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出走,了解一下

“我没什么特别喜欢的,只是对一颗好多年前种的大白菜念念不忘。”

展兮坐在对面盯着他,趁垂头品酒的功夫翻了个白眼。

你这家伙,从小我都没舍得让你做家务,你几时还自己跑去种大白菜了?我怎么不知道?

薛洋继续道:“这颗大白菜呢,估摸着是味儿特甜特好吃的。可我后来出门了几日,等回来时竟发现大白菜已经烂掉了--从里到外,烂了个彻底。后来我去查找凶手,原来是被隔壁家不懂事的坏丫头给捣鼓的。道长你说说啊,我当时是不是就该把那丫头给剁了?”

“这……一颗白菜,我想……”

“我知道,道长是想说‘不值得’。一颗白菜而已,敌不过稚童心性。”薛洋单手托腮,另一只手随意捡起盘里剥好壳的瓜子往嘴里扔去。

这教养,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么?

展兮皱了皱眉,在桌下偷踹了薛洋一脚。后者不动声色将脚挪开,满面春风道:“道长,我想跟你一起走……哎道长你先别说拒绝我的话。我可会给人打下手了,给你背剑也行啊。而且我有很多糖,道长你要是想吃甜的我这里应有尽有。”

展兮微笑着折断筷子,“当着我的面离家出走?”

“我快十七了。”

“小屁孩儿。”

晓星尘瞧着这对姐弟快吵起来了,赶紧劝道:“展姑娘,阿洋尚且年少,想必只是说笑罢,你莫要当真了。”

“谁说我是在说笑?道长,我是说真的。我觉得你行侠仗义特别厉害,特别帅,我特别羡慕,特别喜欢。”

薛洋使出浑身解数撒娇卖萌,嘴巴跟翻了蜜罐儿一般甜,就差身后长条尾巴扑到晓星尘腿上打滚了。

晓星尘出山也有数年了,可至今并未生出收徒的念头。听展兮说,再过数月,薛洋就要进京参加考试了,寒窗十载,怎可在中途放弃,与他四方云游?

“阿洋,你听我说……”

“我好好听着呢,道长。”

“……”

敢情我是突然成了炮灰么?

展兮看着薛洋两手托腮听晓星尘讲一堆励志名言大道理,少年那表情就跟透明粉见到超级偶像一样,太让她心寒了。孩子长大了,果然就要飞了,居然连书都不想念了。跟她当年一模一样。

我是不是也该学一下展子妍,把阿洋房里的教科书全卖给收破烂的算了?

反正我也不是什么虎妈虎姐。

FREEDOM(自由点)。

Ok,Freedom,还怕你不成?

展兮放下酒杯,“好啊,小书生。你既然有胆子当着我的面离家出走,就先把楼上那个骚扰女客的丢人家伙给我拽下来。不过关,不许走。”

“好嘞!”

“……”

不到半刻钟。

薛洋拿刀逼着男客的脸,笑得人畜无害,“姐姐,要不要我割了他舌头?”

展兮:……

晓星尘赶忙拦道:“且慢。他罪不至死,好好教化一番便好。”

“道长想与他废话?可我偏不,对于这种调戏良家妇女的人渣,理应先割了他舌头,再砍断他四肢,留着俩眼珠子扔到荒野里去,让他看最后的太阳。”

展兮:WTF?!

*

衡山最近出了邪祟。

江澄带着金凌与一众江氏门生赴往衡山夜猎。衡山之处,山景绝奇,衡山脚下,江水清澈。有城依山,城内茶楼酒肆铺满长街,玉兰花香飘动,人潮涌动。江澄寻了离山最近的客栈暂作歇息,金凌喝了口茶便与众门生上山布网捉邪祟,离开前江澄又想啰嗦句:“阿凌,若是遇上……”

“哎呀,行了舅舅!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了!碰上难对付的邪祟我会记得放信号烟花的!”可话说到一半,就被皱着眉闹起脾气的金凌掐断了。

江澄瞪了这嘴皮子愈加顽固的小外甥一眼,闷闷喝着酒。

这家客栈门口有人把手,常人见了那紫衣银铃便知是何人。江家家大势大,怎的没理由把一家宾客来往的热门客栈搞得门可罗雀。

是夜,街上仙门百家之士愈来愈多。展兮把玩着折扇,在闹市逗留了一阵,心觉无趣,恰巧听说这座山上有丧尸,想着不如去打几只丧尸玩玩儿。正往山道方向走呢,又见一家大客栈孤零零地……

“噢?江先生在里头?”

得亏展兮常去莲花坞串门,江家上下门生已是无一不知这位与自家宗主交好的展姑娘。她腰间挂着江宗主亲赠的九瓣莲银铃,剑柄上悬着江宗主送的流苏剑穗,连近年束发用的丝带都被他们江宗主给包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宗主对展姑娘有那种……意思呢。”

“哎,好几年过去了,展姑娘还是这么仙的美人,谁见了不动心?也就咱们宗主把持得住,眼界高得都没哪家姑娘能嫁进来。”

“不过我听说上个月金宗主邀请展姑娘去参加花宴了,那可是金家的私人花宴啊,你说金宗主会不会……”

“那是因为金先生有事拜托我才请我上他家走一遭。你们俩嘀咕的我都听到了,劳烦下次说小点儿声。”

语毕,展兮松开按着守门门生肩膀的手。两名门生只觉得肩上压力一消失,整个人顿时轻松了不少。展兮拍拍他们的脑袋,负过手,返身上了楼。

“我说……道长啊,你这样背着我,不累吗?”薛洋用手背拭了拭晓星尘额上的汗珠,嘴角笑意更甚,嘴上却道:“你都这样背着我走了好一段路了,可以放我下来了道长。”

“你的腿……”

“不就被剑刺了一下嘛,死不了的!再说道长又不是故意的,我不生你的气,你也别内疚了。”

薛洋在晓星尘耳边呼了口热气,颇有恶作剧的逗弄意味。晓星尘被这番调戏,耳垂像被什么东西砸住了般瞬间酥麻,险些脚一滑俩人一块滚下山去。心定下后,手指又抓得更紧了些,道:“阿洋快别闹了,乖一点。”

“好哦,道长,我最听你的话了。”

“你这样调皮,还说最听我的话。难道不是最听展姑娘的话吗?”

“姐姐那是过去式,道长是现在式和未来式。”

“……就你会哄我。”

“那可不?我都在道长脸上贴了多少金子了?一会儿下山先别忙着找大夫,道长先亲我一下好了,我都快渴死了。”

“……别胡闹。你再这样,往后夜猎我都不带你出来了。你明知道你一说话,我就笑,我一笑,就拿不动剑了。”

薛洋默默地趴在晓星尘肩上,乖巧得像只熟睡的黑猫。

晓星尘体力不支,只好先把薛洋放下,暂且搁置在路边的大岩块上。这少年一脱离晓星尘就戏精附体般地喊这儿痛喊那儿痛装起嘤嘤怪。老早摸透他套路,晓星尘并不慌乱,蹲下||身,卷起他的裤脚查看伤口。

“该换块布包扎一下了。”晓星尘叹了口气。

“道长,你不是又要扯自己的衣服吧……哎哎哎,让你别扯呢,也不瞧瞧你现在这样,衣角被扯得乱七八糟的,哪还有点清风明月的模样……”

“原来阿洋是嫌弃我了么?”

“哪有?!我可没嫌你丢人!都是你自己瞎乱想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好了。”趁薛洋给自己狡辩期间,晓星尘三两下就拆了薛洋腿上染血的旧布,换上了新布。

“道长你去哪儿?”

“我看那底下有处清泉,我去给你找点水喝。”

“我又不渴。”

“方才不是还渴着么?”

薛洋看着晓星尘这副不解风情的单纯傻白甜模样,隐隐有些胃痛。

“那是因为我想亲你啊,真是个木头脑袋,大笨蛋。”他只敢在心里头嘀咕。

而他的白月光,去给他找水喝了。

金凌命人四处撒网,打扰到了其他仙门百家子弟夜猎,很快就被人告到了江宗主那头。对此江澄只是高冷地转了转手指上的戒指,睥睨道:“有本事,你们就破了那些网。到我这儿来告状,是在叫我帮着外人教训外甥么?”

展兮心里直夸金江两家财大气粗,又觉得有点没道理,衡山这么大,里头的猎物怎能一只都不给别家的留了?又不是云梦的某个商人。

“阿凌在山上?江先生,那我去找阿凌了。回见。”

不愧是翻栏杆比翻脸还快的女人。江澄心中稍作鄙夷,快步跟上,揽住展兮的腰直接带人往山上飞去。展兮站在剑上欢呼,优雅不失狠劲地踩了江澄一脚,骂道:“抱得挺紧啊,江先生。”

江澄咂舌道:“你的力道也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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