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似乎没有任何能够令我对吉米生出憎恶的缘由,他的脸上浮着笑,靠近时将全部光线赶到身后,柔软如同芦苇,低下头时很放松的将外套的纽扣解开,像是故意通过光影想我注意他的打扮一样朝我的位置张开手,解释着:“你没下来,洛蔓,我以为你这个糊涂鬼迷路了。”
在说这句话时,他的手开始来到我的头顶缓慢摩擦起来,这有些奇怪,因为他并没有比我高过多少,又执意将半个身子倚靠在不注意就会栽倒下去的楼梯扶手上面,随着动作晃荡的时候,就如同出现在他背后的吉他背带一样摇摇欲坠。
我要抓住他吗?因为我真的有些担心他会在下一秒浪漫的获得脑后渗出鲜血,瞳孔放大的因果报应。
总是想要探向吉米的手指被我紧紧的抓在手心里,他的到来让我和杰夫都警惕起了心思似的,一个沉默的眨着眼,乖顺到没有思想存在的附加物一样看向他,而另一个则更加显而易见的展示出了尴尬。
几声干笑,杰夫低下头,做了什么心虚事情般不肯与吉米展开对视,他递过来一根烟,又凑近为吉米点燃,自顾自的称呼自己是:“男仆”,但却没有半点对刚刚话题妥协的心思。
“你们应该养几只宠物,”他说,就像谈起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样,揶揄的用手臂碰碰吉米的身侧,挑起眉时,又一次不知出于什么角度劝道:“你知道,这是一个不错的注意,因为洛蔓在生长的十七年里从没有养过一只宠物,我想……这对你们以后的孩子会有好处的。”
杰夫故意在“以后的”上面加重了他的语气,就差直白的伸出手真的为它打出双引号来代表讽刺了。
但其实他说的不对。
我悄悄地用眼尾示意他闭上嘴巴,不要破坏我仍在做着心理建设的想法进行,又在看向他的时候注意到了他眼中的情绪。
他正无声的告诉我:“洛蔓贝尔,别把我想成混蛋,我当然记得你和我曾经说过的那些有关于你童年生活中的小猫故事,但在此时此刻,我必须要这样说,我必须要这样做。”。
这是我的善意曲解吗?上帝应该原谅我的不忠,因为我确实想要在所有附加陪伴随着吉米的到来消失之际,用一些别的原因来向自己证明:“看吧,这里还是有人在乎那些被我分享出的故事!”。
但这却并不是聪明之举,我当然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当眼睛再一次回到面前吉米身上时,我听到他正在用一种漫不经心的方式问杰夫道:“你这样关心我们的感情,杰夫,但其实有些时候,这些事情并不是其它人的三言两语就能够控制的。”
在说这话时,吉米的手指顺着我的发尾来到了脖颈后侧,又如无情占据墓碑的绿色藤蔓一样来到耳垂旁。
他像是个小猫一样被那些固定在耳朵上面金光闪闪的饰品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却总留有余地的分给站在我们对立面的杰夫,好似真的把他当做了需要进行攻击的敌人。
隐藏着怒气将长条耳环摇晃着发出响声来,他从没对着任何一个人展现过这样的态度,像是一个情绪多变的男人一样挥洒刻薄时,他对着哑口无言,沉默的杰夫乘胜追击道:“不过我也能够理解,因为洛蔓总是这样友善的展示自己的善意,所以,当你们这样的人觉着自己是唯一时,也没什么值得奇怪的。”
“你在说什么呢?”
杰夫终于从宕机状态中反应了过来,他是这样不会吵架的那种类型,甚至无法迅速洞察吉米的言外之意或是不顾一切的喊出回击,站立在原本的位置,他被怒气冲昏头脑似的笑起来,可这里却并没有一场等待开启的战争出现。
事实上,还好这里没有。我实在难以想象,当杰夫和吉米因为这种口头话语发生争吵会是什么样的滑稽场面。
虽然这确实在摇滚明星的身份中不值一提,甚至连微弱的惊讶也不会存在,但不管怎么样,我却还是没办法习惯这样的诡异氛围。
就在杰夫毫无攻击力的想要把这情形转移到其它原因上面,问出那句:“你喝了多少酒?又磕了多少药?”时,我又一次用眼神制止了他。
天啊,这个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会在争执中变成笨蛋角色。
我在心中感叹着,却没让半分不满流出表面,将手环绕到吉米的背后,密不可分的磁铁一样紧紧粘合在了一起时,才终于接过了杰夫掉落在空气中的质问。
“哪里有酒精和药物的存在?”
我亲昵的用鼻梁触碰到了吉米,故意低下头寻找他的脸颊一侧,直到呼吸缠绕在一起,飞虫般留下无法触及的痒意。
面前的男人似乎刻意打扮过,又或是他一直以来都保持着风度翩翩的英伦装扮,根本没有任何瞬间能够被捕捉到狼狈时刻。
我不太确定这一点,因为在我的眼睛于今晚第一次看到吉米时,他所展现出来的样子只是某种朦胧的淡粉色模糊光晕。
而现在,就在他因为主动靠近的触碰无奈笑出声音时,他又一次开始变化了。
被手心贴合的瘦弱身体曾是我熟悉无比的,我能够感受到自己的指尖触碰过无数次的,被骨架薄薄一层撑起的皮肤。
在卑劣的幻想里,我永远都挑衅的笑着注视那一片惨白凸显出别番颜色,吻痕如同雪地中落下的赤红色苹果般显眼,出现在白色枕套上的黑发如同花瓣般绽放,我的眼球因为艺术性的色彩碰撞开始刺痛,黄色的花心,白色的红,红色的白,全部都在我的眼中晕作一团。
于是,我告诉杰夫,几乎是勒令般匆匆警告他:“别胡乱说话,吉米是我永远遵循规则的男孩,不是任何药物加持,我能够从我的心脏那里感受到,并且无比确定,他只是因为这一刻与我的对视才变作这样。”
但真的是这样吗?
我在牵着吉米的手,将他拉向自己的房间之前并不敢看向杰夫,害怕他会让我认清现实,或是注意到自己永远自作聪明的某些计划,像是最伟大的爱情电影一样带着身后的男人在长廊中飞奔起来,逃脱掉所有洪水猛兽,沉默着注视的双眼,我的胸脯因为运动上下起伏着,但这并不应该出现在这具早就因为巡演而锻炼无数次的身体中。
是因为吉米吗?还是因为我确实应该停下脚步,任由轻微的关门声来打断所有事物的飞驰?
伸出的手臂推开一扇门,我想要记住这一刻,身后的男人在门板关闭之后紧紧贴了上来,整颗头埋在我的颈间,抱怨中充满委屈的嘤咛着对我说:“该死的杰夫,他凭什么决定我们的事情?洛蔓贝尔,我可真讨厌你,你永远都是这样的,永远都只用站在原地,这些爱就如同潮水一样向你涌来,但是别人的爱有什么重要的?你是我的妻子,且永远会是我的妻子……”
从吉米话语里面暴露的情绪是一种我从没体验到的幼稚,他就站在那儿,毫不担心自己付出的真心会被我狠狠拒绝,双臂固定在我的腰间,用力程度几乎要让我下一秒便产生:“我是不是要被这种禁锢从地面上抓起来再无情的甩在半空中了?”之类的系列疑惑,却又在同时,因为吉米的直白展露感受到了浓厚的爱意。
但可能会是在知道有些细节不顺从自己心思便离开的爱意。
空荡的隔阂仍然存在于我们两个人中间的位置,一则诅咒或是巫术般环绕着旋转如同被固定在原地的星球,我应该用多少燃料才能让我们之间的问题恐怖的在被解决之前就戛然而止?
一场□□触碰的缠绵、肮脏交换口水的亲吻、午夜的噩梦驱逐、温暖的身体、没人会信的誓言,似乎每一个都不是最完美的办法,男人的身体还与我的嵌合,如果再多上几秒,我怕是再也讲不出任何话来了。
戴着婚戒的手交叉着出现在眼中,吉米总是喜欢把订婚戒指与婚礼戒指分别戴在两只手上面,我一眼就看到了绕着他无名指的银色泛光,锐利如同宝刀出鞘,故意提醒我要想起来自己曾拿着锤子在上面刻出自己首写字母一样的回忆,却弄巧成拙的让我莫名的生出脾气。
我曾经对他这样用心过。
一则耻辱的提醒像是耳光一样打在我的脸上,我从来不愿意思考付出究竟会不会有回报,又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模仿起奥利维托在《乱世佳人》片场炫耀着展示过的柔术招式,手肘向后一推,吉米毫无防备的身体就像是被地心引力吸引而坠落的苹果一样摔在了身后的墙壁上面。
一切发生的这样迅速,我听到了他在闷哼一声后再也无表示的眨眼声音,用水杯紧紧贴着墙壁一侧似的期盼着会发现更多了不得的反应,可除了我执意的倔强与吉米的凝视以外,这里再也没有什么其它的东西存在了。
我用了很大的力气吗?他撞到了自己的头吗?他会痛吗?他会像是我在这一刻一样痛吗?
他不会的。
我迅速给自己的问题找出了答案,不知道是否应该怪罪的坐在了床尾一侧,静静地与吉米共享这片让人想要尖叫抓狂的安静氛围,几乎敢发誓,在这漫长的时间里,我已经洞察了漂浮在天空最高处的月亮随着时间渗透在房间内的光线缓慢移动的全过程,直到吉米像是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来到了我的身边。
“洛尼。”他轻轻地将自己的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作为安抚我情绪的陪伴,又在停下不久后感受到不舒服似的移动着想要避开突出的骨头,却怎么也无法找到一点儿柔软的地方。
瘦弱令他的影子变得无比巨大的展现在身边一侧,站立的男人很快便因为担忧蹲了下来,双手握着我的,他仰视我,似乎有很多问题要问,有很多责怪要讲出,但最后的最后,他却只是低下头亲吻了无名指上面的钻戒,着魔一样笑着说:“洛尼,这是想想就令人激动的现实,我曾以为,我们无论如何都不会这样亲近。”
“亲近?”我失去了再一次发出进攻的力气,无奈的摇着头时反问他:“吉米,我们哪里算得上说亲近呢?那些哲学书上面都说人们会选择和自己相似又不相似的人走进婚姻,我相信这是真实的结论,因为我知道我们并不相似。”
“嗯,你说我们的长相吗?那确实不太相似。”
吉米故意混淆我的无助,伸出手像是给宠物瘙痒一般摸了摸我的下巴,眼眶弯弯的得出结论道:“你是这样美丽的女孩,我从没告诉你过,但当你像是现在一样静悄悄地看向我,眨动着这双眼睛的时候,我总是会觉着自己被一种溚德林的巫蛊给套的结结实实,这辈子也不想离开。”
“可是你离开了呀。”
吉米的话语令藏在身体中每一寸角落的委屈都涌了上来,这种类似知道这个人会无条件接受我的依靠才顺利被展现出来的任性说辞伴随着眼泪流下的轨迹一起,可这实在太愚蠢了些,我怎么会纵容自己到达如此向男人索求说法的地步?
第一次出现在人生中的不受掌控事情发展令我打起冷颤,可嘴巴却比我更加爱着吉米,用挤出喉咙的声音问他:“如果你说你爱我的话,为什么又要在纽约警局的那一天离开我呢?我从不想要参与进那些该死且欲盖弥彰的澄清计划里,我被吓坏了,但是身边没有一个人能够懂得这些,就连你也是一样的。你离开了我,接着,我一个人在塔屋醉醺醺的度过了圣诞节,而你呢?我甚至不知道你在哪里。”
“你真的在乎这些吗?洛尼?”望向我的暗绿色眼睛亮晶晶的,吉米并不着急对我的问题展开解答,他看向我,就像是在确定我也真的爱他一样充满期盼。
还没等我回答,他的身体便坐在了我的身边,极具包容性的将我揽在怀里,不慌不忙的对我解释起来:“我知道我并不应该那样做,但那一晚发生了太多事,是不是这样的?洛尼?你亲吻了大卫,在我推开门之前的你亲吻了他,一开始,我还在努力安慰着自己‘没关系,这是一场派对,他们都喝醉了,这只是一个吻,并不算什么。’,可是在那之后,我看到当大卫离开时,你的视线一直忽略着我,牢牢地放在了他的身上,这让我感到不安,因为曾经你也是这样注视我的。”
“那才不是真的呢,如果你有点理智的话,吉米,你就应该知道,我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
“为什么这样?”吉米轻松的笑着,并不在乎我的解释或是出格,怜爱的用自己的额边碰了碰我,继续安慰道:“洛尼,因为你知道自己做了不对的事情,对不对?但是这没关系,因为我们都做过这样希望能够改变,却没办法回头的事。所以,在大卫终于离开房间后,我希望通过一些你的反应来证明你对我的感情并非只有报纸上面出现的那些毫无爱存在的停留,我当时还很好奇这个答案,但是现在我想我已经知道了。”
“可你还是没说你为什么离开,”我不满的想要推开吉米愈发靠近的身体,这样的距离让我感到不太舒服,但说出来的话我自己甚至也觉着荒谬无比,所以只能执意不去看他的表情,忽略推脱一通,仍然好奇答案的自暴自弃:“我就是想亲他而已,这没什么别的原因!”
“当然啦,溚德林,你是有这样让身边人为你着迷的能力。”
吉米终于按住了我的双臂,除了夜间出现在那些危险游戏外,我从没像现在这样认识到他的手究竟有多大的能力,手铐一样锁住我,他凑近时开口告诉我道:“能够像这样爱你的却只有我一个人,我知道你是疯狂的孩子,也许是你的疯狂感染了我,但也许我只是被你激发出来了这一面,所以在那一晚当我因为你的攻击陷入昏迷再醒来时,出现在手心中的血迹便不是打斗的证明,而是我真的相信你爱我。”
“这是极端的自我感动,吉米。”我嘲讽的不再惧怕他的视线,在一起被控制牵引时,反倒感到惬意无比。
身体被推着倒向柔软的床垫,吉米跨坐在我的腰间,双腿还压着我的手腕,在开始解开衣物的纽扣时,故意展示出生涩的一面来挑弄着。
圆形纽扣被几股金线固定在布料上,我从未意识到它们在吉米的手中会变作这样容易被破坏的事物,就在他如掀翻棋盘般惬意的将它们扯下时,几乎要带着我的身体一起短暂漂浮在半空。
接着,他又一次开口道:“可是,就在这样的想法发生没多久后,我心惊胆战的来到纽约警局门口,看到那些闪烁的灯光时虽然抵触,却还是想要把你牵在我手中,因为不管你有多坚强,洛尼,在我心里,你永远是那种会被情感影响到的珍贵灵魂,我还真的以为自己是个英雄,虽然,在那不过五分钟以后,你就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你们的计划,可什么才是真实?洛尼?我不知道该怎么看透你展现出的惊慌失措,当然也不想承认,我们到达这样的地步中,其实大部分原因要归算为你的冲动。”
“你是说我们要在现在,冷静的这一刻写好离婚协议吗?”
“不,当然不,”吉米细碎的吻落在了我的锁骨上面,掐起一缕金发时,他神秘兮兮的笑了起来,很有信心的说道:“你才不会离开我呢,你知道我这段时间做了什么事情吗?我在别人的介绍下认识了那个大名鼎鼎的魔法师,付出了你的一缕头发,和我的血液做了成功的仪式,洛尼,你没办法离开我的。”
“你真是不正常……”
我想说出些嘲讽的话来挤兑吉米,拿出他迷信的证据出来嘲笑他,可是除了那一句下意识的感叹以外,却再也说不出任何话来了。
于是,我主动抬起头,用亲吻堵住了他的嘴巴。
甜的。
噢,原来是海/洛/因/的味道。
吉米叶在70年代对神秘学和魔法很感兴趣,尤其崇拜英国著名的神秘学家阿莱斯特·克劳利(Aleister Crowley)
他购买了阿莱斯特·克劳利曾经拥有的房子——博莱斯金庄园,地址位于苏格兰的洛赫尼斯湖边。这座房子据说曾被用来进行仪式魔法,之前明明看到鱼和他抢着买然后没抢过来着,怎么现在找不到这个物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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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太想写了因为很单机,但是作为作者甚至无法删文……
希望老师们多多宠爱我(鞠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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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Chapter 1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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