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许久没叫过他哥哥，一时间，哪吒深深凝视看着她。
这个称呼本身就是撒娇，带着点娇怯的撩拨意味，但儿子出生后，因为要面对儿子，她有时正经许多。
最多时，也只是温声喊他夫君。
但如今，她就凑近他耳畔，耳语撒娇，娇得真切，笑意越发深，“藏得什么，我都会好喜欢，哥哥。”
哪吒喉结滚动，从来就没忘记过这小龙女会撩人，可每次还是会因此怦然心动，他指尖一动，下一瞬扣住了她的手腕。
“哥哥。”她轻声唤了第三声。
第三声缠绵又缱绻，和着远处司祭摇响的铃铛，变得尤为清灵。
他心想着，让玄月去历练，留他二人在此，倒是个很不错的决定。
敖泠没错过他眸间晃过的情绪，眨了眨眼，轻道：“原是在那儿呢。”
哪吒一顿。
下一瞬，敖泠抬指轻勾，藏于海神台上司祭铃铛中的礼物，在神不知鬼不觉中落入了她的手。
她黛眉轻挑，全然没了刻意撒娇的样子，反倒笑得狡黠，满怀得意，将他备好的礼在手中晃了晃。
“你怎知……”哪吒还没反应过来。
敖泠又眨了眨眼，“我会读心呀。”
她分明已经读不了他的心了。
但又像读了他的心思般，替他解答：“问你话时，你眼睛瞥向哪儿，可不就是那儿么。”
不需要用法术，用心读心也是一样的。
犹在得意的敖泠没察觉，面前的哪吒目光灼灼望着她。她还在好奇哪吒送了什么礼，才抬手，忽然手腕又被人扣紧。
他的手是炽热温暖的。
声音虽淡，沉声还会显得冷，可面对她时，他会收敛所有锐意。
他道：“猜得这样快。”
语气里含着一丝惋惜，与几不可察的失落。
敖泠的手一顿。
“枉我准备很久。”音色更是难得藏了委屈，更深的意味却因她真的读不了心，而没听出来，“还以为你得多找一会儿呢。”
“那……”敖泠看他这样，心觉有诈。
问句还没出口，哪吒已回答：“那我要补偿。”
“……比如说？”敖泠笑盈盈看着他，头一回听送礼的人失了惊喜，还索要补偿的。
偏偏哪吒面色一本正经，“想起了往事，也是这样的生辰……”
敖泠脸色微变。
刚要开口，手间一紧，被扣住的手又被他拉近，凑到离他极近的距离。
他俯身亲吻她，如当年海祀节下的月夜，吻得缠绵而缱绻，含着深深的情/动，从轻啄到深深索取，钳制住她的手松开，转而轻柔地捧着她的脸，另一只手又稳稳扣住她的腰肢。
最后，趁她没有反应过来，他犹带着水光的唇凑近她耳畔。
“你唤过我一声爹爹——再唤一声好不好？”
“……”
哪吒其实没有那么多恶趣味，敖泠晓得。
但他喜欢逗弄她，看她哑口无言的样子，反之，她也喜欢如此做。
“嗯？”一个字音，因为轻声，更像轻哄，诱惑她开口。
“不急。”想了想，敖泠的笑仍在唇边，不曾压下，“要你哄我高兴，我才乐意。”
像小姑娘撒着娇，讨价还价。
哪吒答应了，与此同时，还止住她想拆礼物的手，他也道：“不急，最后再拆。”
敖泠颔首，反正最终的局面又像是心思各异，却带着曾经没有的，真心实意的羁绊缠绵。
后半段的回忆不长，哪吒挑的都是曾经美好的回忆。
她沉浸在其中，想到无论多少苦痛，原来他都在她身边相伴，是唯一的甘霖。有意思的是，他在每个不同的幻境中都藏了礼。
与玄月送她的海上生花，有异曲同工之妙。
——这对父子，果真是许久前就串通好了。
最后，幻境褪去，深夜的浮花谷仍是花香阵阵，敖泠手上已拿了不少礼，都快拿不下了，还有几份哪吒替她拿着了。
烛火燃尽，唯有月光浮沉。
他的红衣却依然明丽稠艳，她见他垂眸，如墨的一双凤眸，含着对她极深的爱意。
怀里还抱着他送她的礼，敖泠不由得心软了下来，心生眷恋，“夫君……”
哪吒眸光微闪，而后，目色越发深。
下一瞬，他抬袖，礼物都被他收进豹皮袋，他揽着敖泠盈盈一握的腰，将她抱了起来。
敖泠还有话想说，“玄月真走了？”
“嗯。”
“你都为他打点好了吧。”
“放心，给他带了法器，周身还有法阵，一有危险你我便会感知到。”
“他……”
“敖宝儿。”哪吒无奈，又轻笑出声，语气中有了一丝揶揄，“与其担心玄月，不如担心自己吧？”
“担心我什么？”
“今夜定将你哄得开心，哄到开口叫‘爹爹’。”
“……哪吒！”她红了脸。
回应她的是哪吒低低的笑声，他抱着她的方向正是卧房，一步步走得轻快而稳当。
儿子走了，顾忌就少了。
想到此处，哪吒蓦然觉得很畅快。
哄着敖泠将礼物一件件拆开，他也将她的衣裙一件件剥开，叫她青丝披落，露出莹白的肩，展现如玉的肌肤，他看着她在潋滟的灯火下千娇百媚。
她眉眼含羞，可他清楚，她从来不是全然的娇弱。
绵绵笑意中藏着锋利的刃，却又会露出一丝唯独对他的纵容，是叫他心中生出源源不断蓬勃爱意的因，他欣赏又珍爱，叫他怎么也看不腻的模样。
“敖宝儿。”
“嗯？夫君。”
“不是这声唤。”
“……那，哥哥？”
哪吒顿了顿，眼尾蓦然深下，他吻上她柔软的唇瓣，汲取着独属于她的香甜，眸中透着一丝平日闺房中常染上的欲。
此刻，又越发深沉了些，不加掩饰。
“再想想。”他轻声，音色喑哑。
混天绫缠绵地绕在她身上，如丝缎轻抚，轻柔又眷恋的触感，却还有带着薄茧的手也拂过她的腰际，摁在她娇嫩的肌肤上，全然不同的感触，敖泠被他弄得不上不下，终于开了口：“别，爹爹……”
本以为某人没恶趣味。
但他的动作却越发重而汹涌，恍惚沉沦间，她才想清楚，他分明有的很。
一直闹到仲秋这场生辰都已结束，第二日正午，从昏沉中醒来，敖泠听不见外间儿子的动静，才重新回神。
“玄月真走了啊。”
该说做娘的，平日嘴上说得满不在乎，心里其实最是舍不得。
但舍不得的情绪还未酝酿开，斜处冷不丁伸出一只修长有力的手臂，把想要起身的她揽住，哪吒重新将她压回塌上。
“昨夜叫了一夜爹爹，还惦记着做娘亲。”他调笑，才醒，凤眸微敛，神态还有一丝魇足的慵懒，“多惦记惦记我可好，敖宝儿。”
“不正经。”敖泠嗔他，却想明白了他如此凶猛折腾一夜的用意。
“是。”他认了，“我不正经，还想听。”
他晓得她还放心不下玄月，用如平常却更加荒唐的一夜，来转移她的注意。
他这样在意她的心绪，又能这样顾及到，敖泠心中是感动的。
“放心吧。”他再次安慰着。
又凑近了她的耳畔，热气在她鬓边萦绕，莲香馥郁，暧昧至极，可他向来沉稳的音色，却熨帖了那些敖泠止不住的担忧。
他轻声眷恋着，呢喃，“阿绫，还想听你惦念我。”
日光早已攀上浮花谷安逸的楼瓦，宣泄而下的暖色，却被他抬手抹去。
窗幔滑落，遮住清明，又是缠绵的昏暗。
在又要被难缠的少年拖入欲/望前，敖泠终于释然，她总不能永远不放心，不放手。
而面前，伴她此生的少年还难得软下声央她，撒着娇。
于是她执起他的手，不放开。
“好。”不放手了，是对他的不放手。
不小心偏了点题，崽出去历练了（保持微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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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敖泠篇·养崽（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