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琴酒也不管诸伏景光是什么反应,抬脚离开了惩戒室。
“还能站起来吗?”
诸伏景光推了推躺在地上的青木修,刚才他可是看见琴酒对着对方的膝窝来了好几脚,想来现在要动弹是有些困难。
“我……”
青木修身上的药剂时效还没过去,现在的他浑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疼痛。
他双手撑地想要试着站起来,但忘记了自己还受伤着的左肩,一个用力不稳,重新摔在了地上。
“琴酒下手也未免太重了……”
诸伏景光见他挣扎了好半天也没能成功站起来,只好自己先半蹲,一手搭在青木修后颈处,一手伸进他的膝窝下方,用力把人抱起来。
“苏格兰!”
青木修大惊,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起手,抱住诸伏景光的脖子。
“别乱动,我带你回家。”
青木修没有诸伏景光想象中的那么重,甚至有些太轻了,抱在怀里只觉得薄薄的一片。
“苏、苏格兰,你放我下来!”
青木修整个人直线升温,说着就在诸伏景光怀里挣扎起来。
“不要动。”
诸伏景光坏心思地把他往上掂了掂,吓得青木修直接缩在诸伏景光的怀里不敢再乱动弹。
青木修挨得这顿打可比诸伏景光曾经犯错时挨的那一顿要重得多,他有些想不明白,“琴酒对你下这么重的手干什么?”
“我……”青木修在这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接受的惩罚会比其他人要重这个问题,“不太清楚……我犯了错一直都是这样的……不管在哪里。”
“不管在哪里?”
“对啊,”青木修想了想,“不管是在实验室还是在训练场,只要我犯了错,他们一直都是这么对我的。”
“你就没想过反抗?”
诸伏景光说完就后悔了,青木修作为一个实验体,身家性命都在别人手上,哪里有资本反抗?
“反抗?”
青木修从来没考虑过这个可能。
诸伏景光这时候已经带他离开基地,放进了车,说话也就相对少了些顾及。
“你可以试着反抗一下,”他想了想,决定还是告诉青木修自己的想法——不管是出于以后的打算,还是真的为青木修考虑,“你其实和我们一样的,都有明确表达自己不喜欢的权力。”
“你不发表你的意见,怎么会知道他们会不会有所改变呢?”
“我也可以反抗吗?但是……”
青木修还有些犹豫,他对琴酒等人长期以往的恐惧不是假的。
“你不用那么害怕他们,”诸伏景光摸摸他的头,“大家都一样,只要你不是犯了错,平时的时候你可以试着表达自己的看法,别那么害怕他们。”
“我明白了。”
青木修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似乎是诸伏景光就坐在自己身边的缘故,青木修很快的放松神经,甚至在回安全屋的路上浅浅的睡了一觉。
考虑到琴酒下手之重,诸伏景光把青木修架在肩膀上,一点点搀扶着对方回了屋。
“哟,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
降谷零这是明知故问,他清楚地知道两个人去基地向琴酒做简报会遭遇什么。原本他还担心着诸伏景光的情况,现在看到俩人的模样,反倒是放下心来。
还好,受伤的不是诸伏景光。
“我们去了惩戒室……琴酒下手也太重了。”
诸伏景光小心翼翼地把青木修安置在沙发上,转身要去厨房做饭。
“绿川,你对这家伙也有些太上心了吧。”降谷零努努下巴,“自己犯了错就要好好接受惩罚,至于这个样子嘛?”
“安室!”
诸伏景光知道降谷零还不清楚内情,正准备制止他,却没想到一直在一旁安安静静的青木修忽然开了口。
“波本,”他很认真地盯住降谷零的眼睛,架势之认真让降谷零一时间都愣住了,“请你以后不要总是这么说话。”
青木修语速不快,一字一句说的很清晰,音量正好能让屋子里的每一个人听清他的话。
“我们是一个小组的成员,我们是平等的,你不能一直这样不公平的对待我。”
降谷零愣住了,万万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听到青木修这样对自己说话。
“你……”他指指青木修,又指指自己,“我……”
最后,降谷零看向了诸伏景光,“他……”
就连一直不怎么参与进小组谈话的诸星大都停止自己保养狙击枪的动作,掀起眼皮看向诸伏景光——这两个人众所周知的关系好,青木修是什么性格大家也都知道,要是能有什么变化那肯定是受了苏格兰的影响。
“是我教他的……”
诸伏景光也没料到青木修这么快就把理论运用进实践。“我教他,大家都是平等的,在没有犯错的前提下,有什么令自己不舒服的事情可以说出来。”
好家伙,原来根源在诸伏景光。
既然是幼驯染这么教他的。降谷零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好吧……我以后注意。”
听到他的保证,青木修第一反应是去看诸伏景光。
他的嘴角挑起一个小小的笑容,眼睛里发着光,好像是在向诸伏景光求表扬的小狗。
“嗯,”诸伏景光难得看幼驯染在青木修身上吃瘪一次,也没憋住笑容,“你做的很对。”
看着他们三人之间的互动,诸星大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你们俩个……真会玩儿。”
不管是出于什么心理,诸伏景光都履行了自己的诺言:好好照顾青木修直到他康复。
考虑到青木修也是一个左撇子,自己又不允许他怎么用左手,诸伏景光干脆在最开始的那一段时间承担起给青木修喂饭的重任。
每次降谷零看到诸伏景光给青木修喂饭就觉得一阵牙酸,但是自己又答应了青木修不再阴阳怪气什么,只能自己把心中的怪异感忍下来,至于诸星大?他更是直接找上过诸伏景光控诉对方精神虐待,不过并没有什么结果就是了。
最开始青木修还会因为诸伏景光给自己擦拭后背感到害羞,甚至会在对方的指尖触碰到自己后背上的疤痕增生时控制不住的颤抖,直到后来之间长了,也就慢慢适应了。
.
组织里的人发现杜林标最近有了变化,不仅跟苏格兰走的更近了,平日说话时语气里带的低声下气也没有了,跟人交谈时也敢直视对方的眼睛了。
“宝贝……你的变化还真是大啊。”
最先看出来的人是贝尔摩德,在一次集体会议之后,她拦住青木修。
“我听苏格兰叫你‘青木’?怎么,他们给你起名字了吗?”
“我有名字了,”提起这个青木修的眼睛里不自觉沾染上了笑意,“平时在大街上走着叫代号总是不方便,苏格兰就帮我起了个名字。”
“是吗?”
贝尔摩德摸摸下巴,“那你的名字叫什么?”
“青木修,我是青木修。”
青木修郑重其事地向贝尔摩德介绍自己。
“青木修啊……”
贝尔摩德倒是没有多想,也就没发现当初诸伏景光给他起名字时暗藏的含义。
“也挺好的。”
“青木!”
两人说话间,诸伏景光远远地找过来。
“贝尔摩德,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诸伏景光几乎是无意识地挡在青木修和贝尔摩德之间:他知道青木修一直以来都有些不太喜欢贝尔摩德,尤其是听到青木修讲了姐姐的死因之后。
“倒是没什么大事,就想找你们借杜林标一用。”
“你不用找我们借,”诸伏景光纠正她的用词,“你可以直接问杜林标的意见。”
“哦?”
贝尔摩德高高挑起一边眉毛,视线在两人之间扫了扫,逐渐变得意味深长,“看来有变化的不仅仅是杜林标啊……”
“苏格兰,我劝你一件事。”
“说。”
诸伏景光不明白怎么一个两个都要教他做事,琴酒是,贝尔摩德也是。
“你对杜林标,可千万不要付出太多真心哦。”
贝尔摩德一点也不顾及青木修就站在这里,“万一他以后出了什么事,你可千万不要为他伤心哦。”
“他能有什么事?难不成会被警方抓到?”
诸伏景光没有否认自己和杜林标的关系,但也没有承认,而是态度模糊。
“或许,他会在警方抓住他之前就死掉。”
贝尔摩德先是冷着脸,很认真地说出这番话,接着又在两人表情都不是很好看时“噗嗤”一声笑出来。
“好了好了,也不逗你们俩了。”
诸伏景光悬起来的心浅浅放下去了一半。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们俩,在这个组织里没有真心,一切付出真心的人都会为此得到惩罚。”
“知道了,”诸伏景光对他们这一套故弄玄虚的做法实在是没了兴趣,有些敷衍道:“我知道分寸。”
“是吗?”贝尔摩德笑容不变,“希望几年后你还能记得今天说的话,苏格兰。”
“我的记性很好,还用不着你来提醒我。”
诸伏景光冷冷道。
“怎么你也和琴酒一样没意思?”贝尔摩德把视线转向青木修,“话说,你愿不愿意帮我一个忙?”
这可真是太少见了,贝尔摩德居然会对着自己用“帮忙”这个词。
青木修感到很新奇,思考了片刻也答应下来,倒是想要看看贝尔摩德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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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要去医院,更新不了,今天提前双更~谢谢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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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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