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感冒将好未好之际，万圣节如期而至。

轮班表上排的瑞琪今天值夜班，晚上十一点后才需要到岗，在那之前都是他的自由支配时间，正巧真理在家扭扭捏捏表示想去参加万圣活动，么么公主又在城堡扭扭捏捏表示想微服私访……于是干脆就一起出行了。

事实上，说是一起出行，但瑞琪在其中起的作用并不是保护公主，而是将公主带出城堡。

和他预料的一样，么么在成功地从行政官的眼皮子底下混出去后便十分无情地将他甩开，转身兴冲冲地扑到了光祢的身边。

“我才不要跟你一起出行。”脸上抹着厚重□□做伪装的么么十分嫌弃，“你都不变装，大家都知道你是瑞琪，那肯定也能猜到我是谁，还是光祢好。”

公主拖着今日休息并且同样变装的骑士光祢一头扎进了人堆里，“我和光祢去玩了，瑞琪你随意——”

只远远地抛回这么一句话，两个女孩子的身影便消失不见了。

从头到尾瑞琪连一个字都没来得及讲就给她溜了。

不过因为早就猜到事情的走向会变成这样，么么又是跟着可靠的光祢走的，瑞琪倒也没太担心。

“走吧。”他对真理温和地笑了笑，“先去宠物店，让彩虹给你变个装吧。”

他自己对万圣没兴趣，但看着真理满脸期待的样子，还是决定好好陪他玩。

宠物店有许多现成的拉姆用装扮，可以买也可以租，复杂些不会穿的还能让店员帮忙穿好走人，现成货本来就比家里自己做方便，再加上万圣的气氛烘托到位，白天的时候宠物店里头是摩挤摩。

大家纷纷给小拉姆们挑选着合适的衣服，其中不少是给小拉姆选与自己的装扮相匹配的。而像瑞琪这样自己没有变装的，则是让拉姆们自个儿选喜欢的。

相较于其他摩跟着拉姆在里头挤，瑞琪只在门口等着掏钱，他让真理独自进去选衣服再穿好了出来。

在等待真理的过程中，他看到一个熟悉的成年体拉姆在地上挪动。

是neko。

粉色的拉姆穿了一身白，上头还有许多布条条垂挂下来，因为是在地上挪动，还没出宠物店呢，那些白色的布条有不少都已经变成了灰色。

……怎么看怎么像和艾蔻第一次讲话时，她说的那个墩布石头子。

瑞琪上前两步，长臂一伸从摩尔们的脚边捞起这个肉团子，将她安安稳稳地带出宠物店。

然而免于被不小心踩到的neko却一点儿也不领情，她圆溜溜的眼睛一转，挣扎着就要从瑞琪手上跳下去。

“小心！”瑞琪手上使劲摁住了乱动的拉姆，等到了人少的树底下才将她放下，“在摩尔堆里穿成这样是很危险的，不要再往摩尔多的地方钻啦。”

“Bibo。”neko圆滚滚的身子往旁边挪了挪，一副不要他管的样子。

瑞琪倒也没纠结这个，他往四周看了看。

既然neko在这里的话……

“艾蔻不在吗？”

“Bibobibo——”

果然不在。

“那你知道她在哪儿吗？我带你去找她吧。”瑞琪说得诚恳，在看到neko摇头后也不为所动，他扯了扯拉姆身上的布条，“你看，你在路上走的话，这些布条并不安全，它们时刻都有可能被摩尔或是车轮压住，到时候将你踩伤、卷进车轮里就不好了。”

对此neko表示自己一个拉姆玩就好。

瑞琪想了想，“我还是先送你去找艾蔻吧，这样安全一些。”

neko看上去很无语，但是无语没有用。

几番拉扯间正好真理也换好了衣服出来，他cos成了一个番茄。表面上看着平平无奇，实际上内里藏着大玄机——结合了大卫的最新发明，这套番茄服里头藏了十来个小型的液体包，穿着它的拉姆往地上一倒就会有液体从衣服里渗出来。

看着就像是摔坏的番茄。配上万圣节的氛围，理解为凶案现场也可以。

真理贼中意这套，刚一穿出来就往地上一扑演示给瑞琪看。他起来后，neko又碰巧往空出的位置上一挪，完美地擦掉了从costume里溅出来的红色液体，地面上连一滴都没留下，就像是刚拖了地一样。

越看越觉得像墩布石头子。

瑞琪没忍住笑了一下，他一笑真理也跟着笑，neko看他俩忽然莫名其妙咧开嘴，当即就猜到了他们在想什么，炸毛表示反对，“Bibo！”

“嗯——只是有一点点像。”

neko继续反对，“BIBO——！”

“唔。”瑞琪好脾气地点点头。

小家伙在说自己是绷带怪人，但他还是觉得像墩布石头子。

墩布石头子成功地带瑞琪找到了艾蔻。

艾蔻正在沙滩捡贝壳，看到neko过来还惊讶了一下，

“她说她要去前哨站的。”看着neko垮起个小拉姆批脸，艾蔻悄咪咪地拉着瑞琪去边上解释，“空格帮她打听了说小一今天不值班，所以neko准备去前哨站找小一玩的，她不让我跟着看热闹……咳，我是说，给她加油。”

懂了，所以这才没凑在一块儿。

瑞琪点点头，“我正好休息。”他瞅着neko衣服上头那几根已然惨不忍睹的布条子，发出邀请，“要不要一起去前哨站玩一玩？”

艾蔻眨了眨眼睛短促地啊了声，“可以吗。”

“可以啊，今天没有额外的边防任务，有不少骑士的家人都选在这天来探亲，只是进来玩玩的话不会有问题的，更何况来的是你。”瑞琪又忍不住笑，“而且你不是想去看热闹吗？我带你们去吧，这样neko找小一玩，你也可以留下。”

有乐子不看那就不是艾蔻了，墩布石头子的冤种主摩当即拍板决定跟瑞琪走。

她得了便宜还卖乖，趁着neko落在后头扭扭捏捏的时候跟瑞琪咬耳朵，“其实neko害羞不让我去，我就真没打算去的，因为光祢说空格带着摄像机去前哨站埋伏了，无论发生了什么空格都能拍下来的。”

“这样啊。”看艾蔻那睫毛煽动的频率瑞琪就知道她肯定憋着后招，饶是如此，他也还是给她递了梯子，“那你还想去前哨站吗？”

“去呀，团长大人都邀请我了，那肯定得去嘛。再说了，有些东西还是自己亲眼看着更有趣嘛。”

还挺狡猾。

知道空格溜回前哨站蹲守后，不想穿着宝贝番茄装打架的真理半路改道去找玛丽他们玩了。瑞琪望着真理红艳艳的小背影，又看了看neko已然变成黑色的costume，这才看向艾蔻，“晚上的万圣活动，你会去吗？”

“会啊。”艾蔻有些诧异，“怎么忽然问这个？”

“嗯，没什么，就是在来的路上发现已经有很多人换上万圣的装扮了。我以为你也换好了，结果过来看到你还穿着常服，好奇所以问一问。”

“原来如此。唔，我是觉得太麻烦了就没换衣服。”

“啊，确实感觉有不少装扮穿上后会行动不便。”瑞琪又问，“你准备扮成什么呢？也会穿很复杂的衣服吗？”

艾蔻顺着瑞琪的目光在自己常服的外套上一晃而过，“没有，我的意思是，我不准备换什么万圣节装扮。”

“诶？”

“嗯！我不知道穿什么，因为思考出什么角色真的很麻烦，所以我就不打算换衣服了，反正就算是常服也可以去参加活动。”

……话是这么说，但是……一群妖魔鬼怪之间混进一个常服摩，怎么看怎么都有种被献祭的感觉啊。

瑞琪刚这么想着，下一秒就听艾蔻说，“而且常服的话更有过万圣的感觉诶，百鬼夜行中的正常摩尔，像不像是被献祭的，多好玩。”

“……”

这都能想到一块儿的吗。瑞琪感慨，能想出这种理由，看来她是真的懒得想穿什么衣服了。

以及，原来这个所谓的麻烦不是指懒得换衣服而是指懒得思考啊……

给瑞琪都整不会了，他想了想后委婉地给出建议，“丝尔特最近不是做了一套特别火的僵尸新娘吗？我看好多女孩子今天都穿了这个。”

为了迎合万圣风潮，服装店推出了僵尸主题的新时装，其中这套“僵尸新娘”因绝美的风格与背后凄美的设计理念一跃成为本期时装top1，在庄园内引起好大一波讨论，热度高的连瑞琪这样和万圣八竿子打不着的摩都有所耳闻。

他也知道许多年轻的女摩尔纷纷将这套时装定为自己万圣活动的装扮，甚至一路走来他都看到了不下十个僵尸新娘，所以在艾蔻说她不知道穿什么的时候，瑞琪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套近来大火的装扮。

“嗯……”艾蔻摸摸下巴，“买是买了，但是不太想穿。”

“因为裙摆太长了不方便走路？”

“因为不想去服装店摩挤摩取货——”她懒洋洋地拖长了声音，又慢吞吞地伸了个懒腰，一幅誓要摆烂到天荒地老的样子，“本来想拜托neko帮我取的，但是她有提前说想找小一玩，要做各种准备什么的，我就没提。服装店我都好久没去啦——一堆货囤着没取也就不想取了。”

“诶，有很多吗？”

“是啊，服装店秋季的二三次上新的衣服我都没去取，再加上万圣限定的衣服，大概可能，嗯……有三十来件吧。嘶……要不我还是找个时间去拿了算了，不然越堆越多。”

“只有一个人的话这么多不太好拿啊。”瑞琪眨眨眼睛，“嗯——刚刚我和真理去宠物店的时候有经过服装店，里面确实挤着不少摩尔，不过下午应该会轻松好多。我没记错的话，前几年的万圣节都是这样——没提前做准备的小摩尔们都赶着在早上买衣服，这样一来下午买衣服的就不多了。我下午也有空，如果你需要的话，下午我陪你去取衣服吧。”

艾蔻学他眨眼睛，嘻嘻哈哈，“也可以，那先谢谢啦。”

她没说取了衣服以后会不会换上一套来过万圣，瑞琪也不好意思追着问人家女孩子今晚穿啥，于是只清了清嗓子，“neko说她扮的是绷带怪人，因为我看到好多摩尔都和拉姆穿亲子装，所以一开始也在好奇你会不会也穿成绷带怪人来着。”

“……”艾蔻十分罕见的沉默了。她露出微妙的神情，拧起眉头，“不……就算再怎么说……呃虽然的确丝尔特也出了女版绷带怪人的衣服，但是……嗯……原来我在你心里的形象是谐星的吗？”

“……”

瑞琪也沉默了——这让他怎么接？！

顺着说又确实不是，实话实说讲真实印象又不好意思，编点虚的又有违骑士精神。

伟大的皇家骑士团团长瑞琪，在平和的日常生活中，可耻的冒起了手汗。

他这头陷入了纠结，艾蔻那边反倒笑了起来，“逗你的啦。”

“只有neko这种脑回路清奇的才会穿着绷带怪人的衣服找喜欢的拉姆玩吧？不管怎么说，绷带怪人的装扮确实不好看呀，没有哪个女孩子会穿着它去喜欢的对象面前转悠吧。”她忍笑失败，一时间笑得开怀，“我以为你能想到才故意演了一下的，没想到你会是这个反应，安啦安啦，我是逗你玩的啦，不要有心理负担啦——”

原本堆积到一半的心理负担在艾蔻的笑声里轰然崩塌。瑞琪松了口气，又见她笑得开心，看着看着自己也逐渐被感染了情绪，他扬起嘴角陪着她笑，笑到一半忽然又见她望过来。

“瑞琪团长。”她弯起眼睛，笑眯眯地总结，“真可爱。”

【18】

可爱的瑞琪团长十分可靠地将人带进了前哨站，但他始终不能理解怎么会有人夸猛男可爱？

这难道是什么新式夸夸法吗？

团长不懂，团长很迷惑。

他带着这样的迷惑，去看了neko的热闹。

——neko在踏进前哨站的那一秒就开始扭捏起来，明明在来的路上还士气高涨地和艾蔻说她知道能在哪里找到小一，结果真的跑到近前了又没胆子凑过去，只敢在离小一最远的训练场地外头东转西转，搞得里头训练的教官都跑出来跟瑞琪告状。

……不管是谁的拉姆，影响训练还被告状了那就肯定是要教育一下的。

不过教育这事儿落不到瑞琪头上，他刚把拉姆拽去边上，一直在草丛里蹲着的空格噌得一下就窜了出来给了neko一脚。

两个拉姆开始哔哔叭叭地拌嘴。

空格嫌neko墨迹，neko嫌空格八卦，一吵就是大半个小时，吵到最后甚至开始比比划划。

两个肉坨子互相挤兑，撞来撞去。空格胜在进化过有叶片，趁着neko不备，还时不时地用叶子抽几下neko的屁股。

本来她俩开始比划的时候瑞琪还有些担心的，毕竟空格是骑士团拉姆出身，脑子又疯，打架又不要命，无论哪方面都比neko这个还没进化的小坨子强，他实在是担心万一空格下手没轻没重再给neko打坏了。

然而在看到这比划的还不如小狗打架激烈时，他那颗心就安安稳稳地放回了肚子里。

“我最近新养了些热带鱼在办公室，都很漂亮，要去看看吗？”他对旁边兴致缺缺看菜鸡互啄的艾蔻发出邀请。

艾蔻欣然答应并在恍然大悟般“啊”了声后开始掏包包，“上次帮花婶看摊子，她给了我几包鱼食和一瓶甲基蓝来着，我用不上就想着给你，结果一直都没记住，刚你一说热带鱼我才想起来。”

她掏出了五包上品鱼饲料，递给瑞琪，“看看，你家的小鱼能吃这个吗？”

这是在外头单价就卖3000摩尔豆一包的高级货，连瑞琪也不是次次都舍得买的。这玩意哪里有什么不能吃的说法，只有鱼不够高级配不上的份。

“花婶对你真大方。”瑞琪感慨。

两个摩愉快地上楼看鱼去了，留下两个拉姆在原地博弈，越博越凶，甚至逐渐吸引了许多今日不当值的骑士来围观。

围观到后面还在乐子人的带领下开了个小赌局，看看最后到底谁能占上风。

和瑞琪说的一样，本来今天就没有额外的任务，不当值的骑士都很闲，这天又有很多骑士的近亲属来探亲，搞到后面闲摩更多，大家伙儿热热闹闹地围了一大圈。

拉姆打架地儿离团长办公室直线距离九米，左右也就是下个楼的功夫，楼下的动静楼上的摩是听得清清楚楚。

本来两个摩安安静静地看小鱼、逗小鱼再换换水，结果楼下逐渐响起来的喧闹声一点点地打破室内的平静。

“越打越凶了？”负责任的团长必然不能让暴力事件在自己的地盘上发生，瑞琪眉头一拧放下鱼缸就准备下楼拉架。

结果被艾蔻一把拉住，“鱼！鱼！这两条也打起来了！”

缸里的斗鱼追着小丑鱼打。

本来是分开养的，瞅着这换水不过几分钟的功夫就偷了个懒给它们放到一块儿，结果也就是这点时间斗鱼居然起了打架斗殴的兴致。

艾蔻没见过这场面，她总觉得斗鱼下一秒就要把小丑鱼打死了。

瑞琪只能先迅速洗缸放水捞鱼，把两种鱼分开。

一时间忙到原地起飞。艾蔻刚帮着瑞琪给鱼搬好家就见着弗兰克嘻嘻哈哈地推门进来，“下注了下注了，瑞琪你投——咦。”

他的脚步在看到拿着捞网的艾蔻时一顿，“嗨艾蔻，好几天没见了，原来你也在啊——在帮瑞琪换水？”

“嗨弗兰克。”艾蔻说，“我们昨天才见过的吧，我来送礼物，你晒在阳台上的裤衩子不是还掉下楼被我捡到了吗。”

“……这不重要。”

“好吧。你看上去很开心，难道是跟楼下的事情有关系？”

“对咯，猜猜看是什么事。”

艾蔻理所当然地看他，“neko和空格打架引摩围观了吧，大家是不是还打赌了。”

“真有你的，猜对了。”弗兰克给她比大拇指，“那你要压一注试试吗？还有瑞琪——你也来一注哇？输了财务报告归你审核怎么样？”

来什么来。

团长直接下楼整顿风气去了。

他跑到一半还听到跟在后面的弗兰克和艾蔻讲小话，“我意思意思压个neko吧。”艾蔻说，“压两个摩尔豆。”

弗兰克：“？”

“才两个？”

“是啊，neko很明显干不过空格的嘛。”

“也是。”

“不过这是明面上的，背地里我压空格，你别对外讲。”

“嚯，真有你的！”弗兰克扬起声线，“你压什么！”

“压一批瓜吧，空格要输了我就压一批瓜给骑士团恰恰。”

“成！”

给瑞琪搞得都没脾气了。

也是下了楼才发现所谓的斗殴的现场竟然是一片祥和，除了围观摩应援得比较大声外，战场中心的空格和neko还在继续他们上楼前的菜鸡互啄。

你抽我一下，我撞你一下。

互相平A以示尊重。

稍微了解了一下后又知道，所谓的下注玩得并不大，多是些小额或常见的物品，跟庄园法律里的赌博定义沾不上半毛钱关系。

……这么和平，瑞琪都没有制止的理由。他默默地站在人群最外围，看骑士及家眷们嘻嘻哈哈。

一时间都不知道是该同情被围观的拉姆们，还是适当压制一下骑士们飞到天上的笑声。

他在外面待着，弗兰克又趁机蹭了过来，“来压一把呗，艾蔻现在听不见我俩讲话，你就别端着了。压谁压谁——？”

瑞琪想了一下，“压neko的多吗？”

“不太多，都是乐子人。”弗兰克想了想补充，“艾蔻压了两个豆。”

“那我压neko。neko输了我包大家一周的宵夜。”

“好家伙赌这么大，你这是准备剑走偏锋逆风翻盘收割一把大羊毛？”

弗兰克啧啧两声，乐呵呵地记下了团长压的赌注，边记录边揶揄，“但是我估计你翻盘的可能性不大，就算是平A，空格那也是骑士团的平A，跟neko都不是一个量级的。老实讲你为什么压neko？是不是想在艾蔻面前表现一把爱屋及乌啊——？嘿嘿，讲讲压neko的理由呗团长，正好现在有时间。”

他乐颠颠地说完，一抬眼发现瑞琪正盯着他看。

准确来说，是在他身上一划而过，接着团长又用他那双蓝汪汪的眼睛去看围观群众了。

投谁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了时间就可以探讨探讨别的事情了。

只听他说，“下注还需要理由么？先撇过这个不谈，我比较在意另外一个——跟你说了好几回了，大风天晒衣服就多夹几个夹子。前哨站里女骑士也不少，男性的私人物品被女士看到总归还是不太礼貌的。”

这说的，弗兰克一听立马就反应过来瑞琪心里还憋着话，当即又嘿嘿一笑。

“哎呀，团长啊——你是不是想问艾蔻捡到裤衩子的事？你买的那些丑不拉几的裤衩子，你想问艾蔻是什么反应？”

……倒也不至于那么细致。

昨天一整天都在前哨站待着的瑞琪完全没听过什么掉下楼的裤衩子，但他清楚地记得，弗兰克最近穿的裤衩子都是他买的。

这是一周前的事了，弗兰克扔了批旧衣物，扔完发现不小心把新裤衩也顺手丢了，恰好那天又倒霉轮到他值夜班，没裤衩穿又跑不开的弗兰克只能拜托瑞琪从城里回来的时候帮他带点。

当时瑞琪也急着回前哨站取报告，帮弗兰克买内裤时没细看，顺手就拿了几条，买回来才发现他这顺手顺到海边去了——这批新内裤都是热带风情，大红大绿大黄，上面印着图案鲜艳的火烈鸟椰子树水波纹冲浪板等等等等……反正都不大好看就是了。

本来瑞琪是无所谓的，反正这东西是穿在里面的，更何况又不是他穿。

裤衩子嘛，考虑实用价值就好了。

但是……弗兰克的裤衩子竟然飞了。还是给艾蔻捡到了。

以弗兰克跟艾蔻瞎讲话说什么“这是瑞琪千挑万选给我带的”为假想前提，瑞琪真的很想给自己证明——哪怕是裤衩子，他的品味也绝不是那样的！

所以——什么反应不反应的！只要艾蔻不知道那是他买的就行。

他清了清嗓子，刚想开口，又听弗兰克说，“对了，我昨天还跟她说了这是你帮我买的来着。”

瑞琪：“……”

良久，他叹了口气，神色微妙地看向弗兰克，“……都叫你晒衣服的时候多夹点夹子了。”

说得含蓄，但弗兰克知道瑞琪是什么意思，他一点儿也不带虚的，咧嘴一笑，“艾蔻夸你品味独特——是那条印着椰子树的红色四角裤。”

弗兰克抑扬顿挫的语气再配上挤眉弄眼的表情……瑞琪几乎都能想象出艾蔻说品味独特这句话时的表情了。

那必然不是真心在夸品味独特。

瑞琪给了弗兰克一脚，“……我顺手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