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申请转学到青叶城西好了。”

牛岛若利的话语像一颗被投进大海的鱼雷，在水面炸出连绵不绝的惊涛骇浪，把同一空间里的其余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小早川元夏愕然抬头，不敢置信地眨了眨蜜棕色的眼睛，像树枝上定住身形的松鼠。

另一边的红头鹦鹉则是夸张地晃着脑袋，似乎想把刚才听到的句子全部甩出去。

“天童要不要一起来？”

下定决心的牛岛掏出手机，飞快地编辑着信息，修改了好几遍措辞才满意地点头：“我先跟及川那边打个招呼，明年一起到东京参加春高。”

“不了不了。”懒洋洋地倚着冰柜乘凉的天童背过身，敬谢不敏，“他们的二传诡计多端，我会累死的。”

“不像白鸟泽这边，鹫匠教练只会吩咐大家把球传给若利。我偶尔还能在前排摸鱼……”

“天童。”

发现队友无意间说了真心话的牛岛露出不赞同的目光：“在场上要拼尽全力。”

“知道啦知道啦。”心虚的红发少年赶紧举手发誓，“下次一定。”

“不过，如果每天的体能训练都可以免掉，教练也不会勒令我必须多多吃饭的话，也不是不能考虑。”

小早川元夏想起那位在医院里曾经和她有一面之缘，长相和笑容都很好看的二传手，突然有点同情他。

经常承受哥斯拉发型的同学的暴击就算了。假如将来还要跟牛岛和天童一起活动的话，估计饱含少女仰慕的情书还没收到，就被两个性格过分认真的队友押送进体育馆，旁边还有只顶着红毛聒噪的鸟类疯狂起哄。

“牛岛！！”及川彻的电话很快就回了过来，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爽朗。

他质问道：“你来青叶城西做什么？！”

激动的声音传遍了便利店里的每一个角落。

“来打排球。”牛岛若利倒是很冷静，“还有争取王牌的位置。”

“我永远也不会给你传球的。”

身为全队核心的优秀二传狠狠拒绝：

“王牌的位置是永远属于小岩。”

“还有，你怎么有我的联系方式？”

他追问：“教练给你的吗？”

“岩泉同学给的。”

牛岛低头回忆：“应该是北川第一和白鸟泽初中部举行第三次练习赛之前。”

“他过来问我关于如何保持肩膀的活动范围，就顺便留了联系方式。”

“刚刚我跟他说IH大赛之后，可能我会从白鸟泽转学到青叶城西，能不能申请加入排球部。他说青城的教练会征询你的意见，建议我先跟你这边联络。”

另一边的及川彻陷入了持久的沉默。

久到让暗中竖起耳朵的小早川元夏以为他偷偷挪开了手机，已经在忙别的事情的时候，才听见一声长长的叹息：

“牛岛，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没有。”牛岛若利下意识摇头，才想起自己是在打电话，连忙开口否认，“只是想在能够贯彻自身信念的球场上打球。”

听筒里传来一声嗤笑。

“如果你愿意放下作为王牌的自尊心，变成我手里一枚平凡的棋子的话。”

及川没有多问，直接划出条件：“也不是不能考虑。”

这是应许的意思。

“没问题。”牛岛真诚致谢，“您真是个好人。”

猝不及防被发好人卡的及川彻呛了一下，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我一直都很好。”

然后愤怒地挂断电话。

留下仓促刺耳的忙音。

和头顶问号，不明所以的白鸟泽未来王牌。

*

“雨变小了。”

完全不介意通话被切断的牛岛若利拎着刚刚买下的深色长柄伞，金属质地的伞尖轻轻地敲击地板，催促队友：“该回去了，天童。”

“来啦来啦。”

红发少年急匆匆拿起零钱，快速移动到门边，夹着肩膀撑开同色系的折叠伞，还不忘回头挥手：“明天见。元夏酱。”

“哦、哦。”被他单方面约定见面时间的小早川元夏也愣愣地跟着举手，“……明天见。”

说完之后才反应过来哪里不对。

明天是周六。

她一大早就得出门，到牛岛君家里接受各种补习。

跟她明天见的不是天童。

而是牛岛。

她总觉得，和青城的二传手交流之后的牛岛君似乎处于一种豁然开朗的轻快状态，嘴角也比平时上扬了好几个像素点。

如果不是因为后面有IH大赛，无法抛弃作为宫城县唯一代表的白鸟泽；以他平时的行动力，估计退社申请和转学意愿书在今天的晚饭时间之前就能交到鹫匠教练的手上。

……有点羡慕呢。

她也想拥有这种说变就变，绝不拖泥带水的人生。

“明天记得带上乌野的教科书。”

“还有期末测验的全部试卷。”

牛岛若利接连发来两条信息，画风变得和他的队友一样聒噪。

“母亲临时聘请了新的家庭教师。负责给我们补习功课。”

“诶？”小早川元夏困惑地挠了挠头，她这次期末测验的名次处于全年级的前20%，扪心自问还算满意。

难道……被补习的主要对象，其实是牛岛君？

我觉得大王的性格底色是个温柔又爽朗的人

哪怕嘴上一直嫌弃，敏感地察觉到牛岛的困境之后也会选择帮助和接纳。

*

小剧场：

819排球日，小早川元夏特意起了个大早。在波兰最大的外文书店门外蹲守，盘算着可以第一时间买到新发售的《Haiikyu》杂志。

晨跑回来发现家里只剩下留言便条的牛岛：“？”

杂志社寄来的样书还放在衣柜最底层，昨天以大比分打败了俱乐部一直以来的宿敌，接受采访的时间稍微长了一点，着急赶回家就忘记了。

今天再拿吧。他想。

*

傍晚。

“若利若利。”

盘腿窝在沙发里的小早川元夏朝他展示自己排队抢到的战利品：“这次封面的C位是及川诶……还是一如既往的娃娃脸，根本看不出年龄。”

“哦。”

牛岛若利也坐到沙发上，拿起她看到一半的杂志。

是木兔的采访。

“木兔桑的新造型很特别。”

他漫不经心地翻着书页：“嗯。”

“天马行空地回答记者的问题也很有趣。”

“哦。”

沉默地听完小早川元夏评价的他把翻到1/3的杂志倒扣着放回她腿上，“我先去洗个澡。”

“？”

小早川元夏疑惑地重新拿起杂志，看到标题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从学生时代一直领先到现在——天照JAPAN队长、日本史上最强主攻手牛岛若利专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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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学渣的本愿（1）