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兴认识您先生，此前我已经看过您的《美国丽人》，那副画面真是极具魅力，给我印象深刻。”奥斯丁说完客套的寒暄后转头看向凯瑟琳，示意她给《美国丽人》的导演萨姆.门德斯翻译。
面前的萨姆.门德斯保持着礼貌的笑容，凯瑟琳转而换上一口地道的牛津腔，萨姆听着她的声音有些好奇问道：“你也是英国人？”
“不是，我是洛杉矶人。”
“哇哦！你的发音很标准，这可不容易。”
凯瑟琳微笑点头后并不多聊，时刻按照她这位老板要求认真工作绝不多聊，当然也秉承着下班人的态度提高效率，虽然她知道今天既然来了这些制片人和导演当然是为了拓展人脉、搞好关系，又怎么会轻易放她走。
同时她也还抱着一点期待，期待能碰到那晚不知姓氏的丹尼尔，生孩子这种事情毕竟是件大事情，她从来也没打算像狗血带球文里的女主一样含辛茹苦养大孩子。只是怎么找到这位Daniel Who如今最大的困难。
而名利场的觥筹交错对她来说已然是家常便饭，即便她穿着随便而又自由可一举一动却仍旧保持着职业的优雅与自信。这一切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的本领，却通通由这张稚嫩而又美丽脸庞加以表现，不由让人浮想联翩。
萨姆.门德斯告别奥斯丁后走向自己电影中的男主角凯文.史派西面前，他拍着凯文的肩膀微微问道：“mate，那个女孩你眼熟吗？她是洛杉矶人应该经常出入这样的宴会才对？认识她吗？”
凯文眉毛微皱，说着萨姆所指的方向望去，看着凯瑟琳的样子描述道：“你是说那个棕发碧眼的女孩儿？长得有点像阿佳妮的那个？”
“是！不！不是，我的意思是……我说得是她。但她没有阿佳妮的那份纯，相反更美艳更有智慧的气质，她很漂亮但她谁也不像。清纯、明艳，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自信模样，灿烂耀眼。
你知道……就好像是好似年轻美丽的面孔之下有副历经沧桑却又流光溢彩的灵魂。”
凯文听着萨姆的描述不住点头，称赞道：“你说得太贴切了，这真是我想说的。她是演员吗？还是模特？要说见过……按理说这样的长相，我应该过目不忘才对。”
萨姆猛然回头看着凯文，突然眼神复杂的说道：“我突然想起来不久前我有一个朋友也跟我描述过这样的一个女孩，也是在洛杉矶，因此今天一看到她我就想起了这些，印象尤为深刻。我朋友当时引用了莎士比亚的《爱的徒劳》，剧中俾隆是这样形容爱人奥利维亚的……”
“她娇好的面颊
集合着一切出众的美质，
她华贵的全身
找不出丝毫的缺陷——
啊，不！她不需要夸大的辞藻。
待沽的商品才需要赞美。
——《爱的徒劳》第四幕第三场230~236行”
来自莎士比亚故乡的萨姆有些痴迷的背着一句句经典的莎翁台词，常年从事戏剧的凯文也听得如痴如醉，唯有站在一旁的凯文经纪人乔治神色复杂，眼神迷离，晕头转向的全然不知道萨姆在说些什么奇怪话语。
正当两人自我感动的如痴如醉，乔治还是忍不住皱着眉头开口道：“emm……boys！我虽然不明白也不感兴趣你们说的什么华贵、辞藻、赞美blablabla，whatever。
但是我的确知道这个女孩是谁，那是K.K！”
“什么K.K？”
乔治道：“凯瑟琳.凯贝尔，近来都是以翻译身份出现，她最近在圈子里很出名。”
“什么圈子？”
“经纪人的圈子。最开始她是因为一张晚宴照片被业内注意到的，不管你们说什么莎士比亚，灵魂肉—体的奇怪话，她就是漂亮！也因此纪人圈里想要签她的人都蠢蠢欲动。
而且这女孩是UCLA的高材生，会说好几种语言文学底蕴也深厚，就和她的长相气质一样，相当聪明。只是……唉……”
乔治双手抱在胸前，眼神复杂的望着凯瑟琳，颇有些可惜的意味。
萨姆便问：“怎么你没签上嘛？”
“嗯……没人能签上。”
凯文：“她不想当演员？”
乔治：“那倒也不是，总之……”
萨姆见他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有些急性子问道：“总之什么？不管她演技如何能不能演戏，最起码凭这张脸去当个平面模特对你们经纪人而言也十分赚钱吧？别的不说就我而言，十分喜欢她。”
“No！”乔治突然转头看着萨姆，义正言辞道：“你不能喜欢她，尤其是不能有那种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凯文和萨姆听完，异口同声问道：“why？”
乔治摸了摸额头，有些伤神的解释道：“怎么说呢……首先，她才19岁，萨姆你对她而言有些太老了。”
凯文点点头：“我同意这一点。”
乔治又言：“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怀孕了。”
“what？”萨姆睁大眼睛看着乔治见他义正言辞的样子，随后又转头看向不远处身材高挑的凯瑟琳，淡淡道：“真是不敢相信，所以这才是你们望而却步的原因？”
乔治：“exactly！而且更悲剧的事我们从来没见过她的男朋友和丈夫，所以大家都猜测她可能是……”
乔治的话并没有说完，他只是无奈耸耸肩，但其中意味已经十分明显。而凯文也不禁摸着后脖颈，道：“哇哦……你知道的可真详细！”
乔治却摊开手掌，道：“man这里是洛杉矶，没有任何秘密！而且这女孩也没有任何隐瞒，她全然坦诚而且也不因此烦恼。”
话说到这，三个男人心里都是有些佩服这个还没满二十岁的女孩，这样的心态和心性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萨姆甚至拍着乔治的肩膀道：“mate，即便她现在怀孕了我觉得也是值得的，她不是个平凡的女孩，平凡的生活也不适合她。
她站在那里就是个明星，即便穿着简陋的衬衫和牛仔裤，可身上的气质和优雅的举止却比身旁的佩内洛普更像个明星。明珠蒙尘，可她也是明珠，这是不以时间和地点为转移的铁定事实。”
这话说完突然都不再做声，几人沉默的望着凯瑟琳，乔治眯起眼睛，深邃的目光全是迷茫，内心再一次恨死了和这些艺术家导演交流，如果说话不能表达直接意思的话乔治希望大家都是个哑巴。
最终还是凯文打破了僵局，他转头看着乔治小声道：“萨姆的意思是说你应该签下她！”
“oh！emm……你说……哦！KK她……明白了！”乔治回过神来，开始连连点头认同道：“got it！”
而此时专心工作的凯瑟琳全然没有察觉到来自于不远处的炽热目光。
虽然他这位老板其实脑袋空空，在艺术上和社交上都算不上有什么心得，只是顶着个阿莫多瓦的姓氏沾了家人的光，但拿人钱还是得尽人事。
“阿莫多瓦先生说他先去趟卫生间不好意思！”凯瑟琳一边说着一边点头向面前索尼影业的经理人雷夫和制片人劳拉致意，见阿莫多瓦向卫生间走去这才喘口气歇歇。
经理人雷夫因为和推荐凯瑟琳来做翻译的杰克同在索尼工作，同凯瑟琳也算相熟，笑道：“今天也是你来做翻译啊KK？上次杰克可是夸了你很久，如果不是菲比推荐你来，他还真是找不到人。上次你整理的关于法国文学选的研究资料对我们帮助很大，你要不是还在上学，索尼一定录用你。”
凯瑟琳微微挑眉，“您让杰克给我多加点薪水就行了。”
“你知道嘛.……杰克和菲比也是这样说的。”雷夫无奈笑道，这才介绍身边的制片人劳拉道：“这是劳拉，她是制片人。”
“是的我知道，刚才翻译的时候都了解了。”凯瑟琳虽然嘴上这样说，还是伸出手道：“很高兴认识您，泽斯金女士。”
“KK，最开始见到你还以为你是演员呢！”劳拉淡淡笑道，看着凯瑟琳的眼神不禁透着一股子莫名其妙的慈祥感。
凯瑟琳笑了笑，“谢谢，但我确实只是个小翻译。”
“我听雷夫说你在UCLA是学语言学和比较文学的，有想过以后毕业做什么吗？当编剧还是教授？”劳拉好奇问道。
凯瑟琳听了这话一时也有些苦恼，这个问题从她作为凯瑟琳来到洛杉矶的第一天起就应该开始考虑，但先是和丹尼尔的火热夜晚，又是忙着选股票赚钱，到现在知道自己怀了孩子……
一切事情都发生的太快，以至于除了学习和为孩子攒奶粉钱外她几乎没有时间静下心再考虑考虑最开始，也是最重要的问题。
以后到底做什么？是像上辈子一样重操旧业选择当演员，利用这已知二十年影史的金手指，多拿几个奥斯卡奖项，做无数影迷的心中偶像呢？
又或是多买几只潜力股和原始股，成为单身富婆后花天酒地纸醉金迷呢？
“呃……我不知道……教授我没想过？我好像不太适合做学问，编剧……似乎也不是我擅长的东西。”
劳拉看着她困惑的表情，抚摸着她的肩膀道：“别担心孩子，我们大多数人总是被命运推搡着向前走，有些事情总是自然而然就那么发生了，命运来的时候人往往只能接受，意志就显得并没有那么重要。”
话说到这一旁的雷夫也道：“劳拉这话没错，你知道我以前是做什么的？电话推销员！谁知道现在成了电影推销员？
孩子这里时洛杉矶，是好莱坞，一切皆有可能！说不定你以后会成为独一无二的大明星，奥斯卡影后呢！KK顾好眼前就行了，别想那么多。”
凯瑟琳微微皱眉，心里嘀咕道：大明星？奥斯卡影后？这都是我已经拿过的，这辈子最好就不要了吧！
此时的她，尚且没能料到劳拉今日所说会一语成谶。
命运半点不饶人，而且这命运还特别喜欢同她开玩笑。
然而——
“打扰一下，您好凯贝尔小姐，我是经纪人乔治。这是我的名片，请问……您有没有意愿做演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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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社交名利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