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虽然很多人认为我的父亲与白兰度叔叔有着不可告人、过度亲密的关系,但我保证,这绝对不是真的。”

凡妮莎·考克斯,这个因为父亲沃利·考克斯拯救过福特总统而曾经出现在某些新闻媒体板块上的棕发碧眼美人,现在,已经白发苍苍,她以马龙·白兰度公开承认的、最佳圈外神秘好友沃利考·克斯的女儿身份,出现在预摄马龙·白兰度逝世十周年纪念片《马龙,听我说》的前期准备工作《我眼中的马龙》纪录片镜头中。

面对大众一直好奇的提问时,这位和蔼的女性直面镜头,带着笑,轻声回复:“每个人都好奇作为大明星身份的马龙·白兰度他在闪闪发光的荧幕表演和私生活之间的区别点,事实上,我也了解不多,因为人是一个复杂的存在,但对我个人而言,他就只是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友善的、会在每个值得期待的节日里给你从远方带来各种奇怪、有趣事物的叔叔,是的,他一直都是以家人的角色出现在我们家。”

纪录片镜头伴随凡妮莎·考克斯缓慢的声音,从老考克斯书房照片墙上最早的两个青年人合拍黑白照缓慢摇动到彩色的大家庭成员圣诞合影照,在这面墙上,观赏者总能发现具备魅力的大明星马龙·白兰度出现在这个家庭中大部分的关键点里,比如受访者凡妮莎·考克斯的预演受洗礼:一岁的蓬蓬裙卷发小凡妮莎与伸出手假装祈福的牧师马龙两人快乐击掌,而那位著名的、神秘的圈外好友沃利·考克斯先生则站在小凡妮莎身后对两个家伙的举措,单手捂脸,表情无奈。

又或者是年仅四岁的小凡妮莎高高举起了芭比、肯和当时市面出现的全套玩偶换装服饰的生日大礼盒时,站在小姑娘身后的马龙·白兰度对 “不受欢迎”书籍礼物而表现得倍受打击的沃利·考克斯露出得意又骄傲的笑容……

“当我和父亲还住在纽约社区的时候,白兰度叔叔经常会来我们家吃饭,有时候,我会早餐时间碰上穿有背心、短裤躺在沙发上叼着一根巧克力棒,因为父亲从不吸烟所以只能选择饼干,看报的他;又或者是在晚餐时间里一边拿削皮刀给苹果削皮,一边和在厨房里煎小牛排的父亲聊天的他;再不然就是在半夜上厕所时,碰见他大嚼父亲给他留的自制牛肉沙拉,那个时候我完全没法将荧幕和报纸头条上的、充满魅力的大明星马龙·白兰度和家里的白兰度叔叔重合在一起,我以为他们只是碰巧同名同姓的两个人,毕竟谁能想到大明星马龙··白兰度会和四岁小孩抢最后一块芝士蛋糕呢?”

伴随着考克斯女士的讲述,所有观众都能在这些日常生活照片里体会到大明星马龙·白兰度与他平时出现在所有媒体平台上的那种高傲、自满或者冷酷等充满野性魅力的表情不同,这是一种处在完全放松又愉悦的和平状态,而这种状态,通常人们只有家人或极度信任的朋友面前才会拥有。

当然,在墙上最为瞩目的,是一张五岁的身披斗篷小凡妮莎·考克斯笑着拿出一张金色礼物卷向圣诞老人装扮的马龙白兰度怀里兑换了一个小男孩,这个男孩,当然也是为大众所熟知那场持续一年左右、大肆宣传官司所知道的“被争夺的小白兰度”——克里斯蒂安·白兰度,而当时作为这个家庭理智的舵手和那个善后的家伙,照片上的沃利·考克斯也朝着男孩露出了一个微笑,虽然眉头处隐有担忧,但眼里并无畏惧。

“介绍这张照片吗?哦,我当然不介意,那时,我只有五岁,你知道的,这个年纪的小孩对世界并没有太多认知,而大明星马龙·白兰度对我而言也只是个会在节日或者某个时间段偶尔出现的比较熟悉的叔叔,但周边的人,只是针对我父亲,这个正值而立年华、温和、友善又彬彬有礼且拥有一家心理咨询所、小有资产的男人,希望他能敞开胸怀走入人生新阶段,他们总是希望人们拥有一个完美、圆满的家庭,特别是在这个男人还独自抚养一个年仅五岁女儿的情况下。”

在凡妮莎·考克斯的讲述中,这位大明星马龙·白兰度圈外最佳好友的沃利·考克斯作为美国心理学分会的临床心理学协会成员、被《心理学快报》宣传的优秀人员、心理学知识科普人员等诸多身份的照片,以秒为单位快速出现在公众视野,而通过在这些宣传媒介,那名身穿西装或白色大褂、戴着金丝眼镜、面露微笑的男人,的确是一位仅凭外表就足让他人产生好感的绅士。

“但我父亲直接而坚定的拒绝,迫使这些人另辟蹊径,于是他们将目光放在了我的身上,所以在那个阶段,关于增加一个比我小的家庭成员所能带来的好处的声音总是响在我耳边。”

凡妮莎·考克斯向大众展示了那张制作精美的圣诞兑奖卷,上面有着马龙·白兰度和安娜·卡什菲两个人的亲笔签名:“理所当然的,经历了一个或者好几个可爱的、甜蜜的小孩子摇摇晃晃的和我拥抱、亲吻、向我微笑后,在某个早晨,我突然希望自己能拥有一个妹妹或者弟弟,于是向父亲开始了看似永无休止的请求,事实上我并不清楚当初大人们是怎么协商的,但我在当年圣诞节那天的确从圣诞老人委托的白兰度叔叔手里收到了一个弟弟。”

“而且我不得不说,这是我一生当中收到的最好的圣诞礼物,”凡妮莎·考克斯露出一个甜蜜的笑容,镜头适时展现了两人的结婚纪念等诸多照片:“虽然有一段时间,我的确非常讨厌和克里斯蒂安分享父亲做的晚餐苹果派以及其他早餐小甜点,还有讨厌小男孩的愚蠢,但他终究增长了一些让我认可的智慧,所以总的来说,这确实是个非常棒的圣诞礼物。”

“正如大家所知道的理由,白兰度叔叔并不能像父亲那样总是在家陪伴我们,但他又希望这个家庭里面的每个成员都表现得更爱他一些,所以在挑选礼物时,总是会刻意选择更昂贵、更让孩子感兴趣和喜爱的物品,每当我和克里斯蒂安在节日礼物中挑选出最喜欢且又是白兰度叔叔所送的礼物时,他总是会在电话那头自傲于自己对孩子们的了解,并且对父亲露出得意的笑声。”

伴随着凡妮莎·考克斯对镜头露出的回忆表情,纪录片镜头再次缓慢划过那些又增加了一个小男孩的家庭纪念照片:“而且他会在有闲暇的时间里带我们去做一些父亲认为是危险的行为,比如去白令海峡冬季海钓、直升机跳伞、徒步穿过火地岛海岸或者是加拿大狩猎等这些在没超过十七岁小孩眼里非常酷、非常有趣的、非常具备勇气值得一试的尝试,虽然最后总有父亲为我们准备相应物品和收拾结尾内容。”

“但无论如何,我和克里斯蒂安在能合法喝酒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认为白兰度叔叔就像不定时出现的复活节彩蛋,在触不及防的时间段里突然冒出,让人感到有趣和快乐,充满惊喜,”凡妮莎·考克斯将手中相册翻到了一张沃利·考克斯穿上病服的照片,她那带有皱纹的手指划过塑封膜里男人平静的脸庞,眼睛里开始浮现一丝水色悲伤,在进行了一个短暂的深呼吸后,她继续讲述着:“但在父亲于体检被医院确诊为患有癌症时,一切都变了。”

“事实上,自从1972年圣诞节之后,父亲与白兰度叔叔之间就产生了隔阂,我和克里斯蒂安都很难说清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的确有一些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了,父亲开始将一部分注意力从白兰度叔叔身上移开,转到其他的事情上,而这令白兰度叔叔非常不满和生气。”

凡妮莎·考克斯从一个保存完好的保险柜里抽出一些文件以及一大叠信件,手微微颤抖起来:“父亲在那时就为我和克里斯蒂安设立了遗嘱和基金会,之后就开始愈加频繁参与志愿者服务,你知道的,利用自己的知识参与美国戒酒、戒药救助会和心理学专业授课,以及为国际救助进行宣传等等,并且开始给家人写信以及准备之后几十年的圣诞节礼物。”

“我和克里斯蒂安都不清楚自己未来到底还能收到几年的信件和圣诞节礼物,但这让我们都觉着父亲只是去了远方进行无归期的旅行,以及总有一位长辈在远方关注着我们的生活。”

“什么?哦,当然,白兰度叔叔和我们一样也收到了,我们都认为正是因为父亲的这种方式,才使得白兰度叔叔逐渐忍受住了父亲离去后的寂寥和无措,毕竟他拒绝接受父亲死亡的事实甚至都没有参与撒丁岛父亲最后的遗体告别仪式,来见他最后一面。”

“而当白兰度叔叔接到这封由我们亲自转达给他的信时,他开始假装父亲只是前往了其他地方进行旅行,你知道的,地球很大也很神秘,当一个人开始前往未知地区旅行时,不能实时联系和断断续续的信件联系变成一件非常正常的事,白兰度叔叔在临终前几年都一直这样认为着。”

“我无法形容这张照片的具体情形,因为当时冲击力太大了,那时我和克里斯蒂安都刚刚各自从本专业毕业,我们还没有确定未来的道路到底走向何方,然后父亲他来了,埃利诺姑姑、安娜阿姨等,甚至是白兰度叔叔都出席了毕业典礼。”

凡妮莎·考克斯拿出一张全家合照,声音逐渐出现哽咽:“那是在纽约派西意大利餐厅,我们拍了非常多的照片以及请人拍摄一卷纪录片,然后在父亲为我们致辞时,他平静地讲述了自己的情况,肺癌,每一个人都感到震惊和惶恐,然后他接着宣布自己将不会参与后续的治疗而是决心享受自己最后的人生时光,以及祝愿每个人幸福安乐。”

“我的父亲是一名临床心理学专家,他对于自己的情况非常了解,而且作为家里的支柱,他总是在做出决定后就不再犹豫和后悔,所以纵使我们都为这个事实感到痛苦,但对上父亲无言的双眼,没有人能对此给出任何有用的建议和评价。”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这位悲伤的老人眼里滴落到合照的塑封膜上,任何人都很难从这张满是喜悦的合照上,看出一丝居中的男人正实际上身患癌症的不幸事实阴霾:“只有白兰度叔叔打破了沉默,他紧绷着一张脸,邀请父亲进行一场私人谈话,但其实每个人都能听到阳台上的争吵,一场完全的白兰度叔叔单方面的语言愤怒发泄,关于自私、仇恨、怨念以及报复等诸多词语,我们每个人都能听到。”

“那场聚会以白兰度叔叔与父亲两人间的不欢而散而收尾,可父亲很快就平静下来,并与每个人进行告别,在他对着我和克里斯蒂安交代完了一切他认为我们应该知道的事务后,他亲吻了我们的额头并进行了道歉,随后当天下午就登上前往意大利撒丁岛的航班,在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他总是希望与母亲——这个他爱得深刻的人度过,即使那里只剩下一截矮矮的墓碑和一栋破旧房子。”

“所以那晚即使白兰度叔叔叫来了安保、经纪人等诸多帮手,试图强制让父亲去医院治疗,他也找不到人了,同时白兰度叔叔之前从不愿意前往撒丁岛见一见母亲。”

“不,我完全不介意讲一讲我的母亲,即使我对她知之甚少,毕竟她在我出生后没几个月就前往了天国,”凡妮莎·考克斯从保险箱里取出了一张只有一个侧面,没有任何的色彩和署名的线稿:“我父亲每年二月十五号时都会在撒丁岛当地购买一大束花和一瓶酒前往母亲的墓地,在墓地旁的小房子住上三天后,又再次带上撒丁岛的特产返回美国,所以在我九岁之前,我总以为母亲还在世上的某个角落,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无法来到美国和我们一起居住,而直到九岁后,我才知道她的墓地上长着一株与我同龄的橄榄树。”

“于是白兰度叔叔陷入了一种难以抉择的处境。”

额啊,突然很想写番外来着,嘿嘿,我会尽量写完的。ps:福特总统这事儿吧,真办得不地道,他恩人是真的惨,甚至后面还表明很后悔救人,当时世道是真缺德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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