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点五十分,工藤新一站在黑羽宅门前,犹豫着是否要按门铃。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休闲裤,手里拿着那枚袖扣作为"门票"——纸条背面写着要佩戴它才能入场。
"准时得令人感动呢,名侦探。"
声音从头顶传来。新一抬头,看到快斗正坐在二楼的窗台上,两条长腿悠闲地晃荡着,手里把玩着一副扑克牌。
"你打算怎么下来?"新一挑眉,"跳下来表演一个空中转体三周半?"
快斗大笑,声音清朗得像夏日的风铃:"如果你想看的话~"说着他真的向前一跃——
"喂!"新一冲上前,心脏几乎停跳。但预想中的坠地声没有出现,快斗像羽毛一样轻巧地落在他面前,毫发无损。
"简单的障眼法。"快斗得意地眨眨眼,指向二楼窗台——那里还有一个快斗正朝他们挥手,随即化作一阵烟雾消散,"全息投影加气垫,魔术师的小把戏。"
新一这才注意到地面上几乎透明的充气垫,刚才因为角度问题完全没看到。他松了口气,随即恼怒地发现自己又被戏弄了。
"无聊。"他转身作势要走。
"等等等等!"快斗连忙拦住他,"开个玩笑嘛。作为赔罪,给你看个好玩的。"他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薄荷糖,"张嘴。"
新一警惕地看着他:"又想耍什么花招?"
"相信我一次?"快斗的表情突然变得真诚,蓝眼睛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深邃。
不知为何,新一鬼使神差地张开了嘴。快斗将糖轻轻抛入他口中,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唇瓣,带来一丝微妙的触电感。
薄荷的清凉瞬间在口腔扩散,但紧接着,新一感到糖在舌尖跳动起来,像有生命一般。他惊讶地睁大眼睛,糖竟然在他嘴里变成了泡泡糖!
"怎么样?"快斗期待地问,"我特制的跳跳薄荷泡泡糖,全世界独此一家哦!"
新一吹出一个蓝色的泡泡,忍不住笑了:"确实...挺有意思的。"
快斗的表情像是中了彩票,他夸张地捂住胸口:"天啊,工藤新一居然对我笑了!我要记入史册!"
"少废话。"新一红着脸拍开他,"不是说有特别节目吗?"
"这边请~"快斗做了个夸张的邀请手势,领着他走向后院而非正门。
黑羽家的后院被改造成了一个小型魔术剧场,几十支蜡烛漂浮在空中(新一注意到有几乎不可见的细线悬挂),中央摆着一张铺着黑绒布的桌子,上面盖着一个神秘的大箱子。
"欢迎来到黑羽快斗的魔法小屋!"快斗跳上临时搭建的小舞台,不知何时已经换上了正式的魔术师服装——黑色燕尾服搭配深蓝色衬衫,领口别着一枚宝石胸针,在烛光下熠熠生辉。
新一在唯一的观众席坐下,发现自己竟然开始期待接下来的表演。快斗的舞台魅力确实惊人,即使在这个简陋的后院,他也像个真正的巨星。
"今晚的第一个魔术,"快斗打了个响指,所有蜡烛同时熄灭又瞬间重燃,"需要借一下名侦探的智慧。"
他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副手铐:"请检查一下,是真的□□哦。"
新一接过手铐仔细检查,确认没有机关后点点头。
"那么..."快斗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咔嚓一声将手铐一端锁在自己手上,另一端锁住新一,"现在我们是共犯了!"
"喂!"新一拽了拽手铐,纹丝不动,"这算什么魔术?"
"逃脱魔术啊~"快斗笑眯眯地说,"不过有个条件——在我解开手铐前,你必须回答我三个问题。诚实回答。"
新一眯起眼睛:"我为什么要配合你?"
"因为..."快斗突然凑近,呼吸拂过新一的耳廓,"我知道你在调查我,名侦探。"
新一的呼吸一滞。快斗的蓝眼睛近在咫尺,里面闪烁着他读不懂的情绪。
"第一个问题,"快斗退后一步,声音恢复了轻快,"你第一次见到怪盗基德是什么感觉?"
这个出乎意料的问题让新一愣住了。他本以为快斗会问更私人的事情。"...令人火大的嚣张小偷。"他最终诚实地回答。
快斗大笑,手腕一转,手铐突然松开了一边:"第二个问题,你认为基德为什么总是针对你?"
"因为..."新一思考了一下,"他享受挑战?或者单纯想戏弄我?"
"错!"快斗打了个响指,手铐完全脱落,"正确答案是——因为你特别。"
新一还没来得及反驳这个荒谬的答案,快斗已经掀开了桌子上的黑箱子:"今晚的主菜——大变活人!"
箱子里空空如也。快斗做了个复杂的手势,一阵烟雾后,里面竟然出现了——另一个新一!
"什么鬼..."新一猛地站起来,盯着箱子里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连表情和衣着细节都分毫不差。
"嗨,新一。"箱子里的"新一"微笑着打招呼,声音都和他一模一样,"我是你的倒影。"
"全息投影?"新一伸手去碰,却摸到了实体,"等等,这是..."
"不是投影哦。"快斗神秘地说,"这是镜面魔术的最高境界——复制一个真实的你。"
新一仔细观察"另一个自己",发现他的袖口少了一颗纽扣——正是快斗早上送的那颗。他灵机一动,突然伸手去抓"另一个新一"的衣领——
"喂喂,太粗鲁了吧!"快斗连忙拦住他,同时箱子里的"新一"化作一阵烟雾消失了。
"是你在箱子里。"新一指出,"利用光学错觉让我以为箱子是空的,实际上你蜷缩在里面。然后当我的注意力被假人吸引时,你快速替换位置。"
快斗撅起嘴:"名侦探真是太不解风情了。就不能假装惊讶一下吗?"
"抱歉,职业病。"新一耸耸肩,但嘴角微微上扬,"不过...手法确实很精彩。"
快斗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真的?你这是在夸我吗?"
"别得意忘形。"新一白了他一眼,"现在轮到我提问了。你父亲...是黑羽盗一?"
快斗的笑容瞬间凝固。空气仿佛一下子沉重起来。"...是的。"他轻声回答,转身开始收拾道具,背影突然显得异常孤独。
新一意识到自己触碰了敏感话题,但侦探的本能让他继续追问:"他的死...不是意外对吗?"
快斗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折叠那块黑绒布:"为什么这么问?"
"直觉。"新一走近一步,"还有...我可能见过杀害你父亲的人。"
这句话像炸弹一样在两人之间炸开。快斗猛地转身,眼中的痛苦和希望让新一心头一震:"你说什么?"
"十八年前的一张照片,"新一谨慎地说,"你父亲和一个金发男人在一起。那个人是国际犯罪组织成员。"
快斗的呼吸变得急促,他一把抓住新一的手腕:"你有那张照片吗?能给我看看吗?"
"在我的电脑里。"新一没有挣脱,"但我们需要谈谈,关于...你的另一个身份。"
快斗的表情变得复杂,他松开手,后退一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基德。"新一直视他的眼睛,"或者我该叫你...怪盗1412号?"
一阵沉默。蜡烛的火焰在两人之间摇曳,投下长长的影子。
快斗突然笑了,那种基德式的、让人捉摸不透的笑容:"名侦探果然名不虚传。不过..."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是我们的秘密,好吗?"
新一没想到他这么爽快就承认了,准备好的质问一下子卡在喉咙里:"你...就这么承认了?"
"在你面前否认有意义吗?"快斗耸耸肩,"而且..."他的表情变得柔和,"我信任你。"
这句话的重量让新一不知如何回应。他们曾是宿敌,现在却站在这里,分享着最危险的秘密。
"晚餐要凉了。"快斗突然转变话题,拉起新一的手往屋里走,"我做了咖喱,加了秘密配方哦!"
"又是薄荷?"新一忍不住问。
"猜对了一半~"快斗回头眨眨眼,"还有巧克力。"
这个奇怪的组合让新一皱眉:"薄荷巧克力咖喱?"
快斗大笑:"分开的啦!咖喱是咖喱,饭后甜点是薄荷巧克力。你的味觉想象力真贫乏。"
屋内的餐桌上确实摆着两份普通的咖喱饭,旁边的小碟子里是几块造型精致的薄荷巧克力。新一注意到餐具摆放得一丝不苟,甚至餐巾都折成了天鹅形状。
"你...一个人住?"新一突然问道。
快斗正在盛汤的手顿了一下:"嗯,母亲在国外。"
新一想起资料里提到黑羽盗一去世后,他的妻子千影长期旅居海外。他看着快斗忙碌的背影,突然意识到这个总是笑容满面的魔术师,可能比他想象的更孤独。
晚餐出乎意料地愉快。快斗是个有趣的话伴,他讲述的世界各地魔术见闻让新一听得入迷。而当话题转向推理小说时,快斗对福尔摩斯故事的熟悉程度甚至超过了新一。
"《红发会》里那个地下金库的机关,"快斗边切巧克力边说,"其实和现代保险箱原理很像,只是..."
"只是华生的描述有误,"新一接上他的话,"真正的金库应该在更隐蔽的位置。"
"Exactly!"快斗用英语说道,眼睛闪闪发亮,"你也发现了?"
两人相视一笑,那种智力上的共鸣让新一感到久违的兴奋。他突然意识到,这是自变小以来,第一次能和人毫无保留地讨论推理——服部虽然也是推理高手,但远在关西;灰原对这些不感兴趣;而小兰...
小兰。想到这个名字,新一的表情黯淡下来。
"怎么了?"快斗敏锐地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
"没什么。"新一摇摇头,"只是想到一些事情。"
快斗没有追问,只是将最后一块巧克力推到他面前:"尝尝这个,能改善心情。"
巧克力入口即化,薄荷的清凉和巧克力的醇厚完美融合,确实让新一的心情轻松了些。他抬头看向快斗,发现对方正专注地看着自己,眼神温柔得不可思议。
"为什么是我?"新一突然问。
"嗯?"
"为什么选择我作为...你知道的。"新一含糊地指了指两人之间,"宿敌?邻居?随便怎么称呼。"
快斗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会儿:"因为你是唯一能追上我的人。"他轻声说,"在月光下,在谜题中...在一切方面。"
这个回答让新一的心跳漏了一拍。快斗的语气太过认真,与平时玩世不恭的形象截然不同。
晚餐后,快斗坚持送新一回家,尽管两家只隔了几米。夜风轻拂,带着初夏特有的清爽。
"明天见,名侦探。"快斗在工藤宅门前挥手告别,月光给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银边。
新一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说三个问题,但只问了两个。"
快斗神秘地笑了:"第三个问题我留着。"他凑近新一耳边,呼吸带着薄荷的清香,"等更合适的时机。"
新一站在门口,看着快斗蹦跳着回到自己家,那轻快的步伐简直和基德在屋顶奔跑时一模一样。他摸了摸口袋里的袖扣,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这个邻居,或许比他想象的有趣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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