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想学习炼金术？”

父亲听了我对请求，手肘支在桌子上，手托着下巴，半晌没有说话。我以为他会说，“以你的智商估计还得再等几年”、“炼金术这门高深的学问恐怕不适合你”等等，诸如此类的话。毕竟在家里，可能只有父亲觉得我不够聪明。

“好啊，你确实该学点了，毕竟这是我们家擅长的领域。”父亲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我瞪大眼睛看着他。“你可是个里多，对炼金术一窍不通可是要丢人的。”父亲看出了我眼中的诧异，无奈地解释道，“而且，就算你今天不提这事，我们最近也会为你安排上这门课程的。不过，既然你主动提出来，说明你对此还是很有热情的，保持热情和好奇心，这对于学习知识来说十分重要。”

父亲思索了一下，拿起了桌上的魔杖，挥了几下，桌上的几块木材漂浮起来，拼凑成了一个木头小人的样子。父亲拿着小人掂了掂，然后魔杖指向书桌旁边的箱子，将箱子变成了一个和他屁股下面的椅子一模一样的高背靠椅，“坐这，库洛。鉴于你还没有魔杖，我来操作，你注意看。”

“好的，父亲。”我飞快地窜过去，坐在椅子上，伸头看向父亲手中的木头小人。“为什么是用魔杖而不是用法杖呢？”我看着父亲手中的黑色小木棍发出了疑问。“事实上，魔杖更利于惊精细操作，儿子。咱们家人的法杖，那是祖先遗留的制作方法，更适合威力强大的古代魔法，对于需要精准控制的现代魔法，魔杖更适配。”

我聚精会神地注视着父亲的一举一动。他在木头小人的身上比划两下，随后将其整齐地竖切成两半。然后以脖颈下方为起始，用魔杖刻画魔法阵，魔杖的尖端发出金色的光芒，随着魔杖的游走，木头小人的身体上留下了一道一道金色的痕迹。在魔法阵的中央，父亲留了一个圆形凹槽。另外一半也是如法炮制。父亲拿起桌上的一块闪烁着白色光芒的矿石，放在凹槽中心，然后将两半木人合在一起，随手挥一挥魔杖，木人仿佛拥有了生命，它在桌面上自如地走来走去，将桌上随手放置的一摞羊皮纸捋得整整齐齐。

“这就是炼金术的基础用法之一。只需要一个魔力源、一个魔力输送通道，就可以让这个木头人动起来。”父亲随手拿了张羊皮纸，用泛着光的魔杖尖端对准纸面，在上面刻下一条条印记，“可以将魔杖想像成一支羽毛笔，拟的魔力就是墨水，用魔力刻画你想要的图文，从而达到你想要的效果。大致就是这样。”父亲在羊皮纸上画出了和刚刚的魔法阵一模一样的纹路。“不过这需要一定的练习来控制魔力，如果绘制魔法阵的时候，线条粗心不均匀，或是出现魔力输出间断的情况，那么十有**会失败。”

“如果将矿石做为魔力源的话，矿石内的魔力储存是有限的吧，如果可以有个源源不断供应魔力的核心，那么木头小人就可以一直活动下去。”我拿起桌上的白色矿石，仔细端详。矿石表面的纹路犹如自然的魔法符号，我陷入了沉思。

“儿子，你的想法理论上是可行的。”父亲按着我都肩膀，看着我手中的矿石，“但你要知道，巫师体内的魔力是认主的，除非巫师主动给予，否则魔力会反抗。”

我点点头，表示理解。但我的好奇心驱使我继续追问：“那么，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为巫师和炼金物品之间建立魔力流通渠道呢？”

父亲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他沉思片刻后回答：“理论上可行，但这是禁忌魔法的领域范畴。”他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担忧，“我建议你先不要这么做，这很危险。”

“好的，父亲。我会谨慎的。”我放下手中的矿石，深知父亲的担忧是出于对我的关心。“记住，儿子，在学习炼金术的初期，一定不要独自进行实验，答应我，库洛。”

”好的，父亲。如果我想尝试，一定会和您或者母亲说，不会自己一个人动手的。“我看着父亲蓝紫色的眼眸，给了他一个承诺。

“那再好不过了。”父亲点了点头。

洛克听着儿子提出的问题，思绪万千。一方面，担心儿子在好奇心最旺盛的年纪会进行危险的实验，一方面又觉得儿子能问出这样的问题，应该是个聪明孩子。与此同时，关于以巫师作为供应源的说法让他联想到了前几日看到的黑魔标记。卢修斯手臂上的黑魔标记虽然目前来看没有什么动静，但黑魔王不像是会做无用功的人，他给下属烙印标记，必然是有实际作用的，不会仅仅是一个团队标志。可是这又要如何运作呢？洛克觉得有些不寒而栗，一切的一切就像是一张巨大的蜘蛛网，笼罩了所有人。黑魔王将食死徒置于网上，食死徒恐怕不仅是他的忠实信徒，还像是他的储备粮。虽然他本人消失无踪，但谁知道这个为魔法界带来消散不去的阴影的黑巫师又躲藏在那里呢，谁又能躲得过他放出的冷枪呢。

我看着父亲画出的魔法阵，道理我都明白，可是只有一点，只有一点让我不知道如何是好。“父亲，您刚刚说的我都明白，可是要如何感知自己的魔力呢？额，我是说，我要怎么知道自己在输出魔力，输出了多少？”我问出的这个问题打断了父亲的深思，父亲眯了眯眼睛，“Well，我们似乎都忽略了一件事，我的儿子，你至今还没有发生过魔力暴动，你应该不至于是个哑炮吧……”

啊哦，我也在想这个问题，这也是我打从来到这个地方一直在担心的问题。我该不会是个哑炮吧。巫师的魔力来源是什么呢？如果是灵魂的话，天呐，不敢想了，如果库洛里多没有魔法，这该怎么办……

“当然，魔力暴动是小巫师在遇到危险或是出现巨大的情感波动的时候，魔力不受控产生的现象，很显然，我们一直与世隔绝地待在这边，确实不会有引发魔力暴动的因素。”父亲盯着手中的魔杖缓慢地说道，他目光沉静，似乎在思索着要如何印证这个问题。

“魔力暴动其实是巫师在潜意识中激活了自己的魔力，当然，有些人，比如你，从小到大顺风顺水，没有过魔力暴动。可是如果魔力不够活跃，很可能无法使用魔法。”父亲看着我的眼睛，说出了令我冷汗直流的话。“那除了魔力暴动有什么不激活魔力吗？我是说，我得确定自己拥有魔力。”我听了父亲的话，顿时有些慌乱，急切地询问父亲有没有能证明我是个巫师的方法。

“我们家的话，确实有，地下室有个家族魔法阵，只要魔法阵有回应，那么至少可以确定你一定不是个哑炮，而且会获得一个属于自己的钥匙。”他身体微微前倾，从衣领中拎出了挂在他脖子上的蓝色钥匙，“每个家族成员只有一次机会可以启动家族魔法阵，说实话，我至今也不没想明白这事儿的原理，就当作是来自祖宗们的馈赠好了。”父亲说到这，微微笑了笑，“所以儿子，怎么样，要试试吗？”父亲看着我，眼神中有一些期待。

“当然，父亲。如果我不是个巫师，我得趁早想想以后怎么办。”我点了点头，回答道。

“预先做了最差的设想吗？不过确实要趁早，一旦你真是个哑炮，我和你母亲还能再要个孩子，不至于让家族断了传承。”父亲听了我的话，翻了个白眼，像是赌气一样地跟我说道。

他将魔杖随意地插在兜里，带着我前往地下的家族魔法阵。中途路过书房，他跟正在看书的母亲讲述了我们刚刚发生的事，在他用稍显浮夸的语气说“我们的儿子有可能没有魔力”的时候，母亲皱了皱眉。她合上正在看的大部头书籍，从椅子上站起来，“那么我们过去吧，亲爱的，虽然我觉得库洛绝不会是个哑炮……”

父亲听了母亲的话点了点头，又回头看了看我，温和地笑了笑，“不用紧张，其实我也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不过如果可以早一点接受传承也是不错的。毕竟谁知道之后的魔法界太不太平。我们要早做准备。”

我跟着父母一路来到地下室，父亲再次召唤出了自己的法杖，将法杖杵地，脚下产生了一个银蓝色法阵，“open”父亲嘴唇微张，念出这个单词，于此同时，他脚下的魔法阵飞速旋转。发出了一道光束，连接了地下室尽头的一扇门。“库洛，沿着脚下这束光，走过去。”父亲对我说道。我看了看母亲，然后抬脚沿着光的方向出发。

我没走两步，心里越来越紧张，回头看了看父母。母亲察觉到了我的不安，对我说道：“不用担心，库洛，我和你父亲会在这等你。”

我转头望向前方，一步一步走去，两边的灯火摇曳，摇摇晃晃地拉扯着我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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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炼金术初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