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季昔尘早有警惕，在意识到对方是‘变异丧尸’的那一刻，他立即把念力当做空气火包使，打在女孩的身上，瞬间就将其轰飞了出去——

等等，这只丧尸是不是有点太菜了？

季昔尘甚至忍不住开始心生怀疑，对方真是变异丧尸？

虽然是有一个天天的例子在前，但刚才这两人都开口说过话，感觉还是人类的可能性更大，何况变异丧尸也不该这么弱……

刚这样想着，季昔尘就看见轮椅上的少年扯下了口罩，顿时头皮一麻——对方的下半张脸长得极其诡异。

像是某些科幻电影里的食人鱼那样，有着一口狰狞且突出的尖锐龅牙，原本应该很尖瘦的脸颊肉都包裹不住，被硬生生撑开成了裂口。

季昔尘不免想起了传说中的裂口女，头皮的那股麻劲顿时涌向四肢百骸，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嗬嗬嗬——”

少年咆哮着向他发出了精神力攻击，大张的嘴巴里面竟然还有两排密集的小牙齿，简直和鲨鱼一模一样。

季昔尘瞬间打消了他们是人类的可能性，赶紧用精神力护盾挡住攻击。

却没想到他的护盾只挡住了声波，而从少年口中吐出来的还有无形的冲击波，就跟狂风似的吹打在身上，将季昔尘推得连连倒退，最后在一脚踩空台阶之前，才及时抓住扶手，同时用念力托住了身体。

少年的持久力不足以支撑长时间的输出，很快就闭上嘴巴开始休息，这也给了季昔尘短暂的喘息之机。

重新站稳以后，他猜测自己的精神力威压应该对同等级的变异丧尸无效，便立即朝着少年发动了念力攻击。

出乎意料的是，对方腿上的伤势似乎是真的影响了行动，在念力攻击下，少年依旧稳坐在轮椅上，只是继续张大嘴巴咆哮，用同样的冲击波抵消了念力。

季昔尘再次感到迷惑了，没有痛觉的丧尸不是应该拖着半个身体也能冲的吗？这只竟然稳坐轮椅。

算了，反正都已经开打，就先不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既然纯粹的精神力攻击能被抵消，季昔尘当机立断决定复刻上次杀死多眼丧尸时用的方法，反手取出放在背包侧面的棒球棍，一边维持着精神力护盾，一边将念力附着在棍身上冲了过去。

然而才刚踏出两步，他就敏锐的察觉到有哪里不对劲。

大脑先反应过来了，但身体还没反应过来，等季昔尘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已经被一股力道绊住腿，狠狠摔在了地上。

是旁边有什么东西在偷袭，但他看不见！

季昔尘想起了昨天遇到的那只会隐身的变异丧尸，瞬间神情紧绷起来，精神力扫描和念力一起朝四面八方无差别攻击而去——

少年张嘴吐出的冲击波被堵了回去，就连身下的轮椅也跟着倒退了好一段距离。

同时，他还‘看’见身旁的一道人形能量体——那个刚才被打飞出去的女孩，这次又被轰飞在了墙上，随后掉落下来时，十分丝滑地继续顺着台阶就咕噜咕噜滚下去了。

季昔尘感觉自己白紧张了，这两只丧尸的实力简直弱得可以，看架势还以为多厉害呢，结果跟纸糊似的不堪一击。

他顿时放松了些，从地上爬起来时还抻了抻摔皱的衣服，然后抓着棒球棍朝轮椅少年走去。

“嗬嗬嗬——”

少年再次嘶吼着发出攻击，没想到这次竟然是一点作用也没有，随后又想伸手转动轮椅逃跑，却发觉自己的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固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不打了不打了！我错了！哥哥不要杀我！”

打不过，竟然还知道求饶。

“你这丧尸倒是懂得变通。”季昔尘感觉挺稀奇的，但也仅仅是稀奇而已，他不会因为这个就对丧尸心软。

趁着那个女孩还没从下面爬起来，他将念力附在棒球棍上，举起来准备给轮椅少年爆头一击——

“我们是人！不是丧尸！你不要杀他啊！”后方传来女孩的叫喊声。

狡猾，季昔尘心想，这才几天，变异丧尸竟然就已经进化成这副模样了吗……

他手上的动作不停，举起的棒球棍已经砸了下去。

少年张嘴发出垂死挣扎的嘶吼，同时抬起手臂想要护住脑袋，可惜他连精神力护盾都不会，更不可能挡住棒球棍上的念力。

于是棒球棍打断少年的手臂后，又继续砸在脑袋上，鲜红的血液和组织喷涌而出，溅了季昔尘一身。

等等，这血……？

感受到脸上的温度，季昔尘这下是真的傻眼了。

丧尸都是尸体，它们身上的血液是没有温度的、黑红色的，甚至是凝固粘稠的，不可能像这样喷出来撒人一身。

可这个长着一口猎奇牙齿的少年丧尸，却……

【提醒：您完成了一项任务】

【普通任务：杀死（1/1）个人（已完成）】

【奖励：激活［商城］（已发放）】

【*请点击查看详情】

随后跳出来的系统弹窗，证实了‘少年是人类’的这个结论。

季昔尘的cpu都要被、干烧了。

他开始思考人类为什么会长出一口猎奇的鲨鱼牙齿……这该不会是精神力变异者的进化方向之一吧？这不该吧！

“肖肖哥！肖肖哥——”

女孩显出身形，扑在少年的身体上哇哇大哭，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又用恐惧的目光看向季昔尘。

可刚才不是她先来攻击自己的吗？这时候又做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出来，倒显得是季昔尘不当人了。

但不可否认的是，在得知轮椅少年其实是人类以后，季昔尘就对女孩失去了杀心。

杀人和杀丧尸的感觉毕竟是不一样的，他现在还过不了心里那一关。

“你说你们都是人，那他怎么会长成那个样子？”季昔尘抹了把脸问。

女孩似乎是察觉到他不会再杀自己了，眼里的害怕消散了许多，抽抽搭搭道：“是一个医生，用我们做实验，把我们改造成这个样子的。”

原来是人体实验……季昔尘松了口气，心想不是自然进化就好。

“怎么做的实验，说清楚点。”他道。

女孩老实回答：“我和几个人不小心被丧尸抓了，那个医生突然出现，说有办法治好我们身上的病毒，让我们不变成丧尸，我们几个人就跟着他跑到这边来了——结果他就是个骗子！他根本就治不好我们，其他几个人都已经变成丧尸了，只有我和肖肖哥没有。然后他……我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只是把手放在我头上，我就又长出来一只眼睛。”

说着，女孩揭开额头上贴着的纱布，上面赫然歪歪斜斜地长着一只多余的眼睛——这只眼睛看上去比多眼丧尸的还要恐怖，没有眼皮和睫毛，眼球也不是人类的形状，反倒更像是属于鱼类。

季昔尘看着，顿时又是头皮一麻。

“然后他又把手放在肖肖哥的嘴巴上，肖肖哥的牙齿就变成了那样。”女孩继续说着，又把纱布贴了回去，遮挡住多余的眼睛。

“那个医生是谁，长什么样子？”季昔尘又问。

女孩挥着手比划：“长得高高的，白白的，很年轻很好看，然后戴着眼镜，还穿着白大褂，对了，我看到他胸前的牌子上有名字，好像是叫……”

“祝煦。”她说：“祝福的祝，日句、下面四个点的那个煦。”

可惜。

季昔尘心想，和他的任务目标名字对不上，失去了一个心安理得做任务的理由。

*

十二楼。

“阿嚏——”

青年医生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又扶正歪了的眼镜，嘀咕了一句：“有人在骂我吗？嗯，那嫌疑人可太多了……”

随后他就摇摇头把这个小插曲抛开，继续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用手里的电钻处理着什么东西。

没多久，他放下电钻，戴上手套。

青年面前的手术台上，一具女性躯体已经失去了生息，再往前看……女性的头颅位置被打开，鲜血顺着手术台流了一地。

他伸手在里面翻找着什么，很快神色一喜，抽出染红的手套，从中拿出一颗半个指甲盖大小的半透明晶石。

“呀，异能者脑子里的东西比丧尸的要小些呢，真是让我好找。”

医生的声音很愉悦，他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又或许是在说给旁边半睡半醒的三人听：“把丧尸晶核给鱼吃，得到丧尸鱼，再把丧尸鱼晶核用在人身上，得到半人半丧尸鱼……嗯，之前那两个失败品应该没剩下多少理智了，不知道能不能控制住自己吃人的**呢……应该还是用同类异能者的晶核做实验比较好。”

说着，他把视线转向了另一边。

靠墙的地面上并排半躺着三个人，正是之前被偷袭迷晕的两男一女。

“你们应该都还有意识的吧？”医生走近他们，微弯下腰打量三人，随后思索着道：“嗯，让我看看这个女生的晶核该给谁用比较合适呢……”

“哦，对，这不正好有三个异能者和一个进化者嘛，那我取出两个异能者的晶核，用在另外两个人的身上就可以了，正好让我看看究竟是异能者加异能者更厉害，还是进化者加异能者更厉害呢！”

医生眼睛一亮，自言自语着打定了主意。

随后他发现其中一个男生艰难地睁开了眼睛，正是三人中唯一的进化者。

“进化者的身体素质就是好啊……”医生啧啧感叹。

进化者艰难地转动脖子看向手术台的方向，瞬间被那一地鲜红的血液刺痛了眼睛：“你……该死……我要杀了你……”

医生毫不在意他放出的狠话，对此只是微微一笑，好脾气的询问他：“既然你已经醒了，那不如就让你来作出选择吧——你旁边的这两个朋友，你想让谁活呢？”

进化者只是狠狠瞪着他，没有回答，双目赤红的模样像是恨不得生啖其肉。

“哎……你选一个吧，我说真的，只要你做出选择，我就会按照你的要求去做哦。”医生无奈催促道。

青年简直想往对方的脸上吐口水，可惜那个动作比较费力，他暂时还做不出来：“傻逼，神经病。”

医生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了不少。

“也对，”不一会儿，他就恍然大悟地拍手：“你刚才肯定是听见我说的话了吧？你是觉得反正我也要杀掉他们其中一个，反正你也会活下来，所以故意不回答我的问题，好拖延时间对吧？但我可不想把时间浪费在等待回答上，所以这样吧，我再加些限制。”

说到这里，他脸上又渐渐挂起了笑容：“我会给你十秒钟做出选择，如果你选不出来，那就由我亲自来选，而我来选的话……会让那个人死得很痛苦哦。

“你知道吗？异能者的意识其实是非常强大的，别看他们现在都闭着眼睛，但也只是身体沉睡了而已，意识说不定还能够听到我们说话呢——你猜他们会喜欢那种死法吗？

“用电钻，嗡嗡嗡地钻开头盖骨，然后我再戴上手套，取出脑子里的晶核……如何呢？”

进化者听着，双眼又红了几分，同时，他敏锐地察觉到身旁两人的呼吸频率也都变了。

医生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继续微笑着说道：“如果由你来做出选择，我保证，会让他们死得干净利落，没有痛苦。”

“好了，”最后他一拍手掌：“那现在就开始倒计时吧，十秒钟之内，说出你会选择让谁活下来，否则我就要挑选一个幸运儿来体验痛苦的死法了哦，十、九——”

进化者狠狠咬破了嘴唇，终于在倒计时数到五时艰难闭眼，同时开口：“男的，我选让男的活……”

那个躺在手术台上已经死亡的，是他女朋友，旁边的男生是他最好的兄弟，而女生则是他女朋友最好的闺蜜。

在给出答案后，进化者又艰难地开口朝女生说了句：“对不起……”

于理，他知道让女生活下来才是最佳选择，因为女生的异能更强大，更有利于反杀。

但是于情，他无法当着兄弟的面，说出背叛兄弟的答案。

所以，他又说了一次：“对不起……”

旁边的女生睫毛颤了颤，似乎是听见了他们说的话。

啪、啪、啪。

医生缓缓鼓掌，神情愉悦到双颊泛红：“不错不错，你这个答案我很满意，放心好了，我会遵守承诺让牺牲的人死得很痛快的，但是呢——”

这个意味不明的停顿，让进化者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他猛地睁开眼睛瞪向对方。

果然，下一秒就听医生说道：“你选择的这个活下来的人，我打算——让他去死哦——”

昏迷的男生即使闭着眼睛，也能看出眼皮底下剧烈颤动的眼球。

进化者更是眦目欲裂，咬牙切齿：“我——操——你——妈——死变态——”

医生轻快地哼着歌，摘下手上脏污的手套，准备将旁边昏迷的异能者男生拖到手术台上：“别这么没礼貌啊，我不叫死变态。”

“记住了哦——我叫［卫陵］。”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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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实验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