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几位稍等我一下! 」
工藤宅前,看着飞快地跑走的早濑千生,还在车内的几人一头雾水地看向工藤新一,他思考一阵后说:
「他自己会解释啦!」
又等了五分钟左右,早濑千生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把一个纸质文件袋递给松田阵平。
「这是要给松田先生的、呃……」
对上松田阵平疑惑的目光,他明显噎了一下。
松田阵平是应该疑惑,可能在他们眼里他如果会单独给某人送礼,那该是伊达航。
「嗯,其实应该说是给三位的,我下午的时候就应该交给各位了。」
其实这样没有说明的“赠礼”被拒绝才是常态,但松田阵平还是挑着眉接了,这让他在心里猛地松了一口气。
萩原研二从后座另一侧挪过来,好奇地发问:
「小千生,这是什么?」
早濑千生墨镜后的眼看天看地。
「……萩原先生看到就会知道了。」
不知道从这段对话里看出了什么,萩原研二笑着朝他招招手,早濑千生疑惑地凑过去,收到了今天的第二个摸摸头。
汽车再次发动,工藤新一无语地看着他。
「想替他们加油的话你直说不就好了。」
他还在跟自己的一头乱毛斗争,没有把眼神分给工藤新一。
「我倒是想……你会跟福尔摩斯说破案加油吗?」
「不对,你猜到里面是什么了?」
从工藤新一的态度里品出点什么,他猛地回头,面上是一脸茫然。
他从来没给工藤新一看过那个啊他怎么又猜到了!
「那当然!这是很简单的推理。」
未来的大侦探十分臭屁地仰起头,似乎在等好友发问,而早濑千生虽然以前总是想工藤新一的推理天赋真的很厉害,但可能是因为本想隐晦传达的想法被戳破,他现在只觉得他就不应该问。
「……我回家了,明天见。」
「等等!你不问我怎么推理出来的吗?」
哈哈,谁爱问谁问。
……
「对了,小千生拿给你的纸袋里面装了什么? 」
酒过三巡,萩原研二瞄着那个被松田阵平带下车的纸质文件袋,还是把它作为一个话题提了出来。
按照早濑千生的说法,这个袋子他虽然递给了松田阵平,但实际上如果他们想的话,完全可以三个人一起看,那是一份属于他们三人的……礼物?
他好像也没有说这是一份礼物。
松田阵平嗯了一声,干脆地把纸袋打开。
既然是给他们的,那就趁现在他们三个都在一起看了吧。
纸袋里装着两张纸,纸上画的都是同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他们都不陌生的男人。
浅井公寓案的在逃犯。
早在萩原研二还昏迷在医院里的时候,松田阵平和伊达航就已经弄到了一部份案件资料并展开私下调查,其中也包括犯人的人像素描。
那份案件资料里的人像素描和早濑千生递给他们的这一份其实没有特别大的差异,从他们能认出两份画像画的是同一人就能看出来,毕竟警方自己的素描员也不是吃白饭的。
只是素描员没有见过犯人本人,唯一近距离接触了犯人的证人又只有十岁,取证当下他还躺在病床上,因为身心状态不佳,描述犯人特征和修正都显得吃力,导致两份画像在不同细节上都有些微差距。
松田阵平看着那两张画有浅井公寓炸弹犯画像的纸,没有说话。
其实都过去两年多了,两张画像一张一看就经过多次修改,一张则像是近期完成的产物,很难说它们描绘出的这个形象没有经过记忆模糊,就算没有,犯人潜逃两年,也多少会有些变化,所以这份画像的作用已经和警方系统里的那份一样,只是看个大概了。
但是他大概知道把画像递给他的人想传递什么样的讯息。
「是在告诉我们“要加油”吧。」一只手靠上幼驯染的肩膀,萩原研二用他一如既往的,只是听着就会让心情轻松起来的语调说。
时至今日,松田阵平还是认为浅井公寓案的这个唯一目击证人身上有很多疑点。
比如案发当天明明是上学日,就算家住附近,为什么早濑千生在那个时间点出现在浅井公寓楼下。
比如松田阵平算过,浅井公寓到犯人所在位置,以小学生的脚程,早濑千生警告完楼下的员警后几乎是没有停顿的跑向了犯人。
再比如,为什么在医院醒来后的早濑千生笃定萩原研二死在了那场爆炸里。
甚至再把时间往前拉一点,在警视厅门前碰上的时候他可是把对方最一开始那点恐慌看得清清楚楚。
直觉告诉松田阵平,他也许早就知道了什么,只是没有说。
是,松田阵平有那么一瞬间是气恼早濑千生明明知道什么但没有说的,但要他因此去讨厌甚至憎恨这个人?不可能。
归根结底,一切会发生是因为有个脑子有洞的犯人选择用炸弹威胁警方给钱,如果他因为这个犯人造成的伤害而去怪罪另一个受害者,那他才是真的疯了。
而且从结论上说,早濑千生与犯人纠缠的那十数秒切实地为萩原研二和那一整个排爆小组争取到了生的机会。
既然如此,纠结对方过去做得够不够好就没有意义了。
所以在病房门外看同僚向那个依靠着母亲的男孩进行询问的时候,松田阵平选择相信他。
半晌,他哼了一声,把那两张画像又塞回文件袋里:「我们肯定抓得到他。」
像是某种承诺,但松田阵平不是因为被期待了才说这句承诺似的话,他只是全然的笃定这个事实。
有个犯人在逃,他是警察,他会抓到那个犯人,仅此而已。
杯子里又被倒了一杯柠檬水,他看向倒水的人,而萩原研二只是笑笑,然后拿起自己那一杯。
「再喝下去就不太好了,先拿这个代替一下吧!」
伊达航也拿起自己那一杯,他没有多说话,只是把杯子举在萩原研二的旁边。
「哐啷--」
……
有什么东西被踢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睁开眼,眼前是一个奔跑着的男人。
被追击的人恐惧着跑没几步就跌坐在地,我用枪口抵着他的额头,嘴唇一张一合,当时说的话清晰地印在脑海里。
「“想好遗言了吗? ”」
「“不……不!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 ”」
他说的话也一字一字从脑海中蹦出,于是在香烟点燃的烟雾中,我扣下扳机,血花四溅。
……
早濑千生睁开眼,眼前是没关上的书。
他缓缓眨了眨眼,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回家后吃完晚餐看书给自己看睡着了,一边收拾桌面一边琢磨刚才梦到的东西,或者说托卡伊的记忆。
托卡伊。
他前世的名字……更可能是一个代号,他不觉得有人会拿一种酒名当名字用。
但除此以外,他对他前世的认知只停留在一次又一次的血洞和偶尔会被玻璃反射出来的高大男性身影中。
在他回想起的记忆里,这个男人不是在杀人就是在杀人的路上,真要算起来,他上次从回想起的记忆里找到有用的信息还是浅井公寓案后那一次,他知道了自己前世的代号,和那一次他是为了威胁一个死于十六年前的某政府高层才对他的妻女动手,让他确定了托卡伊所在的年代。
怎么又突然能看到新的记忆了?
早濑千生转着笔百思不得其解,要说最近有什么事的话也就是田中同学那件事,但解锁还能延迟解锁的?
不,好像也没有延太久,昨天下午的事今天晚上就解锁了。
果然还是跟这只左眼有关吗?
毕竟能看到前世记忆和能窥探别人的生死听起来都很玄学,他没办法不把这两件事连结在一起。
而且他第一次看到托卡伊杀人的画面和第一次听到托卡伊那边有对话也都是在他使用了预言之后。
综上所述,他很难不怀疑这两种玄学现象之间有什么联系。
他摸摸自己的左眼皮,忽地发现自己已经无意识的把刚刚被托卡伊杀害的受害者画在纸上,那是一个很普通的男人。
好像第一次想起他会杀人,也是这样一个普通的男人。
……为什么突然想起那个普通男人?因为下午想到了浅井公寓案?
说起来那时候真挺丢人的。
他靠上椅背,几个深呼吸后从抽屉摸出个纸质文件袋,把新的画像放进去。
当时总是出现在那场噩梦里的四个人,如今已只剩两个人仍然有清晰的面孔,剩下的两个一个只剩一双蓝眼睛,一个只剩那深色的皮肤与耀眼的金发。
早濑千生的目光游移着看向一张被他放在相框后的画像,上面画了很多人,但唯独没有那两位已经模糊了面孔的警校生,现在该是警官了吧。
也没什么原因,不过是想起来的时候记忆已经模糊,那匆匆一面留下的印象无法支撑他将他们画出来,仅此而已。
说起来那两位明明看上去和萩原先生他们关系很好,但那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他们了,是分到比较远的辖区了吗?
思维又开始发散,现在要想再睡回去是不太可能了。他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深夜,现在出去被巡逻警抓到就完蛋,而且他还不太熟悉附近的巡逻路线。
就绕一圈。
写这章的时候我一直在想小千生这墙四面漏风啊哈哈
〈托卡伊〉
Tokaji,其实是一种白葡萄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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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往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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