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着自己的新搭档离开(其实只是确认格兰利威不会再杀回来而已),安室透快速的关上了自己的房门。
他深吸了一口气,走向客厅,他先是环顾四周,确认自己的房间既没有多点什么也没有少点什么之后。他的目光又一次落到了那杯闻丝未动的水上。
他随手把水倒掉——格兰利威自始至终都没有碰过那杯水,他没有办法从这上面提取出指纹。
啧,虽然那家伙说自己有点渴,但却没动这杯水,所以果然是个下马威吧。
他摇了摇头,把这些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清出自己的脑子。
他看了一眼表,已经六点多了,窗外的天几乎全亮了,灰噗噗的麻雀站在树上,正背着太阳梳理自己的羽毛。
好吧,回笼觉是不可能睡的,拜格兰利威的福,经过刚刚那一遭,安室透现在清醒无比。
更何况,他现在也需要梳理一下情况。
他走回卧室,先是把一直大开着的房间的窗户关上,随后又检查了一遍自己的卧室有没有监听器。
虽然他可以确定格兰利威从阳台走到卧室就一直在他的视线里,他没有机会动手脚。
等确认安全之后,他轻车熟路的走到书柜边,从墙体的侧面摸索了一会儿,一个不大的暗层被打开了。
暗层里面只有几把防身的武器和一个电脑,他把电脑抽了出来,熟练的开机。
这个电脑里面当然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毕竟真正要紧的情报只会放在他的脑子里,但这个电脑是公安加密过的,可以确保安全。
他连上的网络,点开电脑中的一个图标。
点开的瞬间,电脑上又一次出现了输入密码的要求,他的手指在键盘上灵活的敲击几下打开的图标。
映入眼帘的是客厅的沙发和茶几,他把这个监控视频缩小调整了一下,找到了阳台和卧室的监控。
无论是公安搜查官降谷零,还是组织以威名鹊起的波本都是谨慎的类型,而安室透更是堪称变态的在家中安装了不下十个监控。
只有一两个是摆在明面上的,更多的则是有独立电池的微型监控器,这样的监视器他在客厅就安装了三个,几乎可以确保能360度无死角的观察这个房间中的人。
他把监控的时间调到了半夜,看了一会儿就发现好像没有人。
于是他大概观察了一下前半段的监控,就点开了倍速。
而这次果然没让他失望,就在记录的时间跳到零点整的那一瞬间,一个黑影出现在了画面中,他下意识地按下了暂停键。
安室透:……
安室透死死的盯着那个背影就十分嚣张的黑影,蓦然想到某个人的话。
“我是零点之后才来的。”
他默默的握紧的时候,头上不由的露出青筋,所以说他真是卡着零点的表走进他家的吗?
这个家伙果然是个目中无人的自我主义者吧!
他深吸一口气,调出阳台外的监控,然后就看到了黑发少年徒手爬上六楼,灵巧的单手用铁丝撬开了他家的窗户,一个翻身闯进他家。
安室透:……
破案了,所以说一个人真的可以如此轻易的爬上六楼吗?
之后的画面则是格兰利威坐在阳台上晃着腿,看着他醒来。
他沉默的关上电脑,把它放回暗层,又从桌上拿起手机,点开了琴酒的邮件。
虽然他和格兰利威搭档是朗姆的授意,但格兰利威说到底是行动组的人,琴酒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
他打了几个字发了过去。[格兰利威是怎么回事?——波本]
远在长崎刚下飞机的琴酒收到了令人讨厌的神秘主义者波本带着质问的邮件。很快就联想到前半夜格兰利威那个小疯子发过来的莫名其妙的信息。
[他去找你了,——琴酒]
安室透皱起眉,正准备回应,那边又有了新的消息。
[好好使用它,可别被他反噬了,波本。——琴酒]
看着琴酒字里行间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安室透默默的钻进了拳头。
硬了,拳头硬了,所以琴酒也知道格兰利威是什么德行,打算明目张胆的看他笑话吗?
他深吸一口气,点开了朗姆的邮件,又一次询问了格兰利威的事情。
朗姆这次倒是回的很快。[他的确有点跳脱,但还算好用。——朗姆]
跳脱?格兰利威只是有点跳脱而已吗?他对组织来说到底是多重要啊?连朗姆都要捏着鼻子说他“只是有点跳脱”。
但他还没反应过来,那边就又发了一条。
[别让我失望,波本——朗姆]
安室透看到最后一行消息,默默的收回了手机。
朗姆当然不会随便分给身为神秘主义者的波本一个搭档。
格兰利威是组织的杀手,听说因为受过实验和培训,身体的素质远超常人,而副作用也很明显——脑子不太好用。
朗姆说他只能听懂一点简单的话和攻击指令,因此无法明白他复杂的事情,他的行动在很多时候也有些怪异。
总之,诚如朗姆所说,格兰利威确实还算好用的工具。
而朗姆让他和格兰利威做搭档,也有借着他的手控制住这把锋利刀的意思。
他想起琴酒和朗姆对格兰利威那种无所谓的随意态度,就知道他们没有把格兰利威当人看。
他当然也不至于可怜他,只是回想起今天看到格兰利威时对方的行为,终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从表面上来看,格兰利威诚如他们所说一般听不懂别人的话,但那是真听不懂还是听懂了但是不在乎,安室透就不知道了。
从刚刚他的试探来看,格兰利威的逻辑思维敏捷,不算是那种在思维混乱的状态。
是他的直觉很强,还是说他没有处于那种混沌的情况呢?
他的印象里,格兰利威的确是个自我又有任性的人。那个家伙莫名其妙的进了他家,莫名其妙只是他倒水,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又如同来时一般莫名其妙的离开了。
他自始至终都忠于自己的认知,出于自己的意愿而做出行为,并且并不在乎后果和别人的看法——他真的一点儿也不害怕波本事后报复。
而且他似乎对一些事情有着莫名其妙的执着——比如名字。
他又回想起自己纠正了格兰利威许多变有关自己的名字,不由得皱起眉头。
波本,安室透,这两个名字对他来说有区别吗?他好像很抗拒叫自己波本。
他想起格兰利威的自我介绍,他也把代号放在了第二位。
而第一位则是——浅羽悠真。
浅羽悠真,他从未听过这个名字,是格兰利威的假名吗?
虽然知道大概不会有什么结果,但他还是让风间查了一下浅羽悠真的情报。
做完这一切,他才有心思分析一下琴酒那句讽刺的深层意义。
琴酒认为他会被格兰利威反噬,可这又是什么意思?
他查过关于格兰利被前搭档的事情,他的搭档有许多,但都没有做太长时间——因为只要和他做搭档,大部分组织成员要不了多久不是死了,就是被组织放弃。
最近的搭档是田纳西威士忌,已经被发现是卧底了,还是被格兰利威亲手处决的。
所以琴酒才会认为他也撑不了多长时间吗?这也太玄学了吧。
而且朗姆居然冒着让他成为一步废棋的风险也要控制住格兰利威这家伙,那就说明他身上一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价值。
他默默的又把这个难缠的便宜搭档的重要性往上提了一提。
就在这时,他收到了下属风间的消息,只是消息不是有关浅羽悠真的,而是有关一个叫做奥莉安娜的记者。
这个记者从在网络上曝光水古本一的罪行之后就引起轩然大波,公安也盯上了这个记者。
毕竟没有人能那么早知道事故本意的情况——甚至比警方还要详细,所以这一定是早有预谋的算计。
[降谷先生,我们没能找到有关奥莉安娜的信息,但如果对方能再多暴露一点的话,应该还可以。——风间]
安室透:……
安室透又一次为自己脑子不太灵光的下手叹了口气,那个奥莉安娜当然不可能故意暴露破绽等着他们上钩。
不过就算如此,他心中也有了几分猜测,能如此及时的发出消息,还知道了那么多,并且自称记者,这个答案几乎呼之欲出。
不过这也只是可能而已,他也需要确认更多。
奥莉安娜没有在自己的报道中提及有关组织的半个字,想来是不知道组织的存在的,因此他也不算太急。
只不过,也别让他等太久。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准备开始调整下一步计划。
……
“阿嚏!”
这时为于米花町某商业区的樱井美奈狠狠打了个喷嚏,抹了抹鼻子。
不会有人在背后想她吧?
她今天出现了这片热闹的街区,是为了购置一些新的家具和装饰,因为她要继续调查的东西还有很多,还要在东京要待一段时间。
因此她就财大气粗的在中心买了一栋公寓,房子还没有完全装修好,但家具之类的东西要提前定做。
虽然之前工作忙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在天台吹过一晚上凉风的经历,但她的家当然是要尽可能的舒服。
她把自己的要求和设计交给了一家提供私人定制的软装公司,准备去逛街买点衣服。
看着路边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的电子屏上依然播着自己前两天发出去的大新闻,她的心情也不由得轻快了几分。
有了这个新闻,“奥莉安娜”应该也能名正言顺地进入警视厅的视线了吧?
反正他们一时半会也查不到她头上,至于那些能快速反应过来这些和她有关,并且在暗中试探她的妖魔鬼怪们,不就是她要找到线索吗?
你看,这样的话,重要的情报就会自己忍不住偷偷跳出水面,她也可以一劳永逸的摸鱼(划掉)。
就是不知道是那些官方机构还是恶势力炮灰们先沉不住气了。
奥莉安娜的身份她已经经营了许多年,也算是混入了各大情报机构的眼,在这些年来的一线调查工作中,她也明里暗里的和许多见不得光的势力打过交道。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调查的一些案子中可能有什么黑|道势力的影子,但那些只是出于她个人的预感。
包括这次是水谷本一的事件,也给她一种相似的感觉,所以她才会如此急忙的潜进那场宴会,本想着问水谷本一些问题,可没想到还是没赶上。
说不定真的有这么一个组织,能够把自己的根系牢牢地扎根在地下,悄无声息的张开,一张密不透风的网笼罩其一片无边的黑暗呢。
那更糟的是,她那位行事神秘的名义上的监护人沙朗·温亚德又在这之中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还有那个朗姆也会和这有关吗?
不过她也不指望这一次可以钓什么大鱼,恐怕这次会出现的也只是些边缘的炮灰罢了。
她心不在焉的思索着,走马观花的看着人流涌动。
算了算了,不想了,反正也没什么头绪,不如从自己知道的开始查起吧。
比如……
她原本没什么聚焦的眼睛很快的锁定了人群中一个不大起眼的身影,她微微扬起眉毛,脚步也转了个方向,向着那个黑色长发的女人走去。
一直心不在焉的宫野明美完全没有看到眼前的人,直直的撞了上去,手中的咖啡也一滴不漏的进贡给了对方那件一看就价格不菲的米白色羊绒风衣上。
她的耳朵变红,还没开口道歉,就听见一个十分温和而轻快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她抬起头,看见一个有着罕见的粉色头发,样貌精致的女孩,正一脸担心的看着她。
“那个,你没事儿吧?”
……
日本,长崎。
残阳一点点的下沉,橙黄色的余晖渐渐被远山吞噬,只留下极速轻盈的光线依然坚持不懈的照在马路上。
微风吹起空气中细小的灰尘,粘在了行人各色的衣料上。
冰冷的寒风没能给他们带来任何困扰,厚重的衣服和温暖的家足够给予每一个普通人安全感。
人流和车流攘攘的穿行着,隐约还能听到人们在讨论今晚吃什么。
时不时响起的警笛和人流的喧闹构成了不怎么悦耳的节奏,却冲散了那点儿风中的冷意。
而诸伏景光却仿佛走在一片静谧无声的世界中。
他今天没有穿他那件一成不变的蓝色卫衣,而是换了一件更厚重的黑色外套。
他把有点冻僵的手放进口袋里,用另一只手调整了一下琴包的位置。
喧闹的声音没能进入他的耳朵,滞留着的空气在他身边形成了一堵无形而坚固的壁障。
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没有坐琴酒的车回去。
和琴酒不同,他在长崎没有固定的安全屋,也不太想用组织的临时据点,所以他订了酒店。
酒店在市中心,但现在还早,他也不介意在路上多走一会儿。
诸伏景光向着远离人流的方向走去,夕阳在他身后拉起一道狭长的影子。
在他身边的人流渐渐变得稀少,从他身边走过的人没有发觉这位英俊的青年内心的波澜。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四周已经没有行人了。
他静静呼出一口气,唇前露出一点微不可察的雾气。
他的手在口袋里摩挲了一下,拿出了烟,最终也没有点燃,只是叼在嘴里。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总是有莫名其妙的烦躁——当然不是因为刚刚结束的任务。
他漫无目的的在城市花园打着转,终于在前方的路上发现了一点不一样的事物。
不远处的长椅上坐着一个只有十一二岁的女孩,少女的衣服破旧但很干净,原本深红色的围巾都洗的有点发白了。
这个女孩支着下巴,双眼无神的注视着前方发呆,脚下不停摆动,在她面前还有一只篮子,篮子里面还放着几朵垂着头的花。
看来这个孩子只是卖花累了,坐在这里休息,顺便等待最后的买主。
不过,诸伏景光环顾四周,这里是长崎无际公园的一部分,现在这个时间已经没有什么人会光顾了,这可不是什么推销的好地方。
他向前走了几步,走到那个女孩面前,女孩见到来人,懒洋洋抬起头。
“先生,你要买花吗?”
诸伏景光看着女孩昏昏欲睡的脸,不由皱起眉,有点担心的问。
“你的家长在附近吗?”
听到这句话,少女睁大了眼睛,立刻清醒起来,警惕的说。“你要做什么?我是有手机的。”一边说着,她扬了扬手中那个早就被淘汰的翻盖手机。
诸伏景光正在发现自己这句话有歧义,无奈的笑道。“我的意思是说,在这里可是不会有什么买主的。”
女孩闻言,气鼓鼓地回答。“还不是因为哥哥说要把这些花卖完,真的是,好不容易才放假的说。”
诸伏景光说才知道原来这个女孩是因为放假,所以被哥哥支使出来给自家的花店买花,有点好笑。
他看着篮子里那束花,那是一束黄玫瑰,因为长时间没有水分,花瓣已经开始变得蔫了,有气无力的垂了下来。
于是他开口问。“多少钱?”
女孩没有反应过来,她拖着长腔报了个数字。
于是诸伏景光从口袋里拿出钱包,从中抽出一张纸币递给小女孩。
他弯腰从篮子里拿起那束花,不忘顺手摸一下女孩柔软的头发。
“时间不早了,你也快回家吧。”
说完他就捧着花转身离开了这里。
那个女孩似乎才反应过来他的动作,看着手中那张远比一束花的价值要高得多的纸币,最终还是没有追上去找钱,而是用手捧成喇叭状。
“谢谢你,好人哥哥,你也快回家。”
诸伏景光回头,那个女孩向他招招手就快速的跑开了。
他无声的笑了笑,看着手中的玫瑰花。
看到这束花,他就知道为什么它被留到最后也没有人买了。
现在是冬天,想要在温室里培育这种花也不容易,但这是黄玫瑰的品相实在是算不上好。
比如说他给的那张纸币了,就连市价这束花也是远不及的。
花的枝桠已经变成了深绿色,花瓣也如同被抽走了生命力以一种半死不活的姿势支着,花瓣的边缘开始枯萎,形成一种灰黄色。
这远不及他在深蓝看到的那种饱满而馥郁的黄玫瑰。
但他并不在意,反正他只是在一个陌生的城市的角落,帮助了一个陌生的女孩而已。
就这样,一个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黑风男子捧着一束格格不入的黄玫瑰走在路上,引起零星几个行人的打量。
诸伏景光不紧不慢的走向位于市中心的酒店,快要走到酒店的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没有办法处理这束花。
他在买的时候没有想那么多,只是看到这束花就想起了神宫可能会喜欢而已。
等他买完才发现,他现在还远在长崎,神宫也注定无法受到他这束不怎么走心的礼物。
不过如果是他的话,应该也看不上这种话吧,他有点无奈的想。
他其实很早就认识到了,神宫深庭对他的影响远比他想的还要大。
人是社会型动物,诸伏景光无法保证自己和神宫的相处中不露出一点属于自己的本质。
同样的,他也会受到神宫的影响。他会在潜移默化中生长出一部分原本属于神宫的血肉,而这种血肉就会在某个关键的时刻成为无坚不摧的铠甲的破口。这对于他而言是致命的,也会以某一种方式反噬到神宫本人身上。
这就像是猴面包树的幼芽,如果再看到时不尽早铲除,那么它的根系就会肆意生长,最终吞噬掉整个星球。
他到现在才认识到,当初如此随意的选择神宫深庭成为自己人设的一部分是多么错误的选择。
不过也没关系,现在还不算太晚,他还有机会清除掉这些无关紧要的联系和影响。
虽然这个过程比他想的要困难,虽然他这样做让他在某一瞬间发自内心的感到无可奈何。
但他是公安警察,他必须这么做。
正想着,他看到一个站在酒店门口哭的很伤心的小女孩,这个孩子比刚才遇到的那个女孩还要小一点,头上有个古怪可爱的小角,跟着她的身体微微抖动。
他有点微妙的眨眨眼,走上前柔声问。“怎么了?”
那个孩子察觉到有人在看她,脸有点红,小声说。“新一不见了,我找不到他。”
诸伏景光不知道个女孩口中的新一在哪儿,但他还是决定问一下。“需要我帮你找吗?”
女孩子摇了摇头,“不用了,爸爸在附近,谢谢哥哥。”
诸伏景光想了想,还是把自己手中的花放到了那个孩子怀里。“别哭……”
就在这时,最后一线夕阳也消失在云雾之后,金色的黄昏瞬间被浓郁的黑色取代。
诸伏景光的手顿了一下,瞬间失去的光线让他的眼睛下意识的眨了眨,一种无法被忽视的割裂感涌上心头,他微微皱起眉,看向没有异常的黑夜。
那个女孩子毫无察觉,依然低着头,却已经平复了心情不再哭了。
刚刚那一瞬间的古怪瞬间烟消云散,诸伏景光还没来得及抓住它,但他也没放在心上。
他没有和女孩告别,而是转身走进了酒店。
在他身后,一个抱着足球的小男孩慌里慌张的跑到女孩身边。“那个,小兰你没等急吧?”
“真是的,新一,你怎么现在才来?”
“哎呀,不说这个了,话说你手上的花是怎么回事?”
“是这个哥哥……唉,那个哥哥去哪儿了?”
hhh大家都猜到美奈是奥利安娜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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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chapter 22. 台上戏(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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