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佐木坐在工作室的落地窗前,指尖划过平板电脑上刚完成的设计稿——那是一套120平的三居室,客厅的落地窗正对着城市中央的公园,主卧的飘窗台留了足够宽的位置,能放下她最爱的懒人沙发和一整排绿植,儿童房的角落藏了个小小的“秘密基地”,是为未来可能到来的孩子准备的。
画到最后一笔时,她习惯性地抬头看向窗外——对面写字楼的顶层,是有栖的建筑事务所。隔着不算太远的距离,她仿佛能看到有栖坐在办公桌前的样子: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鼻梁上架着那副金丝边眼镜,指尖在键盘上敲击,偶尔会停下来,拿起桌边的咖啡抿一口,目光会不自觉地飘向她这边的方向。
十年了,从高中校园里那条种满香樟的小路,到大学画室里彻夜不熄的台灯,再到如今这座城市里相邻的两栋写字楼,她和有栖的人生,早已像她设计图里的线条,紧紧缠绕在一起,再也分不开。
手机在桌面震动了一下,是有栖发来的消息:“下班等我,带你去吃巷口那家新开的日料。”后面跟着一个小小的爱心表情。宇佐木笑着回复“好”,指尖在屏幕上停留了一会儿,想起高中时的有栖——那时候他还是个连说话都会脸红的学霸,每次给她递错题本时,都会把写好解题思路的纸条夹在里面,字迹工整,末尾永远会画一个小小的太阳,却从不敢亲口对她说“加油”。
她起身走到书架前,取下最上层的一个木盒子——那是有栖在他们婚礼当天送她的,里面装着十年间他为她画的所有东西:高中时的错题本,大学时的画室草图,刚毕业时租的小出租屋的改造方案,还有他们现在住的房子的每一张设计图。
最底下压着一张泛黄的素描纸,画的是高中校园的香樟树下,一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正在画画,男孩站在她身后,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眼神温柔地落在女孩的侧脸上。画的角落,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宇佐木的侧脸,比夏天的阳光还暖。”
那是他们的第一次“交集”。高二那年夏天,宇佐木在香樟树下画校园风景,画到一半时笔没水了,她蹲在地上翻书包,身后突然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需要笔吗?”她回头,看到有栖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支黑色的水笔,耳朵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从那天起,有栖每天都会绕路经过香樟树下,有时会给她带一瓶冰镇的矿泉水,有时会递上一张写满知识点的纸条,有时只是站在远处,默默地看着她画画。宇佐木一开始以为他只是路过,直到有一次她画到很晚,天快黑了才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有栖突然从树后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件外套:“晚上凉,穿上吧。”
那件外套,是有栖的校服外套,上面带着淡淡的洗衣粉香味。宇佐木穿着那件明显大了一号的外套,走在前面,有栖跟在后面,两人一路沉默,直到走到她家小区门口,宇佐木转身想把外套还给她,有栖却摇摇头:“你先穿着,明天我再找你拿。”
第二天,宇佐木在香樟树下等他,手里拿着洗干净的外套,叠得整整齐齐。有栖接过外套,从书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递给她:“这是我整理的数学错题,你看看,对你有没有帮助。”
那个笔记本,宇佐木至今还留着。里面的每一道题,都有详细的解题步骤,重点部分用红笔标注,有些题目后面还会写一句鼓励的话:“这道题不难,你肯定能学会”“加油,你比我想象中更聪明”。
高中三年,就在这样淡淡的相处中过去了。高考结束那天,有栖约她在香樟树下见面,手里拿着一张画纸——就是那张画着她画画的素描。他把画纸递给她,声音有些颤抖:“宇佐木,我喜欢你,很久了。大学,我们能不能在一起?”
宇佐木看着画纸上的自己,又看着有栖紧张得发红的脸,笑着点了点头:“好。”
大学四年,他们在同一座城市,却不在同一所学校。有栖学的是建筑设计,宇佐木学的是室内设计。每个周末,有栖都会坐一个小时的公交车,去宇佐木的学校找她,陪她在画室熬夜改设计图。
有一次,宇佐木为了一个设计比赛,在画室熬了三个通宵,设计稿改了又改,却始终不满意。有栖知道后,连夜赶过来,陪她一起改稿。他坐在她身边,耐心地帮她分析问题,给她提建议,累了就靠在椅子上睡一会儿,醒了继续帮她改。
比赛结果出来那天,宇佐木获得了二等奖。她拿着奖状,兴奋地跑到有栖的学校,想第一时间告诉他这个好消息。有栖正在图书馆看书,看到她跑过来,笑着站起来,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就知道你可以。”
那天晚上,他们在学校附近的小吃街吃了一碗麻辣烫。有栖看着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样子,认真地说:“宇佐木,以后你的设计稿,我来帮你改。你的梦想,我来陪你实现。”
大学毕业那年,有栖和朋友一起创办了建筑事务所,宇佐木则成立了自己的独立工作室。他们租了一个小小的出租屋,虽然不大,却被他们布置得很温馨。有栖亲手设计了家里的每一个角落:客厅的沙发是宇佐木喜欢的灰色,主卧的床头挂着他们的合照,阳台的角落里种满了宇佐木喜欢的绿植。
结婚那天,有栖穿着笔挺的西装,站在教堂门口,等着宇佐木。当宇佐木穿着洁白的婚纱,挽着父亲的手,一步步走向他时,有栖的眼睛红了。他伸出手,紧紧握住宇佐木的手,声音哽咽:“宇佐木,谢谢你,愿意嫁给我。”
婚礼上,有栖给她戴戒指时,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宇佐木,从高中时的香樟树下,到今天的教堂里,我喜欢你了七年。往后余生,我想陪你走过更多的七年,陪你看更多的风景,陪你设计属于我们的家。”
婚后的日子,平淡却温馨。有栖的建筑事务所发展得越来越好,成为了业内的新锐事务所;宇佐木的工作室也渐渐有了名气,接到了不少不错的项目。他们一起上班,一起下班,一起做饭,一起看电影,周末的时候会去郊外爬山,或者在家窝着看纪录片。
家里的每一处角落,都藏着有栖对她的用心:厨房的台面高度,是按照她的身高设计的;客厅的灯光,是暖黄色的,不会刺眼;主卧的飘窗台,铺了柔软的垫子,是她最喜欢的地方;甚至连她工作室的选址,有栖都特意选在了他事务所的隔壁,只为了能方便照顾她。
宇佐木常常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能遇到有栖,能和他从校服走到婚纱,能有一个被他精心呵护的家,能有一个支持她梦想的爱人,这大概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了。
直到一个月前,她接到了一个新的合作项目——甲方是当地知名的地产公司,项目负责人是隆二。
初次见面,是在有栖的事务所。隆二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看起来温文尔雅。他看到宇佐木的设计稿时,眼睛一亮,赞不绝口:“宇佐木设计师的设计很有想法,细节处理得很到位,尤其是客厅的落地窗设计,很有创意。”
宇佐木礼貌地笑了笑:“谢谢隆二总监的认可,这是我应该做的。”
隆二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炽热。有栖不动声色地将宇佐木往身边带了带,指尖扣住她的手腕,力道温和却不容挣脱。他看着隆二,语气平淡:“隆二总监,关于项目的具体细节,我们可以慢慢谈。”
隆二收回目光,笑着点了点头:“好,没问题。有栖总的眼光果然不错,能找到这么有才华的设计师做合作伙伴。”
那天的会议,进行得很顺利。隆二对项目的要求很明确,也很尊重宇佐木的设计理念。会议结束后,隆二主动提出要请他们吃饭,有栖以“还有工作要处理”为由拒绝了。
走出事务所时,宇佐木回头看了一眼隆二,他正站在门口,目光追随着她,眼神里的炽热比之前更明显。有栖握紧了她的手,低声说:“以后离隆二远点,我总觉得他不对劲。”
宇佐木笑着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她以为,这只是一次普通的合作,却没想到,隆二的出现,会给她和有栖的生活,带来那么大的波澜。
回到工作室,宇佐木打开电脑,继续完善设计稿。电脑屏幕上,是她和有栖的合照——那是他们婚礼当天拍的,她穿着洁白的婚纱,有栖穿着笔挺的西装,两人相视而笑,眼里满是幸福。
宇佐木看着照片,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她想起有栖早上发来的消息,想起他们即将一起去吃的日料,想起家里飘窗台的懒人沙发,想起未来可能到来的孩子的“秘密基地”。
她知道,有栖是她生命里最温暖的光,是她最坚实的依靠,是她想要共度一生的人。她也相信,他们的爱情,会像她设计图里的线条一样,坚定而持久,不会被任何外界的因素所影响。
只是那时候的宇佐木还不知道,有些东西,看似坚固,却在不经意间,被悄悄埋下了隐患。就像她设计的空间,看似完美,却在某个角落,藏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缺口。而隆二的出现,就像一束刺眼的光,即将照亮那个缺口,也即将打破她和有栖之间,那看似牢不可破的安稳。
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宇佐木的身上,也洒在她的设计稿上。她伸了个懒腰,收拾好东西,准备下班。走到门口时,她抬头看向对面写字楼的顶层,有栖的身影出现在窗边,正朝着她的方向挥手。
宇佐木笑着挥手回应,心里充满了幸福。她想,不管未来会遇到什么,只要有有栖在身边,她就什么都不怕。
只是她不知道,一场关于爱、占有与诱惑的风暴,正在不远处,等着她。而她和有栖的十年深情,也即将迎来最严峻的考验。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