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肩有伤的卡嘉让丽娜帮忙洗头、剪头发。两年过去了，她终于舍得剪头发了。

从镜子里可以看到身后的丽娜惋惜地托着红得娇美的及腰长发迟迟不肯动手，女医生笑了笑转过身说：“算了，我自己来吧。”

开什么玩笑，她一只手怎么剪？

丽娜握紧剪刀，摇摇头，“别剪了吧，卡嘉。这多好看呀！”

她抬了抬包裹的手，沙哑道：“别傻了，打理它花了我不少时间。况且我又不是剪成像男人那样短，刚好能束起来的长度就够了。”

最终她还是把长发剪短至肩头，只要不阻挡视线和缩短打理时间就可以了。借着自然风，湿漉漉的头发回到干净蓬松的状态。

“卡嘉小姐，你的头发——”汤姆顿指了指她的头，“怎么突然想起剪头发了？”

“没什么，”她将左边头发别在耳后，露出光洁的颈脖，“换个发型，换种心情。”

她觉得烦恼跟着重重的长发一起离开了，有趣极了。不绑头发穿男装的时候，要是把帽子戴上就更像某个新来的牛仔。这身

打扮让她想起来杰西，那个长得耀眼金发的牛仔，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跟他正面相会，他与比利小子亦敌亦友。

“我去上课了。”

带着新发型去杜西妮娅家同样迎来宅子惊讶的目光。现在卡嘉的西语说得流利许多，杜西妮娅关心道：“你的伤好些了吗？”

卡嘉点点头，从挎包里拿出一本小画册，“送给你。”

杜西妮娅翻开画册，一张张风景水彩跃然纸上，不仅有铁青的裂谷，还有薄荷青白的镜像盐湖，奔腾的野生动物、沼泽起飞的水鸟等看得她心情澎湃。

这些都是她受伤期间画的，庆幸伤的不是灵活的右手。

“我记得你说过你从小没怎么离开过这片土地，所以我就把我去过的地方都画下来了。”她指了指其中一张鸡蛋花，“还有你的家乡记忆。”

杜西妮娅的眼睛无法从画上移开，指尖轻轻触碰干涸的颜料，不敢置信道：“这些地方真的存在吗？”

“当然，每一张画后面我都写了简单介绍。”生动的红发仿佛吸收了所有的热量，在阳光下的橄榄绿眼睛如一汪清泉，如藏匿在树林中的仙女倾诉天堂奇观。卡嘉又拿出一本手写笔记给她，“这个帮我转交给伊吉尼奥。知道他对医学感兴趣，我就画了些相关的图供他参考，要是不懂可以看看旁边的注释。”

杜西妮娅有些吃惊，“今天你好奇怪，怎么突然想起要送这些呢？”

“我的西语也算学有所成，所以以后我就不来了。如果你需要医生，随时差人送个信就行。”她笑了笑，“不过我很快也要离开这里了，说不定不会再见了。”

“你要走？”杜西妮娅不舍得难得的学生及朋友，“比利他们知道吗？”

“知道啊，他们都尊重我的选择。”

几天后，卡嘉和丽娜在医务室里练习枪伤处理。

比利外出回来，少有地主动去医务室找她。他敲了敲门，又连续敲了几下，门才徐徐开启。

“出来，我们聊几句。”他的口气着急又生硬。

“没空。”卡嘉把门关上。

比利霸道地直接开门而入中断她们的课堂。见卡嘉根本不niao他，他粗鲁地扯住她的胳膊，将人扯到一边，“这很重要。”

“等你什么时候学会尊重我，我们再聊。”她甩开他的手，面不改色地拒绝。

“丽娜，麻烦你先离开，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卡嘉说。”比利头也不回道。

识趣的丽娜赶紧提着裙子出去还顺带关上门。

对方抗拒的表现让他心烦道：“听着，错怪你了我很抱歉。杜西妮娅告诉我，你以后都不去上课了。我没想过阻止你去上西语课，也不阻止你和杜西妮娅做朋友。我，我，我只想说这个。”

她冷淡地开门下逐客令。

“你现在连一句‘滚’都懒得说了。”青年带着几分讥讽地笑了笑。

女医生不管他离不离开，开了门就回到诊疗室收拾东西，眼神由始至终都没有看他。听到三两下的脚步声，她才停下手里的事情坐下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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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剧场六 关于审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