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么一出,两人均是尴尬,尤其是干了坏事的聂琼玉,她觉得需要说点什么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时情不自禁。”说完聂琼玉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情不自禁个鬼,这后半句为什么要说出来。
蓝曦臣沉默了好久才道:“无碍。”
第一次蓝曦臣能深刻明白当年忘机的感觉,自己心仪之人撩拨了自己却不自知,当真是让人气恼。
平复了下思绪,蓝曦臣问道:“聂姑娘可是打听到了什么消息。”
“哎,你知道。”聂琼玉眨了眨眼,有些好奇他是如何猜出来的。
“你一姑娘家来,咳,这种地方,且似乎与那管事的熟识,故而曦臣猜测此处应当是聂氏产业,或者说情报网的一点。”
聂琼玉想想也是,蓝曦臣好歹是蓝氏宗主,虽然人傻了点,可做了这么久的宗主那里可能真是个傻白甜。只怕是往昔因着蓝氏家风不曾将人往恶处想,又兼之被人利用,很多时候均是雾里看花,经过观音庙一事,这雾散了,许多事便也看的明白。
如此她又想起自家叔叔让自己跟着了解宗主事物的事来,彼时她常已自己是个女儿家以后又不会继承家业做托词,想躲个懒。那时她叔叔就常常拿蓝曦臣做例子,什么被人骗了还要帮人数钱之类的,害的她小时候就挺可怜这位泽芜君的,蛮好一个人,居然是个傻的。
“不错,这是聂氏的产业,原本是叔叔收留那些被抛弃的女子,后来她们为了报恩,听说叔叔欲建立情报网,便自请入了这楚湘楼。”见蓝曦臣不知想到什么面色不好,聂琼玉猜测他怕是误会了连忙道:“这地方虽说是清楼楚馆,但不做那下等生意,这儿的姐姐们只是卖艺,而且她们也是自由身可随意来去,与外间的那些不一样。”
“你常来,这种地方?”
“那倒不是,云萍城的楚湘楼我这是第一次来。”聂琼玉说的是事实,她从未来过这云萍城,便是有事也是绕过,毕竟她对此处没有半点好感,不过清河的楚湘楼她倒是常客,只是这话心里想想便是。
听见聂琼玉这么说,蓝曦臣算是松了口气,看着聂琼玉语重心长道:“你毕竟是女儿家,这种地方有损清誉。”
聂琼玉腹诽:我叔叔都不管我,要你多事。不过想着自己适才捉弄了人,她聂琼玉就不和他计较了,反正等事情了了,他总不能还跟着自己,自己再去楚湘楼找小姐姐玩去。想着这人不论怎么说也是长辈,还是很不情愿的点点头。
“没什么有用的,不过那管事的前几日听往来的客商说宜阳天琼山似乎见着走尸却不伤人,我想着去看看。”
走尸并不少见,夜猎时走尸就占了一部分,加上自从出了个夷陵老祖,这些年修鬼道的多了,走尸也多了许多。只是走尸多半没有神志,且会追逐活物食其生气,这么个不伤人的走尸确实稀奇。既然这云萍城查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也不妨去他处走走,没准能有所发现。
只是如今天色不早,此地离宜阳至少需御剑一日,两人决议会客栈休息一晚在上路。哪想回客栈时才发现客栈走了水如今已烧的不成样子,那掌柜的妻子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周围围了一圈的人。
问了旁人才知,是厨房的厨子忘了熄火,等发觉时火势已不可收拾,整个客栈算是毁了。客人都是有惊无险,只是掌柜的不知怎么没能逃出来。那厨子见事情大条,早早收拾细软跑了去,如今早不知去了何处。
蓝曦臣闻此不忍,想着那妇人没了营生的产业又失了丈夫,一手至袖中欲拿钱袋。聂琼玉心说这人烂好心,难怪先后被人利用而不自知,真是个缺心眼的。她观那夫人穿戴虽不奢华,倒也是各个好物,即便是只剩下这一身行头,典当了去也能好生过些日子。最让她起疑的是这人在地上嚎啕半日,袖子却不见湿了几分,想来不是真心难过,谁知道这客栈失火是不是有什么猫腻,若不然怎么谁都没事,偏生烧死了掌柜的,这厨子还正好跑了。最可疑的便是这事发突然,厨子居然还回家收拾了细软,要知道着火到现在也就一个多时辰,那厨子家据说在城南,离这里可不近少说也要半个时辰,除非是早就收拾好了,否则不得和当地衙门撞上。可惜她未曾见到那掌柜的尸体,否则指不定能看出些端倪来。聂琼玉虽不爱动脑子,却不是没脑子,事实上聂怀桑知道,她只是太懒,能武力解决的便懒得动脑子,实际上精明不亚于自己,这侄女当真是集二人之能。
当下拽了蓝曦臣袖子就走,嘴上嚷嚷道:“天色不早,可要快些寻个客栈才行。”
因为祈福日的关系,这些时日客栈均是爆满,聂琼玉寻了几家都已满员,其实若是她一人倒是有个去处,便是那楚湘楼,可身边毕竟有位泽芜君,这想法也就在心里过了那么一回便抛之脑后。最终两人在云萍城一处巷子里寻了家破败的客栈,虽说破败,可这样也就只余一间客房。
“二位,小店真的只余了一间,还是方才又客人退房给你们赶上了。”小二哥本是看两人因一间房的问题起了争执有些不耐。如今祈福日这云萍城可谓爆满,再说城东那家客栈走水又有大批客人寻住处,更是不缺客人,若不是见着两人器宇不凡衣着华贵,他哪里还会在这儿赔着,早招呼其他客人了。
“一间就一间,这是房钱。”聂琼玉干脆利落的付了钱。
“好嘞,姑娘,公子这边请。” 小二连忙招呼着两人去客房。
“这,于理不合。”蓝曦臣还欲坚持,那小二哥却开口道:“我说这位公子,人家姑娘家的都不嫌弃与你共处一室,你怎生的如此矫情。”在他看来,蓝曦臣这般的不是真君子就是假正经,这年头真君子不多,假正经的倒是不少。他既然和人家姑娘单独出门,这点事还会想不到,怕不过是假惺惺博人好感。
“噗嗤。”聂琼玉一个没忍住笑了出声。也是堂堂蓝氏宗主,仙门名士泽芜君,居然被一个小二哥当面说道,也算是平生头一回了。
蓝曦臣也是第一次如此被人说,一时失语,又见聂琼玉笑出声来,面上羞恼,干脆不出声了。
这客栈当真破败,屋内只一张床,一副桌椅,看着都是年久失修的模样,索性床褥子还算新,而且是刚晒过的。
“给我们做些饭菜,直接送房里来便是。”说罢去了一锭银子给那小二哥,这锭银子可是能在一流的酒馆里好生胡吃海喝一顿。聂琼玉不是不识数,只是敬佩这小二哥的勇气,也算是间接给自己报了仇了。
那小二哥不知聂琼玉所想,只当是位不常出门的大家小姐,掂量着手上的银锭子脸上像是裂开了花。“好嘞。”
用过饭,这就寝便成了最大的问题,蓝曦臣顾念着聂琼玉的名声,自然是不愿两人共处一室,更何况聂琼玉身体中还寄宿着大哥的魂魄,若是大哥的魂魄苏醒,蓝曦臣简直不敢想象会是怎么一番场景。
聂琼玉也没有和旁人一室的习惯,她是想好了,这间房就给蓝曦臣住,自己去楚湘楼凑合一晚,只是这话却不好和蓝曦臣说。
最后暂定蓝曦臣在门外打坐,聂琼玉在房间睡,只是一想到门外守着个人聂琼玉就睡不安稳,最后竟然两人都打坐了一晚。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