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后聂琼玉也曾翻找过,可再也没有关于延灵道人的书籍记载。
聂琼玉也曾问过蓝曦臣,蓝曦臣思考了半晌才道:“延灵道人的事怕是只有叔父知晓一二,藏书阁中那本笔记的主人正是叔父的先生。”
聂琼玉自然不敢因为自己小小的好奇心劳动蓝老先生大驾,干脆歇了继续探查延灵道人生平的心思。
藏书阁内的书籍浩瀚如海,起先聂琼玉还能坐得住,只是连着这些时日下来也觉得枯燥乏味,或许是少了个人原因。于是聂琼玉每日清晨练刀,上午去藏书阁,下午就在云深不知处闲逛,尤其是下山的那条道路上。每天总要走上一个来回,只想着能瞧见蓝思追等人。
也不怪她,如今蓝氏小一辈都去夜猎,其余男修见了她总会避得远远的,若不是知道他们是顾忌着男女之防,还以为自己是什么洪水猛兽。她到也去了几次女修那边,只可惜蓝氏女修大多恬静可人,与她们一比聂琼玉总觉得自己不像个女子而是个登徒子,这般一来二去的,便也少往那跑了。
这日聂琼玉惯例在山门口溜达,两位门生也是见怪不怪,打了招呼便在门口当那尽忠职守的两个木桩子。只是面上虽不显,内里却在好奇,须知平常这位聂小姐总会等上半个时辰再走,问她等谁又答不上来,门生也是十来岁的年轻人,好奇心重,虽说面上不说私下里总会凑在一起嘀咕几句。
只是今日却有些不同,聂琼玉闲的无趣在门口多徘徊了半个时辰,而她也等来了蓝忘机与魏无羡。蓝忘机还是一张冰冷的面容,但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脚步也比寻常重了几分,再看魏无羡那般小心翼翼的模样,想来是受了伤。只是依着堂堂含光君的实力,有什么邪祟能伤他至此?何况还有个夷陵老祖。
两名门生也察觉不对,一人忙上前道:“含光君,您如何了?”
蓝忘机淡淡道:“无事。”
魏无羡想说什么,可想了想又闭了嘴。无事无事,哪里无事了,差点被捅了个对穿还说无事,他可是隐隐闻到了血腥味,想来是伤口又裂了。心疼的同时又觉得头疼,想着这人怎生如此倔强,受了伤不就该娇气些,成天和个没事人一般,到叫他担心的紧。
再看着这云深不知处的台阶,魏无羡又有些烦闷,他家二哥哥伤的破重,如今不可擅自用灵力,偏生还要走这么多个台阶,着实磨人的很。
聂琼玉看着蓝忘机倒是有心帮忙,她力气大,当初也曾打横抱过蓝曦臣,这蓝忘机看着与蓝曦臣体型相当,想来应该也差不离。不过聂琼玉没敢开口,且不说其他,单就她要是敢,估摸着避尘就要架在她脖颈上。不过她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悄悄拉了拉魏无羡,将他扯到一旁悄悄耳语了几句,魏无羡一击掌,他怎么就没想到,一双眼在蓝忘机身上打量,看的蓝忘机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下一秒蓝忘机便一阵天旋地转,再回过神自己已被魏无羡抱在怀里,一双眼瞪得老大,耳根也染上了粉色,想挣脱却被紧紧抱住:“蓝湛,你别动,你看这么多台阶,你现在伤口裂了,再走上去可如何是好,何况我也会心疼的。”
蓝忘机定定的看了魏无羡,见他坚持索性闭了眼,纯当眼不见为净。魏无羡却对着聂琼玉笑了笑,略有些吃力的抱着蓝忘机回了静室,他这身子资质不行,臂力也差,索性这几年被蓝湛逼着锻炼倒也还有些成就,这不就用上了。只是纵然魏无羡走的飞快,还是被不少蓝氏弟子见到,一个个呆立当场,继而奔走相告,于是没一个时辰,几乎整个云深不知处都知道含光君受了重伤被魏前辈抱了回来。
两人走后,聂琼玉才发现还有人在山门口,不,确切来说这已经不是人而是尸,有神智的凶尸,毕竟那气息做不得假。只见那穿着粗布衣裳的凶尸看着聂琼玉笑道:“琼玉,许久不见了。”
那人的脸聂琼玉是熟悉的,只是少了一身金星雪浪的宗主服。聂琼玉握着罚罪的手紧了又紧,强忍着一刀劈了眼前人的冲动。这人是金光瑶,杀了她父亲的凶手。聂琼玉咬着压根恨恨道:“金光瑶。”
金光瑶知道聂琼玉恨自己,杀父之仇,恨是自然的。只可惜之前一番拼斗己方三人合力竟是没能保下大哥,否则倒也能父女相见。“琼玉小时候可是唤我三叔的。”
他还记得那时候聂琼玉小小的一点,会拽着自己的衣摆要糖葫芦,只可惜自那之后聂怀桑便嫌少让她出现在自己面前,想来那个时候就已经怀疑上了。金光瑶看着聂琼玉的眉眼,她长得确实像了大嫂,只是眉宇间过于英气了些,倒也有些大哥的影子。
三叔,聂琼玉的罚罪应声而出,刀刃抵着金光瑶那有些变形的脖子,那是死前被聂明玦捏碎喉骨所致。一道蓝色剑光挑开罚罪,聂琼玉后退了几步,看清来的是蓝曦臣后,聂琼玉只觉得心头暴怒:“泽芜君这是要阻止我报仇。”
“聂姑娘,有些事还需他说明。”蓝曦臣站在金光瑶身前,他本就收到忘机与无羡传信传信匆匆赶来,只是他来的慢了几步未曾碰上蓝忘机与魏无羡,反倒是见到聂琼玉要砍金光瑶。对于金光瑶他内心是复杂的,即恨他利用自己,又怜其一生遇人不淑,感其恩惠,种种心思难以言表。
“那说完了便可由我处置了么。”
蓝曦臣没有说话,眼里满是歉意。聂琼玉冷哼一声,疾步而去,若是仔细看,便能看见她眼里闪烁的泪花。
聂琼玉没有回住处,而是去了后山一处空旷处,罚罪刀锋过处便是一道半尺深的裂痕,她需要发泄,被压抑了许久的怒气与怨气冲击着她的大脑,一双眼也渐渐变得赤红,一丝丝怨气萦绕在身边,状似疯魔。就是因为那个人她没了父亲,也失了母亲,他怎么还能对着自己笑的出来,他怎么还敢让自己唤他三叔。
一阵阵琴声传来,灵力如山中溪泉滋润着聂琼玉被怨气侵入的经脉,也让她渐渐恢复清明。抚琴者灵力高深,修为不俗,看来自己是惊扰了姑苏蓝氏某位隐士的前辈,聂琼玉擦了擦面上的汗水对着琴声传来的地方一拜道:“聂氏聂琼玉,多谢前辈。”见对面没了声响,聂琼玉觉得那位前辈怕已离开,但还是行了一礼,才转身离去。
聂琼玉离开不久,蓝曦臣抱琴而出,看着聂琼玉远去的方向微微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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