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平时很注重身体的养护,岩泉一很少有不舒服的时候。解数学题期间不停想喝水的冲动,让他不明所以,因此拿着杯子走出阅览室,准备去休息下眼睛。
然后那个女生和他擦肩而过,直直走向二楼的扶梯。
并不是他见过的人。
这点岩泉一很清楚,但同时他感觉……好像并不是不熟悉的人。
这种混乱的错位感竟然引着他一路跟随女生走到三楼的少儿阅览室。
甚至走了进去。
还搁着一个书架偷窥。
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学疯了,就像垃圾川说的“烧尽脑细胞结果当机了”。
女生背对着他,踮起脚很努力地摘下一个薄册的绘本,席地而坐,读了起来。
岩泉一不敢动,就这么透过书架的缝隙,看她头发细微的浮动,和手指在翻页间的跳跃。
到最后,她抱着膝盖,夹着腿上的书,无声地啜泣。
岩泉一等到她还回书本,步履匆匆地离开,才转到她停驻的书架,取了那本名为《两只小知更鸟》的绘本。
实话实说,他……读完没什么感觉。
翻到最后一页,上面还印着女生的泪痕。
「——送给我一生最最最珍贵的财富,Kanata和Asumi。」
翻到作者的名字。
坂井知子。
“坂井……Asumi?”
岩泉一再次确认自己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也不觉得这会是什么一见钟情。
——
在学园祭打转的时候,走到了一个开“猫咪咖啡厅”的班级。
所谓的猫咪,竟然是套着玩偶服的人。难怪门庭冷落。
他自己都一点进去的**都没有。
“大家好,我是1年2班的Sakai Asumi,想把这首歌送给我的哥哥。”
操场上音乐暂停的期间,传来了清亮的,隐藏着颤抖的声音。
坂井Asumi。
他向人群的中心走了过去。
“来自哥哥生前最喜欢的东京事变。请各位欣赏,落日。”
岩泉一不是很有音乐细胞的人,可他听出来一件事,坂井很想哭。
但……好像并不是那种需要人去安慰的哀伤。
是被什么东西冲刷之后,还留在岸边的星星点点的遗憾。
「孤单一人被留置于此,却还想说“再见”很可笑吧……只是刚好,太阳落山了而已」
应该是这样的。
这样而已。
那种诉说般的语气和安静的力量,却忍不住让他凝视。
让他想起,在对面站台,一双期待又害怕着什么的眼睛。
演唱结束后,他在操场围墙边那一束紫藤萝花架的下面,找到了埋着头哭泣的她。
这次终于可以递一张纸巾过去。
那双眼睛含着泪水抬起来,垂下去。
手上纸巾被拿过去狠狠的擤了鼻涕,她的鼻尖是红红的。
这次岩泉一只好把整包纸巾都递了过去。
“刚才……你唱的很好听。”实属缓解尴尬。
“谢谢。”
“……”但是词穷。
“IH排球预选赛是什么时候?”
“6月2号。”
“哦,”她点了点头,“岩泉学长是球队的王牌,要加油啊。”
“嗯。一定。”
第一次面对面就邀请对方去看比赛实在有点轻浮,像是混蛋及川会做的事,岩泉一不会这么做。
周三的体育课,走到坂井面前,女生把球使劲往上一垫,接住:“岩泉学长,该怎么用下半身的力量去垫球?”
岩泉一又给她示范了几个,她接过球,有点僵硬却一本正经地模仿。
“你喜欢排球吗?”他问。
“喜欢,”她继续垫球,球路逐渐稳定,“我不了解的、不会的、不熟练的东西,我都想学习,都想尝试。所以我很喜欢学排球。”
这个回答,好像是说她很拼命很努力地吸收生活里存在的一切色彩和味道。
“你叫坂井?”
“坂井Asumi,明天还未到来的‘明日未’。经常有人写错成明日见。”笑了一下,“学长多多指教。”
“岩泉一。”
“嗯,我知道。学长很有名。”
“你……不需要加敬语。”
她把球停住,眨了两下眼。
“叫岩泉就可以。”
“好,岩泉,请多多指教。”
“坂井。”下课之后,他叫住那个和周一不同的跃动的高马尾。
“嗯?”
“你的家人,是绘本画师吗?”
“……”她惊讶了一下,头稍微往右边偏,“我的妈妈以前是。岩泉读过吗?”
他胡乱说自己家弟弟喜欢读,顺便看过。
“哦,这样。”她笑眯眯地,“我很喜欢她画的故事。”
写着“IH预选加油!”的蓝色便利贴和透明的食品包装袋。
除了绘本故事,你还喜欢饼干吗。
“喂。”岩泉的排球在两手间来回,“跟你打听个人。”
站在网前等着传球的及川彻见他不准备抛球,擦掉下颌的汗,“Iwa酱有求于我?”
“你认识坂井明日未吗?高一的。”
“嗯~?听起来像是女生的名字,Iwa酱,难道……”
岩泉一举起拳头:“认识,还是不认识?”
“抱歉……没有听说过,毕竟高一生才入学嘛。”
“坂井Kanata呢?”
“也没有诶。”否定后,及川又很快举起一根手指,“不过Iwa酱在乎的话,我可以替你打~听~一~下~哦,喜欢的食物,书籍甚至男生类型,全部都可以帮你问到!”
“不要。”
“打!击!”及川捂住心脏,“太无情了吧!”
“你要是主动打听就没人安宁得了。”岩泉一狠狠把球砸过去,“所以你不准给任何人说,小心我揍你知道吗!”
“好疼!我还没给谁说啊Iwa酱为什么打我!”
“因为你欠揍。”
岩泉一喜欢挑战,但并不喜欢脱轨的感觉。
可是遇到坂井后的每一天,他都有种不可控的事情会发生的预感。他非常不喜欢。
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下午4:40。
“我先走了,今天要帮我弟买文具。渣川,今天再加练到明天早上起不来,你给我等着。”
——他尤其不喜欢今天一定会有某些事发生在她身上的,这种预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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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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