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夜谈会的传统是玩摸鬼牌游戏，但是因为这次参加的人太多了，所以我们准备随机抽签，分成三组轮流进行。

虽然说是随机分组，但对于做好一雪前耻准备的木兔来说，规则都是浮云。他在看到抽签结果的下一秒就兴冲冲跟身边的人交换了纸条，成功跟黑尾一起被安排到第一组，而赤苇则被迫成为最后一组的成员。

最后一组一共有5人，分别是白福雪绘、夜久卫辅、木叶秋纪、赤苇京治，还有我。

被分到第二组的竹内见状吐槽：“夜久学长，你被枭谷包围了啊。”

夜久竖起大拇指，“放心，我会把他们全部打败的！音驹必胜！”

“哟夜久君，在学妹面前居然这么可靠，”木叶挑衅地笑道：“放心，我们跟那只热血的单细胞猫头鹰可不一样，就让你好好见识一下枭谷真正的实力吧，哼哼。”

不远处，几轮激烈的心理战过后，第一组只剩下木兔和黑尾两个人还在僵持。

虽说是「僵持」吧……

我们都知道，木兔光太郎是一个会把心里所想的东西全部写在脸上的人。

当黑尾把手伸向左边，他一脸紧张仿佛天下一秒就要塌下来，用力捏紧牌坚决不让对方抽走；而当黑尾试探性伸向右边那张牌时，木兔学长身边立刻开满小花，恨不得亲自把牌塞到对方手里。

不出众人所料，在黑尾的奸笑声中，最后留在木兔手里的只剩一张鬼牌。

……

来不及安慰自闭的木兔学长，立刻进行的是下一组对决。

不同于第一组汇集了四所学校的纷争战况，剩下两组都是枭谷VS音驹的场合。如果说我们最后一组是枭谷包围音驹，那么第二组就是音驹四人组对战枭谷的雀田薰和小见春树。

洗牌的时候，竹内礼央忽然提议：“前辈们，我们要不要考虑加入惩罚环节？不然只单纯分出输赢的话，也太没有刺激感了。”

“哦哦哦！赞同！”

“对呀，游戏就是要有惩罚才好玩呀！”

“切，便宜木兔这家伙了。”

“什么！？黑尾你给我等着，下一轮我绝对会赢，然后让输的人帮我按摩！”

于是，增加惩罚玩法的建议被全票通过，具体的惩罚内容则由该组第一位胜出的人确定，没有其他限制，只要不太过分就行。

木叶秋纪跟夜久卫辅对视，空气中闪电带火花。

白福学姐问我：“呐小橘，你觉得惩罚内容要定什么比较好？”

“暂时没有什么好想法，可能就是让抽到鬼牌的人帮忙跑腿之类的吧。”虽然被竹内说服了打算找赤苇单独聊一聊，但总不能在这种情况下提出来。

“诶，果然好普通……赤苇呢？”

原以为和平主义者出身的赤苇会跟我一样和稀泥，没想到他直接反问：“没有规定说接受惩罚的对象只能是最后抽到鬼牌的那个人吧？”

白福挑眉：“哦呀，你这是要发动全面战争的意思吗？”

赤苇笑而不语，在他的目光即将触及我时，我刻意转向旁边即将决出胜负的第二组。

山本猛虎原本手里只剩一张牌，跟从上家竹内那里抽来的牌正好组成对子。

“我赢了哈哈哈哈！”两张牌一并扔出去后，山本叉腰狂笑。

“那么，”雀田薰笑着看向他，“我们的惩罚是什么呢？”

山本绞尽脑汁，最后脸上浮现出羞涩的神情，眼神躲闪地说希望明天能有女孩子来看他们的训练赛。

小见春树满头问号：“可是我们这组就雀田和竹内两个女孩子啊，万一最后抽到鬼牌的是男生该怎么办？”

竹内补刀：“而且雀田学姐是枭谷的经理吧，她不是本来就要去观赛的吗？”

鼓起勇气说出愿望以为可以得到实现的山本整个人都石化了，海信行补上致命一击：“以上，惩罚内容作废。换一个吧，虎。”

无欲无求的山本猛虎决定造福众生，让输的人明天请他们组的其他人喝饮料，最终是不幸抽到鬼牌的小见春树扛下所有。

……

接下来终于轮到第三组。

教室后方，我们5个人围坐在临时拼到一起的两张课桌旁，木叶秋纪洗牌的动作熟练得像是某个赌场的专业荷官。

按照顺时针方向出牌，我的上家是右边的赤苇，下家是对面的木叶，几轮下来大家手头上成对的扑克牌都扔完了，于是战争的号角正式吹响。

“来吧，请随意选择~”白福雪绘语气轻快，将手牌伸给下家的赤苇。

赤苇随意抽出最边上的那张牌，居然成功凑对了。

扔出两张牌后赤苇手上只剩下4张扑克牌，他接着侧身面向我。

“轮到你了，真希。”

伸手抽牌的动作在半空中顿住，我与他对视的眼神颤了颤。

我试图给自己洗脑：正在认真游戏的其他人应该没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结果下一秒就听到身后一边观赛一边嘬酸奶的竹内礼央被呛到不停咳嗽。

虽然在讲述的时候没有指名道姓，但我猜聪明如她，肯定已经知道谁是我在意的人。

我将从赤苇那里抽来的扑克牌翻开，是红心A，正好能跟手上的黑桃A组对。

扔掉对子后，我接着将手中的牌移向对面的木叶，结果正好撞上对方一脸若有所思地打量着我和赤苇的目光。

我：“……”

我只能硬着头皮提醒：“木叶学长，该你抽牌了。”

“哦哦，好的。”

木叶从我这里抽走一张方块7，转身看向旁边虎视眈眈的夜久。

“喂，木叶，你的牌里面有小丑对吧？”

“不知道呀，你猜有没有呢？”

一番纠结过后，夜久抽走了中间那张摆得稍微有些凸起的扑克牌，到手翻牌后他脸上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从夜久学长的紧张表情和木叶学长的坏笑中，很容易就能推测出鬼牌的去向。

“夜久君，你把小丑放在哪个位置了呢？”白福笑眯眯地问。

“你……你在说什么呢，鬼牌不在我这里啊。”

“嗯嗯，我明白~”

紧接着，白福从夜久那里、赤苇从白福那里都抽到了能组对的牌，在把一对K扔到桌上之后，赤苇手里只剩下2张牌。

既然前面两个人都出了牌，那就说明鬼牌还在夜久学长那里没被抽走，所以赤苇手上的牌都是安全的。

我拿走了左边的牌，可惜没能组成对，接下来又轮到木叶抽牌。

又一轮过去，再次轮到赤苇抽牌，被幸运女神眷顾的他第三次抽中跟手里的牌成对的方块Q。手牌清零的赤苇京治成为我们组第一位胜出者。

“可恶——”在一旁观赛的木兔忿忿不平地说：“真让人羡慕啊，赤苇今晚的运气怎么这么好呢？”

白福雪绘还惦记着游戏开始前赤苇说的那番话，“然后呢，惩罚内容是什么？”

我也开始紧张起来，按照他之前的意思，应该是不管有没有抽到鬼牌都要接受惩罚，主打一个AOE伤害。

“惩罚内容就是，”赤苇神色镇定地起身退出战局，像夜飞的猫头鹰搜寻猎物一般精准而冷静，“其余所有人都要如实回答我提出的一个问题。”

黑尾铁朗闻言坏笑道：“真精明啊，不愧是二传手。”

“诶？剩下4个人都要吗？”夜久疑惑地问。

白福心领神会：“嘛，一开始制定规则的时候，确实没有限制接受惩罚的范围。”

“那最后谁抽到鬼牌，不是没有意义了嘛？”

木叶再次拱火：“怎么了夜久君，鬼牌还在你手上吧？不敢继续玩下去吗？”

夜久卫辅被激将法拱得热血上头，再次强调自己手上没有鬼牌，并嚷嚷着继续游戏。

直到要猜拳确认新的抽牌顺序时，我才重新抬起头。

……

从赤苇说出惩罚内容后我就一直保持沉默，隐约能猜到他大费周章这么做的真实意图，他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呢？跟突然改变的称呼有关吗？

之后的游戏其实我已经没有心思关注了，但由于夜久学长过于好懂，那张鬼牌直到最后一刻依旧黏在他手里送不出去。

赤苇京治不痛不痒地问了白福雪绘想要收到的生日礼物、问了夜久卫辅的理想型、问了木叶秋纪一年级有次突然在排球部活动室痛哭的原因（但其实所有人都知道他那天是因为告白被拒才哭的，此处的「所有人」包括枭谷的教练以及现在在场的枭谷联盟友校的二年级们，而赤苇在入部第一天就被科普了这件事）。

最后轮到我接受提问时，其他人不知道有意还是无意，都体贴地保持了距离并在其他课桌上开启新一轮游戏，赤苇则在原先木叶学长的位置上坐下。

他先是认真解释了一通：“周二晚上我陪家里人在外面逛街，回家才发现手机被偷了，虽然第一时间就去警视厅报了案，但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

“难怪最近两天都没有你的信息。”

我内心松了口气，原来不是故意不联系的。

“嗯，这两天忙着适应合宿，不过更重要的是，”赤苇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发了那样突兀的消息之后，我需要做一些心理准备才敢面对你，真希。”

再一次从他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我依旧会心跳加速。

“那天晚上收到你的line之后我心情很激动，连在一旁的妈妈都看出了不对劲，我有想过那条信息会不会给你造成困扰，但最后还是听从内心点了发送。”

“之前你问我有没有想要直接叫名字的人，我说交给时间来回答，”他的笑容很温柔，像穿过山谷拂面吹来的夏日晚风，“但其实不管是当时还是现在，答案一直都是你。”

“所以我想问的是，我可以继续叫你的名字吗？”

都已经喊了那么多次「真希」，刚刚甚至还在大家面前若无其事地叫了我的名字，这个人居然现在才来问可不可以。

呼吸变得急促，心脏好像下一秒就要从胸腔里跳出来，我的头脑飞速转动：怎么办，果然还是不要跟他解释我是因为太困了才发错信息比较好吧？但是直接答应会不会太明显了？啊啊啊纠结。

最后我选择假装抱怨：“未免太过狡猾了吧？赤苇京治君。”

如果说之前在我从别人口中听到的「赤苇喜欢我」只不过是月亮在水中的倒影，那么今晚他讲完这些话之后，我头一回这么清楚地意识到，原来月亮已经落入了我的掌心。

“不过我也觉得以「赤苇同学」「橘同学」相称好像有点太生分了，”我又故作镇定地抬眼看他，“你可以继续叫我的名字，但作为交换，我想直接叫你赤苇就好，也不讲敬语了，可以吗？”

赤苇嘴角微微扬起：“当然没问题，随你喜欢。”

……

森然高校掩映在月色中，教室窗外的树叶随着微风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远处传来一两声嘶哑的鸦叫，打破了这片夜的寂静。

游戏不知道已经进行到第几轮，陆续有人脸上出现倦意。终于，在我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哈欠后，黑尾铁朗一声令下，宣布夜谈会到此结束。

我和竹内被赤苇一路送回女生寝室楼，竹内道别后率先回寝室去了，走之前还背对着赤苇抛给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周围一片宁静，空气中弥漫着夜晚的凉意，赤苇开口：“对了，还有一件事。”

前不久刚消散的热意又在脸上浮现，我问：“什么？”

“上次你说过在这边遇到一窝小猫，但这两天都没有机会见到它们，所以想问问，明天走之前有时间带我去看看吗？”

我和他眼神交汇，相视一笑：“当然！”

“那就明天见了，晚安真希。”

“晚安赤苇。”

周围的世界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和心跳。

>皿< 终于！

关于暑期合宿的抽鬼牌游戏：小排球官方语音特典《队长会议》有提到，赤苇全程被迫害哈哈哈

之后几天要跨城市搬家，不能保证日更了orz

会尽快回来的！等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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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十一只猫头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