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直升机,有几个伤势较重的人被抬走了。
他们被引到一个广场上,让他们在这里等待下一步消息。在这期间给每个人发了两个面包和一瓶水。
“根据目前掌握的消息,存在感染外星病毒的情况。请各位耐心等待,我们下一步会安排检查。”
卢悉观察到发面包的时候,那个男人也是迫不及待从篮子里拿了两个。
卢悉想:有那么饿吗?最多也只是少吃了一顿午餐吧。
“被胚胎寄生后,会进食的**会变得很强烈。”
普雷斯顿看着那个男人往嘴里塞面包,他的语气波澜不惊。
“!!!”卢悉想到了她被过寄生反应,还有被破胸而死的惨状。顿时对那个抢东西的男人非常地同情。毕竟这也算最后的晚餐了。
“他被寄生得太久了,已经没救了。”
一个更让她毛骨悚然的事实浮上她的脑海。
“这里被寄生得不止他一个人吧?”
她感觉后背上的汗毛都一根根地竖了起来。
“是的。”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呢?”
普雷斯顿摇头。
如果军方不知道这件事的,那么有责任去告诉他们这件事。她想从地上站起来,却感到头晕眼花,一下子就坐了回去。她才刚刚做了一个手术。
卢悉再次试图站起,这件事一点不容马虎。
普雷斯顿扶着她,她比刚才更加虚弱了。她也没有吃面包。他不动声色地让卢悉借用他的身体作为支撑。
“您好,我想汇报关于异形的消息。”
“它们的名字是异形?”
“……是的。”
卢悉下一秒比上一秒更为疲惫,她的声音现在是有气无力了。她在这几分钟内体力消耗地很快。
她没说完这句话就晕过去了。普雷斯顿及时地接住了她。
她可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疲惫。他摘下手套,试探了一下额温。她应该是发烧了。
他把卢悉打横抱起。
“我们对于……异形”士兵犹豫一下,选择卢悉说出的那个名字,“有一定了解了。请你带她回去休息吧,她需要医生吗?”
普雷斯顿摇头。
说是带回去休息只过不是把她抱回了原位。
普雷斯顿喂了她喝了一点电解质水,再喂给她一片止痛药。他没有告诉卢悉被异形寄生后,即使取出胚胎,也会有很强烈的排异反应。比如现在,她就处在强烈的排异反应中。
这种反应只能她慢慢地熬过去。
他脱下外衣,把她包了起来。希望这样可以让她好受一点。
卢悉觉得她很难受,脑袋昏昏沉沉的,她的太阳穴突突地痛,但是又提不起一点力气来。浑身上下的关节都很痛,就像下雨天的风湿病人。
她感觉她在不断地下沉,像是一直要沉入海洋的最深处。
她是不是要死掉了。
……
卢悉回顾她短暂的一生。
距离她的21岁的生日还有298天,她活了20岁,却感觉活了很久了。她还没有好好看看这个世界,它好像就要坏掉了。
她这一生过得挺失败的。
卢悉忍不住地继续流泪,不是因为她有多么难过,而是情感到了那个程度,她就不由自主地哭了。
其实死亡也没有那么可怕。她对于生命也没有那么执着。
卢悉慢慢得放松她自己的身体,让她沉入死亡的海洋。
这是普雷斯顿第一次近距离地观察人类哭泣。卢悉的眼里流出两行清澈的泪水,它们落到地上炸开一朵小小的水渍。她哭的时候很安静,她应该是一个情感丰富的人,卢悉却一直在压抑她的情感。他虽然不解她为什么会这么做。
她在他的怀里颤抖着,就像是一只要破茧而出的蝴蝶。她的汗水沾湿她的几缕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
她的胸部随着呼吸而上下起伏着。
普雷斯顿有一种强烈的突然而来的感觉,他希望卢悉活下来。
普雷斯顿握住了她的手,他不太清楚这样做会有什么特殊的效果。
“卢悉,请保持清醒。尽量平复呼吸,节省体力。”
卢悉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她只能感受到一双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的手。
这是谁呢?
她的脑子也完全被烧糊涂了。她想回捏一下这双手,但是已经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卢悉,坚持下去。”
普雷斯顿再喂她喝下一点电解质水。卢悉这次没有主动把水咽下去,他微微抬高她的头部才让她顺利地把水咽下去。她看起来没有什么求生的意志。
为什么?人都不应该想活下去吗?
“卢悉,活下去。”
卢悉这次终于听到了普雷斯顿的声音,她迷迷糊糊地想要睁开眼睛。这个人在一天之内连续救了她好几次。
他的声音没有什么情感起伏,在这种世界摇摇欲坠的时刻,总能莫名地安抚人心,像是教堂的钟声。
她要活下去。
她不能死。
她好不容易活下来,刹那间求生的意志再次点燃了。或许生命对她来说没有什么意思,但活下去对于生命本生来说就是意义。
普雷斯顿感受到她的心脏的跳动比刚刚有力了几分。
他尝试按摩卢悉的的穴位,这是耶和华教士的必修课之一。他们相信这种中国古老的医疗方法对人体能起到有益的作用。
周围的人:那个外国的小伙对他女朋友可真好。
普雷斯顿注意到那个抢士力架的男人痛苦地蹲了下来,很快他就在地上胡乱地打滚。
他的手放在刀柄上,刚准备抽刀。
他就被带走了。
普雷斯顿
卢悉接下来还在发烧,但不过是低烧了。她接下来不出意外的话可以活下去了。普雷斯顿把面包撕成一片一片地喂给她,他把撕成一节手指大小的面包塞进她的嘴里,卢悉只吃下去半片就不吃了。
他把剩下的面包递给了那个小女孩。
小女孩快速地接过塞进嘴里,她被周围人感染了饥饿的氛围。
“你叫什么名字?”
“杨阳秌。”
普雷斯顿点头。
杨阳秌怯生生地问他:“叔叔,我可以躺在你的旁边吗?”
普雷斯顿收起自己的长腿,让杨阳秌靠了过来。
为了找到抱脸虫寄生的宿主,周围被灯照得很亮。杨阳秌把手捂在脸上才睡着。
普雷斯顿一夜没有睡,他也不需要睡觉。当然也有很多人没有睡着。有一些无事群众正在看他。到这个时候,电子产品也基本上没电了,睡不着的人只能互相看看。
他穿的打扮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有些人在此时想投降基督的怀抱,把普雷斯顿当成了真正的教士。对于别人的询问,他他对此没有什么看法,他目前就在专心地等待卢奚醒来。
第二天早晨,他们就被告知需要离开这里。
卢悉还在睡眠当中,他把卢悉抱在怀里。
在出发前安排上了一次厕所。杨阳秌上完厕所又回到他的旁边。
“姐姐怎么了?”
“她还在睡觉。”
士兵们的表情越来越沉重的。有更多的士兵在赶往这里。就他们所在的广场也不可以避免地变得压抑起来。
卢悉醒来了。她是被自己的尿给憋醒的。怎么说呢,就是很真实。因为她之前的早上都是这么醒来。
普雷斯顿察觉到她醒了,把她放在地上。她发现自己还披着他的外衣。
普雷斯顿里面穿的是一件短款的改良过后有了很多口袋的战术式教士服。他全身上下都被很严实地包裹起来,只露出一截白皙的脖子和脸。现在是三十多度的大夏天,可能被强化后的身体比较耐高温吧。
“谢谢。”
卢悉把外衣还给了他。
“不用谢。”
普雷斯顿经过昨天和她的一番交谈比他之前明显热情很多。
卢悉跑去
“叔叔,你和姐姐是男女朋友吗?”杨阳秌问他。
普雷斯顿没有给她回复。他又往她的手里塞了一颗糖。
杨阳秌:好怪。
上完厕所真是一身轻松。卢悉从厕所走了出来。她立刻想到的是她得给爸妈打个电话。
她刚准备去找人,发现普雷斯顿牵着小女孩的手站在那里等她。他们看起来要走了。如果跟不上他们很可能会走散。
卢悉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先跟着普雷斯顿。
“姐姐,你好。我叫杨阳秌。我妈妈也经常叫我小阳球。”
卢悉蹲下来摸摸她的脑袋:“你还能找到你家长吗?”
“我在这里没有找到我妈妈。我爸爸出差去了。”小阳球一只手牵着普雷斯顿另一只拉着她的袖子,眼泪汪汪地问她,“姐姐,我妈妈不再这里。她去哪里了?”
“她可能先到别的安全的地方去了。这期间要一直跟着我们。”
小阳球乖乖地点头。拆开刚刚
早餐照旧发的是两个面包和一瓶水,还有一个茶叶蛋。
他们吃完早饭就要做上卡车走了。
到目前为止事态都在朝着好的方面发展。
卢悉剥好了热气腾腾的茶叶蛋,她送入口中细细地咀嚼品味。她之前从来没有觉得茶叶蛋会这么好吃。
小阳球把茶叶蛋装在口袋里
普雷斯顿把食物递给了她。
“你不用吃东西?”
“我来这之前刚吃过。我不用保持一天三次的进食频率。”
卢悉把他的那颗茶叶蛋也吃了,她剥开蛋壳,把茶叶蛋一口气塞进嘴里。老是吃他东西有点不好意思。
普雷斯顿一直在看他,她往下咽的时候有点分神了。茶叶蛋的蛋黄噎住她的嗓子眼,卢奚努力了一下,拍拍胸口又咽下去了。
卢悉不知怎么的有点心虚:“你可以把这些面包放起来,等你饿的时候再吃。”
“你比我更需要它们。”
“姐姐,你们是男女朋友吗?”小阳球问她。
“我们只是刚刚认识。”果然是小孩子,思维这么活跃。
“……真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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