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娅·温莱有些惊讶，她的考官并不是原先那个瓦伊凡干员，而是换了一位……

“下午好？”绿发的阿达克利斯女性爽朗地笑了，她眨眨眼，“嗯？你很意外？”

“……看到是您，确实有些意外。”丽娅摩挲了一下剑柄，承认了。

“喔。”嘉维尔把自己的斧子扛到肩上，“你以为是华伦？”

丽娅脸上明明没什么细微的表情变化，嘉维尔却立刻理解到了她的意思：“哦，华伦就是刚走那个啦，他现在很厉害的，已经当上教官去训新人了。”

“这样。”丽娅淡淡地说。

嘉维尔朝她眨了下眼：“好啦，不说了。准备好了吗？”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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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础测试完成后即将进入实战测试阶段，丽娅将飞到眼前的头发拢回耳后，原地休整中。

单向玻璃外，有匆匆的脚步声，犹疑又急切。

凯尔希正低头看着电子屏幕上的数据，忽而开口：“我给过你建议。”

爱德华顺着声音转头，看见了转角处立着一位发丝凌乱的卡普里尼男性。面容上看，他年龄并不大。

对方似乎是苦笑了一下：“您也说了，是‘建议’——所以我还是决定来了。”话虽如此，他却踌躇着，不敢向前。

爱德华和莱斯克对视一眼，互相都有些困惑，又心知肚明这恐怕和丽娅脱不开干系。在那位年轻的卡普里尼一步步走近时，莱斯克下意识往旁边挪了下，让了一点位置给他。

“见面是不被允许的。”凯尔希淡淡地说。

年轻人的目光也没有移开单向玻璃。他只是注视着白金发红眼的瓦伊凡，瘦削的身影显得孤寂而落寞。

几秒钟……又也许是十几秒种后，年轻的卡普里尼低语：“我知道。”

但他表现出来的并不像是能接受的样子。他几乎把自己贴在单向玻璃上，生怕那拿剑的瓦伊凡是一个幻影。

“她真的……”卡普里尼喃喃，“她是真实存在的吗？”

凯尔希反问：“遗失了过去的人，是否能被称为完全的她自己？”

年轻的卡普里尼失语：“……”

克丽安·弗里德里希已经死去了，活下来的是丽娅·温莱。

单向玻璃外再一次陷入沉寂。爱德华·艾特伍兹双臂环绕在胸前，打量着稚气未脱的小羊羔。他的目光算不上隐晦，他自己也没想隐藏自己的注视。但那卡普里尼就好像没有感觉到一样，只是牢牢望着场地内。

爱德华收回视线。他忽然在想，在他们第一次于萨尔贡荒野的余烬中遇见白金发的瓦伊凡前，她本拥有着相当和谐的人际关系，她应该生活得很幸福。

然而有些事并不是人能够决定的……比如下一刻席卷而来的天灾，比如一点点蚕食身体的矿石病，又比如那一日萨尔贡烧灼天际的烈火。

生存，会让人感到自己的渺小。

褐发金瞳的卡普里尼左臂上源石狰狞，刺痛了库兰塔的双眼。爱德华·艾特伍兹嘴唇翕动。就好像他的左臂也冒出了石头，皮肉撕裂，痛彻心扉。

矿石病会给患病者带来身体的苦痛、精神的歧视，留给亲近的人两行清泪。这也是他坚持在西拉工业推行温和的感染者法规的重要原因。董事会的不解，他明白，他力排众议。毕竟有些事，局外人永远无法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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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维尔的斧子劈来时毫不留情。丽娅向右边一侧身，灵活地躲开了这一击。

“不错嘛。”嘉维尔哈哈大笑，“拿起你的剑！我们再来！”

丽娅·温莱站在原地，长出一口气，而后缓缓拔出了她的剑。

嘉维尔对那把剑很熟悉，又极其陌生。她见过太多它收在朴素的剑鞘里的模样，它被那个温柔的瓦伊凡背在背上的模样；她却从未见过它像现在这样，银光耀目，尽显锋锐。

——上面的剑穗，已经不在了啊。

嘉维尔忽然想。

“您请。”丽娅微抬下巴，说。

她眼里的红，耀眼如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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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维尔主动提出要她用剑来试一下时，克丽安愣了。

她握住借来的法杖，无奈地笑了笑：“不用了吧？它只是花架子，我用不着的。”

“没事儿，来试试嘛。”嘉维尔哈哈大笑，“就当是附加题，嗯？”

克丽安·弗里德里希低下头，沉默不语。她上下摸了摸法杖的金属柄，合眼，复又睁开。

她还是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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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该走了。”凯尔希淡淡地说。

年轻的卡普里尼保持沉默，继续望着单向玻璃内的瓦伊凡。

他从来没见过那把剑出鞘的模样，像这样，每一招都带着被刻意压缩的源石技艺（肉眼几乎觉察不出她剑刃周围因高温而微微扭曲的空气，如果不是注意到显示屏的异常数据的话，或许根本意识不到她附加了源石技艺）。高温、火焰，步步逼人的破坏力。他却只记得她那比她自己都要高一个头的法杖，还有她柔和的治疗法术。

他觉得自己好像从未认识过她。

凯尔希：“你必须要走了。”她始终没有看他，“你现在不能见她。”

深深地呼吸了两次，年轻的卡普里尼艰难后退一步，强行把自己的视线从丽娅身上撕开。他将目光投向凯尔希，祈求从凯尔希医生那里听到一个肯定的答案：“她是‘她’吗？”

凯尔希反问：“我以为，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你又是想要确认什么？”

年轻的卡普里尼低下头，泪水汹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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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娅将长剑收回鞘中，缓步走出场地。收敛下自己先前挥剑时的破坏力，此时她显得只像一个英气的瓦伊凡女子。罗德岛的干员们鼓掌欢迎她。爱德华冲她笑：“恭喜‘考试’结束。”

丽娅无奈地笑笑，侧头看向了显示屏上对她的评价：

【职业：近卫】

【分支：术战者】

【评定：★★★★★★】

她心中对此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下意识觉得评定到了六星，工资就能拿多一些，能够支付医疗费——想到这里，丽娅停顿了一下，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怎么了？”爱德华问。

“不，没事。”丽娅抬起头来，四处看了看，问，“刚才有其他人来过了吗？”

爱德华神色不变：“之前有其他干员路过。”

“是吗。”丽娅呢喃着回答了一句。她的心脏在颤抖。

“不过，既然我们都通过了。”爱德华提议，“聚个餐庆祝一下？——博士，不介意我们三个去罗德岛食堂庆祝吧？”

博士：“带我一个！”

凯尔希：“博士……”

［闲谈］

好久不写丽娅了，回来写一点！

所以我家西拉工业三人组的分布是：六星近卫（术战者）、五星先锋（情报官）、五星医疗（疗养师）

很喜欢丽娅和克丽安（就是一个人啦）的对比回溯，希望以后能写更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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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