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卧室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宇佐木是被窗外的鸟鸣声吵醒的,睁开眼时,身边的位置已经微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咖啡香气,不用想也知道,有栖已经起床准备早餐了。
她坐起身,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昨晚那个关于攀岩赛场的美梦还清晰地留在脑海里,可一想到今天要去场馆查当年的记录,还有隆二约定的“晚风”咖啡馆,心里就瞬间沉了下来,连梦里的暖意都消散了大半。
起身洗漱完走出卧室,果然看到有栖正站在厨房门口,手里端着两杯咖啡,看到她出来,立刻笑着迎上来:“醒了?快去餐桌旁坐,早餐马上就好,煎了鸡蛋和你爱吃的火腿,还热了牛奶。”
“嗯,好。”宇佐木走到餐桌旁坐下,目光落在桌上的咖啡杯上——有栖记得她不爱喝太苦的咖啡,每次都会提前加好糖和奶,杯壁上还印着小小的向日葵图案,是上次两人去超市特意选的。
有栖把咖啡递给她,又转身回到厨房,把煎好的鸡蛋和火腿放在盘子里,端到餐桌上:“快尝尝,看看今天的火候怎么样。昨天特意查了教程,调整了煎鸡蛋的时间,应该比上次更嫩一点。”
宇佐木拿起叉子,叉了一块鸡蛋放进嘴里,温热的鸡蛋裹着淡淡的黄油香,口感确实比上次更嫩,刚好是她喜欢的味道。她抬起头,看着有栖期待的眼神,笑着点了点头:“好吃,比上次还好吃。有栖,你现在的厨艺越来越好了。”
听到夸奖,有栖的眼睛亮了亮,坐在她对面,拿起自己的早餐吃了起来:“好吃就多吃点,一会儿去场馆要走不少路,还要跟教练沟通,得吃饱了才有力气。我已经跟以前的李教练联系过了,他说今天上午有空,让咱们十点过去找他。”
“好,那咱们吃完早餐,就收拾东西准备出发吧。”宇佐木点了点头,心里稍微安定了些。李教练是她当年的启蒙教练,为人正直,当年她受伤后,也是李教练一直安慰她,帮她做康复训练,要是能从李教练那里查到当年的记录,或许就能不用见隆二了。
两人很快吃完早餐,收拾好东西,朝着当年的攀岩场馆走去。当年的场馆离现在住的地方不算近,需要坐一个小时的地铁。地铁上的人不算多,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宇佐木靠在有栖的肩膀上,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心里满是忐忑。
“别紧张,李教练人很好,肯定会帮咱们的。”有栖感受到她的不安,轻轻握住她的手,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就算查不到完整的记录,李教练当年也在场,说不定能想起一些细节,帮咱们解开心里的疑惑。”
“嗯,我知道。”宇佐木点了点头,却还是忍不住担心——隆二说当年的记录被人动过手脚,要是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就算找到李教练,也查不到有用的信息,那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地铁很快到站,两人走出地铁口,朝着场馆的方向走去。当年的场馆没有搬迁,只是外墙重新刷了一遍漆,门口的招牌也换了新的,比以前更醒目了。走到场馆门口,宇佐木的脚步顿了顿,心里满是感慨——这里承载了她太多的回忆,有开心的,有热血的,也有痛苦的,再次来到这里,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时光。
“走吧,李教练应该已经在里面等咱们了。”有栖轻轻拉了拉她的手,带着她走进场馆。场馆里的布局没怎么变,只是攀岩墙重新调整了路线,多了一些新的岩点,里面有不少正在训练的人,大多是十几岁的少年,像当年的她一样,眼里满是对攀岩的热爱。
“宇佐木!有栖!”不远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两人抬头看去,只见李教练正朝着他们走过来。李教练比当年胖了些,头发也多了些白发,却还是和以前一样精神,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李教练!”宇佐木立刻迎上去,语气里满是激动。好久没见李教练,再次见到他,心里满是亲切感。
“好久没见了,你都长这么大了。”李教练拍了拍宇佐木的肩膀,眼神里满是欣慰,“我听有栖说,你现在重新开始攀岩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会一直被过去的阴影困住。”
“是啊,多亏了有栖,还有苣屋,他们一直鼓励我,我才敢重新站在岩壁上。”宇佐木笑着说,又指了指身边的有栖,“李教练,您还好吗?这些年,场馆的生意怎么样?”
“我挺好的,就是年纪大了,不能像以前那样带学员训练了,现在主要负责场馆的管理工作。”李教练笑着说,“场馆的生意也不错,每年都有不少喜欢攀岩的孩子来这里训练,还有不少像你这样,重新捡起来攀岩的人。”
三人找了个休息区坐下,李教练给他们倒了两杯水,然后看着宇佐木,语气认真地问:“有栖跟我说,你们今天来,是想查当年你受伤时的安全记录?怎么突然想起查这个了?”
宇佐木的眼神暗了暗,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隆二的事情,还有自己心里的疑惑告诉了李教练:“李教练,当年我受伤后,场馆说只是安全绳老化导致的意外,可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最近有个人,说他有当年的线索,还一直纠缠我,我不想被他操控,所以想跟有栖一起来查一下当年的记录,看看能不能找到真相。”
李教练听完,脸色沉了下来,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当年的事情,我也一直觉得有些蹊跷。你受伤后,我也找场馆的工作人员问过,他们都说记录没问题,就是安全绳老化。可我记得,你受伤前一周,场馆刚更换过一批新的安全绳,怎么会突然老化松动呢?”
“我当时也提出过质疑,可场馆的负责人说,可能是工作人员疏忽,把旧的安全绳和新的混在一起了,还给我看了当时的采购记录和更换记录,我也没再追问。后来你因为受伤,放弃了比赛,我也渐渐把这件事压在了心里。”
宇佐木和有栖对视一眼,心里都满是惊讶——原来李教练当年也觉得事情有问题,而且还提到场馆刚更换过新的安全绳,这和当年场馆说的“安全绳老化”完全不一样,难道当年的事情,真的另有隐情?
“那李教练,当年的安全记录、采购记录和更换记录,现在还能查到吗?”有栖立刻问道,语气里满是急切,“要是能查到这些记录,说不定就能知道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李教练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遗憾:“当年的记录,应该已经查不到了。场馆的记录一般只保存五年,你受伤已经过去八年了,早就超过保存期限,应该已经被销毁了。而且前几年场馆更换过管理系统,以前的电子记录也丢失了,就算想找,也找不到了。”
听到“查不到”三个字,宇佐木的心瞬间沉了下去,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果然像隆二说的那样,查不到当年的记录,那自己到底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去见隆二,才能知道当年的真相吗?
有栖感受到她的失落,轻轻握住她的手,对着李教练问道:“李教练,那您当年有没有留下什么备份?或者您还记得当年更换安全绳的工作人员是谁吗?要是能找到那位工作人员,说不定能从他那里问到一些细节。”
李教练皱着眉头,仔细回忆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备份我没有留下,当年的工作人员,大多已经离职了,只有一个叫老张的,现在还在场馆工作,负责设备维护。不过老张当年只是负责搬运安全绳,具体的更换和检查,是另外一个工作人员负责的,他可能也不知道太多细节。”
“不过你们可以去问问他,说不定他能想起一些事情。”李教练指了指不远处正在检查岩点的一个中年男人,“那个就是老张,你们过去找他聊聊吧,我跟他打个招呼。”
宇佐木和有栖立刻站起身,对着李教练说了声“谢谢”,然后朝着老张的方向走去。老张正在认真地检查岩点,手里拿着工具,逐一确认岩点是否牢固,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向他们。
“老张,这是我以前的学员宇佐木,还有她的朋友有栖,他们想问问你当年更换安全绳的事情,你要是有空,就跟他们聊聊。”李教练走过来,对着老张说道。
老张点了点头,放下手里的工具,看着宇佐木和有栖,语气温和地问:“你们想知道当年更换安全绳的什么事情?我记得当年更换安全绳的时候,还是好几年前的事了,具体的细节,我也记不太清了。”
“张师傅,我们想知道,当年更换安全绳的时候,是不是都是新的?有没有出现旧的安全绳和新的混在一起的情况?”宇佐木立刻问道,眼神里满是期待。
老张皱着眉头,仔细回忆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当年更换的安全绳,都是新的,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是我和另外一个同事一起去仓库搬的,箱子都是没开封的,怎么会有旧的混在一起呢?而且更换完之后,还会逐一检查,确认没问题之后才会给学员使用,不可能出现旧安全绳的情况。”
“那当年场馆说,是因为工作人员疏忽,把旧的安全绳和新的混在一起,才导致意外发生,是不是假的?”宇佐木的语气里满是惊讶,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
老张摇了摇头,语气肯定地说:“肯定是假的。当年更换安全绳的流程很严格,不可能出现这种疏忽。而且我记得,当年宇佐木你受伤后,场馆的负责人还特意找过我,让我不要跟别人说安全绳都是新的这件事,说要是被学员知道了,会影响场馆的生意。”
听到这句话,宇佐木和有栖都愣住了——场馆负责人竟然故意隐瞒安全绳是新的这件事,还让老张不要说出去,那当年的意外,肯定不是简单的安全绳老化导致的,背后一定有隐情!
“那您知道,当年的意外,到底是怎么回事吗?场馆负责人为什么要隐瞒这件事?”有栖立刻问道,语气里满是急切。
老张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当年我问过负责人,可他只是让我别多管闲事,好好做好自己的工作就行。后来我也不敢再问,这件事就一直放在心里了。不过我记得,当年你受伤的前一天,有个陌生男人来场馆,说是要检查安全设备,还单独跟负责人聊了很久,不知道跟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陌生男人?”宇佐木的心里咯噔一下,“您还记得那个男人的样子吗?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特征?”
老张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遗憾:“时间太久了,我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那个男人大概三十多岁,穿着黑色的外套,戴着帽子和口罩,把脸遮得很严实,看不清楚样子。他来的时候,是下午,当时场馆里没什么人,聊完之后就走了,我也没太在意。”
虽然没能知道陌生男人的具体样子,但至少知道了当年的意外另有隐情,而且和那个陌生男人可能有关。宇佐木心里既惊讶又疑惑,那个陌生男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来找场馆负责人?当年的意外,是不是和他有关?
“谢谢您,张师傅,跟您聊了这么多,帮了我们很大的忙。”宇佐木对着老张鞠了一躬,语气里满是感激。
“不用客气,都是应该的。”老张笑了笑,“当年你受伤,我也觉得很可惜,要是能帮你们找到真相,也算是了了我的一个心愿。”
和老张告别后,宇佐木和有栖回到休息区,跟李教练说了声再见,然后走出了场馆。场馆外的阳光很刺眼,可宇佐木却觉得心里冰凉——虽然知道了当年的意外有隐情,却还是没有实质性的线索,而隆二,或许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
“有栖,现在怎么办?”宇佐木看着有栖,语气里满是迷茫,“李教练和张师傅都不知道更多的细节,当年的记录也查不到了,要是想知道真相,或许真的只能去见隆二了。”
有栖紧紧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地说:“好,那咱们就去见隆二。不过你放心,我会陪着你,全程都不会离开你身边,隆二要是敢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我不会放过他。咱们约好,只听他说线索,不跟他有任何多余的牵扯,要是他想纠缠你,咱们就立刻走。”
听到有栖的话,宇佐木心里的不安渐渐消散了些。她点了点头,看着有栖,语气认真地说:“嗯,我听你的。咱们现在就去‘晚风’咖啡馆吧,现在已经十一点多了,提前过去等,也好有个准备。”
“好,咱们现在就去。”有栖牵着宇佐木的手,朝着“晚风”咖啡馆的方向走去。“晚风”咖啡馆离场馆不算远,大概走二十分钟就能到。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宇佐木心里满是忐忑,不知道隆二会告诉自己什么真相,也不知道这个真相,会不会像隆二说的那样,让自己无法接受。
很快,两人就到了“晚风”咖啡馆门口。咖啡馆的装修很温馨,门口挂着一串小风铃,风吹过的时候,会发出清脆的响声。推开咖啡馆的门,里面的人不算多,大多是情侣或者朋友,坐在靠窗的位置,低声聊着天,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和蛋糕的香气。
宇佐木和有栖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服务员走过来,递上菜单:“您好,请问需要点些什么?”
“给我一杯美式咖啡,给她一杯草莓拿铁,再要一块巧克力蛋糕。”有栖熟练地报出宇佐木喜欢的饮品和蛋糕,然后把菜单递给服务员。
服务员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宇佐木看着窗外,心里满是紧张,手指无意识地攥着桌布。有栖感受到她的紧张,轻轻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道:“别紧张,有我在。隆二要是来了,你不用害怕,有什么事,我会挡在你前面。”
宇佐木点了点头,靠在有栖的肩膀上,心里稍微安定了些。时间一点点过去,咖啡馆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墙上的时钟指向了下午两点半,离隆二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宇佐木的心跳也越来越快。
两点五十分的时候,咖啡馆门口的风铃响了起来,一道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正是隆二。他穿着一件深色的西装,手里依旧拿着那个黑色的公文包,眼神扫过咖啡馆里的人,很快就锁定了宇佐木和有栖的位置,朝着他们走过来。
看到隆二,宇佐木的身体瞬间僵住,紧紧攥着有栖的手。有栖立刻挺直了身体,挡在宇佐木身前,眼神冰冷地看着隆二,语气里满是警惕:“隆二先生,我们来了,你有什么线索,就赶紧说,说完我们就走,别耽误彼此的时间。”
隆二走到他们对面的位置坐下,没有在意有栖冰冷的眼神,反而看向宇佐木,语气里带着一丝了然:“看来你们去场馆查过了,是不是什么都没查到?我早就说过,当年的记录已经被人动过手脚,你们根本查不到有用的信息,只有我,能告诉你当年的真相。”
“你别废话,赶紧把线索拿出来,别在这里挑拨离间!”有栖的语气更冷了,“我们来这里,只是想知道当年的真相,不是来听你说这些废话的。要是你没有线索,只是想纠缠宇佐木,那我们现在就走!”
隆二冷笑一声,从公文包里拿出那个深蓝色的笔记本,放在桌子上,推到宇佐木面前:“线索都在这个笔记本里,你自己看。不过我有个条件,我只跟宇佐木一个人说细节,有栖先生,你能不能先回避一下?毕竟这些线索,涉及到宇佐木当年的**,不方便外人听。”
“不可能!”有栖立刻拒绝,语气坚定地说,“我不会让宇佐木单独跟你在一起,你要是想跟她说细节,就当着我的面说,不然我们就不看你的线索了,大不了我们自己再想别的办法!”
他知道隆二的心思,隆二就是想把自己支开,然后单独跟宇佐木相处,趁机纠缠她,自己绝对不会让他得逞。
隆二的脸色沉了下来,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满:“有栖先生,你别太过分了!这些线索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我有权决定跟谁分享细节。你要是一直在这里妨碍我们,那宇佐木永远都别想知道当年的真相!”
“你威胁谁呢?”有栖的语气里满是愤怒,“你以为你手里的线索是唯一的希望吗?就算没有你的线索,我们也能找到真相,大不了我们去报警,让警察来调查当年的事情,我就不信查不到!”
“报警?”隆二冷笑一声,“你以为警察会管八年前的旧案吗?当年的安全绳早就被销毁,现场痕迹也早已消失,连唯一能佐证的记录都没了,你拿什么让警察相信你?空口说白话,只会被当成无理取闹,甚至还会让宇佐木再回忆一次受伤的痛苦,你忍心吗?”
隆二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精准地戳中了有栖的软肋。有栖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他不得不承认,隆二说的是事实。没有证据,没有证人,仅凭几句口头回忆,警察根本无法立案调查,到头来,不仅查不到真相,还会让宇佐木再次陷入痛苦,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
宇佐木靠在有栖身后,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紧绷,也听懂了隆二话里的威胁。她看着桌上那本深蓝色的笔记本,心里的渴望越来越强烈——那里面或许藏着当年的真相,藏着能解开她心结的钥匙,她不能就这么放弃。
“有栖,没关系的。”宇佐木轻轻拉了拉有栖的衣角,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格外坚定,“隆二要是想当着你的面说,就让他说;要是他实在不愿意,我就在这里跟他聊,你坐在不远处等着我,好不好?我不会跟他走,也不会听他说无关的话,只要知道线索,我就立刻找你。”
“不行!”有栖立刻转过身,眼神里满是担忧,“我不能让你单独跟他在一起,谁知道他会对你做什么?他就是想趁单独相处的时候,对你洗脑,让你重新依赖他!”
“我不会的。”宇佐木看着有栖的眼睛,语气认真地说,“我知道他的心思,也记得我们的约定,只要拿到线索,我就立刻跟你走。而且这里是咖啡馆,人这么多,他不敢做什么过分的事。有栖,我真的很想知道当年的真相,这是我最后一次相信他,之后我再也不会跟他有任何牵扯了。”
看着宇佐木眼底的执着,有栖心里满是纠结。他知道宇佐木心里的疙瘩有多深,也知道这个真相对她有多重要,要是现在阻止她,只会让她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甚至可能会偷偷去找隆二。
沉默了片刻,有栖终于松了口,却依旧语气坚定:“好,我答应你,但我不会走远,就坐在旁边那桌。你们聊的每一句话,我都要能听到,要是他敢说一句对你不利的话,或者对你做什么奇怪的举动,我就立刻过来,咱们马上走。”
“还有,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或者不想再聊了,就给我递个眼神,我立刻过来接你。”有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递给宇佐木,“手机我给你充满电了,要是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就算我在旁边,也能立刻听到。”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有栖。”宇佐木接过手机,心里满是感动。有栖总是这样,就算心里再担心,也会尊重她的决定,还会把所有的细节都考虑好,给她满满的安全感。
隆二坐在对面,看着两人的互动,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知道,自己赢了第一步,只要能单独跟宇佐木聊,就能找到机会,重新让她信任自己。
有栖深深地看了宇佐木一眼,又眼神冰冷地瞪了隆二一眼,语气里满是警告:“隆二,我警告你,别耍什么花样,要是你敢伤害宇佐木,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说完,有栖拿起自己的咖啡杯,起身走到旁边的桌子坐下,目光紧紧盯着宇佐木和隆二的方向,一刻也不敢放松。
咖啡馆里的音乐轻轻流淌,周围的人依旧低声聊着天,没人注意到这桌的暗流涌动。隆二看着宇佐木,伸手把桌上的笔记本又往她面前推了推:“现在可以打开看看了,里面有我找到的所有线索,还有我对当年事情的分析。”
宇佐木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轻轻拿起笔记本。笔记本的封面很软,是她熟悉的触感,翻开第一页,里面是隆二工整的字迹,记录着她当年咨询时的情绪变化,还有一些关于她旧伤的疑问,翻到中间几页,终于看到了关于当年意外的线索。
上面贴着一张泛黄的照片,正是当年她受伤时的岩壁,岩壁下还放着一根断裂的安全绳,照片的角落,能看到一个模糊的黑色身影,和老张说的那个“陌生男人”的穿着很像。照片下面,隆二写着一行字:“2017年X月X日,宇佐木受伤当天,安全绳断裂处有明显人为切割痕迹,非自然老化。”
“人为切割痕迹?”宇佐木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心里满是震惊——当年的意外,竟然不是意外,而是有人故意的?
隆二点了点头,语气沉重地说:“没错,这张照片是我托人从当年场馆的保洁员那里找到的。那个保洁员当年负责清理现场,看到安全绳的断裂处很奇怪,就偷偷拍了张照片,后来场馆负责人让她把照片删掉,她没舍得,一直存到了现在。”
“我还找专业人士看过这张照片,他们都说,安全绳的断裂处很整齐,符合人为切割的特征,要是自然老化断裂,不会是这样的痕迹。而且我还查到,当年场馆负责人在你受伤后,偷偷给了那个陌生男人一笔钱,金额不小,我这里还有转账记录的截图。”
隆二说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打印纸,递给宇佐木。纸上是一张银行转账截图,转账人正是当年的场馆负责人,收款人信息被模糊处理了,但转账时间,正好是她受伤后的第三天,转账金额是五万元。
“你看,这就是证据。”隆二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急切,“那个陌生男人,肯定是收了场馆负责人的钱,故意破坏了你的安全绳,而场馆负责人,为了掩盖真相,才谎称是安全绳老化,还销毁了所有记录,让老张不要说出去。”
宇佐木拿着照片和转账截图,手不停地颤抖,心里满是震惊和愤怒——她一直以为当年的意外只是巧合,没想到竟然是有人故意设计的!场馆负责人为什么要这么做?那个陌生男人是谁?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交易?
“那你知道,场馆负责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吗?那个陌生男人是谁?”宇佐木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急切,“还有,他们这么做,是不是针对我?”
隆二皱了皱眉头,语气里满是遗憾:“目前我还没查到那个陌生男人的真实身份,他当年用的是假身份,转账记录也查不到更多信息。不过我查到,当年你受伤前,正在准备全国攀岩比赛,而且你当时的成绩很突出,是夺冠的热门人选,而场馆负责人的侄子,也参加了那场比赛,成绩比你差很多。”
“我猜,场馆负责人可能是为了让他的侄子夺冠,才故意找人破坏了你的安全绳,让你无法参加比赛。这样一来,他的侄子就能少一个强劲的对手,夺冠的几率也会大很多。”
听到这里,宇佐木的心彻底凉了——她当年为了那场比赛,付出了多少努力,每天天不亮就去训练馆,晚上练到深夜,哪怕受伤了也只是简单处理一下,继续训练。可她没想到,自己的梦想,竟然被人用这么卑劣的手段摧毁了!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因为这个……”宇佐木喃喃自语,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滴在笔记本上,晕开了上面的字迹。
隆二看着宇佐木流泪的样子,心里满是“心疼”,他伸出手,想帮宇佐木擦眼泪,却被宇佐木下意识地躲开了。
隆二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表情闪过一丝尴尬,却很快又恢复了“温柔”:“宇佐木,我知道你现在很伤心,换做是谁,遇到这样的事情都会难过。当年你那么努力,却被人这么算计,真的太委屈了。”
“不过你放心,我会继续帮你查,一定会查到那个陌生男人的真实身份,也会找到更多证据,让场馆负责人和那个男人为当年的事情付出代价,帮你讨回公道。”
宇佐木抬起头,看着隆二,眼神里满是迷茫:“真的能查到吗?都过去八年了,他们会不会早就把证据销毁了?”
“会查到的,只要我不放弃,就一定能查到。”隆二的语气坚定,眼神里满是“真诚”,“当年我之所以会关注你的事情,就是因为觉得你的遭遇太可怜了,我作为一名心理咨询师,不仅想帮你走出心理阴影,还想帮你找到真相,让你能安心地重新开始攀岩。”
“宇佐木,你要知道,只有我是真心想帮你,只有我能理解你心里的痛苦和委屈。有栖虽然喜欢你,却不懂你心里的疙瘩有多深,他只会让你‘放下过去’,却不知道,要是不找到真相,你永远都无法真正放下。”
隆二的话,像温水一样,慢慢渗透进宇佐木的心里。她想起有栖之前让她“别纠结过去”,再对比隆二为她找线索、帮她查真相的举动,心里竟然真的泛起了一丝动摇——难道有栖真的不懂自己?只有隆二,才是真心想帮自己的人?
坐在旁边的有栖,清晰地听到了隆二的话,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知道隆二在故意挑拨自己和宇佐木的关系,可他却不能立刻过去打断,只能紧紧攥着拳头,心里满是愤怒和担忧。
宇佐木沉默了片刻,看着隆二,轻声问:“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查?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看到宇佐木的态度软化,隆二心里更开心了,却依旧装作“认真”的样子:“接下来我会去查当年场馆负责人侄子的下落,他当年肯定知道这件事,说不定能从他那里问到那个陌生男人的身份。至于你,不用做什么,只要好好照顾自己,继续攀岩,等我查到新的线索,就立刻告诉你。”
“不过……”隆二话锋一转,语气里带着一丝犹豫,“查这些事情需要很多时间和精力,而且可能会遇到一些危险,要是有你的配合,比如跟我分享一些当年的细节,或许能查得更快一些。”
宇佐木没有立刻答应,心里还有一丝警惕——她想起有栖的警告,知道不能轻易相信隆二的话。
隆二看出了她的犹豫,立刻补充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做什么危险的事情,也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就是偶尔跟我聊一聊当年的事情,帮我回忆一些细节,比如当年你训练时,有没有注意到什么奇怪的人,或者场馆里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就在宇佐木准备开口的时候,有栖突然走了过来,一把拉住她的手,语气坚定地说:“宇佐木,咱们该走了,时间不早了,苣屋还等着咱们一起吃晚饭呢。”
宇佐木愣了一下,才想起早上跟苣屋约好,晚上一起吃晚饭,庆祝他突破3.8系数的路线。
隆二看到有栖过来,脸色沉了下来:“有栖先生,我们还没聊完,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聊完了。”有栖眼神冰冷地看着隆二,“该知道的线索,宇佐木已经知道了,剩下的事情,就不劳烦你费心了。我们自己会查,不用你帮忙。”
说完,有栖拉着宇佐木,转身就走:“宇佐木,咱们走,别让苣屋等急了。”
宇佐木看了隆二一眼,又看了看手里的笔记本,犹豫了一下,还是把笔记本还给了隆二:“谢谢你告诉我这些线索,剩下的事情,我们自己会处理,以后就不麻烦你了。”
隆二接过笔记本,看着两人要走,立刻开口:“宇佐木,要是你想起什么细节,或者想继续查下去,随时给我打电话,我会一直帮你的!”
宇佐木没有回头,只是拉着有栖的手,快步走出了咖啡馆。咖啡馆门口的风铃响了起来,像是在为这场短暂却暗流涌动的见面,画上一个暂时的句号。
走出咖啡馆,外面的风带着一丝凉爽,吹在脸上,让宇佐木稍微清醒了些。她看着身边的有栖,轻声说:“有栖,刚才隆二说,当年的安全绳是被人故意切割的,场馆负责人是为了他的侄子,才找人这么做的,还有转账记录,这些都是真的吗?”
“是不是真的,还需要验证。”有栖紧紧握着她的手,语气认真地说,“隆二手里的照片和转账截图,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也有可能是他伪造的,用来骗你信任他。接下来,我会去查当年场馆负责人侄子的下落,也会去核实照片和转账记录的真实性,不会只听隆二的一面之词。”
“还有,刚才隆二让你跟他分享当年的细节,就是想找机会接近你,你以后千万不要单独跟他联系,也不要告诉他任何关于你当年的事情,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宇佐木点了点头,心里的动摇渐渐消散了——她知道有栖说得对,隆二的话不能全信,只有自己查到的真相,才是最可靠的。
有栖看着宇佐木,语气里满是心疼:“别想太多了,不管当年的事情是什么样的,我都会陪着你,一起查清楚,帮你讨回公道。现在咱们先去见苣屋,别让他等急了,晚上咱们再慢慢聊。”
“好。”宇佐木点了点头,跟着有栖朝着约定的餐厅走去。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靠在一起,虽然未来还充满了未知和挑战,但只要有彼此在身边,就有勇气面对一切。
而此时的咖啡馆里,隆二坐在座位上,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他拿起桌上的笔记本,翻开其中一页,上面贴着一张照片——照片里,是当年的场馆负责人和一个陌生男人的合影,那个陌生男人的脸,清晰可见,竟然和隆二有几分相似。
隆二轻轻抚摸着照片,喃喃自语:“宇佐木,别急,真相还没完全告诉你。等我把剩下的‘线索’找好,你就会知道,谁才是真正能帮你的人,谁才是最懂你的人。到时候,你一定会回到我身边的。”
说完,隆二收起笔记本,拿起公文包,起身走出了咖啡馆,消失在夕阳的余晖里。一场关于真相的阴谋,才刚刚开始,而宇佐木和有栖,还不知道,他们即将面对的,是一个比想象中更复杂、更可怕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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