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遮住红色笔迹只能用黑色的墨水。

“所以你的想法是什么呢？”

今井宙对琴酒突如其来的视线感到刺痛：“第二辆车是诱饵，第三辆。”

他们的耳边已经传来基安蒂催促的声音，等琴酒再发令时，几人才变道改向进行下一步行动。今井宙松了口气重新回到位子上，他真的属于是吉祥物本人了。

今井宙靠回车座，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像是刚从水底冒出头。然后又想了想，转头朝琴酒道：“我是不是应该申请点补贴？心理创伤津贴什么的。”

伏特加在忍不住闷声笑了一下，笑声通过通讯器传了过来，被琴酒一个咳嗽警告立刻收声。

基安蒂那边呼啸的风声格外大：“你还真当自己是打卡上班的公务员啊？”

“起码公务员不用天天跟疯子共处一车。”今井宙翻了个白眼，声音里带着点疲惫但也难得轻松。

他晃了晃手腕，“说真的，下次能不能让我远程值班？我可以是一款纯吉祥物，还能顺便搞个社交媒体运营。”

“你想转岗就直接说。”贝尔摩德笑得更欢了，“可惜组织不流行人性化管理。”

“残念。”今井宙耸肩。

车里突然安静了一秒，然后今井宙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补了一句：“你还真相信赤井秀一会反过来摆我们一道。”

琴酒冷着脸看着后视镜：“你还不是一样？”

“感觉我像你们两个play的一环，”今井宙不怕死地嘟囔了一句，“上次也一样。”

“你最好想清楚想说的话再开口。”

“我说我真是个合格的吉祥物。”今井宙立刻转换频道，语气中充满了忠诚与奉献精神，“负责活跃气氛，疏导敌方情绪，偶尔还带点喜剧效果。”

“再说一次‘吉祥物’我就把你扔到第一线让你自己去拆炸弹。”琴酒淡淡开口。

今井宙立刻闭嘴，沉默地靠回座椅，但嘴角还是藏不住笑意。

这就是他的日常：左边是能一枪崩了自己的冷血上司，右边是带着神秘笑容的死亡女郎，前面是永远不敢分心的司机兼打手。他夹在中间，像是走错片场的倒霉蛋，却也不知为何，还挺自在的。

也许是习惯了吧。

也许他真的挺适合当个吉祥物的。

人一旦从苦难中品出了点甜味那就不正常了。

“看来已经被他们识破了。”赤井秀一平静地得到了保时捷和四辆摩托车正在靠近载有水无怜奈的第三辆车子的情报。通讯器里传来卡梅隆会尽力甩掉他们的报告，在医院里待命的FBI都只能祈祷卡梅隆尽力而为。

一声闷响从通讯器里传来，水无怜奈将身上带着的发讯器砸在了正在开车的卡梅隆的后脑勺上。

车子失去了控制撞上了前方的栏杆。

“真是好运气，都没怎么追。”今井宙环着双臂，看着水无怜奈跌跌撞撞从车上开门下来，因为身体没有完全恢复又加上刚刚到冲撞，让她失去力气瘫倒在地上。

琴酒示意让基安蒂朝已经失去意识的卡梅隆开枪，今井宙没有下车，隔着玻璃就当近距离观赏5D电影算了。

开枪前，爆炸引起的火吞噬了整辆车子，今井宙打开车窗向后张望：“后面有不少无关人士，建议先走。”

灰尘钻进他的鼻子，引起了几个连续的喷嚏，没想到琴酒先开口了：“你老毛病又犯了。”

“没办法，这种季节本来就容易过敏。”今井宙擦了擦鼻涕，接过水无怜奈递过来的面霜涂抹在泛红的地方，没办法哪怕对方提示再明显，他现在都不能在有其他人在的情况下直接询问琴酒这个老毛病是什么。

估计和爆炸和粉尘过敏有点联系。现在是伏特加在开车，琴酒在副驾驶，看来这个恶人他非做不可了。

“谢谢。”今井宙将面纸塞到口袋里，顺手就拿起了装在车子里的枪，上膛抵在水无怜奈的脖颈边，“对不起，暂时还是不能对你掉以轻心，我们需要谈谈。”

水无怜奈动了动唇，却没有反抗，只是平静地偏过头看着他，像是早就料到今井宙会这样做。

“好的。”

“就在这里吗？”今井宙叹了口气，眼神有点疲惫地看向琴酒。

车子平稳地驶入预定的地下通道，外面的景色从灰扑扑的街道变成昏暗的隧道壁。伏特加调小了车载音响的音量，后座的气氛开始变得微妙。

琴酒没有说话，只是稍稍侧了下头，看了水无怜奈一眼，像是在等她自觉交代点什么。

今井宙却没有立刻逼问，只是将枪口轻轻一偏，敲了敲她的肩膀：“赤井秀一让你在组织传消息给他吧？”

水无怜奈低笑了一声，身体的损伤让她快无法保持清醒了：“你不是已经都猜到了吗？”

“撑一下，”今井宙语气温和下来些，“不然我这个吉祥物，要被拖去值夜班还得收拾尸体，太不吉利。”

水无怜奈无奈地看他，像是在确认他是不是在开玩笑。今井宙只是耸耸肩，一副“我很无辜”的样子：“要不你来吧？我真的不擅长……”

审问两个字被他硬生生咽了下去，他本来就是干这个的，睁着眼说假话了。

今井宙干脆把枪扔给了琴酒，低下头碎碎念：“我其实挺想直接利用你把赤井秀一勾出来的，总感觉他应该不会上那么简单的当，琴酒你来决定吧。”

水无怜奈察觉到今井宙的手还在略微颤抖。

琴酒接过枪，冷冷扫了今井宙一眼：“你拿枪都能手抖，早晚要死在自己人手里。”

“不好意思，病假中。”今井宙抱臂靠回座位，麻木地重复着擤鼻涕的动作，头靠着冰凉的车窗玻璃，“你要找工具人别找我这种半残疾。”

“那就别妨碍我办事。”

琴酒转身，枪口稳稳地指向水无怜奈。她却没有流露出半点惊慌，只是静静地与他对视。今井宙通过倒影注视两人的博弈。

车子逐渐驶向了海港，又要玩东京湾沉尸梗吗？今井宙无语地叹口气，伏特加把车停在了一处，琴酒和水无怜奈下车后，他就倒车拉开了和他们的距离。

今井宙打了个哈欠，在后座上闭眼睡了起来。伏特加无奈地对今井宙上班摸鱼的做法表示羡慕但是又不敢实践，他只能尽量看着外面希望别出什么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