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卡瓦酒，苏格兰，现在坐在同一张桌子上。
“你们为什么要坐在桌上？”
波本这话问的真情实感。
“因为我想坐桌子上。”卡瓦酒单手撑着下巴，含混不清道。“而不是坐椅子上。”
“所以你就陪他闹了？”波本转头去问自己的幼驯染，后者回给他一个歉意的笑容。
“他都这样了，你让让他。”
“你们这样显得我很蠢。”
于是黑麦推门的时候就看到三个盘腿坐在桌上的代号成员。
黑麦：？
“这是什么神秘仪式吗？”
“不，只是我单纯的想坐桌上。”卡瓦酒拍了拍身旁的空位。“你要上来坐吗？还是站在那一个人孤立我们所有人？”
“我没有一个人孤立你们所有人。”
“你有，不然你为什么不上来？”
于是琴酒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四个代号成员在桌上挤成一团。
琴酒：？
琴酒有些看不懂现在的场面，但他是琴酒，他知道怎么处理。
“你们四个，下来，跟我去会议室。”
“没事别和卡瓦酒待在一起，脑子丢了都不知道。”
卡瓦酒没有理会琴酒，他跳下桌台，揉了揉因为长时间盘坐有些僵硬的小腿。
“和我相处会降低智商这种事真是对不起。”
他非常诚恳的道歉。
“你有自知之明最好。”
NPC琴酒并没有什么新的台词，还是老一套。
卡瓦酒稍微有点失望。
“走吧，去开会。”
视频会议并没有什么亮点，每个人讲讲今年的工作历程，讲讲取得的成果，讲讲需要弥补的不足，最后夸夸领导，结束。
就是俄罗斯分部负责人头快埋到桌子底下去了。
可能是觉得自己捡了苏格兰的漏吧，卡瓦酒漫不经心地想到，因为那个杀穿了分部的苏格兰拒绝成为负责人，自己才有机会上位，天然就矮了苏格兰一头。
然后现在苏格兰坐在日本分部负责人的身后。
日本分部是琴酒负责的，看他作为负责人讲话真的难得一见。
果然，就算是琴酒，遇到年终会议也得乖乖套模板。
“卡瓦酒，你的研究如何了？”
“一切都在顺利进行中。”
卡瓦酒低下头，流露出顺从的模样。
“很好，尽快给我成果。”
“如您所愿。”
桀骜不驯的卡瓦酒在boss面前乖的像个兔子。
卡瓦酒是疯了，但他不傻。
2
组织……到底有多少势力……
安室透为组织的强大感到心惊。
他还是第一次参与这种高等级代号成员的会议。
北欧，东欧，美国，俄罗斯，中东……几乎所有的地区都有组织的身影。
组织的爪牙遍布全世界，遍布每一道阴影，隐藏于每一个阳光晒不到的角落。
组织在阴影中汲取养分，生长成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
这就是他的敌人，他要面对的敌人。
他要化身啃食树根的巨龙尼德霍格，一点一点将组织蚕食殆尽。
他要做的就是蛰伏，他要忍耐，忍耐到合适的时机，能将组织彻底毁灭的时机。
他忍不住看了一眼苏格兰，恰好，苏格兰也在看他。
那双熟悉的眼睛里盛满了鼓励与支持，一如既往的明亮。
在这个黑暗的地方，hiro就是他的光。
于是他同样回以一个鼓励的眼神。
他们就这样当着黑麦的面开始眉来眼去。
一直在观察周围但逐渐觉得自己有些发光的诸星大：？
怎么回事？
3
会议开了一整天，不知道boss是不是也听了一整天。
卡瓦酒倾向于不是，因为Boss这几天在准备移植器官手术，上一套器官终于要撑不住了。
器官库2号要死了，因为Boss需要他的器官，他现在的自由不过是临终关怀，但他本人还以为是美梦成真，玩得不亦乐乎。
卡瓦酒，7号，曾经的2号，对于这一消息非常平静。
对没有展现自身价值的器官库来说，这就是最终结局。
在手术台上沦为一具空空如也的尸体。
“卡瓦酒，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累。”
玛格丽特走过来，分了一块压缩饼干给卡瓦酒，现在是中午的休息时间，琴酒没有给他们准备茶歇，茶水倒是管够，因此这一整天没带食物的新人只能饿着，或者靠茶水饱腹。
很长一段时间里卡瓦酒都以为琴酒是故意的，但最后发现他也是在靠着茶水硬撑。
所以为什么没有茶歇呢，伏特加？这不是你应该做的吗？
你作为小弟该有的基本素养呢？
“很明显吗？”
“很明显啊，你一直掩饰不好自己的情绪。”
卡瓦酒接过压缩饼干，嘎吱嘎吱啃了起来。
“我是精神病，精神病不需要掩饰自己的情绪。”
“你呀。”
玛格丽特叹了口气。
“玛格丽特。”卡瓦酒忽然发问“你认识一个叫绪方千奈子的女孩吗？”
“不知道呢。”玛格丽特简单回忆了一下，摇摇头。“我记忆里没有这个人，她是谁？你的任务目标吗？”
“不。”卡瓦酒摇摇头。“只是上次路过的时候，听到她在找自己的姐姐，名字和你有点像，所以留意了一下。”
“挺好的，祝她早日找到自己的姐姐。我这个孤儿可跟家庭没什么关系。”玛格丽特自嘲的笑笑。“真好啊，失踪了都有人记得。”
“你失踪了我们也会记得你的。”
卡瓦酒安慰道。
“即使死了，我也会把你的骨灰带回来。”
“回来还是不必了，我死在哪就让我死在哪吧，别费那么大劲。”
我死了都不要回到这里。
这是玛格丽特没有说出口的话。
卡瓦酒理解她的意思。
没有谁想回到这里。
“那我先走了。”卡瓦酒啃完压缩饼干，自顾自的离开了，留下玛格丽特一人在这偏僻的角落。
这里很安静，很偏僻，是监控拍不到的死角，不会有人来。
于是绪方理绘得以在黑暗中无声崩溃。
我好想你，千奈子，姐姐真的好想你。
姐姐真的好想你。
没过多久，玛格丽特从监控死角走出。
她依旧维持着她完美的笑容，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刚刚只是和卡瓦酒随便闲聊了两句。
玛格丽特决定想个办法偷偷去见一面绪方千奈子。
至少让她放弃继续寻找，太危险了，她今天能被卡瓦酒发现，明天就能被波本发现。
被卡瓦酒发现没什么，卡瓦酒会替她隐瞒。
而被波本发现了，就约等于被朗姆发现了。
她不敢想明面上是孤儿的自己被发现还有血亲在外是什么后果。
姐姐会保护好你的，千奈子。
即使搭上姐姐这条命。
玛格丽特走着，和经过的波本打了招呼，迷人的微笑在她脸上绽放，无人知晓底下的杀机四伏。
波本，你最好离千奈子远一点。
4
开完会的卡瓦酒在做什么呢？
他在苏格兰的安全屋里躺尸，沙发的这一端躺着他，另一端躺着波本。
相互打出脑浆的二人此刻非常和谐的躺在一起。
“景老爷，饭还没好吗？”
“没有。”
苏格兰的声音远远从厨房传来。
“还要再等一会。”
“好——”
于是刚立起来的卡瓦酒又倒了回去。
“你中午不是吃过了么，怎么现在还这个造型？”波本随手抓过一个玩偶朝着卡瓦酒扔去。
“中午是中午，晚上是晚上。”卡瓦酒被玩偶砸了头，也不生气。“中午和晚上是两顿，我不会因为吃了中午那顿晚上就不会饿。”
“我觉得你是故意的，故意不告诉我中午没有食物。”
波本咬牙切齿。
“没有，我谁都没有说，景老爷我都没有提。”
“但你给hiro带饭了，以我们明面上的关系，hiro也不可能把饭分我一份，我只能看着你们吃，你是故意的，对吧？”
“我不是把黑麦留给你了。”
“黑麦和我一起看着你们吃是吧。”
波本气笑了。
明面上，卡瓦酒，苏格兰，波本这三人之间的腥风血雨闹的大多数人不敢抬头。
战争一开始是卡瓦酒发起的，作为卡瓦酒心腹的苏格兰自然也加入其中，随后波本不甘示弱，和两名代号成员撕的有来有回。琴酒在其中调停却把火越拱越旺，双方撕到几乎要把底裤抖出来，Boss和朗姆双双介入之才停止了三人的战争。
结论是各打五十大板。卡瓦酒被送到boss跟前接受了boss本人的训斥，具体惩罚则是无。
是的，只是训斥了一顿。
卡瓦酒消停了，原本不敢冒头的组织成员纷纷跳出来，卡尔瓦多斯的赌局得以继续。
组织内对卡瓦酒受宠程度的认识更上一层楼，同时也对能全身而退的波本产生了极大尊重。
虽然波本的人缘更烂了，但同时也刷满了酒厂的声望，现在已经是隐约能和琴酒平行的代号干部了。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可喜可贺你个头。”
波本站了起来，用力把玩偶闷在卡瓦酒脸上，试图当场谋杀代号成员。
卡瓦酒也没挣扎，他顺着波本的力道向后躺下，假装挣扎了两下便放松四肢，像死了似的摊开来。
吓的波本赶紧拿开玩偶查看卡瓦酒是不是真被他闷死了。
卡瓦酒死了吗，如死。
卡瓦酒活着吗，如活。
波本暂时不想搭理卡瓦酒。
他不和精神病人计较。
“别打了，过来吃饭。”
苏格兰端着一锅冒着热气的咖喱从厨房钻了出来。
卡瓦酒“蹭”一下跳起来，冲向桌边，迅速摆好三人的餐具，一点看不出刚刚半死不活的样子。
“请给我多点土豆，谢谢。”
这场人类与精神病的大战以咖喱饭和平结束。
5
滴答，滴答。
血液滴落的声音。
式像一道影子，静悄悄地穿过障碍物，满地的鲜血和尸体不能阻碍他分毫，他蹲伏在黑暗中，眼底闪着嗜血的光芒。
在他的视野里，敌人脖子处暗红色的弱点标记正指引着前进的方向。
“苏格兰，B-12满地糖果，你吃不吃？”
“收到，请继续清空B-13区域。”
“你的性别是沃尔玛塑料袋？还是武装直升机？”
自从上一次在苏格兰面前暴露了一键托管后，卡瓦酒就陷入了一种半摆烂的状态，有什么困难任务直接让苏格兰远离，随后开一键托管进去无双。
反正已经被看到了，再烂一点也没关系，说不定看着看着觉得我太烂了不配得救于是将我放弃了呢？
卡瓦酒如此想到。
说不定看多了就会想放弃我呢？
“B-12的蚯蚓我都竖着劈了。”
“收到，继续清空B-11区域，卡瓦酒，你还好么？”
“非常好敌人使我旋转起飞。”
苏格兰摆弄着电脑，没有对卡瓦酒的胡言乱语做出反应，他只是看着屏幕里尸横片野的惨状叹了口气。
卡瓦酒的第二人格真的很好用。
但越和他相处就越是惊心。
残忍，高傲，疯癫，嗜血，不可控，无法交流。这些词汇同时聚集在了一个人身上。
虽然他们之间的交流听起来像个烂话很多的普通人和另一个普通人的交谈，但只有实际相处过才知道。
卡瓦酒的第二人格，是个不折不扣的危险分子，他真的会将他的烂话化为现实。
织，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分裂出这样的人格？
双重人格的形成是多种因素相互作用的结果，包括创伤性生活事件、成长过程中防御能力的习得、逐渐积累的不良环境、分离性素质，缺乏外部支持等。
双重人格的一般导因为个体与自然和社会的矛盾，是个体在一生的社会生活和实践中生长发育起来的一种对周围环境“压力”的防御机制和调适机制。它亦是一种人格的内在状态与外在状态的分裂。其分裂的程度受外在环境“压力”的大小及自我调适机制的情形的影响，随机地表现为不同的状况。一般说来，外在环境的“压力”越大，自我调适机制的功能越差，则人格分裂的程度越大。
卡瓦酒，很明显他处于长期的压力环境中。
“这个螺丝钉的长度很容易影响到拖拉机的扭矩，往里砸的时候会产生大量的高能蛋白，ufo会影响经济发展。”
“任务结束了，式，你可以换回来了。”
苏格兰无情打断了式的吟唱。
“但我还没有杀够，亲爱的，除非你愿意让我杀，但我又杀不死你，所以请你在那边待好了等我结束。”
即使式杀死的人都背着命案，都是枪毙一万遍也不够的人渣，他还是无法接受式这样轻飘飘的态度。
你把生命当成了什么？
“是糖果喔，给乖孩子的糖果。”
式似乎是听到了他的想法。
耳麦那边传来式漫不经心的话语，隐约能听见□□倒地的声音。
“是给我的‘奖励’，作为我帮他处理烂摊子的奖励。我以为你也是，但我杀不掉你，他不让我杀你。所以就这样了，你不是我的糖果，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苏格兰看到式正面遇上了一个武装小队。
“是报丧鸟！是报丧鸟！快叫支援！”
“祝你早安！午安！晚安！”
式非常开心地冲了过去。
耳麦里传来像放鞭炮一样急促的枪声，不一会枪声少了下去，没过多久，枪声彻底停了。
式单杀了一个武装小队，他白色的外套满是鲜血，扎成马尾的头发也浸透了血液，沉甸甸的坠在脑后。
似乎是浸透血液的头发实在太沉了，式抬手解开了发绳，让一头黑发就这么随意披散着。
像极了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不，他就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苏格兰和恶鬼相处不来。
但他们的关系还不错，式会和苏格兰正常聊两句，而不是没有逻辑的胡言乱语。
虽然很艰难，但苏格兰摸清了和式相处的诀窍。
作为第二人格的式年龄不是很大，应该在5，6岁左右，要用对待孩子的态度去对待式。式是残缺的，没有恐惧和愤怒之类的负面情绪，他是积极的，亢奋的，如果情绪有峰值，那么他一直都处于顶端。
他一直都是高兴的，杀人的时候也是。
这令苏格兰不寒而栗。
卡瓦酒在任务分配上称得上是绝世好领导，他不会带人去执行灭口这种极度拷问道德底线的工作，这种任务分到他头上，他不会往下发，都是自己上，从来不让别人经手。
“请让我和您一起去吧。”阿斯蒂抬手，轻轻捧起卡瓦酒的脸，对着那双凝固着绝望的暗红色眼睛无限温柔的恳求到。“请不要再推开我们了，卡瓦酒大人，我们想成为您的共犯，而不是被您护在身后什么都做不了。”
“这不是保护的问题，阿斯蒂。”卡瓦酒温和的说到，“这是你们不能跨过的线，我已经在这端了，而你们还在那一端。”
“我不能让你们再经历一遍我经历的。”
卡瓦酒拒绝了，但阿斯蒂没有放弃，她去找了琴酒。
琴酒同意了。
“卡瓦酒大人，这次任务我和您一起去。”
接到灭口任务的卡瓦酒惊愕不已，他看向琴酒，却看到一个令他心梗的笑容。
在给卡瓦酒添堵这方面，琴酒永远是举双手赞成的。
“阿斯蒂？”
“是我。”阿斯蒂点点头，透着一丝心虚，她有些底气不足，毕竟这次的事算得上先斩后奏。“这次的任务，我想和您一起去。”
“你真的做好准备了？”
“我做好准备了。”
阿斯蒂回答。
她以为这很轻松。
但她没有做好准备，她没有做好处决孩子的准备。
面对着从壁橱里拖出来的，还在哭泣的孩子，阿斯蒂觉得自己拿枪的手有点抖。
她无法举起枪。
这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歹徒，也不是背负数条人命的□□打手，更不是贪污**的高官。
这是孩子，纯洁的，干净的孩子。
这就是卡瓦酒一直面对的吗？
阿斯蒂想到，她被卡瓦酒保护的太好了，好到忘记了自己身在什么地方。
她身处漆黑的地狱。
“你先走吧，阿斯蒂，剩下的我来处理。”卡瓦酒叹了一口气，显得十分疲惫。“没事的，剩下的任务报告我来补，你先回去休息吧。”
不，不可以的，我不可以走。
阿斯蒂举起了枪，虽然手还有些抖，但准星已经对准了目标。
我要成为他的共犯。
阿斯蒂对自己说。
枪声响起。
写了点日常，关于标题的问题我想了想还是没想好，不过目前暂定是这个。
我在想写if线，但还是完结后写吧，if线太黑深残了。
目前应该是主更日常，因为大纲内两个大事件时间产生了冲突，暂时不知道怎么处理，也可能会修一修前面的文，总之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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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波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