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车辙总是自顾自地滚动着,全然不会因为周遭黎民的欢腾或是悲鸣放慢一丝脚步,无数人的命运组成了一道道车辙印继而又编制成那一段段历史。
人类也总有无数奇思妙想,又有众多才华横溢之人将这些想法变为现实,其中火车便是最让人无法忽略的跨时代发明之一。
这被前朝官员描述为“火轮车”的物件,更是趁着国门大开之际让人见识到了这钢铁长龙的恐怖实力。
也确实让众多商人尝到了货物及人口高效流通下带来的甜头。
那火车被设计得颇为讲究,精明的资本当然是要鱼和熊掌兼得,便在阶层的思想下自然而然地将长龙从人至货、从高至低划分了个明白。
高等车厢配置了餐车,只针对一等包厢开放,而男人此刻正坐在方正的餐桌边,那精致的桌布和摆得规整的餐具丝毫没有引起他的兴趣。
按序备餐的列车员在有限的空间中灵活穿梭寻找合适的位置,匆忙路过时只瞧见这乘客着了一身长衫,只一手支着下巴,也不像某些教养缺失的客人着急催促甚至揩油,一双眼睛隐在帽檐与墨镜底下,窗外那成片的田野风光映在那镜片上又飞快地掠了过去。
她又哪里晓得,这位客人的心情有些烦躁。
倒也不是等不起这上菜的一时半会儿,纯粹是因为太吵了。
‘都已经是第三回了。’男人斜眼睨向自己东北方向,心里头不禁叹了口气,眼前这个大腹便便的富商在自己落座后的短时间内,已经无礼催促列车员三回,抽了第二支雪茄烟了。成人手指般粗的烟卷包装倒是华丽,可点燃后刺鼻的烟味却藏不住廉价本质,如同烟主人一般均是徒有其表。
这做工,只怕连半壶水的人都蒙骗不了。
只是苦了自己的鼻子,天知道自己忍得多吃力。
‘看来五感过人有时也算不得什么福报。’
他皱了皱鼻子再次压下想打喷嚏的冲动,无奈之下只好掏掏耳朵将注意力全部挪回窗外。
这狭小的空间能将铁轨、汽笛、人潮声无意识放大,这才是自己厌烦长时间坐火车出行的根本原因。
男子自然是卸岭魁首陈玉楼了,他不愿再浪费时间在那富商身上,只是任凭原处的山势从自己眼前划过训练眼力。
‘也不知道这火车未来能不能再快一些。’
想到这儿陈玉楼不禁暗自苦笑,自打从长沙上车后他已经数不清问了多少回这样的问题,原因倒也不全是嫌弃环境扰人,更多却是对这趟列车终点有些急不可耐。
若是生了翅膀,只怕这总把头早已飞了过去。
‘这一别也有小一年了啊……’陈玉楼暗自思忖,想至此处有些回忆没来由地冒上心尖尖,他似乎感觉又被什么拉了一下,又不自觉地扬了扬眉。
“不过说起来,好像又要见到那个人了。”
话一出口,这堂堂三湘四水的年轻把头只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起来,有些随着时间自然淡去的回忆又无情地朝自己攻击,新鲜得好像就发生在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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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他发现陆子钰情状不对后便暗叫不妙,而后听见那声音揶揄中讥讽之意更盛,抬头就看见房门被缓缓推开,想起身却觉得眼前物事不断叠影扭曲,他最后只记得一个黑影从门缝窜出,自己脑门一痛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的,怎么又打这地方。’
陈玉楼暗骂,直至眼前彻底变黑前还在兀自纳闷,自打瓶山之行开始后,每每遭暗算对方就和约好了似的都往一个地方敲,自己这脑袋当真算得上流年不利。
兴许是这些时日很长时间没有好好睡上一觉,或者是药物与物理的双重加持,陈玉楼破天荒地晕地很彻底,素来敏感的五感也没有让他提早恢复意识,以至于他迷迷糊糊间感到有人在不断撞着自己时还依旧以为自己在做梦。
迷离的意识稍稍有些恢复,呼吸间他闻到被晨露沾湿的泥土腥味,耳边不断清晰起来的呜咽声这才彻底将自己惊醒。
弹起的一瞬间眩晕感如潮水涌来,他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努力平复了好几次呼吸这才没让自己干呕出声,他努力眨着眼睛摒干因为强光刺激下意识产生的泪水才看清自己所处的环境。
得,果然是在野外山林,还不如上次被马振邦绑架那次关的那间地下室呢。
痛麻感沿着手腕传至肩膀,也不知是哪个天杀的将绳子绕过脖颈与背后手腕连在了一起,只要自己稍稍一动加在咽喉的力就多上了几分。
他只能抬头朝后看,之间自己身后几个亲信正被五花大绑,嘴里塞子和破布,想来方才发出动静的便是他们几个。
动作受制他只能转着眼珠有限的查看着周围,只一挪眼就看见陆子钰倒在自己身旁不远处,许是喝多太多下了药的粥,她依旧不见动静,一头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脸上,瞧上去倒比之前还要憔悴几分。
可还轮不到他心疼,他便听见身后亲信再次发出“呜呜”的警告声,自己那贴着地的耳朵也灵敏地捕捉到了脚步声。他原本侧着身子,若是翻过身则可能让项间绳子缠得更紧,耳边听着脚步声愈来愈近,一双穿着黑皮鞋的大脚便出现在自己眼前。
那双脚的主人干脆地替自己做了决定,陈玉楼只觉得他踹向自己肩头,像给王八翻身一样一勾一挑便轻松把自己弄了个仰面朝天。
“总把头这一觉睡得可够沉的,想必这些天累坏了吧。”那声音的主人瞥了一旁的陆子钰一眼,话中意味恐怕只有男人间才能心领神会了。
“我怎么一点都不意外呢。”陈玉楼长眉微挑,心中却是升腾出一股子无名火来。
也不知是触及了他哪条底线。
他不禁回想起之前与罗老歪合作倒斗的经历,那斜眼歪嘴的军阀头子总是耐不住自己的急性子,每每都用差不多的话术催促自己尽快出手探探陵墓虚实,而自己不是一笑了之加以安慰就是放出些场面话应付。
“嘿呀,老弟你就帮帮哥哥俺吧。这裤子都脱了啥都不干就提上底下人还不与我翻脸呐,这部队要是哗变了哥哥我可压不住哇。”
“我倒是不信罗帅这偌大又忠诚队伍能这么容易哗变了。”
“老弟不要拿我开玩笑啦,丘八是什么德性你还能不知道。”
“罗帅若是一门心思天天想这动静只怕不好,有些事情想多了可就来了。”
他清楚记得自己这几句话,眼下只好无奈苦笑,若是早知道这等事会砸到自己头上,当初就应该积一点口德才对。
其实“哗变”一词对于绿林抑或军阀来说并不是新鲜事,这类组织多是基于追随相同利益而聚在一起,成员的野心也不容小觑,这才使得魁首与军阀头子要付出比常人多的心思才能服众。
当然,一心哗变的除外。
陈玉楼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对方,不躲不避。二人就这么对视着,身后的亲信仿佛能感觉到一股无名的杀气在周遭蔓延开。
冷不丁地,肃杀的氛围被一声闷哼打破,原是陆子钰药劲过了正悠悠转醒。
“您这次可是天不时、地不利、人不和呐。”
那人摇了摇头,语气竟又带了几分叹息,竟蹲下身伸手便薅住了陆子钰散开的长发,只用力一揪就把她的脸拧向自己。
“不过我还得谢谢这女人。”
是谁找回了登录密码,是我
是谁拖到剧的热度都没了还没完工,是我
是谁非要在当加班狗的时候靠码字解压,还是我
(默默飙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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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章 六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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