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离开塔什班城的第十四个月。在这十四个月里,拉曼卓每月都会睡两个女人。如果不是逗留在布伦岛上的那段时间有些诡异,他应该已经迎来他的第二十八位床伴了。
从什么时候发现有人在跟踪自己?他已然记不太清晰。卡乐门人?还是纳尼亚人?太多的人想让他死,但他偏要告诉他们,他可以活。
前往穷乡僻壤的米尔岛,实在是英雄落魄之举。他怀念特里宾西亚的美酒,以及孤独群岛上**的美人。这些东西让他感觉到自己活着,让他苟延残喘的每一天都值得。
如果不是费布尔村里找不到任何一位像样的姑娘,他也不会无聊到在日暮下的海滩边散步,围观那些愚蠢的臭小子撒尿,并且阴差阳错救下一个不知感恩的小鬼。
“你毁了我们的决斗。”小鬼这样对他说。她眼睛里的狡黠与愤怒让他想起一位早已不在人世的故人。
假如雷利兹有个妹妹,大概也会有这样一双穿透血污,锐利如刀的眼睛。
“那要不,你们继续?”男人饶有兴致地笑起来。
“再来!”方才那个被他搡在地上的光屁股男孩迅速起身穿好裤子,双腿颇为明智地夹紧裤/裆。
小鬼也笑了:“悉听尊便。”
中年男人让开身,感叹自己看错了人——如果她真有雷利兹那般聪明,就该知道什么时候该收敛气焰。但很快,他发现自己的判断有误。
自己腰间的精钢匕首不见了。
高壮男孩很快再次将小鬼扑倒在地。小鬼侧身护住要害,同时手中银光一闪。
预料之中的惨叫轰然爆发。男孩翻滚到一旁,土色裤子间缓缓渗出一摊血色。
狠,真狠。这男孩余生可再也快活不得了。
小鬼站起身,单脚踩住他的咽喉:“谁是费布尔之王?”
“卡……卡特。”男孩颤抖着惨白的嘴唇。
“说全名。”
“卡特……布,布雷亚。”
以这般粗暴的方式,拉曼卓得知了小鬼的姓名。
……
“你不该谢谢我的匕首吗?”两人一前一后沿着海滩散步。瘦小的女孩走在前面,脸上血色已干;大胡子中年人走在后面,故意将脚步放得很缓。
“我谢过了,不信你问她。”
“她?”拉曼卓险些思维没转过弯,随后又为这分童稚大笑起来。“你怎么知道这把刀是‘她’?”
卡特回过头:“好的东西都是‘她’,我就是喜欢这么说。”
“哦?那你长大后,可会很失望。”男人轻蔑地讽刺道。“你知道女人的继承权远远排在男人后面吗?当然——被追杀权也是。”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这个小女孩坦诚相待,但他当时确实是这么做的。
夜幕笼罩,星辰渐出。卡特停下脚步,带着满脸猩红,回以意味深长的微笑:“我根本不想当什么费布尔之王。但凡是‘他’想要的,我一定也要拥有。”
……
像拉曼卓·提维迪这样身份的人,自然在任何地方都不能停留太久。终结对话的当晚,他便匆匆离开费布尔渔村,继续进行他居无定所的漂泊生活。
他不会想到,曾经对七岁孩童的一句无心之语,将在数月后宣判他的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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