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水月早就怀疑莎拉娜是香磷跟佐助生的了。他只是不敢问,怕被打,毕竟打不过佐助,也不敢反击香磷。
跟重吾聊这般猜测,也换来重吾难得的吐槽:
“你是真不怕被佐助用千鸟电成一滩水……不,不止一滩水这么简单,你怕是要被电加火,烤成水蒸气。”
水月问重吾,难道你知道什么隐情?别小气啊,快告诉我!
重吾摇摇头。
“哈?那你这么笃定干什么?”
“佐助和小樱,以前代表木叶来音隐村做交涉的时候,不熟悉他俩的人搭讪小樱问要不要约会,佐助都为这种可以忽略的事出面阻止了,难道你忘记了么……”
“什么鬼?有这回事吗?重吾,你是不是记错了?”
“……香磷说得对,你就是个白痴。”
切,水月才不像重吾说的那样,他可是大蛇丸基地出来的高端人才。
所谓科研工作者(沾边也算,水月曾帮香磷狂喝……啊不是,曾帮香磷清洗超纯水净化仪),要摆事实,讲道理。
他认定的事实就是,莎拉娜真的很像香磷啊。
于是水月一直憋着这个秘密揣测,直到莎拉娜亲自来大蛇丸基地,才终于有验证的机会。
亲子验证是件先有假设再去论证的事,跟爱情发展的顺序相逆。当水月胆大包天地拿出香磷珍藏的脐带去验莎拉娜的DNA,‘论证’了自己的假设结果,就更笃定了,莎拉娜应该是香菱生的——
等鸣人他们把误会解除,一行人卸下心事回木叶,水月还是不死心,向香菱求证‘你怎么会有莎拉娜的脐带’:
“这是小樱和莎拉娜的脐带啊!你去给莎拉娜道歉!啊对了,顺便帮我带一副新眼镜去给那孩子!”
香磷将脐带重新收好的动作很谨慎小心,水月仍旧无法理解她这么做的动机,即便已听到解释。
所以,第二天他继续追问香磷这个话题。
“香磷,既然你还喜欢佐助,那小樱对你来说就是情敌啊?”
“……”香磷推一下眼镜,盯着操作台,“事到如今还什么情敌不情敌的……你当谁都跟鸣人和佐助那样,死活要说对方是一辈子的对手吗。”
对哦!
水月轻捏拳头,捶打另一只手的手心,“香磷,都差点忘了和你说这事!他们昨天在外面打斗的时候,我跟过去了,发现不得了的事……”
“啊?你要是继续说莎拉娜他们一家的坏话,我可要揍你了哦水月?”
水月连忙摆手。
“哎呀不是不是,是关于鸣人的……”
水月摸起下巴,俨然一副洞察真相的样子,“打架的时候,他发动巨量的多重影分身之术,但我还是瞅见本体是谁了……”
香磷对此谈不上感兴趣也谈不上不感兴趣,边整理试管架边敷衍着,“那你真厉害啊水月。”
水月有点不爽香磷的态度,干脆直接抛出最终结论。
“因为鸣人的所有影分身都在关注敌人,只有一个鸣人在看小樱!”
香磷终于顿住了,回头和水月对视。
“你确定?不是你这家伙眼睛花了?”
嗯?香磷的态度……
“欸,等等,这确实能代表鸣人还对小樱有意思吧?是你说过的啊,喜欢一个人就会不自觉先看那个人,所以,鸣人那家伙还喜欢小樱?要不要把这事告诉佐助啊香菱?说不定你还有机会趁虚而入噢?”
香磷瞪了一眼水月。
“你这家伙,不要又干出让别人困扰的事,到时候被佐助打我可不劝架。”
水月挠挠后脑勺,“……开玩笑而已,你怎么还当真了,真是的。”
“问题是不好笑啊!笨蛋水月!”
“你什么时候这么维护佐助他们家了,香磷,好奇怪欸。”
香磷哼一声,回答水月:
“才不告诉你。”
*
香磷曾认为,自己和佐助,命中注定要在一起,过上没羞没臊的日子,生几个翻版小佐助,成为振兴宇智波后代的伟大女人。
宇智波香磷……这个名字,想想就开心。
香磷没有开玩笑,中忍考试时对自己施以援手的陌生帅哥,原本不可能再有交集的。可这位帅哥,居然于几年后出现在自己面前,还对自己说‘我需要你,跟我走’,这是多么罗曼蒂克的、命中注定的恋爱啊。
可惜,忍者世界的事与愿违,是瞬息发生的惨烈悲剧。
明明是佐助先开口要她跟自己走的,却转眼就能用雷刀贯穿自己胸口,还一副满不在乎的狰狞表情。
震惊加失血过多倒地后,纵使香磷再怎么痴情,也知道自己不该喜欢佐助了。
可是……
十二岁那年,在死亡森林里遇到过的帅气笑容不断浮现,反复提醒心口被掏了洞、正血流如注的她,你这辈子注定是要喜欢佐助的。
樱发女人在香磷丧失求生意愿的时刻出现,泪流满面地为香磷治疗致命伤。她在为佐助流泪,却依然要救算是敌国身份的情敌。
香磷迷糊地感慨,这女人,发色好特别……而且医疗忍术相当了不得,明显是实打实练出来的实力,而不像自己这样,仗着漩涡族天生巨量查克拉的血统,在治疗领域不讲章法地横行霸道。
这个女人的查克拉很温暖,像女版的漩涡鸣人。当然,查克拉的量是没法比的——
上述,就是香磷对小樱的第一印象。
直到几年后,小樱大着肚子被佐助带来基地,香磷盯着她即将临盆的肚子,心底某个希望的火苗灭得悄无声息。
佐助没什么表情,小樱倒是一脸歉意地对她说抱歉打扰了。
香磷看着小樱的笑容,一个恍惚,回忆起鸣人也曾对自己露出一样的笑;那是四战后,自己被带去木叶村,鸣人来探望她时,所展露的笑容。
那会儿的鸣人对香磷说,其实樱酱也想来看你,但她立场比较微妙的说,所以就不一起来了。
所谓的立场比较微妙……指的彼此是情敌这个身份么。
孕晚期的小樱刚来基地时,香磷对她没有好脾气;可没过几天,她就生不起来气了,因为看清楚了佐助对小樱的不同,渐渐死心。
香磷从来没被佐助那般细腻对待过,无论他在干什么,注意力都在大着肚子的小樱身上,即便不一定宣之于口。
香磷看出来小樱也是个倔强的女人,孕晚期了还非要来实验室问她有没有自己可以帮忙的,没有的话就径自去藏书室,看些一般人拿了只会打瞌睡的医忍之书,还会中途进实验室给自己递杯茶,说是顺手泡的。
这期间,佐助从不阻拦小樱的行动,也很少说‘你多休息’这种话。但香磷进藏书室拿资料的时候,发现书的上下顺序被调换过了;原本扎堆放在书架顶层的、基本没人看的大部头医疗书籍,都被下调至可以平视取走的书架隔层。
香磷用手和眼丈量了,都是可以让小樱不用搭梯子也不用弯腰就能轻松取走的地方,不偏不倚的,细润无声的。
香磷站在书架前,心脏有些发酸。
即便不死心,也该死心了。
但是死心之前……
香磷闭上眼,让指尖触碰那些医疗书籍,想象它们是佐助,就这么一本本地拂过,短暂放纵着自己对佐助的渴望,可放纵的尽头,是什么也抓不住的虚无。
中忍考试时,佐助对她露出的那个笑……真想再看一次啊。
香磷还真如愿看到了,就在小樱生产那天。更准确说,是佐助抱起莎拉娜的那天。
不对……还不够准确。
最准确的定义应该是:
佐助刚以只有他们宇智波族才会的忍术协助小樱生产,低头轻吻小樱疼得惨白的嘴后,用独臂抱起刚降临世间的女儿,又重新俯首,额头抵上小樱之后,露出的笑。
以香磷的角度,只能看到佐助睫毛快碰到小樱鼻梁,其实无法窥探他正面眼神。
但就是中忍考试那天的笑容,没有错。眼神还更甚,都溢出到他整个人的气场里了。
刚接生完的香磷放松下来,重重坐到椅子上,抓起杯子咕噜咕噜猛喝水的时候,听到来自佐助近乎于呢喃、略微有点抖动的询问声音:
“小樱……我想用你的名字给我们的女儿起名,可以么。”
香磷放下杯子,移开视线,不再看这一家三口。
离开房间,关上房门的香磷突然想起漩涡鸣人,不知道他日后会不会后悔。
香磷在木叶住过一段日子,早就看出漩涡鸣人喜欢春野樱了,突然听说他跟别人结婚的时候还跟水月吐槽来着,说真搞不懂这些薄情寡义的男人,喜欢的女人说放下就放下。
水月那会儿先说“喂我也是男人,你跟我说这话不合适吧”,又说“对男人来说爱情没那么重要,你不懂。”
香磷心想,不懂的是你们这些傻男人才对,日后总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啊,在爱情上,还是佐助比鸣人命好啊。
鸣人在这点上,跟自己倒挺像的。
*
水月自知干错事了,按照香磷的意思很快启程去木叶,打算给莎拉娜送眼镜;在抵达火之国边界时,和佐助碰了个正着。
“哟,佐助。”水月看了眼佐助手里拿的便当盒,“我去给你女儿送新眼镜,香磷要求的。”
水月边说边掏出香磷给的眼镜,佐助只看一眼,没表情地点头。
“你到木叶的时候,差不多快到她们学校的放学时间,直接去学校门口就行。”
水月挠挠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佐助问他,还有别的事么。
“那个,佐助……你有没有喜欢过香磷啊?”
佐助愣了一瞬,明显没料到水月会问这种话。
“……你突然问这种旧事干什么?”
“哎呀,你就说有还是没有。”
佐助定定看着眼前的伙伴,回答得平静又干脆:“没有。”
水月笑得没心没肺的。
“你有时候是真绝情,佐助。小樱我是不了解啦,但感觉……有些我说不上来的过人之处吧。要不然,两个女人都是认真喜欢你的,你怎么就选了小樱呢。香磷也不差吧?”
佐助很浅地叹气,“不是小樱被我选择,而是我们心本来就连在一起。一切结束后她没有走,所以我们成为夫妻,仅此而已。”
嚯……你真维护你妻子啊,佐助,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一面。
果然香磷说得对,谁都有旁人不知道的一面。
水月想起香磷和重吾的告诫,但也不认为自己在作死。
“事先声明噢佐助,我说这些,只是作为你曾经集结起来的鹰小队成员之一,单纯想让你知道而已。”
佐助用眼神示意水月,想说什么就说。
“就是……鸣人和你们一起过来救小樱的时候,他不是开了多重影分身嘛……我发现啊,他的本体,会不自觉关注小樱。”
水月是抱着‘我在透露惊天大瓜’的心态说的,可佐助神情毫无波动。
“这就是你想说的话?”佐助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没其他事的话,我先走了。”
好家伙,真是好家伙,你就这反应?
水月忍不了了,脱口而出:“佐助,难道你早就知道鸣人一直喜欢小樱?”
“……首先你这个提问就错了。”
佐助想起眼前的人让自己女儿误会了那么大的事,无奈得闭眼,“他们俩之间不存在这种问题。”
“什么叫不存在这种问题?不存在喜欢?那不可能啊,香磷说过,人如果不自觉关注一个异性,那肯定是——”
“不要做多余的事情,水月。”
佐助语气淡淡,还是决定阻止水月继续搞出类似认错亲妈的大阵仗麻烦事件。
“多余的事情?”
“你不要去找鸣人说这些。”
“……那我偏要说呢?或者,万一我哪天不小心告诉了小樱呢?”
“你不会得到答案的。”
“佐助,你凭什么这么笃定?”
“凭我了解小樱。”
“那你不了解鸣人?”
“水月,你不要小瞧鸣人。而且,他做的很多事,都只是因为心软。走了。”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