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湛……”

“魏婴？”

白发老头疑惑地四下看看，摸摸胡子蹲下，对一身狼藉的少年人道：“你的小道侣可不在这里，你在喊谁？”

蓝湛动弹不得，断断续续道：“我……听到了，魏婴……”

“啧……”

蓝湛挣扎着要起来，“我要出去。”

老头随意一指头又给人按趴下了，他语气中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我不是说了嘛，你成神了就能出去了呀！”

见蓝湛看着他，老头干脆坐下，“你看啊，上善武神，‘善’这一关你过得顺利，现下只要杀了我，你就能顺利踏上神位。”

蓝湛不出声，老头继续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你不打败我，这神邸之位怎么能认可你呢？拜托你认真点，老头子我被困在这里千万年了，你早点继承神位去找你的小道侣，也早点放我这个老人家回归本体自在逍遥啊？”

原来这老头只是武神神位的一道神念，自本体分离出来便在这密境中等待千万年之久，只待有人通过他的考核。

“斩神方可成神。”老头子拍拍蓝湛，“成神亦是为人。”

一股灵力自蓝湛体内炸开，他来不及思考细细思考老前辈的话，翻手召出忘机琴，旋身而起，“铮铮”两声逼退眼前人。

老头脸上带笑，“嗯，不错，融合了。”他咂嚒咂嚒嘴，“你们这些机缘大破天的小家伙就是麻烦，本源不合，像是被割裂了一般。还得我们来想办法先把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缝起来。”

蓝湛手压在琴上，略带诧异，“前辈，我的魂力和灵力？”

老头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开始进入正式环节，小子，是死是活可全看你自己了。”

***

破旧的门外，温宁始终守在那里。

他面色青白，黑色纹路盘绕其上，分明一副死人模样，却实实在在是活着的。

邪恶之神站在不远处看着他“啧啧”称奇，好似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以凡人之力成非人力所能及之事，魏无羡这小子，是个怪物。”

“公子不是怪物。”温宁泛白的瞳孔直愣愣过来，“公子是好人。”

想起开启大门时魏无羡崩溃的情绪，邪恶之神不由得点点头，“确实，是个好人。”

他们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了，温宁脖颈上的纹路时而褪去时而蔓延，有时更是带上几分凶杀之气。这是温宁与魏婴之间的关联，瞧他便大概能知晓魏婴在其中情况如何。

“谁！”邪恶之神突然由散漫转为警惕，他看向四周，神装附体，身体紧绷，完全一副戒备状态，“滚出来！”

虚空中被撕开一道口子，浩瀚神力从其中倾泻而出，邪恶之神赶忙运力格挡。

“到底是什么人？”

温宁抵挡着这股力量，半响，他略带疑惑的看向那道缝隙——这神力有些熟悉。

一道白色身影自其中踏出，浮空而立，琉璃一样的眼睛轻飘飘看了一眼下方。

随即压迫感消失，温宁收力堪堪站好，那道白色身影便出现在了眼前。

“魏婴呢？”

“含光君！”温宁扯开嘴角，似乎是笑了一下，他答道：“公子在接受考核，还没出来。”

“小子，你成功了？”邪恶之神踏步过来，打量着与昔日无甚变化的年轻人。

蓝湛颔首行礼，“两位前辈，方才多有冒犯，见谅。”

邪恶之神摆摆手，“不妨事，你刚继承神位，控制不好自己神力很正常。”他绕着蓝湛仔细看了一会儿，疑惑道：“我记得武神那老头的考核挺变态的，你怎么过的？”

蓝湛并不愿多说，他周身的气息还略微有些不平稳。

此时，他只盯着面前之物，蹙眉等待。

突然之间，温宁身上的凶气暴起，黑色纹路蔓延整张脸庞。瞳孔翻白，不由发出凶尸的嘶吼之声。

蓝湛见此一惊，瞬间便反应过来，两步上前抚上眼前的巨门。

“不可！”善良之神眼疾手快拦下蓝湛，“如果打断考核，他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我听到魏婴声音了！”蓝湛面色难得的慌张，“他在唤我……”

善良之神无法答话，她与控制住突然发狂的温宁的邪恶之神对视一眼，满面凝重。

随着温宁不断的嘶吼，这破旧的巨门竟也开始颤抖起来。细细的裂纹爬上门面，砂石灰粒自其上掉落，仿佛要坍塌之状。

倏尔，温宁身上铁链尽数断裂，脖颈青筋暴起，身上怨气暴虐而出，生生逼退邪恶之神一步。

他跪倒在地，随即周身怨气慢慢散去，面上黑纹逐渐消退。他忽然看向蓝湛，抖着嘴尚未开口，两行血泪顺着脸滑落下来。

蓝湛身体僵硬，“魏婴怎么了？”

温宁哆嗦着，怔怔开口：“我感受不到公子的气息了……”

“轰——”巨门轰然倒塌，周遭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