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正常成为一种习惯

他虽然没有被冰封七十年，但事实上适应史蒂夫·罗杰斯的生活对于罗杰斯来说不是件容易事。

因为他习惯了要么训练-出勤，要么东躲西藏的日子，大多数情况他都得将脸藏在暗处，第一次堂堂正正活在阳光下还是很不习惯的。

纽约市第47西街219号。神盾局总部。

“队长，你看起来适应良好啊。”神盾局局长尼克·弗瑞总是对他保持着一种特殊的关注。每当他到总部办理手续时黑亮的光头总是会在拐角处与他不期而遇。

“还行吧，请叫我罗杰斯。”他不喜欢别人叫他队长，旁人总以为他是为了不摆队长的架子，想要和他们做朋友。

但独眼侠仿佛为了证明他是一个多么铁面无私不近人情的领导一样，总是顽固地叫他队长。

独眼侠是特工们背后给弗瑞起的外号，鉴于叫他卤蛋有种族歧视的嫌疑，而局长本人丝毫不介意别人提到他看不见的那只眼睛，反而有种颇为自豪的感觉。

“这个世界大变样，huh？想要适应网络时代还是有难度的。”弗瑞挑挑眉靠过来。

“相信我，任何在北极呆上半个多世纪的人都会这么想。”他笑了笑。

“我相信你适应得不错，我敢说我爷爷都没你这么得心应手。”

罗杰斯一时间拿不准他是在开一个不那么好笑的玩笑，还是在试探他，即使是九头蛇的秘密基地里，尼克·弗瑞多疑的名声也十分响亮。

“你在称赞我吗？”

弗瑞哈哈大笑：“我不得不承认队长，虽然你真人和我的想象有很大差别，有时我简直觉得你比我还年轻，但在和人打交道方面，我确信你还停留在上个世纪。”

罗杰斯耐心地保持微笑等他笑了十几秒钟，直到内勤探员向他递来证件。

“对不起队长，按照规定联邦医疗保险卡只有小于六十五岁和残障人才能办理。资料显示你已经93岁了。”探员一脸歉意。

“没关系，我给政府添得麻烦已经够多了，我想我今后大概也没什么机会需要进公立医院。美国政府利用超级士兵血清确保了这一点。”他接过护照和社保卡打趣道：“而且既然我已经93岁，我相信我依法该退休了。”

探员被他逗笑了，表情不再是公事公办，似乎想要和他接着聊下去。

“恐怕有些变化。”弗瑞立刻开口：“事实上我正打算和你讨论这件事，关于A计划……”他谨慎地停顿了一会儿，用独眼坚决制止了内勤探员打算继续逗留的意图。

“伍德探员，权限！注意等级！”

探员还要张嘴说什么，就被他打断：“以及，我会确保队长有资格获得医疗保险卡的，你可以离开了。”

伍德探员悻悻地和罗杰斯交换了个道别的眼神。

“复仇者，对吧？”

“不是复仇者，是复仇者们，复仇者——联盟！”弗瑞拉低了声音，示意他进电梯说。

“所以，除了斯塔克工业总裁，自称是神的外星人，一个早该退休的老兵，还有谁？”罗杰斯很好奇，他预感这对九头蛇来说应该不是个好消息。

“这只是个构想，但绝对是一个了不起的构想。总之，我们需要做好准备。”弗瑞的语气就像是个老练的导购推销员。

电梯停住，几个内勤探员走上来，朗姆洛走在最后十分显眼。

“队长。”探员们纷纷打招呼。

弗瑞咳了咳。探员们忙又打了次招呼。

“局长。队长。”朗姆洛向他伸出手：“我是布洛克·朗姆洛，S.T.R.I.K.E.特别行动小组。”

罗杰斯伸出手握了握：“史蒂夫·罗杰斯，很高兴认识你。”

“现代生活适应得怎么样？”朗姆洛用力握住，只有罗杰斯能听出他语气中的一丝揶揄。

“还不错。世界真是大变样。”罗杰斯应付着第几十次地表示现代生活的不可思议。但出于一种微妙的心理，他不想在朗姆洛玩味的目光下大谈特谈美国队长在二十一世纪生活的感想。

但朗姆洛似乎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他：“你应该多出去走走，交通现在很方便。”

“谢谢，我会的。”

幸好电梯很快又停下了。

弗瑞皱着眉注视着其他人离开，才又开口：“无论如何，我认为你会成为复仇者们的优秀领导者。你有能力把他们凝聚起来。”

“也许吧。”也许队长本人真的做得到，但他只是个从生物层面上拙劣的模仿者。

“宇宙魔方你们研究得怎么样了？它是个很危险的武器。”

弗瑞愣了一下：“还没解封。我想你该和斯塔克先生见一面，你认识斯塔克先生吧？我是说，小斯塔克先生的父亲。”他的话题转变得如此生硬，为了补救，他不得不继续说下去：“托尼·斯塔克，才华横溢的发明家，非常令人不省心。你应该见见他，他可是你的粉丝。”

罗杰斯并没有把他的话当真。

“霍华德是我和佩吉的老朋友了。他——怎么样？”罗杰斯差点问出口死没死。

“哦，他睡着了。”弗瑞用一种你明白的语气说道。

罗杰斯不太意外：“我很抱歉。”

“你可以和他儿子本人说。科尔森探员已经找过他很多次了，顺便一提，科尔森探员也是你的粉丝。但他不是在所谓的开会就是在天上飞，简直比总统先生还忙。”

罗杰斯看到他的表情，就明白小斯塔克先生大概是个很难搞的角色。

“这世界上大概所有天才都是如此难搞，上帝总是会给他们特别的优待。”弗瑞翻了个不太明显的白眼嘟哝着：“班纳，皮姆……”

罗杰斯联想到莎拉做人体试验时打算把所有质疑她的人都用激光刀戳死的状态，默默赞同地点点头。

“我想你去的话他一定有空。如果你能和他谈一谈关于复仇者计划，那可真是帮了我和科尔森探员一个大忙。”他的语气一点都不像在求人。可能领导们都习惯了下命令的语气。

罗杰斯点点头：“我很乐意。”他有些迫不及待地离开了电梯。和弗瑞长时间呆在一个密闭空间实在让他有压力。

有了身份证明，他终于可以拿到政府给他一次性补偿七十年的老兵抚恤金，在纽约租了间公寓。

对不起队长，这笔钱我会省着花的。他在心里想。

和美队相似的是，他们都不太习惯使用银行卡。美队可能不适应电子支付，而他则是因为银行卡会暴露行踪。随手买了本杂志，他拿着找来的零钱走到电话亭。

“Mission report.”

“有什么新鲜事吗？”莎拉懒洋洋地问。

“F又提到了A计划。他希望我去拜访T.S.。我从S搬出来了。”罗杰斯一边翻着那本杂志，他才注意到杂志的封面是托尼·斯塔克那张自信的脸，总裁先生笑得漫不经心又敷衍。旁边黑色加粗的字母写着

斯塔克工业的新能源：造福现代人类还是煽动军事竞备？

“你不能正常说话吗？拜托！这条线路绝对安全，你是不是又看了什么奇怪的谍战片？”

“安全起见。”罗杰斯无辜地回答：“独眼侠提到了组建特种联盟，希望我去拜访罐头，我搬出了名字特别长的地方。”

“……成熟一点，你都二十多岁了。”

“好吧。我的确看了谍影重重，还有碟中谍。我保证下次不这么做了。”

“头儿可能觉得你的任务日志太无聊，也可能是被我的报告搞烦了，总之你不用每天汇报了，有重要的事再汇报。开心吗？”

“开心极了。”他弯起嘴角：“汇报结束，长官。”

曼哈顿总是繁忙、充满生机的。来来往往的人都夹着手机、端着咖啡行色匆匆。

阳光明媚灿烂。罗杰斯走出电话亭，站在街上感受脸上温暖的温度，突然有种想把这一瞬间的画面复现到画板上的冲动。

没有随时都可能找上门来的九头蛇武器，没有奇怪的人体试验，没有看不到头的学习训练，远离气氛压抑的地下基地。

毫无疑问，他热爱作为美国队长的生活。

忙碌而有序的街道上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抢劫！”有人大喊道。

一个人从人群中挤出来，撞翻了路人手中的咖啡杯，朝他的方向狂奔过来。

罗杰斯不需要犹豫，迎着那人大步走过去，挥起杂志将托尼·斯塔克的笑脸狠狠拍到他脸上，小偷直接躺到了地上。

“对不起，兄弟。但你得把不属于你的东西留下。”罗杰斯蹲下轻轻按住他。

小偷被拍得头晕目眩，挣扎一番却发现这个人力气大得吓人。

“先生，谢谢你！”失主满头大汗地跑过来，捡起掉落的纸袋：“多亏了你！你的脸看起来好眼熟啊。”

他陪着失主一起等待姗姗来迟的纽约警察，小偷在被塞进警车前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作出“Fxxk you”的口型。

失主正犹豫地问：“你是不是……”

他笑得露出牙齿，回敬道：“Try me。”

围观了全程的失主呆若木鸡。

罗杰斯回过头问：“你刚刚说什么？”

失主不确定地说：“我刚刚说，你是不是……美国队长？”

“是的。”他说。“你没猜错，我是。”

如果是美队本人，大概会回答“Language”哈哈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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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任务日志 Day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