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佐木提着装有资料和水果的包,脚步缓慢地朝着训练馆走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可她却没心思欣赏这份惬意,脑子里反复回放着昨天和隆二见面的场景——隆二递来菊花茶时的温柔、讲解资料时的专注,还有告别时眼神里的复杂情绪,像碎片一样拼凑在一起,让她原本坚定的决心,又开始动摇。
走到训练馆门口,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里的杂念,推开门走了进去。苣屋已经在岩壁下做热身运动了,看到宇佐木过来,立刻放下手里的动作,笑着跑过来:“宇佐木姐,你来了!昨天跟你说的训练问题,我自己琢磨了一晚上,还是没找到解决办法,你快帮我看看。”
“好,先别急,我先把东西给你。”宇佐木笑着从包里拿出隆二给的资料,递给苣屋,“这是一份关于运动员赛后心态维护的资料,里面有很多调整心态的方法,你平时训练之余可以看看,对你保持状态很有帮助。还有这些水果,是有栖给你买的,你训练累了可以吃点补充能量。”
苣屋接过资料和水果,眼睛亮了起来:“哇,谢谢宇佐木姐,谢谢有栖哥!这份资料看着好详细,我肯定好好看!”他小心翼翼地把资料放进自己的储物柜里,又拿起一颗草莓放进嘴里,“真甜!有栖哥也太贴心了吧,知道我爱吃草莓。”
宇佐木看着苣屋开心的模样,心里的愧疚稍微缓解了些。她跟着苣屋走到岩壁下,认真观察着苣屋的训练动作,时不时指出他的问题,耐心地指导他调整姿势和发力方式。专注于指导苣屋训练时,她暂时忘记了心里的纠结,眼神里满是认真,和平时那个温柔又专业的宇佐木,没什么两样。
而此时,训练馆对面的街角,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树荫下,有栖坐在驾驶座上,目光紧紧盯着训练馆的大门,眼底满是复杂的情绪。
其实,有栖今天根本没有去公司。昨天晚上,他就察觉到了宇佐木的异常——她吃饭时心不在焉,提到“朋友给资料”时眼神躲闪,晚上睡觉也总是翻来覆去,和平时那个放松的她,判若两人。而且,他早上无意间看到宇佐木的手机屏幕,虽然只是匆匆一瞥,却看到了“时光咖啡馆”的定位记录,而那个时间,正是宇佐木说要去训练馆的时段。
这些细节像一根根细针,扎在有栖的心上。他不愿意相信宇佐木会欺骗自己,可心里的不安,却让他无法安心去公司。最终,他还是决定,暂时不去公司,跟着宇佐木,看看她到底去了哪里,心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早上送宇佐木出门后,有栖就开车跟在了她身后。看到宇佐木走进训练馆,他心里的不安稍微缓解了些,可还是没有离开,而是停在街角,等着宇佐木出来。他想,或许是自己想多了,宇佐木只是真的来指导苣屋训练,手机上的定位记录,可能只是不小心误点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转眼就到了中午。训练馆里的运动员陆续出来吃饭,有栖看到苣屋和几个队友一起走了出来,却没看到宇佐木的身影。他心里的不安又开始冒了出来,拿出手机给宇佐木发了条消息:“中午吃什么?我去接你,咱们一起去吃你爱吃的番茄牛腩。”
过了大概十分钟,宇佐木才回复消息:“不用啦,我中午就在训练馆附近的便利店买点吃的就行,苣屋还在训练,我得陪着他,下午还要帮他调整动作,就不跟你一起吃了。”
看到消息,有栖的心沉了下去。他刚才明明看到苣屋出来了,宇佐木却撒谎说苣屋还在训练,这让他心里的怀疑,越来越深。他没有再回复消息,只是紧紧盯着训练馆的大门,等着宇佐木出来。
又过了半个小时,宇佐木终于从训练馆里走了出来。她没有朝着便利店的方向走,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拿出手机,似乎在确认什么。有栖赶紧发动车子,保持着一段距离,悄悄跟在她身后。
宇佐木走了大概十分钟,停在了一家书店门口。有栖看着她走进书店,心里满是疑惑——她不是说要在便利店买吃的吗?怎么来书店了?他把车子停在书店附近的停车位上,没有下车,只是透过车窗,紧紧盯着书店的门口。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宇佐木从书店里走了出来,手里多了一本书。可她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站在书店门口,时不时看一眼手机,似乎在等什么人。有栖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隐约猜到,宇佐木可能不是来买东西的,而是来见人的。
果然,没过多久,一辆白色的轿车停在了书店门口,隆二从车上下来,推着轮椅走到宇佐木面前。看到隆二的瞬间,有栖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他终于明白,宇佐木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会有异常——她一直瞒着自己,和隆二见面。
书店门口,宇佐木看到隆二,眼神里闪过一丝惊喜,又很快掩饰过去,轻声说:“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刚才在书店里找一本书,耽误了点时间。”
“没关系,我也刚到没多久。”隆二笑着说,目光落在宇佐木手里的书上,“买的什么书?是关于攀岩的吗?”
“嗯,是一本关于攀岩技巧的书,里面有很多高难度路线的讲解,我想看看,或许能帮我克服心里的阴影。”宇佐木晃了晃手里的书,脸上露出一丝期待的笑容。
“挺好的,多看看这类书,再结合之前给你的心理建设资料,对你克服阴影肯定有帮助。”隆二点了点头,从车里拿出一个保温盒,递给宇佐木,“知道你中午可能就随便吃点,特意给你做了点便当,里面有你爱吃的蔬菜沙拉和金枪鱼三明治,还是热的,你赶紧吃吧,别饿着了。”
宇佐木接过保温盒,心里泛起一阵温暖。她没想到,隆二竟然会特意给她做便当,还记得她爱吃的东西。她抬头看着隆二,轻声说:“隆二,谢谢你,总是这么照顾我。”
“不用客气,能帮到你就好。”隆二看着宇佐木,眼神里满是温柔,“你慢慢吃,我在旁边等你,吃完咱们再聊聊你看书遇到的问题,还有后续心理建设的计划。”
“好。”宇佐木点了点头,找了个书店门口的长椅坐下,打开保温盒,拿起三明治吃了起来。阳光洒在她身上,她一边吃着便当,一边和隆二聊着天,脸上偶尔会露出笑容,看起来格外轻松。
而车里的有栖,看着这一幕,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他紧紧攥着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眼眶也渐渐泛红。他想起自己早上特意给宇佐木装的水果,想起自己说要去接她吃番茄牛腩,想起自己为她规划的未来,可宇佐木却瞒着自己,和别的男人见面,吃着别的男人做的便当,脸上还带着他许久没见过的轻松笑容。
这份对比,让有栖心里的委屈和愤怒,像潮水般涌上来。他想立刻下车,走到宇佐木面前,质问她为什么要撒谎,为什么要瞒着自己和隆二见面。可他还是忍住了,他想看看,宇佐木到底还会做什么,想知道,在她心里,自己和这个家,到底还有多少分量。
宇佐木很快就吃完了便当,她把保温盒递给隆二,又拿出纸巾擦了擦嘴,笑着说:“谢谢你的便当,很好吃,比便利店的东西好吃多了。”
“你喜欢就好,以后要是你中午没时间吃饭,我可以提前给你做好便当送过来。”隆二接过保温盒,笑着说,眼神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
宇佐木愣了一下,赶紧摇了摇头:“不用了,太麻烦你了,我自己随便吃点就行。”她心里虽然有些期待,可一想到有栖,还是赶紧拒绝了。
隆二也没有强求,只是点了点头:“好,那你要是想吃了,随时跟我说。对了,关于你心里阴影的问题,我又想了几个新的方法,咱们可以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聊聊。”
宇佐木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隆二,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那咱们就去前面的公园吧,那里人少,也安静。”
说完,宇佐木和隆二一起朝着前面的公园走去。隆二推着轮椅走在左边,宇佐木走在右边,两人并肩走着,时不时交谈几句,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看起来格外和谐。
有栖看着两人并肩离开的背影,心里的疼越来越强烈。他发动车子,缓缓跟在他们身后,目光紧紧盯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心里满是失望和痛苦。他一直以为,自己和宇佐木的感情很坚固,以为他们能一起面对所有的困难,可现在才发现,原来他们的感情,这么脆弱,脆弱到经不起别人的介入。
到了公园,宇佐木和隆二找了个湖边的长椅坐下。隆二从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打开后,开始和宇佐木讲解新的心理建设方法,时不时会指着笔记本上的内容,耐心地解释着。宇佐木认真地听着,时不时会提出自己的疑问,眼神里满是专注,偶尔还会点头附和,两人之间的氛围,格外融洽。
有栖把车子停在公园门口,没有进去,只是透过车窗,远远地看着湖边的两人。他看不到两人的表情,却能看到他们靠得很近,能看到他们不时交谈的模样,这些画面,像一根根针,不断扎在他的心上,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拿出手机,看着自己和宇佐木的合照——照片里,宇佐木靠在他怀里,笑得格外开心,那是他们结婚一周年时拍的,当时宇佐木说,“有栖,有你在,我觉得特别幸福”。可现在,宇佐木却在别的男人身边,露出了同样开心的笑容,这让有栖觉得,自己曾经拥有的幸福,像泡沫一样,随时都会破碎。
不知道过了多久,宇佐木和隆二终于从长椅上站起来。隆二推着轮椅,宇佐木跟在他身边,两人一起朝着公园门口走来。走到门口时,隆二从车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宇佐木:“这里面是一些缓解疲劳的精油,你平时训练和指导苣屋的时候,肯定会很累,晚上睡觉前用精油泡个脚,能缓解疲劳,也有助于睡眠。”
宇佐木接过盒子,心里满是感激,又有些不安:“隆二,你不用总给我送东西,我真的不好意思。”
“没关系,这些都是小事,能帮你缓解疲劳就好。”隆二笑着说,“时间不早了,你该回训练馆了吧?路上注意安全,要是有什么问题,随时给我发消息。”
“嗯,好,我知道了,谢谢你,隆二。”宇佐木点了点头,朝着隆二挥了挥手,“那我先走了,再见。”
“再见,路上小心。”隆二看着宇佐木的背影,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舍,直到宇佐木走远,才上车离开。
宇佐木拿着精油盒子,朝着训练馆的方向走去。她心里满是复杂的情绪,有对隆二的感激,有对自己心动的愧疚,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舍。她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黑色轿车里,有栖正看着她的背影,眼底满是痛苦和失望。
有栖看着宇佐木手里的精油盒子,心里的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消失了。他发动车子,没有再跟着宇佐木,而是朝着家的方向开去。车子在路上行驶着,有栖的脑子里反复回放着刚才看到的画面——宇佐木吃着隆二做的便当、和隆二并肩走在公园、接过隆二送的精油,每一个画面,都像一把刀,在他心上割出一道道伤口。
回到家,有栖推开门,家里空荡荡的,没有宇佐木的身影,也没有平时的烟火气。他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看着桌上整理好的旅游攻略,看着旁边放着的、准备给宇佐木做可乐鸡翅的食材,心里的委屈和痛苦,再也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
他一直以来,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这份感情,守护着这个家。他记得宇佐木的所有喜好,记得他们之间的每一个纪念日,记得她的梦想,努力为她创造幸福的生活。可他没想到,自己的付出,换来的却是宇佐木的欺骗和隐瞒,换来的却是她对别人的心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栖渐渐平静下来。他擦干脸上的眼泪,眼神里的痛苦,渐渐被坚定取代。他知道,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他必须和宇佐木好好谈谈,问问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问问她,这份感情,这个家,在她心里,到底还有没有分量。
他拿出手机,给宇佐木发了条消息:“晚上早点回家,我有话想跟你说,关于我们,关于这个家。”
发送完消息,有栖把手机放在桌上,然后起身走进厨房,把准备好的食材放进冰箱里。他看着空荡荡的厨房,心里满是感慨——以前,这里总是充满了欢声笑语,宇佐木会陪着他一起做饭,两人一边做饭一边聊天,格外温馨。可现在,却只剩下他一个人,这份孤独和失落,让他心里格外难受。
而此时的宇佐木,收到有栖的消息后,心里咯噔一下。有栖的语气,格外严肃,和平时的温柔完全不同,这让她心里充满了不安。她隐约猜到,有栖可能知道了什么,知道了她和隆二见面的事情。
她紧紧攥着手机,脚步也变得慌乱起来。她不知道,晚上回家后,该怎么面对有栖,该怎么跟他解释。她心里满是愧疚和害怕,害怕有栖会生气,害怕有栖会失望,更害怕有栖会提出离婚,失去这个家。
宇佐木再也没有心思指导苣屋训练,她跟苣屋说了声“身体不舒服,要先回家”,就匆匆离开了训练馆,朝着家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心里满是不安和纠结,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也不知道,她和有栖之间的感情,还能不能回到以前的样子。
夕阳西下,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宇佐木走到家楼下,看着熟悉的楼栋,却迟迟不敢上去。她在楼下站了很久,深吸了一口气,才鼓起勇气,朝着楼上走去。她知道,该来的总会来,她必须面对有栖,面对自己的错误,面对他们之间出现的问题。
推开门,家里的灯亮着,有栖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水,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听到开门声,他转过头,看向宇佐木,眼神里没有了平时的温柔,只有满满的失望和疲惫。
看到有栖的眼神,宇佐木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能站在门口,低着头,不敢看有栖的眼睛。
客厅里的气氛,格外压抑,只有墙上的时钟,在“滴答滴答”地走着,每一声,都像敲在两人的心上,让气氛更加沉重。有栖看着宇佐木低着头的模样,心里的委屈和愤怒,又开始冒了出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开口说道:“宇佐木,你今天,到底去了哪里?真的一直在训练馆吗?”
听到有栖的质问,宇佐木的身体,瞬间僵住了。她知道,有栖果然知道了,知道了她撒谎的事情。她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哽咽着说:“有栖,我……我对不起你,我……”
“对不起?”有栖打断了她的话,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宇佐木,我要的不是对不起,我要的是实话。你今天,是不是去见隆二了?在书店门口,在公园湖边,还有他给你做的便当,给你送的精油,这些,都是真的,对不对?”
有栖的话,像一把锤子,狠狠砸在宇佐木的心上。她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说:“是,是真的,有栖,我错了,我不该撒谎,不该瞒着你去见隆二,我对不起你……”
看着宇佐木痛哭的模样,有栖心里的愤怒,渐渐被心疼取代。他走到宇佐木身边,蹲下身,想要把她扶起来,可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宇佐木,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
客厅里,宇佐木的哭声不断传来,夹杂着时钟的滴答声,格外刺耳。有栖看着蹲在地上痛哭的宇佐木,心里满是痛苦和迷茫。他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还能不能修复,不知道这个充满温暖的家,还能不能回到以前的样子。而他更不知道,这次的对峙,只是他们之间矛盾爆发的开始,未来,还有更多的困难和考验,在等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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