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开设心理咨询课程?”神崎苍也靠在校长室的椅子上,架了个二郎腿,手里的签字笔在他的手上翻出残影。“或者抑制一下校园霸凌?”
“先不说我这是学校,不是精神病院。”校长看起来不以为然,甚至是轻蔑。“孩子之间小打小闹、画点东西开开玩笑,怎么就成了‘霸凌’了呢?”
“神崎老师啊……我知道你们这些大学出来的呢,在搞什么心理健康啊、什么抑制校园霸凌啥的。我呢,也看了不少论文了。但这些你也懂的,做做样子而已,给上面写的。在我看来,这些完全是小题大做,毫无意义嘛。”
神崎苍也弯了弯眉眼,看起来对校长的态度颇为不在乎:“小打小闹?那个混血孩子和其他小团体的争端已经是群殴了吧,更不用提心理创伤。那个转校生,患有躯体形式障碍——神经性失语、失忆症。我在你所谓的‘小打小闹’的孩子间,找到了一个有自残倾向的……”
他停下了手中转动的笔,重重的敲在桌子上,也敲在了校长心上:“我记得你过几年就要退休了吧,你也不希望有孩子出事吧?我看过报告了,近些年的未成年人自杀率上升了,儿童犯、少年犯几何倍数增长……”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日本的犯罪率……”
……
神崎苍也是带着胜利的目光走出来的。出来的第一眼,他就看到了拉着猫眼男孩蹲在墙角的金发黑皮。
他没叫两人起来,而是蹲在两人面前与他们平视:“旷课了?”
他的声音听不出来什么情绪,好似只是随口一问。
小金毛没看着他的眼睛,微微侧了侧头:“和你说过的,那个女的。”
“那个女的……”神崎苍也想了一下,随后皱着眉头道。“那个极度厌恶残疾人的女老师……?清水潭子么?她说诸伏景光了?”
猫眼男孩揪着金毛的衣角,直勾勾的盯着神崎苍也。
“何止是说了。。。”金毛一副厌恶的样子。“她就差直接说:‘你怎么不去死’了。”
显然,这个偏激的女教师把诸伏景光当成哑巴了。
他的任务内容里包括了这个学校的教师资料,这个叫清水潭子的人之前患有乳腺癌,但是她发现的早,所以幸运地保住了性命。
……代价是她的一对胸被摘掉了。
于是她就极度看不起身体有缺陷的人,特别是那种先天就有缺陷的人。辱骂、嘲讽能让她找到高人一等的快感,让她感觉到自己是个“正常人”,能拥有自己那可笑的【自尊心】。
本来这样的人是不适合在学校里任教的,但老校长对这方面实在不重视,在这个偏远的地方,也很少有上面的领导下来审查,家长们对于老师骂人的态度也停留在“骂一下怎么了,反正不是我家孩子。”“真搞不懂了,现在小孩这么脆弱吗?”
神崎苍也望向在角落里一声不吭的猫猫眼,与对方蓝色的眼睛对视。
“难过吗?”他轻轻开口。
对方轻轻摇了下头。
神崎苍也摸了摸对方的头,笑了:“我是老师,关注你是应该的,帮助你也是本分。”
诸伏景光一愣,有些不知所措。
“小孩子不要说谎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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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伏景光一直觉得,自己好没用。
爸爸妈妈出事时,他只能躲着。
警察来做笔录时,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什么也不记得。
别人骂他时,是零冲过去为他出头,他只能看着,只能拉着。最后零被记了处分,而他一点事都没有。
他在给别人添麻烦。
当猫猫意识到了这一点后,他将自己缩了起来。猫猫承受的越来越多,可他给自己画的地盘却越来越小。
猫猫要不堪重负了,但猫猫还在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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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崎苍也见到这个孩子是在入职第一天。
这孩子长的像猫儿一样,小小一团,猫猫眼畏缩地望着四周。
——就像刚刚从窝里抱出来的小奶猫,紧张又好奇,缺乏安全感。
小孩缩在监护人旁边,一动不动也不出声,只是望向他。
后来,神崎苍也在学生档案里,找到了他的背景:父母被残忍杀害,目睹了父母的死亡,失去了一部分凶手作案时的记忆,虽然喉咙没有问题,但是无法发出声音。
再后来,他第二次见到这个孩子,是在教室门口。
猫猫眼似乎交到了一个朋友,但是俩人的处境都不咋样,都被全体同学排挤。
他问上课的老师:“这两个学生为什么站在教室门口?”
老师道:“打架了。”
神崎苍也看了一眼两人,金毛脸上、手臂上都有擦伤,而猫猫眼身上干干净净。
老师:“降谷零先动手和别人打架,被我赶出来了。诸伏景光是非要跟他一起站的。”
他没再对那位老师说什么,只是走到两个人面前,咧嘴一笑:“喂,两位,要跟我一起旷课吗?”
两人:???
由于诸伏景光不能说话,所以是降谷零回答他。
金毛黑皮一脸认真:“那个……”
“学长,你到底留了多少级……?”
神崎苍也没生气,只是大手一挥:“我不是学长,我是校长他爸爸。”
两人:???
“我懂了。”降谷零了然。“这是最近最新的儿童拐卖手法。”
诸伏景光沉默了一下,然后掏出一张纸,写了几个字递给一下子警惕起来的金毛。
金毛看了一眼纸上的内容,沉默了半秒。
随后,他用一种平静中带着悲凉的语气道:“果然,学校已经堕落到请童工了。
神崎苍也:……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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