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治?”实在是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桐月小声的唤了句。
他应了声,算作是回答。
其实一开始只是想着带她暂时逃开的,不知道怎么的现在居然沉溺在了这个怀抱里。
他自己挣不开的揽着,触碰温度间也给了桐月拒绝的余地。
宫治的这个状态倒是让她想起了当初的角名,不然也没什么能解释本场只见过一次面的宫治会这样。
“你想起来了?”
“嗯”
果然如此。
桐月同时想起了一周目里两人的最后通话,一时沉默的不知道该提点什么。
“要不先松手?”
她伸手推了推,意外于轻松的退开了宫治的禁锢,少年下意识拉住了桐月的手腕。
掌心的温度炽热熨帖,牵动的她心绪乱开。
门外叩得被敲响,传来的男声语气尊敬,桐月听出了是威廉身边的保镖。她忽然明白了什么,看向神色紧张的宫治。
知道了兰因絮果,莫名心里轻松地笑了出来。
“你刚刚在防这个?”
他嗯了声,大抵是有些不适应的移开了视线。
“去我休息室等我吧”
桐月应了门外的声音转而对宫治说,手腕上的力道加深,宫治没有回应,也给出了答案。
“放心啦,我现在没有那么在意了”
她这样说,眼神注视着他,雾灰的瞳色里是平和的宁静。等着宫治缓缓点头、松了手,出门后还不忘让外面的人带宫治离开。
与领头的先去找威廉,谈完事情出门的时候遇上了罗斯兄妹。
猛然对上两人都显得很是局促,大概是没料到桐月出来的突然,故作淡定的站远了些。
是他们求着父母来看这场比赛的,一年前桐月先是失联了半年,再次回了罗马本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利落的断绝了家里的亲缘关系。
艾兰则早一步的宣告了继承权,桐月绫秋现在是罗斯家族名正言顺的家主。
换句话说,她依旧是拥有两方血统的未来领导者,地位无人能撼动,只不过是坦然不再纠葛亲疏。
自由的在法律上也表达了她的意思。
艾利克和爱丽丝也很清楚最近家里的状况,目不斜视的站到一边,保持沉默。
路过的桐月忽而停下了脚步,呼出口气,语气温和。
“下次再一起训练吧,艾利克,钢琴的话如果我能帮上忙,爱丽丝你也可以找我”
说完后就迎着走廊尽头的日落余光而去,直至被光晕裹挟带离,徒留两个没反应过来的兄妹面面相觑。
“什么意思?!什么意思!”艾利克差点没控制住叫出来。
爱丽丝怕丢人的忙捂住他的嘴,半饷眼神还是那股嫌弃,不过语气自己的高兴也没压住。
“笨死了你!”女孩如是说。
桐月先去了趟洗浴室,换好了衣服后才找到了休息室位置再打开门。
第一眼就被脸上挂彩的角名和宫治吸引,她甚至有点怀疑是看错了,不然才不到两小时的时间,这两是哪里来的伤口。
“...你们打架了?”她问出的话都有些不可置信。
“没”
两人简洁又默契地同时出声,然后停住互相对视一眼再不理会地别过头。
桐月再看看他两各坐在沙发一边,分庭抗礼似的,对这个猜测有了肯定。
不过--
要是说动手的人是宫侑她还能理解,宫治和角名伦太郎是怎么能相互斗殴还真让她不解。
这两平时一个赛一个没精打采。
角名幽幽道,“两兄弟一个德行,没什么好奇怪的”
听懂的宫治瞬间看了过去,讥笑声“也是,难怪你没争过佐久早”
“你争过了?”角名不以为意,淡定的反击用上了这招自损八百的话。
听出了苗头的桐月一阵头疼,纯属是被这两人幼稚到的,她拿起自己的包作势要离开。
角名和宫治同时起身跟上,桐月没法忽视这两人的脸上瘀血。
她无奈的叹口气把书包丢给角名,往前走了几步,离得近才发现这两的伤口很是显眼,大部分都是在嘴角眼边,鼻子上都有。
“你们是要置对方于死地?”
角名不答,宫治也不答。
其实也是打架一时上头就没注意拳头挥哪里了…
至于问他们为何打架也是没控制住就变成这样了。
她按下这两位退回沙发上,眼瞅着两人要分开坐咳嗽了声做警告,他们才乖乖没动。
桐月翻出了药箱,先给他们处理伤口。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打架算什么事情”她还是没忍住说。
“我和侑打架的时候你都不拦着?”宫治忽得开口,话里话间还带着点隐约的醋味。
桐月被这话一噎,沾了沾瓶子里的药水说“我哪里没有拦着,刚开始的时候不是一直被你俩误伤吗?”
她对于宫治睁眼说瞎话的行为不满意,不客气的点上宫治嘴角破开的伤口,让他嘶了声、碍于理亏的不说话。
他也就是刚刚那一刻觉得她偏心嘛…
角名才想着嘲笑,被桐月眼神止住,摸了摸鼻子也老实下来。
涂抹完两人的伤口,凉子手机告知了桐月自己被父亲接回家。
三人一起吃了顿晚饭,勉强算得上是平和,如果忽略掉中间的阴阳怪气和争先恐后…
碍于第二日是周一还需要上课,在地铁口不得不做分别。
回到家的宫治躲过了父母的晚归检查,也有要掩饰伤口的意思,这回不好说是和宫侑打架弄得。
宫侑问起一整天都不在家又比他回来晚的宫治,实在是好奇他能去干嘛。
然后看到他脸上的伤口,不可置信的问“你出去打架了!天,你输了?”
宫治:……
看着什么都不记得的宫侑,宫治想到的是返程路上角名说的话。
“那你呢,你会告诉宫侑这听起来就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吗?”
他当时没有回答。
角名的话并非不是道理,如果桐月和角名都没有这段记忆,宫治应该也只会当成梦或者臆想吧...
因为谁又会信呢?
沉沉浮浮的两天全靠着再见桐月才落下悬吊的心,尘埃落定的松了口气。
“喂,你聋了?”
宫治却笑了出来,吓得宫侑后退几步。
他还记得自己问角名打算怎么办的时候,乌发少年只是倦怠的靠在座位上,望着电车下划过的风景剪影,噗簌地被吞没。
“珍惜、然后一直记下去....况且,她现在很好”
宫治垂眸,起了许许多多的平仄,最后又都平息。
是的,她现在看上去就很好,比之在稻荷崎的时候还要好上许多。
但总归心里还是有些…
他想他还欠桐月一顿饭,还欠一束花,还欠未被表达的情绪。宫治比不得角名的想法,他想自己更贪心一点。
所以,就该是这样。
“...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宫侑没忍住又爆了粗口,期间话都不带重复。
少年起身径直往浴室去,他需要重新梳理。
独自走在路上的桐月也陷入了沉思,朗月高挂在夜空,即将圆满。
她对于宫治也恢复记忆的事情思来想去都没有苗头,一切都有些猝不及防。
说来也怪,与他们间的缘分像是生生不息的河流,无论从那个支点出发始终会重逢、交互。
而这个结果她最大的感受是欣喜的。
大抵是她比自己想象中的更留恋那些过往。
推开家门的时候,客厅的灯亮着,桐月站着待了会放下了背包。
像过去的很多幕,下一秒黑尾听到声音会先喊出声“给你留了宵夜,要不要补补?”
话落下人又进了厨房。
研磨则是慢吞吞的靠近鞋柜边,撑着脸说起这五天桐月不在的事情以及他们都看了铃鹿的直播,语调悠悠。
这个地方是家的感觉。
她想到了这个往日离自己很远的形容词。
研磨察觉出了少女眼下的异样,他停了会、侧头同她对视缓缓张开了手,无声做拥抱。
她了然的笑了笑,跟着上前一步。
主动揽住了研磨的腰,闭眼埋在他颈侧休憩。少年身上的味道是苹果派的面包香,催得桐月放松心神。
“比赛完成的很出色”研磨小声说。
她憋了憋突如其来的鼻酸,仅嗯了声。
研磨拍拍桐月的背,复而习惯的摸摸她的头发,提供给这份脆弱独一无二的安全感。
“…能告诉我你这几天的事情吗?”
桐月不言,照旧埋着点点头。她很清楚自己是感受到了许多的爱。
而研磨总能把控住桐月泄露的一丝情绪,靠着彼此的熟识了解,借机主动的进入更深的内里。
一点一滴的倾注爱意才好。
周一的时间,好不容易宫侑结束归队,微妙的是北信介请了假,这事情还真是破天荒的。
小林随口道了句连着三天都有人请假呢。听到了的角名和宫治对上眼,心里都很清楚北队会去哪里。
估计是借着宫侑那则群消息知道了桐月的近况。
阿兰对于角名和宫治同时的挂彩很是惊讶,但他想破脑袋也不觉得是这两人会打架,自动编成了宫双子打架,角名劝阻被误伤。
不过完好无损的宫侑又让他这个假象进行不下去…
队内没了北信介的一日管理开始了熟悉的吵闹与争斗,没完没了。
在寒假来临前,枭谷组织了一场周六练习赛邀请了井闼山,那头的回复很快,定下了具体时间。
路过的铃木优听到了这个消息,她抱着水筐上前、挂上往常的笑容地唤了声赤苇,先给了他递上水后再是小见他们。
木叶谢过,等着铃木走远才问起赤苇,“感觉铃木很在意Akaashi你呢”
出于他的直觉。
小见听到了这话语气自然的稍微压低说“那不是当然的,铃木入队前有给Akaashi告过白呢”
“嗳?!”不知道这事情的木叶一阵惊讶,他都没听过这。
“小见前辈....”
说好了会保守秘密的前辈言而无信,赤苇眉眼无奈,出于礼貌维护女生名声什么的,几人都适当制止。
木叶更是手做拉拉链的方式,表示闭嘴。
说起来枭谷入部是有筛选选择的,不会找粉丝什么的选拔入经理。
铃木优是今年才转入枭谷二年级的,选上经理后就被安排在了二队,一般和木叶他们搭不上话。
偶尔二队来对练才会在一个体育馆里出现,所以平日里木叶也没有注意她,不过是少女最近出现次数有些过于频繁了。
说起来这样的话,小雪应该会更关注吧。木叶无不是这样想,直到小见打断了他拉着他入场。
木兔光太郎今日练发球的劲头很猛,定了百来个目标都一一完成。
下场休息间有人递上水壶,他习惯朗声道谢。
"木兔学长"铃木声音放得温柔,找好了角度的笑容自然.
光顾着喝水的少年没留意,铃木的表情一僵,但面上还能维持很好。
木兔后接过,边擦汗边补充水份,眼睛还盯着场上来往的三对三。
铃木耐心的又唤了句。
"…啊?"
他慢半拍看了过去,心里已经开始嘀咕叫什么名字来着,他有点没礼貌的忘记了这人名字,陷入纠葛。
少女脸色薄红,紧张间捏紧了手中的水壶。
"木兔学长,你觉得我怎么样?"
"唉?挺好"木兔脱口而出。
这话说的其实很是中等,没什么别的有用信息透露。老实说这几个人里面其实木兔光太郎反而是最难接近的,铃木已经开始考虑要不换个目标。
场上的木叶喊起木兔的名字,他没多聊的就离开,提了提护膝。
原本做记录的白福和赤苇正好见到了这一幕,两人都一时沉默.
"我听说铃木同你告白过?"好半响白福低头记录,表现自然地问。
赤苇点点头,言简意赅"但她并不喜欢我."
感情上赤苇能看出这夹杂不真心的伪装,她只是在演戏罢了,虽然不知道目的
却和现在这场一模一样.
还真是看不透.
白福单手摸了摸下巴,也觉得事情奇怪。
入部申请铃木确实直白写了是敬仰赤苇,但彼时这人懂分寸的洋洋洒酒写了甘愿入二队做经理,自觉保持距离.
碍于铃木优同时是学生会的成员与看上去人缘颇好,白福才同意过,最近倒是感觉有什么不对劲。
"铃木学姐和井闼山的美女经理好像"
"哦哦,是那个…什么星野吗?拦网的那位妹妹?"
"呐呢,当然是佐久早女朋友和木兔学长关系好的…"
这话听得白福眉心一动,她咳嗽了声,拿出了三年级学姐的威严,眼神示意这群一年级的去加训。
但这些无心之言多少她也听了进去,赤苇同样没落下,忽而将眼神放到收拾东西的铃木优身上.
铃木优和桐月绫秋很像吗?
这是两个人都止不住冒出的想法。
白福想到了上周末她偶然撞见了铃木在观看的现场直播,没看错的话是桐月在铃鹿的比赛。
因为木兔在休息时间强拉着身边人看,所以她对此有印象,也去看了原片.
再往深处想,铃木优与桐月似乎是认识的关系.
之前撞上的机会虽少,但不是没有,善于观察的白福还是能看出些蛛丝马迹。
木兔招手唤赤苇上场,他应了声,两人点到为止的什么都没有说。
周二的训练全部结束,冬日的天色暗得极快,七点多路灯全部亮起。
铃木离开体育馆的时候一队专用的一号馆大灯犹亮着,她并不懂这群人的固执与热爱,一如既往的看一眼就移开.
母亲离世以后,在意的便只剩下一个。
四月的偶然机会,铃木优梦到了一段不存在的记忆,循着故事的起点加入了枭谷.
不过桐月始终没有出现,反倒是去了井闼山就读,照旧和记忆里光鲜亮丽的一样。
她想做的就是拿走桐月的一切,去掌控操作她,好像这个念头成了纠缠到死的执念。
她怎么能让她继续下去呢?
铃木站在了训练馆外,幽幽望着训练中的桐月远远看着,她低头看向时间,八点桐月就结束了训练内容.
没等多久佐久早出现在了体育馆.昨天是北信介,今天是佐久早圣臣.
梦里的是枭谷那一众。
铃木优光看着两人聊着什么离开,氛围自洽的.
这可不是她想看到的…
体育馆的灯全部暗下,只将铃木优一个人留在了黑暗中。她单望着蜿蜒的黢黑赛道,忽而想到什么转身往外走.
期末即将临近,十二月底更有一场赛事需要准备,忙里偷闲中答应了木兔明天周六同井闼山一起去看练习赛。
一月份的春高在即混着期末考试人人都分外忙碌。
又回了佐久早他们的消息后,桐月收起了手机继续坐上架驶仓.
和新车队的配合有了默契,待工作人员离开后她独自练起基础体能,总归时间很是充裕.
晚间十一点三十七分。
木叶玩着手机游戏走着路,冷不了在转角被人撞开,他顾不上此刻的输赢,少女原本带着的卫衣帽靠后倒开,露出了容貌。
木叶忙道歉间伸手扶住人.
嗅觉更快地闻到了血腥气,低眸看清间瞳孔震颤.
宫侑:…不是好兄弟嘛?
宫治:已读不回
研磨:最后赢家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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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你们打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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