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塘关后山山洞中
自从那日与哪吒一战,敖丙就感觉内息混乱。他本就伤重未愈,为了阻止魔化的哪吒又添新伤,即使天生拥有灵珠之力,敖丙也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敖丙,敖丙……”正打坐间,敖丙听见了哪吒的声音,立刻将气息归一,睁开眼睛,却见哪吒的脸正对着自己,仅仅相隔不到一拳的距离,慌张间,他吓得一个趔趄向后仰倒,却被混天绫缠住腰,一下扑进了哪吒的怀里。
“敖丙,你怎么了?”被扑倒的哪吒双手撑地坐起了身,连带着敖丙也被带了起来。敖丙慌乱间推开哪吒站起了身,哪吒始料未及,又被推倒在地上。
“哪吒,对,对不起。”敖丙见状立刻上去搀扶哪吒,哪吒抚摸着两次磕在地上的右臂,倚靠在敖丙身上站起身,疑惑地问道:“你怎么回事,叫你都听不见。”
“我,抱歉,我在打坐,没有听见。”敖丙见哪吒抚摸着手臂,立刻焦急地询问道:“你的胳膊没事吧。”
哪吒立刻放下胳膊,掸了掸身上的土,右臂一挥,豪迈地说道:“小爷怎么可能会被伤到。”
敖丙松了口气,道:“没事就好,”然后又问道:“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就是想问问你,”哪吒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莫名其妙地询问道:“你不是修行水系法术的吗,那你会一点火系法术吗?”
敖丙虽不解哪吒这样询问的目的,但还是认真回答道:“我确实未曾修习过火系法术。哪吒,你可是在修行中遇到什么疑惑了吗?”
“这,这怎么可能!”哪吒立刻否认道:“你又不是没有领教过我的实力。”说道这里,哪吒想起那日的一战,有些心虚的终止了话题。
敖丙却听得用心,点头道:“没错,你的力量确实很强,若是经过高人指点,法术一定会突飞猛进。”
哪吒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虽然本意不是来炫耀自己的力量,但是听见敖丙对自己的肯定,心中还是暗自窃喜。
“哪吒,那你为何要问我火系法术之事?”敖丙回归原题,询问道。
哪吒有些尴尬地看了看敖丙,又指了指地上的两条已经被烧焦的鱼,说道:“我想烤点鱼吃,可是一用法术就全烧焦了,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敖丙看了看哪吒,又看了看被烧焦的鱼,苦笑着问道:“你若是饿了,我去给你摘点果子。”
哪吒皱了皱眉,摆摆手道:“这些天顿顿野果,我早就吃腻了,要是我娘还在的话……”说道此处,哪吒的鼻头发酸,但他很快用手揉了揉眼睛,道:“没事,那就吃野果吧,你先打坐吧,我去摘。”
敖丙看着哪吒远去的背影,心中酸涩。
哪吒采完野果回到二人练功的山洞时发现敖丙不在,于是便将野果放在了地上,坐下拿起一个闻了闻,顿觉发呕,立刻嫌弃地扔到了一边。转身便躺下翘起了腿,叼起一根野草无聊地看着山洞上方的岩石,口中念叨着:“我是大魔丸,最爱吃生肉,两口吞下肚,马上想拉粑……”
念着念着觉得腹中空空,坐起身又拿起了野果,看了看顿觉反胃,于是烦躁地将野果掷向了洞外。
突然听见洞外“哎呦”一声,哪吒起身一看正是敖丙。只见他一手拿着两条已经烤好的鱼,另外一只手中拿着的正是哪吒刚刚掷出去的野果。
哪吒喜出望外地迎上前去,开心地抱住了敖丙,道:“你怎么这么厉害!”
敖丙不知所措地举着鱼和野果接下了哪吒突如其来的拥抱,他感觉脸颊有些发烫,身体僵硬着说道:“哪吒,你快吃吧,要凉了。”
哪吒立刻弹开拿起敖丙手中的烤鱼大快朵颐,欣喜道:“太好吃了,要是加点盐就更好了。”
敖丙疑惑地问道:“盐是什么?”
哪吒口中塞满鱼肉,含糊着回答道:“就是放在罐子里的白白的粒粒,我娘之前烤鱼经常放的。”
敖丙有些歉疚地说道:“抱歉,我不知道烤鱼要放盐的。”
哪吒将一条鱼吃完后又拿起野果,此时感觉野果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下咽了,于是拿起它两三口就塞进了肚里。
敖丙道:“哪吒,这里还有一条,你吃吧。”
“你怎么不吃啊?”哪吒问。
“我,我不喜欢吃鱼。”敖丙回答道。
“你不是龙族吗?你们龙族难道不吃鱼?”哪吒好奇地问道。
“不,不是,只是我不爱吃而已。”敖丙低下头,拿起一个野果道:“我在海里很少吃到这个,我很喜欢。哪吒,你快吃吧,还是我再去帮你找点盐来?”
哪吒摆摆手,拿起鱼就啃,道:“这样就很好了。”突然他想起了什么,问道:“你不是不会火系法术,你怎么会烤鱼?”
敖丙道:“我去陈塘关取了些打火石。”
“你不认识盐却知道打火石,真是神奇。”哪吒随口说道。
“是师父告诉我的。”想起师父,敖丙的头低得更深,“是我害了师父。”
“敖丙,”哪吒放下鱼,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还记得你劝我的话吗,这不是你的错,都是那个老匹夫!”想到这里,哪吒气氛地将拳头砸向地面,咬牙切齿地骂道:“他娘的,要是再见到他,非把他大卸八块不可!”
敖丙看着气急败坏的哪吒,害怕他再次魔化,立刻收起自己的情绪,柔声安慰道:“对,都是他的错,你小心一些不要动气。”
哪吒看见敖丙关切的眼神,立刻收敛了怒气,拿起鱼,赞赏道:“你的手艺真不错。”
敖丙看着那条半焦的鱼,有些心虚地笑了笑,道:“你喜欢就好。”
哪吒突然想起自己家的师父,道:“也不知道师父跑哪去了,怎么还不回来。早知道他去这么长时间,应该跟他学学怎么变食物。”
“师伯此去是要游说十二金仙的,路途遥远不说,这几位仙人分别在不同的地方修炼,师伯要去这么多地方,自然是要多花费些时日。”敖丙分析道。
“他可不要游说不成,被人家给抓起来,”哪吒吃完鱼,拿起野草剔牙,故作漫不经心地说道:“最后还得靠小爷我去救他,真是麻烦。”
敖丙知道哪吒一向是嘴硬心软,明明是担心师伯的安危,嘴上却是不饶人的。于是,他安慰道:“师伯他道行高深,差一步就可晋升十二金仙,哪吒你不要太过担心。”
哪吒嘴硬道:“谁担心他,我怕他拖小爷我后腿罢了。”说罢又捡起一个果子啃了两口,想起刚才扔果子扔在了敖丙身上,于是问道:“刚才没伤着你吧?”
敖丙被问的有些错愕,想了想才想到是刚刚差点被哪吒的野果砸到,微笑着玩笑道:“我身手很好,你也不是没有领教过我的实力。”
哪吒听得此言哈哈大笑道:“当然,你身手也算不错啦,只是比小爷我差一点点而已。”
敖丙有些不服气,道:“那我们再比一场。”
哪吒听到此话,立刻站了起来,道:“比就比,比什么?”
敖丙从怀中掏出一个毽子,连带着一块红色的布也跟着一起掉了出来。哪吒好奇地捡起来,问道:“这是什么?”定睛一看,居然是自己当时给敖丙的生辰请帖,上面还画着两个踢毽子的小人。
敖丙感到有些脸红,感觉秘密被揭穿一般羞耻,他立刻从哪吒手中抢回了请帖,道:“我只是留作纪念,这是我第一次收到请帖。”
哪吒咧嘴笑道:“这也是我第一次下请帖,你可是我唯一的朋友。”
敖丙心中默默说道,你也是我唯一的朋友。
敖丙低头将请柬放进了怀里,与哪吒走出了山洞。
天色正明,二人找了后山中的一块空地。敖丙将毽子扔向空中,跳起来将毽子踢向了哪吒。哪吒立刻回击,二人有来有回,都不落下风。
难舍难分之际,哪吒心生一计,召唤混天绫缠向毽子,将毽子包裹成一个圆球,他大喝一声“小心”,将‘圆球’踢向了敖丙。
敖丙仓促间化作龙形,用龙尾击向‘圆球’,混天绫被打散又回到哪吒身上,毽子也平稳落地,敖丙赢下一局。
哪吒有些悻悻地摆摆手道:“不算不算,你怎么变回原形了。”
敖丙从空中落下后又化作人形,嗤笑道:“分明是你先赖皮,怎么成我的不是了。”
哪吒突然注意到敖丙的龙角这几日似乎变长了一些,于是好奇地摸了摸。
敖丙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一激灵,心突然狂跳不已,脸颊发烫,一些不曾在意和触碰的地方似乎也有了反应,他被吓的忘记了躲闪,只是呆楞着任由哪吒在自己敏感的龙角上又摸了几下。等到回过神来,他立刻向后退了一大步,捂住龙角道:“你不要摸。”
哪吒想起之前敖丙因为龙角被发现而被众人指责是妖怪,心生愧疚,道:“对不起,我只是有些好奇。”
敖丙的脸热的通红,他假借捂住龙角掩盖住自己泛红的脸颊,问道:“你好奇什么?”
“你的龙角似乎比老龙王的龙角短很多,你们这是年龄越老越长还是法力越强越长啊?”哪吒问道。
“我……都有影响吧,我也不太清楚。”敖丙心不在焉的回答着,他竭力想要平复自己的心情,但是心脏却始终怦怦跳个不停,某些隐秘的地方似乎也在兴奋着,这令他感到羞耻。而且这种不安的心情之中又掺杂着一丝欣喜,这令他更加无措。
“敖丙,你怎么了?”哪吒见敖丙面色不善,上前去抓住他的手,问道:“你是不是病了?”
敖丙吓得立刻甩开哪吒的手,化作龙形飞上了天。
留下哪吒呆愣在当场,心道:难道他真的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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