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雨水

江澄和魏无羡拖着疲惫的身躯上完了一上午的课程,刚刚准备和聂怀桑去吃饭,还未见其人就先闻其声,楼道拐角处便传来不屑的嗤笑声:“我妈定下的亲,那是她的事,跟我又有何关系?她江厌离赶着来嫁,我金子轩还不愿意娶呢……”

金子轩作为金光善和其正室的独子,自小娇生惯养,金家家风矜傲,金子轩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眼界甚高,对母亲擅自为自己定下的亲事本就不满,刚刚受其他家族的少爷挑唆,更是将心中的不满说了出来。在他准备继续说下去时,与其谈论的两人瞬间瞪大了双眼,连连找借口跑了。

金子轩看着狼狈离开的两人,不屑的理了理衣袖:“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金子轩,我看你才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身后一声怒喝传来,金子轩被人捏住肩膀往后扯去,他转身顺势将那人的手打开。看向来人,正是云梦小少爷江澄。

金子轩自知是自己的过错,但自身的傲气让他做不到服软,一时气血上涌,脱口而出道:“难道我说错了吗?她江厌离不会是什么丑八怪吧,这么来倒贴我们金家,不会是怕找不着婆家吧?”因为母亲定下的这门亲事,金子轩对云梦江家向来没有好感,更是看不惯魏无羡的作为,现又被江澄这样轻视,积怨已久的不满在现在爆发了出来。

还不等金子轩反应,魏无羡便朝他面门给了一拳:“就凭你也敢坏我姐名声,诋毁我江家!”

金子轩不怒反笑:“怎么,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你这么在意你那好姐姐,你要稀罕找你江叔叔要去啊!他不是对你比对亲儿子还要好……”

金子轩还没说完就被江澄揪着衣领打了一拳:“你给我闭嘴,你今天挨这顿打就是活该!”说着江澄拦下准备打金子轩的魏无羡:“你起开,我来打!”

本就被打倒在地的金子轩,不等他起身又被江澄按在地上打的毫无还手之力,魏无羡从没见江澄这样生气,连忙看向身后用扇子遮住半张脸的聂怀桑:“快去找蓝家人来!”

聂怀桑像是才反应过来,应了一声便叫人去了。

看着远去的聂怀桑,他揉了揉拳头:“今天不把你打跪下,我就不叫魏无羡!”

等到蓝曦臣和蓝忘机赶到后,才将三人拉开,魏无羡还乘机踹了金子轩一脚,魏无羡和江澄还好,脸上有些许青紫,金子轩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眼圈和左脸上深深的淤青,在被聂怀桑扶起来时还有些站不稳,整个重心都压到聂怀桑身上。

魏无羡顺势倒在蓝忘机身上,矫揉造作道:“蓝湛,扶我一下,脚疼!”

蓝湛推了推扒拉在自己怀里的魏无羡:“魏婴!”实在是弄不开,便求助似的把目光投向自己的哥哥。

蓝曦臣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面上虽还是那副含笑的模样,但笑意不达眼底,似是透着一股忧虑:“今日叔父不在云深,先送三位公。子去医院处理伤口,等叔父回来在做定夺。”

说完看向狼狈的三人,当目光看向江澄时,只见江澄满带歉意的看向蓝曦臣,似乎有话跟他说。

“忘机,你先带魏少爷去检查一下,聂少爷就麻烦你和其他人带金少爷去做一下全面的检查,江公子就交给我了。”蓝曦臣嘴角扬着一抹浅浅的笑,说出的话却不容置疑。

聂怀桑连忙摆摆手,恨不得立马离开:“不麻烦,不麻烦。”说着便与蓝家其他人架着金子轩离开了。

魏无羡将蓝忘机的手拉到自己腰上,像个挂件一样被蓝忘机带走了。

看着众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江澄将视线收回,看向蓝曦臣的眼中透着不尽的歉意:“泽芜君,又给你添麻烦了!”

江澄将视线转向一侧,不敢直视蓝曦臣的眼睛。

蓝曦臣垂眸盯着江澄的发顶,眼底的笑意分明:“江公子可有后悔?”

江澄闻言疑惑的抬头看向蓝曦臣,没有明白他所说何意,但是很快反应过来,是在问他打了金子轩这件事:“不后悔,再来一次我一定打的比这还狠!”

蓝曦臣轻笑出声,似乎在回忆什么:“其实我和忘机很羡慕你和魏少爷!”

江澄被蓝曦臣答非所问的回答弄得一头雾水,但是给蓝曦臣给蓝家带来了麻烦是确确实实的,江澄看向蓝曦臣郑重道:“对不起!”

蓝曦臣揉了揉江澄的头发,眼中似乎透着无形的慈爱:“先去医院!”

“嗯,好!”

因为江家金家都不是什么等闲之辈,所涉及到的东西太多了,不得已将双方家长都请了过来。

江枫眠,金光善目光扫过跪着的三人,最终停留在金子轩身上,自己儿子看着伤势就比江家那两小子重,他自觉颜面都被丢尽了,想要找回些面子:“我们金家什么时候这么不被人放在眼里了吗?”

还不等江枫眠说话,江澄便看向金光善,杏眼微瞪:“金叔叔,是金子轩出言不逊在先,我……”

还未等江澄说完,只听一声茶杯与桌子碰撞的声音,江枫眠微微蹙眉道:“江澄,我就是这么教你的吗?”江澄微愣,委屈的低下了头,阖了阖眼,忍住眼中突如其来的酸涩感。

魏无羡见状挺起胸脯,看向二人:“这件事并不是我和江澄故意惹事,而且当时不少人也看见了,就是他金子轩先挑的事!”

江枫眠闻言看向金光善:“既然双方孩子都有错,不如各自带回家进行教育如何?”

金光善挑了挑眉:“哦,我要是说子轩没错呢?”

金子轩闻言看向金光善,刚刚准备开口,便被金光善阻止了:“谁看见了?”

这时一旁的蓝曦臣向前对二人行了个礼,看向面前跪着的三人:“虽说三人都有错,但事出必有因,金少爷先出言不讳,楼道的监控以及当时现场的人皆可作证。”

蓝曦臣余光看向蓝忘机,只见他微微松了口气,嘴角便勾起一抹了然的笑。

金光善看蓝曦臣是有意偏向江家,况且自己本就不占理,再说下去,金家今天便要丢更大的人了,看向金子轩的目光也泛起了冷意,心道丢人现眼的东西,但面上神色日常:“既然如此,那就按江总你说的办吧!”说完便敷衍的向各位打了声招呼,起身叫上金子轩走了。

看着离开的金光善和金子轩,江枫眠也让二人起身,自己到蓝启仁面前微微颔首:“犬子给蓝老先生添麻烦了,还希望不要与他们计较!”

“哪里的话,既然已经解决,那便带二位少爷回家养伤吧!”蓝启仁看着有些萎靡的江澄和魏无羡,开口道。

江枫眠微微点头,看向江澄与魏无羡:“走吧。”

魏无羡看着蓝启仁道:“蓝老师再见,蓝湛再见!”他悄悄在只有蓝忘机可以看见的地方比了个爱心:“来云梦玩呀!”

江澄则看向蓝曦臣,微微行了个礼:“谢谢!”说完便别过头,跟上魏无羡。

蓝曦臣看着渐行渐远的几人,想到刚刚江澄泛红的眼睛,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江枫眠对魏无羡母亲求而不得的事,向来被世家当做饭后谈资,但蓝家自不会人后与人是非,对此知之甚少,其中所传是否真实更不得而知。

江澄刚刚的神情蓝曦臣曾经在自己弟弟脸上看见,是,委屈了吗?

江枫眠几人一进客厅便看见虞紫鸢坐在沙发上翻看着剧本,见几人回来,只是微微抬眸冷声道:“我说呢,一听见魏无羡出事了,连工作都不顾了,什么时候能见你对江澄的事上点心?”

说完便自嘲的笑了笑:“也对,谁让他有个不如人的娘呢!”说着便起身准备上楼。

江枫眠微微皱眉,眼中尽是疲惫:“三娘子!”

江澄和魏无羡在一边沉默着,突然虞紫鸢停下脚步,幽幽开口:“江澄你跟我来。”

江澄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魏无羡,见他回了自己一个放心,我没事的笑,便跟着虞紫鸢去了。

江澄以为虞紫鸢要数落自己,但是她却什么也没说,只是从抽屉里给自己拿了四瓶药。

“这几天不要随便出去走动,就待在家里,我明天要进组了,眼看你也要到分化期了,自己看着吃吧!”虞紫鸢一边说一边让江澄看桌上的药瓶。

江澄看着四瓶,有些不解的看着虞紫鸢,虞紫鸢没看江澄,重新打开了剧本翻看着:“这么大人了连说明都不会看了吗?哦,对了,这是两份。”

江澄喜笑颜开,自己母亲虽对魏无羡有意见,但是他们都知道她总是刀子嘴豆腐心:“谢谢妈妈,多注意休息!”说着便拿着药开心的出了门。

虞紫鸢虽拿着剧本,但视线一直注视着江澄的背影,这孩子总是把委屈憋在心里,面对自己的强势,父亲的沉默,江澄每次面上不说,可什么都写脸上,不过过会儿又将事压在心中,面上神色日常。虞紫鸢罕见的失了神,她和江枫眠的关系,影响的是孩子,既然这么多年都捂不热,那就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吧。

第二天午饭时间,江枫眠看向对面的三个孩子,又看了看旁边空着的位置,有些疑惑道:“你们妈妈她?”

江澄知道自己父母关系微妙,但是没想到母亲会没跟父亲说自己进组的事,有些心不在焉道:“妈妈今天进组了,可能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回来。”

江枫眠闻言拿筷子的手微微一滞,随后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不再言语,餐桌上又陷入了沉默。

江澄抱着枕头推开魏无羡的房门,将枕头一扔便轻车熟路的上了魏无羡的床,顺势躺下:“给你。”江澄将手中的药递给魏无羡。

魏无羡往一侧挪了挪打量着药瓶,疑惑道:“这是?”

江澄直愣愣的盯着天花板:“我妈给的药,缓解分化期的。”

魏无羡将药放一旁,他知道虞紫鸢虽不待见他,但从小到大吃穿用度江澄什么样他就什么样,从没亏待过他,活脱脱嘴硬心软。

江澄注意到魏无羡的动作,偏头看向他:“怎么,不想要我妈给的!”

魏无羡倒头靠在江澄旁边:“不是,我知道虞夫人嘴硬心软,但是,我明天要出去。”

江澄心中一紧,明知自己要分化了,他还要出去,分化成Alpha和Beta那到还好,要是分化成Omega,后果不堪设想。

江澄直起身看着嘴角含笑的魏无羡:“你要出去干嘛!”

“找人。”

“找谁?”

“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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