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的精二大队足够所向披靡,却是高估了自己的突变应对能力,眼睁睁看着敌人眩晕了角峰,直奔着我来了,芙蓉奶得手忙脚乱,还是傀影以虚影格挡住凶狠的敌人,扛起我直接跑了。
黑键见势不妙,喝道:“全员撤退!”
这是罗德岛小队第一次惨败而归,不是输出不够,而是狡猾的敌人有特殊的攻击方式。眩晕状态的干员无法攻击也无法阻挡敌人,突破防线的敌人会让我陷入危险之中。失败的作战让干员们或多或少受伤了,还好我带的医疗干员够多,不过傀影为了救我,也受点伤。
看着他依旧平静的脸,我心里不是滋味。都是我指挥不当,才让他们受伤,如果我再谨慎一点……
“博士,没事的,我们皮糙肉厚的挨打两下没什么,倒是博士你受了惊吓,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桃金娘小小的,说话的气度倒是很大。
我心中并未宽慰多少,反而躲在办公室看作战记录,找出失败的原因。眩晕状态是可以解除的,那么谁可以解呢?
在一沓干员档案中,我翻出了流明的那份,他的治疗能力能让被治疗者获得几秒钟的抵抗,不仅奶量高,还能消除负面状态。我赶紧将他叫到面前来,打算培养他。
“博士,您好。”跟我印象中的不同,我原以为这是个沉迷医学的老学究,不想本人太过年轻,年轻得生涩拘谨,他微微垂着头看着我,目光微有闪躲。
我露出大姐姐的气魄叫他不要紧张。
他用低缓的声音道:“是您太过漂亮了,态度也很友善,让我……受宠若惊。”
恕我直言,在俊男靓女扎堆的罗德岛,我的脸属实是不算多好看,我只当他在恭维,问:“你愿意从医疗后勤来到我的作战小队吗?虽然会比较凶险,可我真的需要你。”
他的眼睛亮起来,“真的吗博士……我,我不会有什么意见,相反,还很高兴来着。能够跟大家战斗也是我的心愿之一,是不会拒绝您的。”
“你能这么想就再好不过了。喝咖啡吗?我这里有方糖和黑咖啡。”我已经习惯了咖啡提神,工作了段时间就会自己找咖啡喝。
“谢谢。”
我喝咖啡不加糖,糖分会让我想睡觉,也会让我产生依赖性。喝光半杯咖啡发现对面的人还没有动静,我抬眼,撞见凝视得入神的流明在偷窥我,他惊慌失措移开目光,手放在下颚思索着怎么才能缓解尴尬。
“你想看就看吧,医疗部门的人都在想着怎么抓我去做体检,那种目光我早就习惯了。”
流明张了张嘴,“我不是……”
他的声音太轻微,吞吞吐吐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我只好打断道:“你说能够跟大家战斗也是你的心愿之一,那么你的其他心愿是什么,说说看。”
流明的双手交叠在膝盖上,手指无意识纠缠起来,我很熟悉这种可爱的小动作,内向之人紧张的时候不由自主这么做,控制不住的。我大大方方观察他,流明显然也注意到我放肆的目光,紧张感更强烈了,无声吞咽口水。
流明的耳朵是尖细的,像是指环王里的精灵,头发偏蓝,一如他的衣着。我猜不出他的原形。
“请您,不要一直盯着看了……”许久之后他才艰涩的说,他也很不好意思,几乎要缩进椅子里。
我对这类性格的人有独到的见解,不会太过顾及他们而制造压力。我自然地移开视线,看着手上的档案,“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如果您不会介意的话……”
“我为什么会介意?你把我想的太坏了。难道,我在你心里都是这么坏的?你说我漂亮,只当我是花瓶吗?”流明总是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我在其他人受压迫太多,不免也想逗弄一下新来的,不然等他熟悉了罗德岛,或者对我起了什么奇怪的执念,那我就没这样的机会了。
“不是的。”流明抬起头,认真解释道,“在我心中,博士一直是很厉害的人,我听过关于您的许多英雄事迹,想要亲身接触您,这也是我来罗德岛的目标。是说的有些唐突,若有冒犯,请不要往心里去。”
我失笑,他盯着我的脸,慢慢红了耳根。
“你吃了吗?”
他摇头。
“陪我去吃饭吧。”一起吃饭最能拉近距离,难得遇到如此坦率天真的人,我想我们一定合得来。
流明很高,他总是在我说话的时候低下头,将身段放得跟我一样低,我看不过眼拍了拍他的后背,“不要驼背。”
他身子一僵,几乎要跳起来。
流明很懂得为他人着想,却不为自己思考多少,我看他连饭菜都盛得少,便给他多加一点,说:“别客气,吃饱了才有力气战斗,免得说我罗德岛亏待你们。”
“是、是的。”流明耳朵的绯色持续到饭后都没消去。
有时候我会想东西走神,无意识看着他好看的脸发呆,流明刚开始会很不自在,次数多了,他也正眼看我,发觉我不过是在发呆而已。
“博士,您是在回想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吗?”
“啊?你知道?”
“在您叫我来办公室之前,梓兰女士跟我提了一下,说您可能会有些情绪,实际上您很友好。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
“也不必用敬语。我是有点苦恼,不过有你安慰我就好多了,先不说工作上的事了,对你不太公平。”我放松性的拉伸腰部,不小心拉疼了神经,我惨叫出声。
“怎么了!”
“腰、我的腰。”
上次拉普兰德那一扑,让我本就不太好的老腰留下了损伤,我常年在办公室工作,闲暇时也是在电脑前打游戏娱乐,别说运动了,我出门的次数都少之又少。
一只宽厚有力的手按在我的腰部,听流明低语一声“冒犯了,博士”,他开始揉捏发疼的肌肉。我半靠在他的胸口,小声吸着气。
流明认真的时候一句话都不说,见我不那么痛苦之后才道:“博士,您需要运动,也不能长时间坐着工作,太伤身体了。”
我也想啊,可是运动才是要我的老命。
“我会请示阿米娅小姐,让我担任您的贴身医生,保障您的身体健康,给您规划一套完整的运动计划。”
我只听过贴身高手、贴身保镖,至于贴身医生,追着我扎针吗?
“博士,您可以松开了。”
我这才发现我倚靠他怀里很久了,并用手拽着他的衣领,让他无法动弹,那有力的心跳声如擂鼓,暴露他的情绪。
我打了个哈哈:“你按摩得太舒服了,我有点舍不得你离开。”
“只要博士想,我就不会离开。”
还是别了,我怕你被其他人欺负。
流明被我安排去小房间看作战记录增加经验,他有些不舍,而我已经没脸面对他了。明天还要继续战斗,那些染上矿石病不受控制的人已经神志不清,再留下去也只是危害。
我还去了医疗部看了眼受伤的干员,好在没有人身受重伤,不然我得愧疚死。
傀影的病床前还站着黑键,他们的交谈在我进门的时候就停止了,两位罗德岛难得的黑衣美男齐齐朝我看过来,压力倍增。
“你们好?”
我硬着头皮上前,黑键走来,将我拉出去,“工作忙完了?饭吃了?干员的信赖接触完成了?报告总结呢,明天的行程计划呢?你来这里,只会增加干员激动的情绪,而且……”
他两手环胸,锐利的目光上下打量我,“你怎么一副快要哭的表情?”
我生来眼角有点下垂,仰头看人的时候更明显,这使我在吵架上有了优势,“我刚才揉了揉眼睛,是不是很红?”
黑键面无表情的样子冷酷十足,配上他一身黑衣和身高,下一秒揍我一拳都不稀奇,他道:“倒是没有见你哭过,挺新奇的。”
“他们怎么样了?”我转移话题。
“过一两天就可以工作了。”
“……”资本家都没这么狠。
“有个新来的家伙似乎很合您的意。”黑键的手伸了过来。无论他是想做什么,这个时间地点都不太合事宜,我想也不想就躲开了,大庭广众之下,我不情愿跟任何人有亲密接触。他的手停了下,又固执伸来为我捻起一根头发。
这是一根蓝色的发丝,明显不是我的。
黑键的笑意越发嘲弄了,“您不必过度担心我们这些干员,这是多余的,而您对我的警惕也完全没必要,我虽然有些不满,也绝对不会报复任何人,更不会对您有偏见。我不是多愁善感的人,相反,在以前的我觉得这是种累赘,是您赋予了我一些特殊的感情。曾经的头疼导致我吃不下食物睡不了觉,您说,不吃东西,我将会成为全罗德岛最矮的男性干员;您说,不睡觉不仅会变丑,还会头秃。我如今已按时饮食,早睡早起,您为何不关心关心自己呢?”
黑键说完,哼笑一声,就直接离开了。
我傻愣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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