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口忠从小就是个乖巧安静到有些懦弱的孩子,被人推搡的肩膀、被说一些很过分的话,他也不敢还击,甚至只会害怕地缩着肩膀。
因为,从小就在父母的教育下做个乖孩子的他,不懂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人存在。
心安理得地欺负他人,说讨人厌的脏话,就像校外那些初中生小混混一样,明明是前辈——是看起来高大又强壮有力的人,足以顶天立地、保护他人的人,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呢?
妈妈,阿忠不懂啊。
小小的男孩子瘫坐在沙子大哭,浑身脏兮兮得破乱不堪,他哭得哽咽,眼中溢出的泪水多到怎么也擦不干净。牛皮质地的书包撒开,里面的书都凌乱堆在沙滩上。
妈妈求来的红色御守,就那样被剪开、断裂的面料纤维露出,扔在地上。
阿忠坐在他的小小“守护神”面前大哭。
为什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呢,为什么我没有勇气保护想要的东西呢?妈妈,阿忠真的不懂啊。
每个人的灵魂都蜷缩禁锢在躯体、这小小一方天地之中,没人能看见别人的灵魂是什么样子的。相反,他们只能向内探索自己的内心。
脸上有雀斑的腼腆男孩子,下定决心要改变这样懦弱的自己,是在遇到你的那一天。
—
隔壁的住户一直都是空荡荡的没有人。每次下学后,山口忠跑着路过那里,沉重的书包挂在背后上下荡动着,他总是会不自觉地眼睛瞟过去。
但是,不知道是哪一天晚上。那里亮起了灯。
小小的山口忠吃力拎着,足有他半人高的垃圾袋,站在门口怔愣地盯着那点灯光。
空荡荡的黑夜亮起了灯,就好像孤单的一个人躲进了让人心安的人群里。
第二天。
“啊,ただし,来的正好,这位是みゆきちゃん。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啊,ただし一定要和她友好相处哦。”说着,妈妈转身露出了她身前的一个面容精致、卡其色发色的小女孩,与她那双夜一般深紫的双眼。
这样的发色应该很显黑才对,但放在因为女孩似乎因病弱而发白的脸色上,更像是咖啡杯底留下的浅浅痕迹。
这孩子,像个天使。
“你好,我叫山口忠,接下来请多多指教。”
小男孩脸红着腼腆道。
“你好,我是夜桜深雪,很高兴认识你。”
两个孩子一板一眼得社交场合,看的双方大人们忍俊不禁。
よざくら?好少见的姓氏啊……
不过……名字就像本人一样好听……
他不好意思地看你几眼,又赶快缩回脑袋去。
—
夜桜桑是个精致可爱的女孩子,仿佛生来就应该端着茶杯,坐在欧式庭院里欣赏玫瑰花园的公主一样。
和我这种不起眼的存在完全不同。
新来的转学生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刚一下课,你的课桌就围绕得水泄不通。甚至还有闻讯赶来的其他班的同学。
这个时期的男孩子开始发育第二性特征,变得开始注意异性,又对自己的注意感到别扭不已。但还在都闪着好奇的眼睛看着你。有些大胆的,也跟其他女生一起围着你问东问西。
你都耐心地一一解答,但果然还是会对此感到疲惫。
晚上你正在收拾书包,刚想要叫住邻居家的男孩子一起走,只看到他书包的一抹影子。
于是你沉默地收回手。
或许他并不喜欢你,既然这样你也没必要上赶着去讨人嫌。
你是个体弱多病的孩子,听说是因为刚出生时母亲难产,还是婴儿的你身体就很虚弱。
六七岁之后,孱弱的身体勉强渐有起色,但也不像有着健康身体的寻常孩子。
你曾躺在病床上,虚弱地喘气,输氧面罩上不时出现白色的雾化氧。你艰难地瞥向床边坐着的妈妈,她温暖的大手包裹着你小小的手。
她脸色极差,但温柔地调笑道:“都怪爸爸叫夜桜这样的名字,夜中盛开的樱花,怎么看都寓意不好吧。怎么叫这个名字呀?徒惹我们宝贝这样难受。”
明明本意是逗你开心,但她自己说着说着,面色沉浸在悲伤之中。
妈妈伸手将你耳边落着的碎发挂到耳后,在其将要收回去的时候,你转头用脸颊蹭了蹭她温暖的手掌。
妈妈笑着看着你,但泪水含在眼里打转。
你是个让人省心的孩子,独自一人走回家里也说是有新认识的朋友相伴。
妈妈皱眉,欲张口问你什么,就被爸爸拉住了。
卡其发色的男人小幅度地冲她摇头。
你知道这是因为,妈妈提前和邻居家的阿姨叔叔打过招呼,希望邻居家的男孩能和你一起上下学。
你眨了眨眼,冲大人们一笑,刚刚小小的矛盾立马就消融在你的笑容里了。
—
山口忠一回到家,站在玄关门口换鞋,就看到妈妈似乎早已等在门口,左右摇晃着看他身后,问深雪酱呢。
得知来龙去脉后,妈妈罕见地发脾气了。温柔的眉眼都沉了下来。她把小男孩拉到客厅。
山口忠正要低头等待斥责。
却没想到——
只见山口夫人郑重地蹲下,她轻轻地抓住山口忠的双肩。明明没有任何责骂,随之而来的话语,却像山一样压到忠的肩膀上。
“阿忠,你知道爸爸妈妈,为什么要给你起这个的名字吗?”
小男孩的身躯一僵。
“大山没有口,不能讲话,于是它沉默地镇守着四方的百姓,无言却又忠诚着。”
“就像你总憧憬向往的迪迦。只要地球上的人类喊救命,祂就会飞来赶走所有的怪兽。”
“这就是忠。”
听到这里,小男孩早已颤抖着肩膀,眼泪大颗大颗地滑落在地板上。
罕见地早早回到家中的父亲看着这一幕,却不作声响。
他没说什么男子汉不要落泪,抖展晚间报纸,问夫人今晚吃什么。
山口夫人高高兴兴地应下,起身去看厨房。
明明父母都没再多说什么,忠却一直低着头,强迫似得回想妈妈刚才说的话。
那晚之后,这个总是腼腆又沉默地小男孩,总是会耐心地等待你上下学。
你猜测或许是他爸妈对他说教了一番。
—
有个沉默的小跟班当青梅竹马,对你来说跟以前的日子没区别。他保护欲旺盛,总会为你做很多事情,但他也很胆小。
有次你遇到他被迫缴纳保护费,你因是女孩被那群男生放过,想着要不要上前帮忙解围。
毕竟——你看向山口忠,他看起来有够害怕得,全身上下都在颤抖。
山口忠在他们的包围下,颤颤巍巍地张开紧握成拳的双手,咬紧牙关,焦急地逼迫自己的脚动起来。
小男孩不知天高地厚,爱惹是生非。而你虽弱小,但美貌有时也足以充当利器。
你走上前两步,刚要开口,就看到一个个子很高的男生路过。
他有着奶黄色的头发,明明看着很可爱,却戴着老式的眼镜。
他似乎是不经意地瞥来一眼,配合着漫不经心的表情,脸上露出“看啊,一群小矮子的聚会”的类似表情。
这个可爱的男生,用一种你觉得很幼稚的方式,打败了那群小混混样的男生。
这边山口忠怔愣地看着对方,胸口砰砰作响。看对方要走,还下意识地跟了几步。
你看着小跟班向你转过头,似乎在说“我能不能跟上去”的闪亮表情,微妙地感觉对方像一只尾巴摇成螺旋桨的小狗,等待主人解开牵引绳。
你无所谓地点点头,看着小跟班小跑冲过去,背着你和他的书包抬脚就走。
显然是有良心,但不多。
山口忠跟上来了,亦步亦趋地跟在奶黄发色男生的后面,他的步子迈的很大,忠要小跑才跟得上。
纠结三番后,忠睁着亮晶晶的眼睛,冲对方只顾低头赶路的背影,说了句“你真的好酷!”然后不好意思地跑走了。
一转头,又发现你也早已不在原地停留。
又反方向跑回去,大喊叫你等等他,“miyuki——等等我啊!我来背书包吧,你不能背那么重的东西啊!”
另一边的月岛萤瞥了眼身后,嘴里小声嗤笑道:“呵,那算什么,堂吉诃德和他的杜尔西内娅吗。”
两个相反方向上的人之间的距离,逐渐越拉越远。似乎冥冥中暗示着你和月岛萤之间水火不融。
而山口忠,就像两军之间来回跑的差使一样。
这边的山口忠却比以往显得,话要多的多。
他一直在赞叹那个“解救”下“你们”的奶黄头发男生,说他酷得不得了。
虽然和土冒小狗没什么可说,但你想起小跟班这些日子里一直粘着自己的举动,突然感觉有点不爽。
“ただし,”
你叫了小狗的名字。
忠闻声转过头来看你,眼里还闪着挥之不去的兴奋光芒。
于是你决定给他泼一盆冷水。
“——对方只救了你,而不是‘我们’。”
你冷淡地看着小狗愣了一下,顿时耳朵都垂丧下去了。
你本以为那只是一场小小波澜,你的生活也不会发生什么改变,但,凡事都有个但是。
——就像月岛萤也这么想。
—
山口忠被月岛萤拉着去了排球馆,还被问了“你是谁”之后大受打击,竟然频频出往排球馆。
还要拉着你,拖家带口似得再黏上月岛萤。
那家伙总嘲笑你们为“公主和伺候她的不起眼仆人”。
你不懂为什么被这样说,忠还要跟在他的身边。
只是因为对方很酷吗?那种事情——保护忠的话,你也可以很轻松地做到啊。
终于有一天,你再也忍不了月岛萤的烂嘴。你本就不是什么脾气好的人,在病弱身体的拖累下,也只能是把很多事情不放在心上而已。
你抱臂,站在排球馆门口嘲讽月岛萤,“这段时间看着他跟你跑上跑下,心里在暗爽吧。”
月岛萤挑挑眉,低头看你,似乎是才发现他身后站着个人。
“你口中所谓的‘他’是谁?”
空中隐约有着股火药味儿,战争一触即发。
山口忠慌张地举起双手,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
你竟然也有被气笑的一天。
你推开挡在你和月岛萤之间的山口忠,直直地走上前,那双被赞美为“辉夜姬”似的柔美双眼,难得燃烧起了熊熊怒火。
月岛萤看着你的眼睛,一愣。
“你这个人,性格恶劣得可以,他跟着你一起打排球,又是递水递毛巾,还要背你的书包。你居然问我他是谁?”
月岛萤不甘示弱:“哦?要照这么说,他给你干的事情不是更多吗?”
“要给你拎包、拧水瓶盖子,把便当分给你一半,还护送你上下学。”
“大小姐的生活也不过如此了。”
说着,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轻蔑地挑挑眉,俯下身子,直视你的双眼,轻轻开口问你:
“那你呢?在你心里,又真的有把他当做朋友来看待吗?”
你被说中了内心,语塞了一瞬,一下子被紧紧盯着你不放的月岛萤给抓住了。
他立马大笑着,看向站在一旁的山口忠,“你看到没啊,你的公主大人……”
“你们说够了吗。”
藏在墨绿色发下的男孩子,捏紧了拳头,语气平静地问。
—
自那天之后,你们三个人就分开了。
也不再总是“被迫”黏在一起。
你因闪耀的外表,有的是多如山海似的人愿意跟你做朋友。
月岛萤也无所谓,本来他才是被黏上的那一个。
但不知为何——你和月岛萤,内心都有些不安。
因为山口忠,再没来主动找过你俩中的任何一个。
—
一个星期后。
或许是因为内心隐藏的愧疚,你和月岛萤平静地站在月光下,一个抱臂向左,一个低头看右。谁也没有向谁说一句话,但也没有嘲讽对方。
是山口忠约你们两个一起来这个初见的小公园。这个公园正好处在三家的中心位置。
此时是五年级的春假夜晚。
爸妈知道你要出去“玩”,把冬天的衣服都给你套上了,从头到脚,除了脸没有一丝皮肤暴露在空气里。
月岛萤隔着夜色看到你,差点以为真的有通体均匀匀称的白色怪物会在晚上出现。
但发现是你后,他也没说什么。
你和月岛等了很久,差点以为被放鸽子了。
这场“约会”的主人公才姗姗来迟,他边跑边喘着粗气,“……抱、抱歉,我刚刚是去……”
“不需要解释了。你想要说什么,在这里直接说完吧。”
月岛萤双手插兜,面色平淡地站在那里。
但山口忠看出了他平静表面下的不耐烦。
忠垂下头,没有再继续解释。
你也等的不耐烦了,但你抬起眼皮看自己的小跟班,突然觉得好久没见他,竟然有点想他。
这丝恻隐之心让你平稳开口,“我穿得厚,不碍事,忠你想说什么?”
“呵,那只是你穿的厚吧?”月岛终于按耐不住了。
你和山口忠同时看去,奶黄发色的男孩,冻得鼻子都红了。
山口忠更加手足无措,露出责备自己的表情来。
你瞅着他俩,叹了口气。把自己的围巾拆下来丢过去。
“别着凉了。”
月岛萤在春天即将来临前的夜晚,因愧疚冻得暗自发抖。但他极力撑着自己,自尊心下,不想让其余两人看出来。
他皱眉,刚想扔回去。
就被山口忠吸引了过去。
“つき、みゆ……其实,我今天叫你们来是想说……”
“我真的很抱歉!”
山口忠突然向你们鞠躬道歉。
你/月岛萤:?
“……你们是我的朋友,”
听到这句,你和月岛萤都微妙地沉默了。
“但你们不是彼此的朋友,”山口忠看起来,似乎因为自己话里的现实而沮丧极了,“是我想要和つき一起打排球,还想和みゆ一起下学走……”
“……全部都是我的错!”他弯下腰,只能看到一个后脑壳。
“这是我订做的钥匙扣,当做道歉的礼物……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山口忠悄悄偷瞄你们,露出不安的表情。似乎在因自己的礼物拿不出手,而羞耻着。
看到你俩都接下了,他才安心地叹了口气。
给月岛萤的是一弯奶黄色的月亮,上面还有毛毛躁躁的分角,似乎在模拟月岛萤的发型,踏实的塑胶手感,但有股廉价的塑胶味儿。
给你的是一个绿色的竹筒,表面摸上去冰冰、滑滑的,应该是渡了漆。绿色竹筒里面坐着一个紫色的粗糙人偶,看起来应该是著名角色辉夜姬。也有股还未散去的油漆味道。
你和月岛捧着那个小小的钥匙扣。完全哑然了。
你不知道月岛萤怎么想,反正你是被老实孩子感动得不行。
甚至隐隐有些替他担心起来,日后真的不会被卖了还替人数钱吧?
月岛萤一直盯着手心的月亮,面色平静,看不出好,也看不出不好来。
你怕他又语出惊人地说些什么,走上前问山口忠:“ただし,你给自己订做了吗?”
但此话一出,堪比月岛萤的十年功效。
只见山口忠被戳中伤心事,露出难堪又悲伤、但极力微笑的表情,他小心翼翼地说:“……みゆ,我没做,要是我做了……不就显得我们三个又像是朋友一样了吗?”
你又是一阵哑然。
低头盯着手里的竹筒辉夜姬,别扭地心想土冒小狗肯定是你的朋友……但你不想和毒舌的月岛萤做朋友……
“嗤,随便你。”
月岛萤手插口袋里,路过你时把你的围巾塞到你手里,浸着漫漫月光,自己独自一人往家的方向走了。
你颇感意外地看对方的背影,还以为他会脾气很差地直接扔给你。
而且,“随便你”是说……?
你越想越觉得离谱,近乎呆滞地眨眨眼。
这边山口忠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他挠挠头疑惑地看着那道长长的影子,眼睛逐渐亮起来了,他兴奋地捏拳看向你,
“……也就是说,我们三个还可以,”
你用手抵住额头,无力地说:“不,这个还是容许我拒绝。”
—
结果,开学升六年级后,你们又一起走了。
—
……
……
许多年后,你们一起去了乌野。
在夹道各种社团学姐学长招生的嘈杂声音中,你端庄地拎着书包走在中间。
忠担心地看着你,手半伸不伸,似乎在犹豫,“みゆ,真的不用我帮你拿吗?”
月岛站在右边嗤笑了声,“公主大驾光临乌野这座小庙,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你温柔地冲你伸手、要塞给你传单的学长摆摆手,一边跟萤说:“我海涵不了,希望你背着我走进教学楼,不然我饶不了你和乌野。”
山口忠:“噗。”
月岛萤:“?真该把这段录下来放在网上,叫那些你的粉丝好好看看。”
你面不改色:“爱我很多,不差你一个。”
月岛萤:“?你有病吧。”
你:“只要能恶心到你就可以。”
山口忠张望了半天,终于看到了排球部,他绕过你的背揪了揪月岛,示意他看向那边。
“啊,那走吧。”
月岛萤无所谓地抬脚就要走。
闻言,你面无表情地拽住他俩的袖子,停在原地。
顿时,暗戳戳的视线都都直直地看向你们了。
月岛:“大龄巨婴你又想干什么。”
忠:“つき,别这么说她呀。”
你维持表面功夫,实则不爽地说:“搞两人小团体是吧。”
月岛拽了拽袖子,没拽出来。
他无力地叹了口气,这种场景在初中就无数遍上演了。每次他和山口忠下课要去排球社前,你都会来这么一出。
搞得当时的初中以为你们三个就是连体婴,有小道消息在暗地里疯传你们三个一起谈恋爱(?)呢。
忠挠挠头,看了看你揪住他袖子的手,试探性问道:“……那,上了高中,要尝试一下当排球部经理吗?”
但他想了想,又不舍地嘟囔:“还是别了吧。”
月岛萤开口就道:“你是她老母亲吗。她又不是瓷娃娃。”
山口忠认真地看过去:“月,不能这么说啦。深雪的身体不好不是一天两天的,还是要慎重对待比较好……”
你看这两人又在你头顶表演经典漫才,淡定地撒手,当做不认识地走开,走去旁边的文艺部。
忠:“啊,みゆ,下课后记得来找我们……”,在你面无表情看过去的视线里,讪讪地说:“毕竟我和月都在四班,只有你在五班……”
你:“哈哈。”
月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经理人清水洁子把新人领到排球部暂作观赏,队长泽村大地把队员们都叫过来。
二三年级的学长都围了上来,漆黑的对付有相当大的压迫感。其中一个光头更是摆出了街头巷尾里混混一样的凶狠表情。
还不等他先开口恐吓一下后辈,就看到他们两个书包上挂着的钥匙扣。
看起来不起眼的雀斑小子的书包上,挂着一个以山当底座,上面挂着一轮弯月和竹子的钥匙扣。
而另外一个高个子的书包上挂着奶黄色月亮的钥匙扣。
月岛萤察觉到了,他眼皮跳了下,下意识地用手挡住了。
……
这边有新认识的同班同学,指着你书包上的挂饰,好奇地问那是什么。
你随口答到:“啊,你说那个?是定情信物。”
同学:?
“夜桜同学,已经订、订婚了吗!”
你上前捂住她的嘴,近距离地凑上去,眨了眨夜一样深的眼睛,同学好像看到了里面有星星在闪,“嘘——我逗你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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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月与辉夜姬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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