的伏笔吗?真的有必要来来回回的改那么多遍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依然想尽力把它做好。
作为圈内红极一时的顶流,编剧当然知道,怎么做出最符合大众口味的东西,最不容易“亏本”的东西。
可是,曾经那么轰轰烈烈热爱,奉为事业和人生全部的东西,怎么会忍心让它迎合歪曲成连自己都陌生的模样呢。
今天看了最近热映的警匪片,看完觉得编剧脑子被门夹了。
但仔细想想,可能夹编剧脑子的,不是门,是”现实的压力“,是“普通群众的鉴赏力上限”,是“上级的要求”,是五花八门各方的诉求。
对比之下,罗小黑的逻辑非常严密,人物设计非常用心了,细节考究到可以用帧来鉴赏。MT**一定也承受了很大的压力,才能坚持自己的想法和风格,没有让艺术沦为“纯粹的商品”
真正优秀的作品,是可以平衡好生存需求与作品高度的。作为全年龄段动漫电影,不管有没有看过前作,都可以获得不错的观影体验。而随着年龄的增长,审美的提高,可以在其中品出越来越多的东西。
个人成长,人与自然,种族矛盾,战争与和平。
某不才,然心向往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3章 第43章 旖旎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