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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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子,你有想要找一个男朋友的想法吗?”躺在床上的时候,蕾拉还是问出了困扰她已久的问题。

“没有”我快速地回答,没有一丝犹豫。

“为什么?”说完后,蕾拉又补了一句:“你是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吗?”

“没有,我没有喜欢的人”我连忙摆手否定她这个猜想。

“至于为什么不想要找男朋友,是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想要去做吧,而且我很享受这种独身的状态,我不想因为需要一个男朋友,而去找一个男朋友”我坦诚地说,老实说,我从小到大是一种很充实的状态,对某一个人产生爱情这种事,并没有发生过。曾经我也颇为苦恼于我与周围人的不同,我也曾与母亲倾述这个想法。

“我没有对周围的男生或者女生产生爱慕之情,这种事是正常的吗?”

母亲被我的问题惊讶到,好好思考了一番才告诉我:“并不是爱情才是世间爱的一切,我们可以爱自己,爱自己的家人,爱自己的朋友,爱这个世界,不用去执着寻找那一个人,为了爱情而去寻找爱的对象,只是为了缓解自己的孤寂而已”

“如果真的找到你喜欢的那个人,不要等待被爱,要主动去给予你的爱,不要为了缓解孤独去爱,不要为了爱而去爱,爱具体的那个人而不是为了爱情这个概念”

我坦白的给蕾拉讲:“我还没有遇到我喜欢的人,也许之后会遇到,谁知道呢,但是我觉得现在的状态就很舒适,父母身体健康,朋友们都保持联系,有追逐的理想和目标,我觉得这也就足够了”

‘那桃子喜欢过巧吗?’蕾拉很想问出这句话,却也依稀感觉到桃子对她和巧的感情都是一样的,至亲的朋友,却永远不是恋人。

“说实话,桃子,以前我嫉妒过你”蕾拉话锋一转,还是把内心的话说了出来,也许是夜晚看不清表情的原因,到了深夜的时候,人就会格外的有谈性和坦诚。

“是吗?什么时候的事?”我感兴趣地问,说实话,我倒是一直没有发现这个事。

“大概是初中之后吧,那时候我和巧表白了,他拒绝了我,我当时因为被拒绝的羞耻感和愤怒感驱使,问了他一句:“是因为桃子吗?”他没有立马反驳,只是说不是你的问题,只是他一直把我当做妹妹,但是固执的我却认为是你的错,实际上现在回想起来你才是那个先和巧认识的人吧,我明明知道你和巧相处的时间比我久多了,却还是嫉妒你甚至有点讨厌你”

蕾拉说起这话的时候嗓音很平静,已经没有当初那种激烈的情绪了。

我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我以为是初中的换环境和巧交了女朋友让蕾拉有些不适应,反而对她投注了很多的关心,却不想是因为这桩感情纠纷。

“不过,后来巧真的把他的女朋友带出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大错特错了,真是差劲啊,就因为这种事伤害了一个爱我的人,桃子,我没有姐姐,其实我一直视你为我的姐姐,谢谢你一直的包容和爱”蕾拉认真地说。

“哈哈哈哈,蕾拉说的这么认真反而让我不好意思了,不过,如果蕾拉得到幸福的话,我就很开心了,之前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人总是要往前看的啊”我被她这种认真的语气反而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腼腆地笑着说道。

“蕾拉和巧都是很好的朋友,也是很好的人,我希望你们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找到属于自己人生的意义”我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想的。人生路上有很多坎坷,就算如此,也别放弃自己,永远爱自己,热爱所热爱的,坚强地走下去吧。

蕾拉听完这番话也有些释然,她已经不想去追问桃子知不知道巧喜欢她的事了,这件事没有意义,如果当事人也就是巧都不敢大胆说出自己的心意,那作为旁观者有必要去戳破吗?而且,她觉得桃子也许已经知道了,只是知道之后呢?也许让他继续装傻下去,对两个人都好吧。

暑假的假期里,我倒是有时间抽空去看蕾拉他们乐队的表演,他们经常和高木泰士所在的乐队BRUT在一家live house表演,两个乐队的成员也很熟,蕾拉倒是可以和高木泰士一起卿卿我我然后聚会中途神隐,我就不行了,每次那种聚会到最后就是烟酒大会,我去过几次也就没去了。

不过,在知道蕾拉和高木泰士恋爱之后,巧倒是跑来给我抱怨过几句:“那个秃子有什么好啊,不光烟酒都来,而且还和别的乐队女孩有一腿啊!!”

“......”老哥,要不要你照照镜子,你除了头发比高木泰士多了一点,其他哪点不和他一样。不过我倒是没有说出这种话刺激他,除了增加他的情绪爆炸度以外毫无意义。

我瞥了瞥他:“蕾拉已经长大了,鸡妈妈,她想要交往什么人是她考虑之后的结果,发生的后果她也会自己去承担的,你就不要操多的心了”

“她承担的了什么?万一意外怀孕怎么办?!!她被骗了怎么办?”他有些崩溃的抓住自己的头发。

“.....我有提醒她做好安全措辞的!!而且,我们不可能保护她一辈子,她需要经历成长,她既然选择了高木泰士,那么,我尊重她的选择!”我语重心长地劝道。

“可是.....”他抬头看向我,眼睛有一种迷茫,啊,我懂这种情绪,就像是无法相信父母也会做**爱的小孩子,自己视为妹妹的女孩子,如今已经成长为可以和别的男孩接吻并进一步的大人的那种恍惚感。

“不要去搞破坏啊,要尊重蕾拉的选择哦,巧”我认真地注视着他的双眼说。

“.....唉....”他叹了一口气,斜倚在公园的木椅上,双手摊开,手里夹着香烟却没有送到嘴边,任由那烟雾一点点缭绕晕染在空气中,“真是有一种不真实感,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家的说话和做事都变成熟起来了,你也是,蕾拉也是,直到前不久还是那么青涩的样子....”

“明明最先早熟的就是你吧,一之濑巧先生”我吐槽道。

“哎呀,最没资格说这话的居然是我”他苦笑道。

“真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巧叹息般说着,剩下的话语淹没在烟嘴里,含糊不清。

暑假剩下的时间,我也没空去看表演了,教练安排了暑假合宿,时间就在数不清的汗水、扣球和训练赛中结束了。

在高中生涯,我还有最后一次春高比赛,这也是在高三毕业前的最后一次重大比赛了,在那来临之前,球队都在疯狂的训练,以至于听到惠姐未婚先孕的消息时,我都有一种悬浮感和不真实感。

“哈?????”回到家休息的那天,妈妈给我说了这个爆炸消息。

“那怀孕了怎么办?”我追问道。

“听说打算就这样结婚,唉,这孩子也是,真叫人担心啊”妈妈有些忧虑地说。

我本来想去找巧问个明白,他却不在家,幸好还能联系上蕾拉。

“估计又去哪个女生家里鬼混了吧”蕾拉给我拉开门,她正在涂指甲,手上散发出指甲油那股**的果香味。

“巧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就想要揍惠姐她男朋友一顿,被惠姐拦下了,这几天正是火大的时候呢,而且因为这股火他把来了没多久的吉他手也揍跑了,现在我们乐队正在休息期间”她翘起手,小心翼翼的不涂出边缘。

“那你们不是又没有吉他手了?”我拿起那瓶粉色甲油,好奇的把玩着。

“嗯呐,不过没事,阿泰说他会帮我们再物色一个出色的吉他手的”蕾拉笑着说,双手乖巧的静置等待甲油干透。

“唉,那家伙估计现在很伤心吧,毕竟惠姐算是他最看重的一个亲人了”我放下甲油,忧郁地说道。

“恩恩,阿泰也说这几天就让他一个人好好疗疗伤,巧他居然是个隐藏姐控欸,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想笑”她噗嗤地笑了出来,显然是被姐控这个说法逗乐了。

“不过,你最近过得很甜蜜呀,满嘴都是阿泰说阿泰说,你们不会是....”我比了一个手势,蕾拉瞬间红了脸,有些羞涩地点点头。

“天啦!这也够快的了,我们的蕾拉也已经美美享受过肉---体的滋味了”我感叹道。

“就是好奇嘛...而且那种事情本来就好奇,自然而然也就....”蕾拉的脸蛋更红了,像一颗红透了的番茄一样。

那天晚上,听到蕾拉甜蜜地回想两个人之间的亲密小故事,眼睛里似乎绽放出了炫目的光彩,美得惊人。

休假结束之后,我也没有见到巧的影子,不过倒是看到了惠姐,和她的新婚丈夫,那个人长什么样子,如今我已经回忆不起来了,他异常的不起眼,像一抹灰扑扑的影子,在已经洗尽铅华的惠姐旁边,两个人似乎成为了一样的色调。

在得知一之濑夫人去世的死讯的时候,我们球队正比完预选赛半决赛,妈妈急忙过来,告知了我她去世了,让我赶快回家。

我来不及和队员们庆祝胜利,脸上的表情也从喜悦转换成了沉重,回到家快速地洗澡找出压箱底的丧服,这个丧服之前穿的时候还是街角的高尾婆婆去世的时候做的。

爸爸已经先过去帮忙了布置灵堂等等,我和妈妈过去的时候,灵堂的大概模样已经有初步的模样了,黑白的遗像周围摆放着白菊花等等。

巧和惠姐、姐夫都去医院接收一之濑夫人的遗体了,我跑到正在指挥工人摆放花的爸爸旁边:“一之濑先生呢?”

“在楼上喝醉了,喊了很久都没有意识”爸爸说到这儿有些头疼:“唉呀,到现在还在喝酒,真是不成样子。”

在殡仪馆把放在冷柜里的一之濑夫人遗体拉回来停放在家里的时候,我看到了穿着黑西装的巧,还有一身黑的惠姐和姐夫,惠姐眼圈红红的,显然已经哭过了,姐夫在旁边扶着她,她的肚子有些显怀了,在贴身的西装套装下格外明显。

巧一脸严肃,却没有流泪的痕迹,腰板挺得直直的,颇具威严的样子,他过来和我爸爸道谢,工人们布置好了就离开了,等到守灵结束下葬之后他们会过来拆除。

蕾拉也过来了,眼泪止不住地从眼眶流出,布满了俏丽又有些苍白的脸颊,也许一开始只是为了获得巧的好感而去一之濑夫人那里唱歌,后面却是真正的喜欢上去找一之濑夫人为她唱歌,看着她因为病痛而紧皱的眉眼因为自己的歌声而舒展开来,她也觉得很开心吧。

接到通知的亲朋好友也陆陆续续过来吊唁,惠姐的身体不能支撑她长期跪坐,在巧和姐夫的劝说下,她中间回房间去休息了。

我和蕾拉都陪着巧一起,看着他给每一个来的客人磕头回礼,礼貌周到,丝毫为还在二楼醉酒的父亲生气,客人们也都称赞他成熟稳重,他仿佛在成长的道路上迈了一大步,那个曾经中记忆中拉着姐姐衣角的他,已经渐渐埋在厚厚的回忆里了。

高木泰士拉着吉他手莲和直树也过来了,他看见哭的不能自己的蕾拉,轻轻给了她一个拥抱,吊唁结束之后,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当晚守灵的时候,蕾拉苍白的脸色透不出一点血色,巧让她先去休息,蕾拉执拗地跪坐在原地,我站起身,去厨房倒了两杯热茶,分别递给他们两个。

“蕾拉,再这样下去,你也快倒了,去休息吧,听话”我心疼地看着她。

蕾拉说不出话来,只是哀求似得看着我,我蹲下来看着她,有些疲惫地说:“至少去吃掉东西,你现在苍白地就像刚出生的海马”

她有些踉跄着起了身,我扶起她把她安置在厨房中,给她拿了一个三明治,看着她麻木地嚼着,泪水扑唰唰地流下,我掏出手绢,递给她,她一边哭一边嚼着。

我回头看了一眼还在那里直挺挺跪坐着的巧,像一尊石像,一动不动。

巧他一直没有哭,保持这样冷静的姿态,不管是遗体送进焚化炉还是工作人员捧着骨灰下葬到墓地的时候,一直那样,冷静,肃穆。

灵堂拆除那天晚上,我看着他提了大堆酒回到了家里,那夜窗帘一直拉的紧紧的,没有开灯,似乎和黑夜溶于一体了。

那天晚上下了一场小雨,第二天,我去到他家,敲了门一直没人应答,我抿了抿嘴,试着拧了一下门把手,没有锁,屋子里满是酒气和烟味,巧躺在地上,嘴边有一圈淡青色的胡茬。我将窗户打开,湿润清新的空气涌入房间。

“唔....”巧呻吟出声,用手臂遮挡着双眼:“桃子,你过来了”,对于我的出现,他没有一点意外。

他歪歪倒倒地起身,衬衫皱皱巴巴,头发凌乱。

“快点洗漱一下吧,浑身酒臭,像个大叔一样”

“抱歉,下次不会了”他扶着额头,头疼的不行的样子。

我走下楼,顺手做了一份简单的早餐,他还在洗澡,我敲了敲他的浴室门:“早饭给你放在餐桌上了,我回学校了,走了”,没等他回应,径直走出了一之濑家,拉着放在门口的行李,往公交车站赶去。

在高三那年,一之濑夫人去世,惠姐结婚待产,我也再次站到了东京的代代木体育馆,迎接春季高中排球赛,我的高中生涯的最后一次比赛。

比赛要不要写细一点呢,我考虑一下,算了吧,又不是写排球少年,写比赛确实有点苦手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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